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小开关

大家好，我叫雨妈。
“阿雨……”
我是在普通城市工作的普通白领。
“阿雨……阿雨……”
现在是周六早晨，我正在做早餐，享受这个美好的周末早晨……
“喂~阿雨——”
……个屁啊！！！
此时我站在厨房里，身上还挂着个八尺大汉。重还不说，这个八尺大汉还一直在我身上边蹭边骚扰我。
“阿雨~阿雨~为什么不理我了？喂~”
我忍住拿手里的锅铲锤他的冲动，没好气地答到：“因为我在做饭。”
“阿雨……”
八尺大汉的语气瞬间蔫了下来，埋在我颈窝里不说话了。
我转头看向他，只能看到耷拉下来的蓬松毛发。如果这家伙是猫咪的话，现在一定耳朵都耷拉下来了吧。
这个八尺大汉叫化，是我昨晚在大雨中救下来的神奇光之子。本来是个乖巧如小猫一样的小孩，睡了一晚上突然变成了……八尺大汉。
此时化穿着我最宽松的T恤，还有很久之前买了再也没穿过的沙滩裤，被凶了之后蔫巴巴地挂在我身上，浑身都散发着委屈的气息。
我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化仿佛一下子就满电了一样，抬头看向我，一双橙色宝石般的眸子亮晶晶的。
“稍等一会，早饭马上就好。乖。”我叹了口气，柔声说道。
“好——”于是化不再作妖，只是继续挂在我身上。
“话说，为什么阿雨会有沙滩裤？”
“啊，”我拿起装盐的小罐，“以前在雨林的时候就买了。因为在电视上看到沙滩和阳光，觉得非常向往，就想着我也要去。
结果啊！我一问长老才知道！雨林根本没有沙滩！也没有阳光！”我控诉道，“这无异于告诉小孩子世上没有圣诞老人！！杀人诛心！”
“噗哈哈哈”
我沉默了一会说道，
“这也是我讨厌下雨的原因之一……雨，好像把我喜欢的东西都夺走了……”
我喃喃道，陷入了沉思。
“昨日，我市突降罕见暴雨，多地出现积水，城市交通收到影响。专家正在组织调查本次异常降雨的原因。据专家学者初步分析，本市未来一周内将陆续出现不规则降雨，请市民注意防范……”
电视里的新闻在播报着这次异常降雨的情况，窗外本来明媚的天气突然转阴，又开始下起了雨。
我本来……就是因为讨厌下雨，才逃离到这个城市来的。听说这里常年不下雨，生活水平也不错。我逃离了亲人，朋友，和那个终年潮湿阴暗的地方，就是为了追求内心的宁静。现在你告诉我，这里也要开始下雨吗？
我拿着盐罐的手越攥越紧。
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他从我颈窝里抬起头来注视着我。看了一会，他突然凑了过来。我从回忆里抽离，被这突然拉进的距离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回过神时已经被按在冰箱上了。
“这位太太，你在想什么呢？”刚才亮晶晶的橙色眸子此时被阴影遮住，散发出危险的橙红色光芒，因为骤然拉进的距离，化的呼吸扑在我脸上，浑身的温度都升高了，“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心里只想着我吗？”
“你……等等……”
化的语气和早上撒娇时候完全不同，嗓音里带着几分诱惑和挑逗。这时我才意识到，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什么小孩子，比我高一个半头的身形，完全把我圈在他手臂里，眼神和语气中都带着危险的侵略气息。此时他的脸正逐渐向我靠近，眼眸中的妖冶颜色愈发深沉。
“夫人，你好香啊……”
这不是猫咪，这是即将把猎物收入囊中的狮子。
这样强烈的侵略者气息让我不禁轻微颤抖，但还是眼疾手快地抄起洗碗池里的水杯向他泼去。
“你……你要干什么！”
我捂着通红的脸作防御姿态。化的声音和那强烈的气场也随之消失。
一会儿过去了，我发现没有动静，就移开手臂。然而刚才那个把我按在冰箱上的八尺大汉没了踪影。
“化……？”
不会是生气跑了吧？
然后我视线下移，就看到了脑袋湿润，变成小孩子的化在我脚边站着。
“诶？”
等等等等，怎么变小了？！
我蹲下来，看着变小的化。刚刚那个浑身充满着侵略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能把我吃干抹净的危险男人，此时变成了只到我腰这么高的小孩子。他好像也对此十分懵圈，看着变小的自己的双手，一双无辜的大眼望着我。我的大码T恤被小孩穿成了露肩，沙滩裤也直接变成了8分裤。
小孩眨巴着眼睛，顺势向我伸出双臂：“抱抱？”
“抱你个头，我已经知道你的真面目了，成年男性！”我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我看着他头上和肩上的水渍，又联想到了昨晚的事。
确实，昨晚捡到他的时候是在雨中，回家洗干净吹干了就变大了……刚刚泼了水，又变回小孩子了……
我托着腮看着化。
化捂着额头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明白了！”
我一把抱起化，把他放到沙发上。抄起电吹风就对着他一顿猛吹。
水杯里没有多少水，小狮子的毛很快就吹干了。
