Chapter4

他愁眉苦脸地站在衣冠镜前，脖子上挂着的领带已经皱巴巴的了。

穿戴整齐的白猫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看到他沮丧绝望的样子，毫不客气地噗嗤笑了出来。

白猫单手撑在墙上，全然不顾他的怒瞪：“哈哈哈……咳，怎么，我们伟大的黑猫警员，被小小的领带难住了？”

“闭嘴，白猫。”他恼火地说。

白猫抿起嘴，肩膀抖个不停。他抽走领带，重新捋平，绕在他脖子上。白猫灵活的手指也在抖，他感受到脖子上的衣料在摩蹭他的脖子。白猫细心替他整理好领口。他可以看见白猫长而柔软的睫毛。

“走吧，我的警员大人。”

他知道自己要从底层做起，可当他真正坐在巨大的监控画面前，还是屈辱极了，粗胖的牛警长还在宣讲他那一套“新人要多积累经验”的理论，而他已经在想怎么拽住鼻环把他整个鼻子拽下来。他渴望建功立业，而不是在这昏暗的屋子里辜负青春。

他阴沉地盯着监控画。过了很久——其实也没多久，只是他度日如年——他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白猫，你看那个。”他指着一个小方块，“那辆红车，绕了三圈，然后冲摄像头下开去，就不见了，已经好几辆车这样消失了。”

他站起来，扯掉了制服，对白猫说：“换上便装，我们去看看。”

“你这是擅离职守！”

他拿起车钥匙，头都没回。他知道白猫一定会跟上。

他驱车到了监控地点，转三圈，冲摄像头开。

那砖墙升了起来露出一个车库。

“介绍人是谁？”一只羊服务员说。

“我们……呃……”

那只羊警惕起来，他按住对讲机：“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开始考虑打晕他硬闯过去，可如果这其实没问题，他这工作生涯肯定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两个大男人开这么慢，我还以为你们跟丢了呢。”一只美貌高挑的红狐边说边走来。“两个弟弟第一次来，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她不动声色地按下羊的手，塞给他一张钞票。

“狐姐。”那羊立马点头哈腰，“我这也是例行公事，没成想是狐姐的人。”

红狐微微一笑，扭头冲他们喊：“愣着干什么？

还不滚过来？”

走远了些，红狐才压低声音说：“分局的小奶猫？

最好能打，敢坏我的事，你俩就完了。”

楼梯下灯火辉煌，形形色色衣着暴露怪异的男男女女穿梭其间。他猛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巨大的卖/淫窝点。

红狐刚带他们走进去，就有一只大腹便便的长毛狗走过来。

“狐姐！还要上次那个吗？”

“不了。”红狐接过他敬的烟，“我是来谈生意的。”

“那这两位小兄弟？来我这不体验一下，倒像是我招待不周了。”

他后颈的毛一定立起来了。他可不想要这体验，却又不知道怎么拒绝。

“他是我的。”

白猫细弱的胳膊挽了上来，透过薄薄的衣料，白猫的体温传过来。

扑通，扑通。

他牵过白猫的手，也搂过他的肩膀，可这不一样。这不是朋友间的亲密。

但他不讨厌，甚至牵动了隐秘的欢喜。

红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尤其是白猫，然后弯了眼睛，对长毛狗说：“您瞧，难道要棒打蟹鸯？”

长毛狗连连附和，带着红狐去了包间，白猫拉着他落在后面。

“对不起，我……”

“没事。”他打断白猫，大步向前走。

我不该对白猫有这种念头。他对自己说。这只是任务需要。

长毛狗在包间内厉声尖叫。电光火石之间，警察们从四面中出，包围了四散而逃的客人。长毛狗的保镖们向包间赶来，他回身应战。

他瞥见白猫加入战团。他们互相配合，心有灵犀地抵御数倍于己的敌人。眼花缭乱的子弹之间，他们好像在共舞华尔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