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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铃】胭脂夜奔

作者 : 平安京フライデー

分级 少年 异性

原型 阴阳师手游 大岳丸,铃鹿御前

标签 岳铃

297 3 2020-9-29 00:17
导读
·大岳丸/铃鹿御前(斜线有意义)
·明治时代
·跑腿小厮×艺伎

Summary:他们一起逃跑过很多次,在最后一次终于成功了
1

大岳丸端着铃鹿御前洗漱用过的铜盆,恭恭敬敬地退到了门外。水仍温热,在盆中左摇右晃,像一面散发着胭脂甜香的镜子,照出他的脸。此时已经很晚了,云屋里的西洋钟早就走过了十二点。将这盆洗胭脂的水泼到门外,大岳丸一天的工作就结束了。这个秋夜罕见地没有下雨,他放轻脚步下了楼,接下来,他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密——纸门后藏着一个竹筒,大岳丸放下铜盆,用竹筒舀起浅胭脂色的水一饮而尽。红色水滴将他的嘴唇染红,喝得太急,什么味道也没尝出来,他毫无留恋地将盆中的残水哗啦一声泼了出去。

铃鹿御前是他的姐姐,只是这么叫而已,艺伎们都被如此称呼,但大岳丸却真心实意地敬爱着她。她生得很美,有些男子气,比普通女人更利落,在街上走着,也并不低眉顺目,只是平视前方,不和路人做任何视线交流。她出门赴宴,大岳丸就替她撑伞,怀中抱着一会宴上要用的三味线。姐姐进去了,他就在门口等候,纸门没有关紧,从缝里漏出金色的灯光,铃鹿御前梳着高髻的影子投在米色的纸门上。她穿来的朱漆木屐前后高齿,端端正正地搁在廊下。大岳丸跪坐在外面,仰起头用视线描摹铃鹿御前春山一样的侧影。里头的歌声琴声笑声像是泉水一样淙淙流出,大岳丸是这小溪中露出水面的石头,嶙峋坚硬,有棱有角,流水的冲刷也不能使他改变分毫。

宴席结束了,屋里传来收拾餐具的声音,大岳丸立刻起来拉开纸门,接过包好的三味线,两人一同回到云屋去。铃鹿御前唇上的胭脂淡了,想来是刚才印在了酒杯上。他们出了门,四下里无人的时候大岳丸才问:“姐姐,你穿高齿木屐累不累?”

“我不累。”铃鹿御前说:“快走吧。”明月当空,他们俩并肩走清亮的月光之下,木屐声低低地响着。石板路向前延伸,一眼望不到终点,好像只要迈开腿奔跑,就可以离开祗园,一直逃到世界的尽头。
2
铃鹿御前刚来到云屋的时候并不顺从,在第一天,她就悄悄地翻墙打算逃跑。可是那时候她太小了,踩着杉木木屐刚刚逃了几步就被抓了回来,狠狠地挨了一顿打,脊背上全都是竹鞭留下的红痕。老鸨下手又快又狠,鞭影飞舞,交织成天罗地网,将铃鹿御前笼罩在其中。木屐在挣扎中被踢飞了,但铃鹿御前竟一声也不哭,也不求饶,只是咬着牙,默默流泪——因为太痛。大岳丸彼时只有七八岁,躲在拐角处看这个新来的秃挨打。这是老鸨训诫下人的手段,好好看着,如果敢像她一样,这顿打也会一模一样地落在你头上!

大岳丸在夜里为她来换药,在祗园,女人的命可比男人要金贵得多。铃鹿御前趴在被褥上,竟没有发热,只是闭着眼。脸被竹鞭擦到,腮上有一道鲜艳的鞭痕,像是用胭脂在脸上随便一抹,就更显出脸色的苍白。铃鹿御前知道有人进屋了,但是懒得睁眼,只感到一只凉凉的小手在她前额探了探,就揭开盖在背上的薄被替她上药。
她睁开眼,大岳丸涂完了药,正替铃鹿御前按照原样将被子盖回去,捧着托盘要离开这里。但铃鹿御前勉力伸出胳膊握住了大岳丸的手,瘦瘦小小的,和她的手差不多大。铃鹿御前翕动着嘴唇,大岳丸趴下身子凑到她唇边,才听清楚她在说什么——我们一起逃走吧。大岳丸惊得抽回手,差点打翻了一旁的白药。铃鹿御前的手没有力气握紧他,轻轻松松地就让他抽走了。但她的眼睛却盯住大岳丸,让他不由自主地趴到她身边:“你不怕我告诉妈妈吗?”
铃鹿御前嗤一声笑了:“打死我最好。”
大岳丸不敢再听了,抓起药罐子咚咚咚地跑下了楼。

但是从此之后,铃鹿御前再也没有试图逃跑。她去上了专门培养艺伎的学校,换了一双新的木屐,蓝白两色的布条拧在一起,用作木屐的鞋带。大岳丸被老鸨派给她使唤。说是使唤,不过是要大岳丸做老鸨的眼睛,来监视这个不顺从的女孩。但铃鹿御前好像并不关心,大岳丸跟在她身后,好像一条小狗,撵着主人的后脚跟跑。艺伎学校的课程显而易见地改造了铃鹿御前,在一个樱花盛开的午后,她从学校门口出来,已经很有成年女人的样子了。表情不够柔和,那也罢了,难征服的女人才会让客人们前仆后继。铃鹿御前是一棵即将长成的摇钱树,风一吹,就有铜板稀里哗啦地往下掉。她已经无声无息地收服了大岳丸,老鸨的眼睛变成了她的眼睛。

