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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嫌弃的昊辰的一生

作者 : 是啊

分级

原型 琉璃 昊辰,柏麟,斩荒

标签 水仙

944 21 2021-6-1 22:15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昊辰本以为此处妖魔已经被诛杀干净,却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他捂住肩头伤口,想要挥剑砍去,最终还是无力倒下。这副肉体凡胎资质不堪,凭借他十年努力能够修到这般境界已是极限,如今又受了重伤,昊辰每次都有力不从心之感。
“我怎会认识你这个妖邪。”
昊辰蹙眉,他最是厌恶妖邪,平日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若不是受了伤,定然叫这个妖物立刻灰飞烟灭。
“你不认识我,我倒是觉得你长得像极了一个人。不,他不是人,而是神。”
妖邪一把握住昊辰腕骨,这具肉体凡胎被昊辰折腾得瘦弱不堪,轻轻一捏似乎就要被捏碎。昊辰想要甩开,然而牵扯手臂早已出现的道道伤痕,痛得哼了一声。昊辰咬牙,绝不肯在妖邪面前露怯。
“不仅长得像,脾气也像得很。”妖邪忽然凑近,他满身邪气,眉眼却极为艳丽,睫毛煽动,似乎在想什么坏主意,嘴角犹带笑意。
昊辰恍惚,他居然真的见过对方。这般容貌,这等气度,竟然是千年之前被他和天帝联手封印的斩荒。他何时逃了出来?
昊辰还未来及震惊,便被斩荒抓住衣袖翻开。衣袍之下,他的手臂上带着不少无法愈合的伤口,层层叠叠,难以想象昊辰是如何忍受这些疼痛坚持到现在。
“你这副身体如今可真是破破烂烂,按理说你不该是他,可是怎么会如此相像。”斩荒妖力精纯,就算是昊辰元身也不敢接近,如今这副身体,承受不住妖力侵蚀,五脏六腑搅动,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斩荒有些嫌弃地皱眉:“好不容易得个有趣的东西,可别这么容易就死了。”
斩荒收起外放的妖气,昊辰脸色终于好了些。他面色苍白,唇角血迹未干,双目含怒,倒是气势十足。只是身体虚弱,看着便知是外强中干。
“虽不及白帝十分风骨,倒也有了七分神韵。”斩荒笑道,“白帝欠我的债,便由你来还吧。”
这话说的荒唐,只不过容貌几分相似,便要他人来还债。
然而斩荒行事本就乖张,他想做什么从不需要理由。
昊辰从他口中听见白帝二字,惊慌失措,疑心被斩荒发现了真实身份。不过他这具肉体凡胎死了也便死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担心。
很快他发现是自己想得简单了。
斩荒起了一丝变化,金光笼罩他的身体,之后长出鹿角,龙头,麝身,马尾,化为麒麟模样。
昊辰意识到不对时,已经被化为麒麟的斩荒踩住了衣袖。麒麟利爪划破他的外衫,昊辰肩膀上的衣衫纷纷掉落,他长年修道,并未经过太多日晒,一身肌肤透着病态的白,又因为带着许多伤口,更显脆弱。
“你做什么?!”昊辰惊怒不定,若是人身的斩荒倒还能应付片刻,而如今面对一只巨大麒麟,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就算是真身亲临,也难以轻松应对。
斩荒道:“你是我重生以来遇见的第一个人,自然是要做下标记。”
标记?
斩荒按住他的双腿,昊辰这副身体哪里挣脱得开,斩荒的舌头从他的颈侧而下,润白肌肤被涎液浸润,透着晶莹的水色。麒麟舌面宽厚,蹭过昊辰胸前乳头,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使昊辰茫然睁大双眼。
被舔舐过胸脯水光淋淋,乳头翘起,如两苞梅花含羞待放。
“你……你放肆!”昊辰反应过来斩荒做了什么之后,勃然大怒,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你这凡人的身体倒是有一股肉香,就这么吃了太可惜。”斩荒咬住他的肩膀拖到身下,巨大的身躯将昊辰的身体完全遮挡。
昊辰从未在这个角度看过麒麟,他和麒麟真身相比,实在是过于弱小,斩荒一爪子就能将他拍死。
“你这孽畜,究竟想做什么!”
昊辰身上衣物已碎得差不多,裸露之处也被他舔过一遍,满身沾着麒麟涎液,浓郁妖气冲进昊辰天灵。
“以我麒麟之身标记你区区凡人,是你莫大荣幸,居然还敢口出狂言。”
斩荒抬起爪子,轻轻拨弄昊辰双腿,昊辰向来洁身自好,一双长腿总是藏的严严实实,从不肯让外人瞧见,此时却被斩荒随意摆弄。昊辰不堪受辱,然而实力悬殊,他根本不是斩荒的对手。
“你不要太放肆了!若是今后你落在我的手里,定然要你不得好死!”
