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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波-Red Rum 31

作者 : 人造水母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名侦探柯南 赤井秀一,降谷零

标签 赤安

文集 赤波 - Red Rum

599 1 2020-9-15 19:16
导读
请多包涵
11月01日。
晴。
科罗拉多州,70号州际公路东段。
距离华盛顿特区约1950英里。

天再次亮起后,目之所及处的风景肉眼可见地多彩起来——而伴随这种“多彩“的,并非浓墨重彩;相反,渐渐离开由红岩主导的地界,色彩的饱和度在下降:黄绿的草木在路旁与远处的浅蓝天色过渡得更加柔和,是种交相的和谐质感;沿途建筑也多是带点莫兰迪色感的清淡小楼。
他们在一个尴尬的时间点准备进入门朝公路的快餐店。
实际上,说是整夜赶路,他们下半夜也还是到了旅馆休整。只是呆的时间不太久,他们便重返了回程路。
赤井能感觉到波本的异样。这不是在说那家伙劣童一般的故意挑拨——毕竟,那种今天做点小小破坏、明天乱花笔钱,时不时失踪个半小时,又或者故意打翻弄乱点什么让彼此一同狼藉——说实话,全都不是什么太要命的事情;赤井要是心情好,甚至可能与波本就这些无聊的玩笑厮杀几个回合,看谁比谁更劣等下流。
但赤井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不论是早起时像睡迷糊了一样,越过自己的裤子就要拿起赤井的穿;还是中午在原住民摆街边的手工制品摊旁,突然嘀咕起“FBI你家难看的天花板需要有点装饰”接着又来摸他的钱包——波本的这些行动,都很难让赤井不架设起更严防死守的戒备心。
它们根本就不是玩笑。因为即便关系不曾好过,赤井也一直拥有这样的自信:某些角度上来说,很少有人能比他更加了解波本。波本这样的人,除开醉酒,真正昏头的情况少之又少;所有的不合常理背后都隐藏一份严丝合缝的逻辑。而一旦玩乐心理占了上风,那么凡事力求回报与效率,精明的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点机会让效益最大化的——能整蛊到一个人便最好多愚弄一群;能让他赤井秀一不高兴,就要叫他不高兴到几乎直接出手反击。
可显然,从某刻开始,那家伙施行的所谓玩笑开始变质——慢慢暴露出一种局促的意味。
而这样的恶化在一小时前被推上了一个令赤井不可能再继续装瞎子的小高潮。
彼时他们刚从前一处路边商超出来。波本手里拿着饮料,与他一同坐回车里。小孩子心性让金发青年看起来对罐身隐隐冒冷气的碳酸饮料火急火燎;赤井感觉自己好像是用余光捕捉到什么暧昧的情况,不过证据不确凿,他向来不习惯贸然出手。