然后我把化放置在沙发上面对着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小孩在一分钟内迅速变成一名八尺大汉。
“呃……”虽然刚才已经分析出了这个道理，但是亲眼看着冲击力还是不小的。我扶额不愿再看化，“你们霞谷人难道都这样吗？”
“嗯嗯。”变大的化盘腿坐在沙发上，乖巧点头。
“噢噢，是这样啊，我了解了……个屁啊！”
我觉得我的世界观崩塌了。
“是这样的啊，阿雨没有见过霞谷的使者吗？他们到了雨林都会因此变成小孩子。”
“诶？”我从崩溃中抬起头，感到稍许不可思议。
我在雨林生活的时候，从来没见过霞谷来的使者。可能是因为当时修建通道的时候设计者脑子有坑，把雨林到霞谷的通道修成了单行道吧。在我记忆里，历来只有雨林往霞谷派使者进行交流，并且，派去的使者从来没有回来过。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霞谷来的使者。”
化脑袋一歪，好像比我还感到不可思议。
“阿雨怎么可能没见过呢？”
“我确实没见过。”我老实回答。
“真的吗？”化盯着我。
“嗯。”我也盯着他。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尴尬起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这么尴尬，是因为他莫名地对霞谷使者的事情执着？还是对于我的否认？还是……嗯？什么味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早饭糊了！！！”
我冲进厨房，可为时已晚。蛋炒饭在锅里已经糊得冒黑烟，完全不像是可以拯救的样子了。
“嗯？可以吃了吗？”化捞起袖子。
“吃你个头。”我在他头上锤了一下，“糊了没法吃。家里最后的食材都没啦！都怪你。”
我把糊了的锅扔进洗碗池里泡着，又快步走出厨房，留下化呆呆地揉着脑袋。一夜未进食，我的胃已经在表示抗议了。我迅速把斗篷穿好，并且扔了一件给化：“我们出门吃吧。”
化接过斗篷，好像很奇怪的样子，看看斗篷，又看看我。
“怎么了？穿上。我们要出去吃东西。不穿斗篷难道我们腿着去吗？”
化好像有什么难以理解的，磨磨蹭蹭地也没有把斗篷穿上。
我有些不耐烦，拿过他手上的斗篷就要给他穿上。然后我发现，斗篷没办法在他身上穿牢。
“怎么会这样？”
众所周知，光之子是靠心火维持能量和形态，靠光翼和斗篷飞行的。光之子穿上斗篷就会自动匹配身体里的光翼，附着在身体上，在飞行时为他们所用。
斗篷无法附着在身体上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光子身体里没有光翼。
“你……没有光翼吗？”我颤抖着发问。
“唔……”化好像自己都不清楚，支吾着回答不出个所以然。
光之子的光翼是会随着年龄增长逐渐增加的，时间越久，光翼越多，飞行时可以使用的能量就越多。光之子身上的光翼是不会随意丢失的。我只听闻过，在以前，墓土的人会用极为残忍的方法折磨光之子，剥夺他们的光翼，使他们生不如死，最后那些折翼的光之子都因为心火受损而相继死去，这样的行为也被光之国明令禁止了……
“是谁？是谁夺走了你的光翼？”我没来由地感到气愤和悲伤，光翼这个字眼好像刺激到我内心深处的伤痛，可我不记得这是为什么了，“你还记得吗？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紧紧攥住化的衣服，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双手在止不住地颤抖。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天空完全被乌云笼罩。我觉得窗外的冷空气仿佛都要把我吞噬了。
化好像察觉到我的异样。他一把抱住我，温暖如火炉的身体一下就把我包裹住了。
“我很好。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肯定没有被剥夺光翼。”他握住我冰冷的双手，放在他心火的位置，“你看，我的心火一点都没有受损。我是个比你还热乎的光之子。”
说罢，他朝我微笑。
我仔细确认，发现他的心火确实没有受损。而且他确实暖得像个火炉一样。于是我才安心地靠在他胸膛里。
“说起来，昨晚好像也是这样。我就快要没能量了，抱着冰冷的你，也没法自己恢复能量。你倒是自己暖起来了。这是为什么？”
“嘛……不知道。”化轻笑着搂住我。
“好吧，那就之后再慢慢研究吧。”我被热腾腾的体温包围着，身上的寒意仿佛全都被驱散了。
就这样也挺好的。
我拿起伞，被化挽着出门了。
感受着手心的热量，我突然觉得，虽然这个男人还有那么多未解的谜团，但是他能在雨天使我莫名的安心，这不就挺好的吗。
这么想着，好像雨天也没那么糟糕了。
“噗。”
虽然打了伞，但是出门踩到雨水的一瞬间，化又噗地一声变成了湿水的小猫。
“……”
“……抱抱？”化顺势向我伸出双臂。
我撤回前言，下雨天果然还是好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