昊辰翻来覆去也只是威胁对方,气的眼角发红,泛白的嘴唇也被咬出一抹血色。
斩荒被他色厉内荏的模样逗的发笑:“你恼羞成怒的样子,可真是漂亮。若是白帝遇此境况,定然也是风情万种。”
昊辰恨得咬牙:“白帝乃是三界至尊,怎么会被你这等妖邪欺辱。”
斩荒笑道:“白帝美貌,三界之中恐怕无人可比。可我偏偏就想看他被妖邪欺辱之后失魂落魄的神色。”
他就是要这高高在上的三界至尊跌落神台,又有何不可。
昊辰听他如此说,血气上涌,又吐出一口鲜血。
斩荒,终究是留你不得了。


昊辰被他按住手脚,无法动弹,斩荒存着戏弄他的心思,故意用舌尖舔弄他的乳尖。麒麟体型巨大,散发不堪教化蛮荒之气,最为昊辰所厌恶。
昊辰怒不可遏,虽然麒麟为上古神兽,可是这副凶悍模样,也有那些猛兽无异。他一介帝君,竟会被如此戏弄。
偏偏这副身体不争气,不如他得道成仙的躯体,在凡间待了十年,食的是五谷杂粮,自然也会有俗人烦恼。被斩荒舔弄的乳尖热胀发痒,挺起两个小尖,昊辰本能抗拒身体的反应,纵然他道心坚定,却也无法改变。
昊辰紧紧皱眉,他禁情禁欲,从未有过欲望,骤然接触,内心动荡,又是厌恶又是震惊,额前布满汗水,眼角要滴出血来。
之前也是清风朗月不染尘埃的仙人,沾染情欲后反而更惹人垂涎。
“你这凡人,可真是越发有趣了。”
斩荒眸光闪动,他强行分开昊辰双腿,在昊辰震怒的目光下,麒麟涎液落入昊辰腿间。昊辰为其灼烧,试图合拢双腿,而麒麟爪利,只是碰触,昊辰大腿内侧便多添了许多伤痕。
麒麟涎液流过他的会阴,粘稠濡湿的触感让昊辰极为烦躁。
昊辰忽然意识到斩荒所说的标记为何意,斩荒是要在他身上留下麒麟的印记。对于妖族而言,一旦落下印记,便意味着斩荒与他缔结契约。
他堂堂天界至尊,身上如何能留下妖物印记。
昊辰胸腔颤动,面色发白,似乎斩荒再做什么逾矩之事,就要被他直接气死过去。
斩荒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反而笑出声。斩荒身形渐小,麒麟真身散去,又恢复人身形态。
斩荒从前还在九重天时,行事乖张,自带邪气,纵然生的眉目惊艳,总是为众仙家不喜。他彻底堕落为妖,性格偏激越发放大,反而使得他之美艳熠熠生辉。
“你这副身子怕是受不住我的真身,这一回我便体谅你。”
斩荒握住昊辰膝弯,他俯身向前,昊辰慌忙后退,被他压在草丛之中。
“你……你休要胡来!”
昊辰吐息混乱,为斩荒抚摸过的地方一片滚烫。斩荒探出手指,按在昊辰臀间。
昊辰经此大辱,不知是气是羞,双颊绯红,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憋着无数骂人的话想要说出口,可是一张嘴,发出的却是娇软缠绵的呻吟。
昊辰气的咬牙。
“你这张脸……哭起来应当会更好看。”斩荒抓住他的臀瓣揉搓,“你们修仙之人虽然古板,但是你这身子摸起来,倒是舒服得很。只是若能少骂几句,那便更好了。”
斩荒指尖探入昊辰双臀之中,昊辰被他折腾得精疲力尽,纵然万般不肯,也无法阻止斩荒继续深入。
“你……快住手……”
昊辰从未想过,那处居然也能用来进入。斩荒手指探入他的后穴,那里本就不是承欢之处,强行捅入,除了身体痛楚,对昊辰而言,更严重的是尊严挫败。
他怎么能被天界叛徒所辱?
斩荒笑意渐深,他按在昊辰后穴浅处,顶着一张美艳绝伦的相貌,所说皆是粗鄙之言:“现在要我住手,待会只怕你哭着要我不要停。这么漂亮的身子,就该属于我们妖族。更何况你与他如此相像,若是被他知晓,一个与他如此相似的凡人竟被我妖族玷污,真不知他会是何面目。”
昊辰恨恨地看着斩荒,他从未想过三界之中,居然有人对他真身抱有如此不堪的想法。
简直是罪该万死。
昊辰被斩荒握住脚踝推至胸前,臀间光景一览无余,斩荒以手指在他后穴缓缓抽查,以男子构造本不会泌处汁水,只是斩荒沾了些麒麟涎液后插入,那处从酸涩紧致,逐渐软滑湿嫩,颇有些温柔乡的意思。
再配上昊辰那副要吃了他的神情,斩荒也被激起了三分情欲。本是戏耍对方,此时胯下疼得发紧,自然要插进去搬弄一番,才算是不辜负美人。
“休要……”昊辰见他撩起衣袍,耳边一阵轰隆,斩荒胯下硬物贴上他臀间,慢慢蹭了几下。
昊辰于情事十分迟钝,可是模糊间也有些概念,后穴顶上一根巨物,要从窄口进入他的身体。
“放肆……你怎敢……”
到底还是肉体凡胎,经历痛楚折磨,自然而然落下眼泪。昊辰浑然不知自己竟是哭了,他咬牙,一副要与斩荒决一生死的壮烈神色。
斩荒捏着他的下巴:“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昊辰扭头,斩荒的阴茎一寸寸进入他的身体,他根本承受不住,身体剧烈的颤抖,口中一片猩甜,随时都要昏死过去。