然而组织的情报专家果然不愧为最标准的麻烦制造机:能被人预料到的事故他会一个不落地全数施行,他还要附赠更多令人意想不到的。赤井刚将手搭靠上纵速杆,下一秒——
“呲”一响。
接着是凉感从裸露的手背、以及腰腹处被衣料贴覆的皮肤传来。
然后,甜腻腻的汽水味化散于空气。
赤井知道,不出所料,自己又被摆了一道。
波本的演技一如既往地好。从不放任自己成为理亏的一方,再一瞬间,他又一次不能更从容地挂上了那种完全无辜的表情。接着更伸出手,是要去触碰赤井被淋湿的手、浸透的衣服。
可即刻,被作弄的探员便毫不客气地阻止了以上全部小动作。他用的是直接扣住腕的方式,趁波本还没来得及摸上他身体。并且越握越紧,他不给妄图挣动的人一点机会。
波本终于在意识到自己被彻底夺走了主动权后,索性放弃了腕处的抗衡。他的坦诚却永远都在缺席——不会承认一切是故意,他没被拽住的手仍执着于放下滴答液体的饮料、再去抽扯纸巾。像是准备进行正常的补救。
“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不会生气的吧?”他还刻意这么说。
但赤井再不买账。
算是他的敏锐也好,自大也罢;他很确信自己这次不能轻易放手了。说到底他从来没太介意过波本的玩笑,尤其是在这段开始便已荒诞的旅途之中——他可以纵容那家伙无尽的嘲弄;只要那些冒刺的行为单纯是出于对赤井本人的恶劣情绪,他便能够一声不吭、不做反馈地承纳下所有。
然而这大概是波本自己都没能发现的事情。精明的情报员太习惯将演技呈现至完美;真正有所用心之时,连下意识的微动作也都全数掩盖——纯粹作弄赤井时则不然:他兴奋,便会轻笑到咧出尖尖的虎牙;有时是咬唇,更多时候则要用躁动的舌头濡湿双唇。
刚才他却完全不剩类似的本能反应。
过分完满反而意味着他有更深层的目的。赤井在明明白白感受到金发青年的滴水不漏后愈发恼怒,钳制人手腕的手也不自觉更加狠戾。波本大抵是在肢体接触里终于彻底明晰自己的处境,他重新开始想挣脱,认真地挣脱;认真到明知赤井下了狠劲也要固执地抽离。
当然是个不很明智的决定。可暗戳戳争斗中的人已经被完全蒙蔽了理智。起因是洒出的饮料,终结在对行恶之手的拉扯之中——他们的拉扯却并不单在追溯责任的源头,倒是早早被改换了味道。所以最后的结果也无法合乎常理、尽如人意:没有人能够占理,又都紧咬着毫不松懈;于是手分开的时分,相当狼藉——波本手腕附近数个由不同原因造成的伤疤本已开始愈合、结痂,这下全被狙击手的攻击打回了血糊糊的原型;而与此同时,赤井自己也在被波本胡乱扯带时,因撞击到车内物品而红又青紫了表皮。
随末了瞬间脱离牵制后失速的碰撞声激荡空间,他们结束了纠缠。但完全得不到争打后本会产生的找回平衡的心境;他们没解决掉任何问题,古怪只增不减。
失衡根本就在加剧。加剧到下一秒两人便双双撇开了视线,身体也不自觉地挪远。
车重新驶上了前行的道路。他们再没有说话,直到这一刻停靠在公路旁边。