3
卸妆时,大岳丸为她打水送到屋里,他已经不是幼童,长时间留在艺伎的屋里是不合适的。但铃鹿御前从来没有赶他走,从来没有,在大岳丸退出房间拉上纸门的时候,她会瞥一眼他,眼睛亮若寒星。大岳丸不敢深究这其中的意味,愣愣地跪在门外,等铃鹿御前叫他端水出去。洗过胭脂的水在铜盆里摇晃,像冲淡了的葡萄酒。大岳丸跪在盆前,看着这盆香艳的残水,铃鹿御前一言不发,将葱白一样的手伸进盆里,捧起一捧胭脂水,送到了大岳丸唇边。大岳丸低头下去,头一次光明正大地饮尽它。胭脂溶解在水里,清水因为花朵的精华而变得香甜可口,远比他一个人偷喝时来得美味。
铃鹿御前坐在灯下,白色的长发因为梳髻而有些蜷曲,披在肩头如同奔流的瀑布,撞在她的肩上,卷起千堆白雪。大岳丸的唇上还残留着红色的水迹,铃鹿御前看起来有些累了,懒洋洋地伸出手去,抹开了这个男孩嘴唇上的胭脂水,用拇指潦草地涂匀:“现在你也是艺伎了。”这句话逗笑了她,她前仰后合地笑起来,还记得捂住嘴,上身耸动,直到咳嗽起来才停下。
“你还在想着逃跑吗?”大岳丸跪坐着低声问她。

“当然,我每时每刻都在想,怎样才能离开这里。”铃鹿御前笑够了,将妆盒上的镜子啪一声盖下来:“怎么,你要告诉妈妈?”

“我怎么会去告诉她!你如果要逃跑,那我也要去!”铃鹿御前讶异地睁大了眼睛,大岳丸接着说下去:“我一定不给你添乱。”
他的唇上还留着胭脂的残红,让这张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苍白荏弱的面孔有了些生气。是的,没错,大岳丸一定要跟着铃鹿御前一起逃走,从祗园的漩涡中离开,从暧昧的红灯河流中逃离,即使不知道要逃到哪里去——去海边!清洁的,味道新鲜凛冽的大海,就让我们一起逃到大海的尽头去吧!
“只要跟在你后面……”大岳丸慢慢伏到了铃鹿御前的膝上,女人温热的膝头与他的脸只隔着一层丝绸。在铃鹿御前的眼中,大岳丸像是一只路边的小犬,淋了雨,快要冻死了,本能地循着热气来到活人身边,她抬起手,摸了摸大岳丸瘦瘦的脊背。
4
这一夜之后,他们便完全结成了统一的战线。接下来再也没有人提过要逃走这件事,铃鹿御前照常每日侍奉客人,大岳丸跟在姐姐身后,侍奉铃鹿御前。出门前他替铃鹿御前换上高齿的木屐,铃鹿御前纤细的脚腕被他握在掌中,仍是隔着足袋,只能摸到一点柔滑的皮肤,套进朱红的木屐里。他长久地握着,铃鹿御前微微一挣,大岳丸才反应过来,将木屐套上她的脚。

……或许她还没有足够的钱,或许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逃走的行李。大岳丸在心中为铃鹿御前找了千百个理由,但铃鹿御前只是按兵不动,面无表情地走在祗园的街头,从一处宴席到另一处宴席去。她是不是在骗我呢,或许她已经不想逃走了。朱色艳烈,那双木屐稳稳地站在廊下,灼烧着大岳丸的眼底。散席后他们一同走在无人的街上,无声地对视一眼。铃鹿御前的眼神如同一盆冰水,从天而降,直接浇灭了大岳丸眼底的火。大岳丸除了铃鹿御前的心意以外什么也不知道,铃鹿御前从来没有告诉他一个确切的日期。只是每日一言不发地,用一个眼神去让他从火焰般的惶然不安中镇静下来。

朱红的木屐一如既往地叩响祗园的夜,他们站在了云屋的门前。很不巧,今天老鸨将门锁上了,或许是认定铃鹿御前要在外面与客人过夜。大岳丸翻墙进去,悄无声息地从里头打开门闩,让她从前门进屋。
在玄关铃鹿御前脱下木屐,只穿着足袋站在木地板上。她还是比大岳丸高一些,但很快大岳丸就会追上她了。大岳丸的成长显而易见,铃鹿御前的脚踝在他手中甚至不盈一握。但他仍像小时候那样无声地依赖着姐姐,即使铃鹿御前从不知他这份隐秘的依赖。他长大了,又如何呢?他仍是那只被雨淋湿的黄色小狗,可怜巴巴地跟在铃鹿御前身后。

她突然攥住了大岳丸,让他站在玄关,自己回到房间去,拿出了即将装满的钱袋,连珠钗也未卸下,轻轻地下楼,再次站到大岳丸面前。白色的月光照进屋内,成了一条白练一般的道路。大岳丸握住铃鹿御前的手,慢慢地走出了云屋的大门。

他们手牵着手,赤脚奔跑在祗园的石板路上,向着没有红灯笼的夜,向着无尽的海洋狂奔而去,再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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