斩荒抿唇一笑:“既然你不肯告诉我,我便唤你柏麟如何。”
“狂徒!”昊辰气的手指发抖,他抬起一脚,被斩荒轻松抓住。
“柏麟乃是白帝名号,你应当庆幸才是,为何会发怒。”斩荒欺身压下,麒麟乃神兽,胯下阴茎也不是良善之辈。可怜昊辰这副行将枯木的身体,还要被迫承受斩荒的侵入。
阴茎直直顶到了他的五脏六腑,昊辰不敢动弹,咳嗽一声,四肢百骸都剧痛不已。斩荒也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他恨极了九重天,抓住昊辰,满腔恨意发泄在他的身上。
“柏麟,你也有今天?当初你可曾想过今日下场?”斩荒托起昊辰双腿,昊辰下身悬空,双腿自然盘在斩荒腰间。
“我定饶不了你……”昊辰眼泪低垂,在斩荒的顶弄下,说话断断续续,也失去了威慑力。昊辰痛恨凡人肉体太过不堪,居然会被折腾成这般模样。而他受困于此,受其所扰,后穴中被捣弄的疼痛酸软感受得真切。
“柏麟帝君,有力气骂我,不如打起精神来好好伺候我。若是哄得我高兴了,我便传你些功力,助你得道成仙。”
斩荒笑道,他摩挲着昊辰唇瓣,这凡人虽然出言不逊,可是说话的这张嘴却生的漂亮。昊辰张口咬住他的手指,不服输的眼神激起斩荒征服欲望。
斩荒蹙眉,手指插入昊辰喉咙,昊辰咳嗽不停,眼泪口水一同溢出。
斩荒抹去他眼角泪珠,平淡的语气反而有些骇人:“柏麟啊柏麟,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若是被你的那些手下瞧见,高高在上的柏麟帝君也会露出这般神情,你说他们是会救你,还是和我一样,生出大逆不道的渎神念头呢?”
昊辰惊疑不定,很快稳下心神,这不过是斩荒用来侮辱他的话罢了。妖族果然卑劣。
当初他就该赶尽杀绝才对。
斩荒在昊辰身上争强斗狠,在昊辰要被操得晕过去时,又度过去几缕精气让他醒来。
昊辰浑浑噩噩,眼前从白天变至黑夜,腹中微微鼓起,里面全是斩荒流下的精水,而他的身上无一处好肉,尽是斑驳指痕。
斩荒松开手指,阴茎缓缓抽离,昊辰无力卧倒,臀间精水汩汩流出。
“有人来了,今天便放过你。我还会来找你的。”斩荒放下衣袍,除了发丝凌乱之外,好似什么都未发生。而昊辰赤身裸体,发冠也不知丢去何处,面色惨白,唇色也艳丽异常,仿若食人精血的山精妖怪。
“昊辰师兄?昊辰师兄你在哪?”
昊辰听见同门师弟的声音,眼眸一亮。他勉强使出最后一丝灵力,为自己穿上一件衣衫,匆忙掩盖现场气味,待到同门到来时,斩荒已经不见了踪影。
同门师弟连忙将他扶起,昊辰娇弱不堪,站起时身形不稳,险些跌倒。
昊辰恶狠狠地想,下次再见到斩荒时,一定要将其碎尸万段,方能解心头之恨。





昊辰回到少阳山立刻闭关休养,掌门担心他的伤势想要看一眼也被他回绝。
昊辰如今的身体全凭从仙界带来的灵丹妙药吊着,其中痛楚非常人可忍。然而大事未竟,他也不是半途而废的性格,只能暂且忍耐。
“师兄,掌门让我来送吃的。”有师弟敲门。
昊辰缓缓睁眼,念及斩荒一事,仍是恼怒,原本平息下去的真气莫名翻涌,又吐出一口鲜血。
他早已辟谷,也无口舌之欲,可是如今肉体凡胎,还是要吃些东西。他虚弱地应了一声,面容陌生的师弟捧着饭盒走了进来。
昊辰嘴唇发白,颤颤走到桌边。昊辰瞥了对方一眼,对于这张平平无奇的面容他没有一丝印象。昊辰觉得不对劲,忽而膝盖一软,直接倒在了对方怀里。
“昊辰师兄,你怎么了?”师弟一手环住昊辰腰身,低头关切询问。
昊辰留心探查,对方身上并无妖邪气息,暗道或许是他多心了,前些日子才收了一些新弟子,他认不出来也是可能的。
“无事。”昊辰师兄在师弟面前,虽然也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但是多少还有些同门之谊,语气稍缓了许多。
师弟将他扶到座位,手脚利索地打开饭盒。
“昊辰师兄回来之后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师弟言笑晏晏,让人不自由产生亲切之感。
昊辰随口搭道:“有何不同。”
师弟笑道:“从前昊辰师兄如在云端,我也只敢仰望。可是现在,好像被什么东西拉入了凡尘。”
“你说什么——”
昊辰没来及反应,被他一把握住手腕,宽袖之下拼命遮挡的痕迹被对方一览无余。斩荒流下的印记不知施了什么法术,几天过去居然还未痊愈。星星点点的手指印痕出现在少阳派中最天资出色的昊辰师兄身上,便足以引人遐想。再辅以昊辰难堪慌乱的容色,更是绝妙春药。