研究员的意思是我还不饿,把我锁车上就好。赤井没多说什么,算是默认。总之一切是聪明人之间的默契——他们这成分特异的三人组总是动不动陷落违背常理的相处模式;光看互动,旁人大抵很难搅和清楚,谁和谁的身份对立,谁又理应与谁互相抗衡。
不过世间的一切还是有其内在的逻辑联系,所有的存在其实都是事出有因——摸清这层道理后,推理至上的人不会太局促于遵循大流。于是赤井下车时也没带什么多余想法,又或许在心里提醒了自己一句得记得给人打包;而后便领着这下彻底与他貌合神离的波本进入快餐门店。
取完餐他们延续了这一路上的习惯,再次挑了面对外窗的座位坐——又或许此时,这种地方正是他们所迫切需要的:毕竟才经历过又一次冲突,没那么快能放下;若这一秒再叫他们继续面对着面,那才是真的别扭。所以像现在这般以并排姿势沉默地进食,对彼此来说反倒成了件好事。
赤井心不在焉地拿起根薯条往嘴里塞。
他和波本吃的是同一份,而上面的酱料是赤井淋自己上去的。他依稀记得自己从前不太乐意尝试这种甜咸味重到孩子气的食物,所以他也不清楚自己一路上究竟因为什么而发生了改变。
店里的人不多,相对而言此刻耳边是安静的。公路的景致在窗外亮眼。阳光没有露出很鲜明的艳黄,天空蓝得很高阔。
分明还会有车从眼前的一段道路驶过,却仍是挡不住一切看上去更空了。
赤井草草咀嚼了几下又吞咽下去。他来不及去细细品味口腔里回荡起的奶咸味,便在目光游移中被其他事情禁锢了注意力。
是波本也恰好伸出去拿薯条的手。袖口偏大,因而在与桌面、与餐盘摩擦的过程中,波本的手腕
从织物的掩盖下裸露了出来。
上面重新破裂的道道伤口看上去愈发瘆人。赤井没办法停下对“自己是罪魁祸首”这件事情的反复思考,即便最真实的情况从来都是对于他与波本这样的人来说,那些抓痕实在太微不足道。
他的视线停留得太久。久到连将头微微别向另一旁的波本都注意到他的异常。也许真是一路上打闹太频繁、几乎将争斗变成习惯的缘故,赤井的古怪似乎让沉默了有一段时间的波本重新捡拾回想要交互的冲动——却不是友善的客套,抑或相对平静的责任清算。
而是拉开一场全新的战争。
并不回避赤井滞留于他身上的目光,波本在拿起饮料的时候直接回望过去。一点好心也没有,他眼睛看回去的温度很低;大概能算一把冷冻枪。
“怎么,不快点吃急着赶路了?”他的嘴又是热武器,噼里啪啦地直接开火,“你是小baby不会自己吃,要我喂你?”
然后他用几近审视的眼神观察赤井,一如冰冷的扫描仪;可能是打算再找破绽,所以这次他看得细又慢。却因此发现了探员的真正关注点。
他似乎是微不可见地停顿,又好像皱了下眉。
但太快了。赤井尚不能拥有更多的判断,串连出更深层次的联想,那杯冷饮便已经杵到他头旁,眼看着就要碰到他脸上。
探员几乎是下意识地闪避,可又在躲开的途中捕捉到更大面积波本所露出的腕臂——上面的痕迹再次若有似无地提醒赤井回忆他们间数不清的推拉。
一瞬间,想要停止一切的冲动淹没了整颗心脏。几近诡异地出了手,赤井在那刹那只是很想握紧波本的手;很想很想,用他的掌心,好好地包裹住波本稍显宽大的袖口之下、累累伤痕的皮肤。
然而又一次,他们无法探底彼此。波本弄不明白赤井为何突然出手,一如赤井无法了解波本在他有所举动之后的心境。看不清楚面前的人,他们便只得如想要在黑夜中闯出明路、想要从迷雾里撞出囹圄的困兽,胡乱抓挠、苦苦挣扎——最后全数化为了肢体上对对方的抗衡。
势均力敌,死死相咬。战争是掌腕间的周旋与追逐。赤井抓不住波本,波本也同样在摆脱赤井的束缚后,无法彻底给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回击。
明明两人还都老老实实坐在面向公路的餐座上,手与臂的连环撞击却已经不知几轮。中间还夹着杯波本仍握手心的冷饮。
所有争斗都拥有结局;并且对于他们,再草草收场也比没完没了大概要体面。但这样的体面终也有所牺牲——不知是谁率先打破了平衡,失速撞上了肢体以外的东西。
饮料。
而后“哗”一响,深色的气泡水随纸杯“咚”地飞落,泼洒了大半到他们身后米白色的地砖上。
自然也淋了原本拿着杯子的波本一手。
只被溅了几滴的赤井霎时随凉感清醒。
他似乎该先去找张纸巾好好擦拭。又或者可以低下身去捡起落地的纸杯。再不济,认真地说一句简短的抱歉——先将气氛缓和下来。
可波本动身甩手、起身要走还是令他又多了一次意指制控的拉扯动作。而如此拉扯居然再次在不经意间,让波本那块被饮料湿润的皮肤挂彩。
不过到了此刻,补救与善后,无论它们发生与否,也全都于事无补——波本终于还是甩开了赤井:其实两人没有谁真正占理,分离却总归好过漫长无尽的纠缠。
赤井弯身去捡地上滚动的空杯。
起身后,发现波本已经不在他的视线范围里。