师弟手指探入他袖中,抚摸着挂在他骨上的皮肉。
“昊辰师兄听不懂吗?”师弟附在他耳旁,声音温柔,却淬着毒,“我是说,昊辰师兄既然已经让别人操过了,为什么不让同门师弟也尝一尝呢。”
昊辰惊慌失措,一掌推开师弟,却又因为调动灵气,牵扯旧伤,捂住胸口咳嗽不止。
“放肆!”昊辰咳嗽带着血气,“竟敢胡言乱语顶撞师兄。”
师弟眉眼含笑,看起来纯良无害:“昊辰师兄何必瞒我,方才我便知晓你一身修为所剩无几,又何必逞强。”
昊辰取出命剑,直指对方胸口。可是因为体力不急,剑尖微微颤抖:“你究竟是何人,过去少阳派又有何目的。”
师弟无辜望他:“昊辰师兄,我是你的师弟啊。”
他轻松打落昊辰手中命剑,将昊辰羸弱不堪的身体轻轻抱住。师弟原来也是存着轻薄的心思,曾经那个冰清玉洁的昊辰师兄他不敢妄想,可是现在的昊辰被斩荒以麒麟真身标记,行止言语嘴角眉梢,沾了许多不可言说的暧昧。
更何况昊辰如今身体虚弱到这般境地,恐怕一推便会倒下,任人宰割的可怜模样着实让人心痒。师弟搂住昊辰腰背,动作越发无礼,直接拉开昊辰腰带,露出一截细窄腰身。
昊辰还记着前日被斩荒欺辱一事,尤其厌恶与人接触,被他拥入怀中,连同那些荒唐记忆也涌入脑海,叫他如何不恼,就算拼着这副肉身不要,也要将这些肖想他的鼠辈灰飞烟灭。
师弟道:“昊辰师兄,你可要乖着,不然我就告诉整个少阳派的人,你被妖族玷污一事。”
昊辰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卑鄙,企图用此事要挟。昊辰嘴硬道:“……那又如何,我只是被人胁迫……”
师弟双眼微眯,一瞬间昊辰觉得他有些眼熟。
“若是被他们知晓昊辰师兄是个人尽可夫的浪夫,不知他们可还会像从前那般尊敬你。”师弟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还是会出现更多如我这般对昊辰师兄心存妄念之人呢。”
师弟握住昊辰侧腰,将他抵在桌沿。
“昊辰师兄或许不知,这几日旭阳峰中可是流言不止。那日将你救回,便有人猜出了。”
昊辰胸腔起伏不定,他不确定对方所言是真是假。他在凡间待了十几载,最是清楚人心复杂反复,之前他还是人人敬仰的昊辰师兄,一旦事情败露,怕是为众人唾弃。若当真如此,他还有何面目继续待在少阳派,如此一来渡化战神一事将彻底无望。
师弟见他有所妥协,继续道:“昊辰师兄只要依了我,我绝不会对第二人提及此事。”
昊辰眼睫颤动,凡人欲望对他而言,万分可笑,不过是贪恋他如今一副皮囊罢了。若是他样貌丑陋,恐怕他们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妄想。”昊辰冷冷回绝。
正如他曾为帝君时,俯瞰众生苦难,心中无一波动,还觉他们庸人自扰,妄想求得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后都只是徒劳罢了。帝君知众生苦难,却不会解众生苦难。
“昊辰师兄果然无情。”师弟早已料到他的回答,然而如今他们实力悬殊,昊辰拒不配合,也只是添了情趣。
“既然如此,昊辰师兄也不要怪我了。”
师弟解下昊辰发带,青丝泻下,平素总是端庄整洁的面容,沾了几缕发丝,更显娇媚。
“在这里你也敢?你快放开我!”
师弟不为所动,发带缠住昊辰双手,气血不畅的手臂极容易留下勒痕。
师弟手指落在昊辰颈上,他此时卸下方才纯良伪装,眉间妖气暗生。眼睫低垂,普通面容忽然迸发一丝艳彩。
“昊辰师兄再多喊几声,只怕要把所有人都引过来看你在我身下婉转承欢了。”
昊辰盯着他看了许久,口中吐出一个名字:“斩荒,又是你。”



斩荒被他发现后,不再遮掩,他穿着少阳派弟子的素净衣衫,头发整整齐齐束着,依稀可见曾经还在九重天时上神模样。不过骨子里的叛逆乖张却是改不了的,更显出几分疏狂。
斩荒将紧搭在一处的衣襟略略松开,露出一片胸膛:“太久没穿过这种衣服,果然有些别扭。”
他看向昊辰,抓着昊辰腕间发带将人带起:“不过你这样穿着,倒是极好看的。柏麟也同你一样,总是遮得严严实实,仿佛别人多看他一眼都是犯了渎神重罪。”
昊辰腕间剧痛,旧伤未愈,又被他缚住,经脉不畅,脸色也越发难看。
昊辰道:“你究竟想做什么,我终究不是他。”
昊辰试图挣开,然而越是挣扎,斩荒的目光越是狂热。昊辰心中了然,斩荒就是喜欢看他垂死挣扎却不得解脱的模样。昊辰艰难喘息,睫毛颤抖,昔日光彩照人的眼眸藏着几分狠辣倔强。
斩荒捏住他的脸颊,嘴角带着笑意:“我自然知晓你不是他,可是看着你痛苦难过,就好像是他痛苦难过,我又怎能轻易放过你。”
昊辰咬牙,他无法和这个疯子沟通,斩荒若是恨他,一剑杀了便是,偏偏想出这种折辱人的方法。妖族果然是妖族,他不该心存一丁点怜悯之情。
斩荒手掌滑过昊辰后腰,昊辰受他桎梏,被狠狠掼入斩荒怀中。斩荒抚摸着他臀上白肉,不忘出生调侃:“昊辰师兄身姿曼妙,不多睡几次可真是可惜了。”
昊辰气急败坏地打了他一掌,却收到斩荒护体金光反噬,喉咙一阵腥甜,眼前越发模糊。
“妖孽……妄想。”
昊辰反复说的只有那么几句,斩荒手指插入他口中,揪住他的舌头搅动一番。昊辰被他抵住喉咙,胸腔鼓动,想咳却又咳不出,最终脸上满是泪痕,却还是恨恨看着他。
“昊辰师兄,你只是还未通过情窍,不知其中妙处。也怪你们少阳派,好端端的美人偏要去修什么无情诀,修成了一尊万年冰像,又有什么意思。”斩荒见昊辰柔软唇瓣被涎液浸润后,更显水润,令人食指大动,忍不住俯下身去,吐出舌尖舔去昊辰嘴角涎液。
昊辰大为震动,少有的惊慌失措落在斩荒眼里。斩荒捏着昊辰下巴尖,笑道:“昊辰师兄可是从未与人亲吻过。”
昊辰难掩惊诧,很快又转为嫌恶神色:“情爱之事,最为下流,有何可恋。”
“若不是我探查不到你身上金印,恐怕真的要把你当作柏麟帝君了。”斩荒摩挲着昊辰唇瓣,失了血色的双唇被他揉出血色。昊辰面容俊秀,气质又清雅,自然是威重更多一些。偏生长着两颗兔牙,说话时偶尔露出,无端惹了几分娇态。
斩荒舌尖滑入昊辰口中,将两颗兔牙包裹住,细细吮吸,涎液溢出嘴角也浑不在意。昊辰却已经是天翻地覆,可是动作却始终慢了半拍,待到斩荒满意地离开他的唇舌,昊辰才好像反应过来,如同被人轻薄的黄花大姑娘,从眼下一直红到了耳根。更多的还是气恼,他被气得说不出话,恐怕张口就要吐斩荒一身的血。
斩荒畅快极了,他抹去嘴角涎液,眸光闪动,不知又在盘算什么坏主意:“昊辰师兄既然如此不解风情,不如我便带你去长长见识。”
妖帝遁光将昊辰卷入,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昊辰已经不在自己的房间,而身上也换了一件素白衣袍,看上去有几分像他在天界时所穿衣物。
“二位公子里面请。”
昊辰还未摸清发生何时,便被一群莺莺燕燕簇拥着迎进房间。昊辰这才意识到,斩荒竟是将他带去了青楼,姑娘们染着豆蔻的手指捏在他脸上,笑容格外妩媚:“公子长得好生俊俏。”
这幅场景,倒是不知道是他来嫖别人,还是别人来嫖他。
昊辰怒而拍桌,惊起莺莺燕燕花容失色:“胡闹,给我滚!”
斩荒一派风流贵公子模样,在他身旁摇起纸扇:“你们把昊辰公子惹恼了,还不快些赔罪。”
姑娘们听见斩荒这样,一个端起酒杯,一个拿起葡萄,语调婉转,身子轻软,全部都往昊辰身上凑。昊辰空有气势,身上全无力气,又被斩荒施了法术,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姑娘捏着他的下巴,灌了一杯酒,酒气涌上面容,比起平时更要美艳一倍。
“斩荒,你究竟要做什么。”昊辰瞪他,眼圈发红,淬着醉意,俊俏模样竟是把头牌都比了下去。
斩荒将纸扇敲在掌心,向其他人使了眼色,方才还热闹喧嚷的房间,忽然安静下来。
“昊辰师兄一直都只困在那一方天地,从未见过好东西,今日自然是要让昊辰师兄好好见识,你所说的下流之事,究竟有多么下流。”
说话间,便有一只白嫩细软的手摸在昊辰胯下。
“昊辰师兄,听公子说,你还是处子之身?”美娇娘面容稚嫩,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她伏在昊辰腿间,手指在他胯下轻轻揉搓,笑容天真烂漫。
“你……快住手!”
昊辰见她这副娇憨模样,又是和战神一般年岁,顿时心乱如麻,想要冲破斩荒的法术,然而一股热流自腹下冲到了天灵。昊辰抬头,恨不得将斩荒生吞活剥了。
方才他喝下的酒中,被下了药。还是那种难以启齿的药。
“昊辰师兄,为何这样看着我?虽然我夺了你后面的处子之身,可是那天你可从来没有射过。”斩荒拿着扇子,自他下腹滑过,落在胯下。药物作用下,胯下那一团硬物挺了起来。斩荒抬起眼,他分明长着一张举世震动的相貌,却心思恶毒,行事偏激,显出歇斯底里的疯狂。
斩荒道:“我替你找来的,可都是还未破身的清倌,必不会辱没了你少阳派大弟子的身份。”
昊辰慢慢呼出一口气,内里虚热正在灼烧他的理智分寸。他瞧着姑娘腮旁还未褪去的婴儿肥,咬着牙吐出一字一句:“让她们出去……”
昊辰里衣被汗水浸透,苍白面容透着一丝异样的粉红,衬得睫毛乌黑浓密,轻轻颤抖一下,就好像月光泻落般令人心动。
斩荒挑眉,装作苦恼模样:“她们若是走了,昊辰师兄该怎么办?”