波本绕过了大半个建筑。
这里是鲜有人至的地带。门店的侧门并不在这个方向,此处更不临街。杂草在砖石角落丛生,波本甩着仍在下淌饮料的手臂走向了墙边。
手又被赤井抓破了,这是毋庸置疑的;并且皮表处的痛症因为饮料半干后的黏腻,被放大得更厚重而无法忽视了。但波本想,自己在意的绝对不会是这个。
毕竟,从任何角度看,在意都不合常理。
他是个总在危险里徘徊的人,受伤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他早就习以为常;此刻手上这些小痕迹对他而言实在不足挂齿。而同时,造成一切的人根本就是那个他不能更嫌恶的FBI。即便几分钟前,那家伙脸上的表情泄露出某种几近怜悯的柔软情绪,这实属罕见;他也不可能为此有所动摇——相反,总习惯与那个人逆着干的他,理应更对这些置若罔闻。
所以在看到墙边那节塑料软管时,波本得出了结论:自己不过是在厌恶手臂上的黏腻感;因此他有些挂心,也仅仅是在提醒自己,要找个水龙头将手上的糖水清洗干净。
FBI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的转角。波本知道,再有数十秒那个人便会到达他的身边。可他并不关心。他只是想要尽快冲洗掉这些烦人的恼人的污浊,于是拧开了墙根处饱受风吹日晒、已经开始生锈的水龙头。
水打上了皮肤。
波本低头看液体冲击他的手臂。
粗糙的砂石溶解一般,随着高速喷溅的水流淌。被皮肤弹性质感缓冲的流质,下坠时微妙地趋于平缓,在手臂上形成薄纱质感的液膜。那却是一匹过分肮脏的织布。毕竟是偶然被发现于路边的通水软管,日晒、雨淋、尘土沉积,又或者是什么有机材料溶解,在这种自然环境相当恶劣的条件下,它很难不成为某些微生物的避难营——不用仔细思考也清楚,从那里冲出的水不可能干净。更不肖说水源本身便来路不明。
波本却像全然想不到这层道理一样任由水流四溢,舔舐他腕臂处旧的新的、大的小的、深的浅的破裂口。有些伤口更是本就不堪一击,再次皲裂——像地层破裂后沸溢出滚烫的岩浆,鲜红的颜彩重新浮上皮表;又被浑浊的液体漂带,胡乱地扩散游走。
他应该感觉到了疼痛。而这个季节的实际空气温度并不算高,水因此凉得沁骨;他大概同样拥有失温的知觉。但当他看到赤井挡在他的眼前,眉头很明显地耸起不善的弧度,很深、很沉地用那双深绿的眼睛剐他;他这一秒钟就想哈哈大笑,没什么原因,先笑再说。
然后手心一空——是挡在他身前的家伙抽走了他手里的软管。
再甩到一旁。
赤井仍注视着他。而此刻,那道深沉的目光似乎有了闪烁的痕迹。
“你在猫哭耗子吗?”胶皮软管已经被夺走,更被掠取的家伙挥向了远处;水流现在只能在不远不近处的旱地潺潺,将沙土表面濡出浅浅一汪波动的深色,看着又仿佛苟延残喘——波本仍是没停下他几近自残的行为。他开始用上衣包裹自己滴答落水的小臂,再反复揉搓。他没为刺痛吭哼一声,却止不住气流飕飕极速进出自己的嘴角;尽管那里像咧着挑衅的笑意,“需要我提醒你,这里有多少跟你有关系吗?”
虽说实际上,它们是拥有恶劣关系的二人“五十五十”的产物。而波本这么说又这样做,也不过是过过心瘾——他从没期盼过他与那个男人间能有什么所谓“和缓”;并且同时,赤井若想从他口中得到什么良心上的慰藉,那也是痴人说梦。
然而下一秒,在他神经尚交织于痛与瘾的边界之时,他听到,赤井真的倏忽柔下了声调。
“……抱歉。”
“什么?”他手里的动作都不自觉停了下来。
“我说抱歉。如果你是要用这种方法折磨我,那你成功了。”尝试趋软的家伙甚至不自主地上前了一步。波本感觉自己藏裹衣角里的手臂都快要被赤井触碰到。
那个男人还要向他投掷最后的一击:
“但是,请别再这么做了。”
刹那间,纵然艳而凉的天空、尘沙与焦枯的灌木丛依然客观存在,风却再也不是昏糊的质地。这天空、大地、完整的一个世界,就像是一整朵奇异的雾气。花开棉上,洁白柔软;是丝缕,一样会是团簇——波本一时间也很难分清楚在自己视野里飘荡的,到底是卷云还是结膜上的水汽。
过了很久他才想起来,他最喜欢的便是看面前这男人无所适从。而这下,他无心插柳,成功搅扰了对方的情绪;他本该放声嘲笑眼前低眉顺眼了一瞬的、从前总趾高气昂的家伙。
但他仅仅是垂下了手。
什么都没能够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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