昊辰蹙眉,嘴角抿起,他自带威严,每次发怒生气,旁人便会担心害怕,主动软下身段哄他。
昊辰道:“斩荒,你不要将旁人牵扯进来。”
斩荒饶有兴趣,他站起身,一手揽住昊辰肩膀。昊辰被他触碰,好像被什么灼伤了,肩头火辣辣的痛。
斩荒凑在他耳边,道:“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昊辰师兄不想别人碰你,只想要我亲自来?”


昊辰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斩荒见他还是不肯回答,轻笑一声。他将昊辰抱入怀中,昊辰任他这样搂抱却无法抵抗,更何况还被众人看着,羞愤难当,面上一片绯色,难堪之下竟然会是这般艳丽。
“斩荒,你放肆……!快放开!”昊辰底气不足,声音发颤,听着倒好像是要被气哭了。因为药性发作,眼眶发红,水色氤氲的眸子藏着猛烈的恨意,却又身体受限,不得不接受眼下一切。
昊辰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想要狠狠欺负他。
“我说你长得像柏麟帝君,你竟然真的把自己当成是他了?”斩荒捏住昊辰下巴,将他的脸转向自己,稍稍用力,这张漂亮惊艳的脸上便留下指痕。斩荒眼里带着戏谑,“你不过是我用来消遣的玩物罢了,已经被我操过一回,还作出这副清高姿态给谁看。”
昊辰告诫自己,这不过是斩荒折辱他的手段,不必太过放在心上。然而修道万年的道心,还是因为前几日沾染情欲,有些摇摇欲坠。眼睫颤动着,流露出不愿再听的神色。
斩荒一手搭在昊辰胸前,薄薄两层衣衫包着禁欲却诱人的身体,他捏住昊辰胸前柔软乳尖,昊辰身体一颤,若不是及时忍住,怕是要直接哼出声来。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是走还是留,只能被迫看着一派富贵的风流公子,挟持住清贵高洁的冰冷美人动手动脚。她们身在欢场,各种荒唐事情见识的多了,许多达官贵人癖好怪异,有的人就是喜欢在他人面前行事。只是从未亲眼见过两个如此俊朗的男人,倒是有几分惊奇。
“斩荒……你……”昊辰乳尖被他揉的发硬,从衣衫下挺立起来,模模糊糊看的见两颗肉粒形状。昊辰自以为自己的声音足够暴怒,却不知落在旁人耳中,如同吴侬软语般勾人。昊辰探查到停留在脸上的目光,颤巍巍地出声:“不许看我……”
颤颤的哭腔真是要把心都给揉碎了,他姿态娇弱,本该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却被拉入红尘粉堆之中,惨白脆弱而又令人发狂。
“昊辰师兄这般可怜,我也有些心疼了。”斩荒叹息,“不如昊辰师兄开口求我,我或许能够大发慈悲,将她们放了。”
“休想。”昊辰不会轻易让斩荒如愿,全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横竖这副身体是要丢弃的,连同昊辰的记忆一并封存也罢了。
“昊辰师兄不必如此着急拒绝。”斩荒将他揽入怀中,以纸扇抵在昊辰胸前乳尖,缓缓抬起眼睛看向屋中莺莺燕燕。斩荒翘起嘴唇,笑容透着几分甜意:“今日可是便宜了你们,能亲眼看着少阳派大弟子昊辰师兄这副模样,想来就算是死也不亏了。”
姑娘们面色惨白,她们听出了斩荒的言外之意,这位漂亮公子,竟是要取她们性命!
“公子……公子饶命。”姑娘们哭成一团,怎知会牵连祸事。
“斩荒,万万不可!”昊辰瞳孔一震,他未想到斩荒重生以后,竟会这般嗜杀成性,十几条无辜性命也如儿戏待之。
斩荒微微笑道:“昊辰师兄不肯从我,我心里不痛快,只好杀了你们一解心头之愤了。”
斩荒将事情全部推给了昊辰。
“妖孽……当真是不堪……”昊辰骂道。斩荒身为妖帝,颜色娇艳,却是一朵狠毒的食人花。血色浸润才能滋养出他的无双容貌。
昊辰合上眼睛,昔日西方佛祖割肉喂鹰,今日他舍身于斩荒,也未尝不可。更何况此事对她们而言,本就无妄之灾。
“你放了她们,我……我陪你。”昊辰咬牙,字字泣血。
斩荒有些惊讶,他衣袖一挥,将众人送出了房间。这才将目光落在昊辰身上:“现在我发现,你和柏麟帝君的不同之处了。如果是他,可不会在意这区区几条人命。你倒是比他,多了几分人味儿。”
昊辰颓然垂下双眼,他既然答应了斩荒,一腔傲气泄个精光。他听斩荒言语,从前的他确实心硬心冷,他在九重天上,未曾亲临下界,只会说这些凡人命数如此,不可强求。也绝不会为了救人而答应斩荒威胁。
他只能将原因归为这具怀着七情六欲的肉身。
昊辰忽然觉得身体一轻,束缚住他的灵力散去,他活动筋骨,此时斩荒正坐在床上,冲他招手。
“过来。”斩荒拍着身旁位置,笑起时露出一颗酒窝,营造出甜美无害的假象,“昊辰师兄,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你若是毁约,我现在便出去,将她们通通杀了。”
昊辰抬起眼睛,眸光黯淡,他知道斩荒说到做到,若是不从,这一楼正当妙龄的女孩儿便要横死。他心如死灰走到斩荒身前,身形摇晃,一副病弱西施不堪扶的姿态。
斩荒握住他的手腕:“早该如此,也不必我大费周章。衣服脱了让我看看,前几天留下的伤好了没有。”
昊辰皱眉,却还是依照他所言,解开腰带,胸前两颗乳尖被揉得红肿,如梅花瓣一般。衣衫滑落,过分瘦削的身体布满伤痕,昊辰的肉身时限已到,各种伤痕难以愈合,一道盖着一道,实在谈不上赏心悦目。然而陪着他一张清心寡欲的脸蛋,更是显出支离破碎的美貌。
斩荒拢住他的肩胛骨,将人带到床上,掌心顺着昊辰手臂一路向上,所过之处,那些狰狞伤痕逐渐愈合。昊辰痛得呻吟,强行愈合伤口伴随皮肉生长,骨骼相连,而他身上伤痕众多,这股疼痛竟是维持了许久才算结束。
斩荒满意地看着昊辰如今这副重获新生的身体:“如此才能称作美人。”
昊辰呼出一口气,他握着手指,重新聚拢的灵气滋润经脉,一扫先前的沉寂死气。很快他察觉一样,他身体流动的似乎不是单纯的灵气,还混杂了不少妖气。
“你对我做了什么?”昊辰怒不可遏,他最痛恨妖邪,怎会容许沾染妖魔气息。
斩荒笑道:“我就是喜欢看你动怒,如此才生动。”斩荒压住昊辰肩膀,一手握住昊辰胯下阴茎,“你以为如今这副模样,能回去少阳派做你的大师兄吗?嗯?”
男子最脆弱敏感的地方被斩荒一把掐住,昊辰闷哼着在床上捶了两拳。上次他被动承受,并非体会到一丝情爱滋味,可是如今阴茎被斩荒握在手中,却产生异样感觉。昊辰眼角噙着眼泪,想要让斩荒放手,然而胯下酥酥麻麻的感觉,压着他的舌根,让他发不出声音。
肉体凡胎果然是拖累,七情六欲也最为不堪,竟会让人失去理智,变为欲海沉浮的一条小舟,随时都面临倾覆的危险。
“斩荒……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昊辰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产生欲望,他的情绪被斩荒手指动作调动,无论他默念几遍心法口诀,都不能抵抗。昊辰眼前一片模糊,他瞧着斩荒那张艳丽邪气的面容,被百般蹂躏的阴茎骤然失守,修道数年,第一次竟是泄在了斩荒手中。眼角泪水也随之一并落下,睫毛濡湿,鼻尖泛红,嘴唇也被昊辰咬的微微肿起。
他总是这么一副被人蹂躏过后娇弱不堪的神态,自己却浑然不知。
“昊辰师兄,你可真是单纯,情欲本就是如此,并非是我动了什么手脚。”斩荒看了一眼手指上白灼液体,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原来修仙之人的味道,和我们妖族是一样的,我还以为有什么不同呢。”
“你做什么……”昊辰未曾想到他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妖族果然是放浪形骸,对情事也是无所顾忌。
斩荒笑了笑:“昊辰师兄,与我在一起,让你惊讶的事情还有许多呢。”
斩荒以指尖精水作为润滑,再次插入昊辰后穴之中。昊辰猛然被他进入,腰身紧绷,胸膛挺起,身体的疤痕才愈合,透着鲜嫩的粉色。昊辰体内灵气与妖气混杂,冲撞着他的经脉,他心慌意乱,想要压制流窜气息,也无暇去管斩荒对他做了什么。
不过是拉开他的双腿,手指在他后穴搅动几番,昊辰轻轻喘息,指甲陷入掌心,满腔愤恨,却无能为力。他作为昊辰,是无法从斩荒手中逃脱的。
斩荒将他抱起,昊辰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腿间被斩荒阴茎蹭了数下,透出几道血色痕迹。斩荒抚摸着昊辰光裸的后背,道:“既然昊辰师兄有求于我,那该由师兄主动才是。”
昊辰低垂的睫毛颤动,似乎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昊辰拧着眉毛,才哭过的眼睛水汪汪的,和他从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昊辰师兄,你自己坐上来。”斩荒托着昊辰屁股,两瓣臀肉结实而又弹性,斩荒忍不住多揉了几把。昊辰眼下绯红弥漫,还想做出凶狠威慑的神态,终还是不敌斩荒的作弄,果然是越生气越生动的一张脸。
昊辰一片混沌,他本该是拒绝,然而体内一时间体内妖气占据了上风,他居然也稀里糊涂听从了斩荒的话。昊辰挺起腰身,乳尖挺翘着,臀瓣上还带着被斩荒抓出来的印记,穴口落下几滴白灼液体,只等着他落下身体,将斩荒胯下莽物吞入。
“我……不……不行……”
昊辰目光迷茫,他竭力控制身体,突然的清醒反而让他更加难过。滚烫龟头贴着他的穴口,昊辰呜了一声,后颈无力垂下,泪水在此刻滴落。他心里清楚不该做出这等谄媚之事,可是身体却照着斩荒言语,将那根东西缓缓纳入后穴。
“昊辰师兄,再次被操进来,滋味如何?”斩荒看着昊辰失魂落魄的眼睛,昊辰鼻翼翕动,看样子是听不进去他的话了。斩荒无由来地躁动,他还是更喜欢那个一边骂人一边被欺负得落泪的昊辰师兄,那副模样才更像柏麟帝君。
斩荒在昊辰屁股上狠狠打了几下,疼痛唤醒了昊辰遗落的骄傲。昊辰恍惚间,听见一声厉喝自九重天而来,穿过云霄,直达耳底。
“废物。”
这声音竟是如此熟悉,似乎是他的声音,又好像不是他的声音。
昊辰瞬间从妖气纠缠中清醒过来,意识到斩荒做了什么,愤怒再次袭上眼底:“你放开我!”
如此,总算又有几分像柏麟帝君了。
斩荒道:“哪里是我放开你,分明是昊辰师兄用这处骚穴,在强迫我。”
斩荒指尖揉着他穴口软肉,丝丝麻麻的感觉使得昊辰身体一软,身形不稳,体内那根东西因而陷得更深。昊辰双手扶着斩荒肩膀,想要起身,却被斩荒按住屁股,重重压了下去。
龟头抵在他后穴还未开垦之处,昊辰难以承受,压抑的呻吟泄出喉咙。
“昊辰师兄,可是被我操的太舒服了?”斩荒抓着他的屁股,胯下阴茎一下接着一下顶进昊辰的后穴。昊辰摇头,理智逐渐回笼,仿佛方才的刺激都是错觉,连同那个莫名的声音,也只是他一时的心魔。


“帝君,您的身外化身时限已到,为何没有返回天宫复命,一直滞留人间。原因您可查清了?”
司命见柏麟用宝镜看过人间情况后便万分恼怒的容色,战战兢兢地询问。
柏麟仍是那副冷淡高贵,不可一世的姿态。
他的声音携着九天怒气,雷霆之威叫人望之生寒。
“一个废物罢了,不堪一用。”而且居然沾染了凡间情欲,在他的死敌面前露出那般模样。
虽说昊辰只是他的身外化身,可是模样与他七八分相似,斩荒如此行为,分明是不怀好意。柏麟冷笑,是时候去提点一番他的这个不听话的身外化身了,不然他还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九重天上的柏麟帝君。
还有斩荒,既然做出渎神之事,那么等待他的,便只有死路一条。




妖族重欲,斩荒多的是让人听话的手段。
他掐住昊辰腰间软穴,昊辰双腿酸软,热流自下腹落下,被这反复钻研磨得心痒难耐,可是又念着身份,不允许自己多露出半分的堕落神态。
斩荒道:“昊辰师兄,何必一直忍着,叫两声让我听听。”
“绝无可能……”昊辰手指陷入斩荒肩背,他身上一丝不挂,双腿分开坐在斩荒身上,斩荒却是连发丝也未见凌乱,端端正正地搂住昊辰一截劲妖,唯有胯下一根挺立,深深插入昊辰体内。
“昊辰师兄真是不解风情。”斩荒咬住昊辰颤抖喉结,昊辰扬起下巴,眉间流露痛苦神色,最终还是死死咬住嘴唇,不愿泄出一点儿声音。
斩荒噙着笑意:“昊辰师兄骨头当真是硬得很。”他托起昊辰腿根,阴茎从昊辰后穴缓缓抽出,原本紧密贴合的穴肉忽然得了空隙,被堵在其中的淫水淋淋落下。昊辰听见声响,难堪地皱起眉毛,他反复告诉自己不过是妖族用来蛊惑人心的手段罢了,他受制于肉体凡胎,所有一切都非他心之所愿。
昊辰缓缓呼出一口气,以为斩荒终于乏了,岂料托在腿下的双手忽然卸力,他还未来及扶稳身体便重重坐了下去,龟头几乎要顶穿了他五脏六腑,昊辰还是被他逼的哼了一声,颤颤如玉珠破碎。有了第一回,便有第二回,斩荒总有办法撬开他的嘴,让他发出些自己也不愿相信的呻吟哀求。
昊辰恨不能杀了斩荒将此事全部忘却,可是体内妖气不停涌动,将他推入欲海深渊,无论如何求救也无人渡他。
昊辰不知斩荒何时离开,他在软床中醒来,身上已换了一身衣裳,一个垂髫女孩拿着手帕给他擦脸,见他醒了,眼睛一亮:“小哥哥,你醒了。她们都说你是神仙,是真的吗?”
昊辰满心愤怒,哪里听得进去对方言语,一挥衣袖便出了青楼,回到少阳派中。却没想到,他夜宿青楼一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不用想也只是斩荒散布出去的。
只是旁人以为他去嫖妓,并不知道他才是被嫖的那个。
掌门对他寄予众望,听闻他做出这般不堪之事,雷霆大怒,罚他在静事面壁思过。妖帝斩荒,果然是心机深沉,只这一件事情,便破坏了昊辰十年的营营汲汲,昨日他还是众人敬仰的大师兄,今日变成了门缝败坏的无耻之徒。
昊辰无可辩驳,昨日许多人亲眼所见他出现在青楼。昊辰一言不发,自去领罚,斩荒费尽心机,要断绝他在少阳派的退路,不知究竟是何目的。
昊辰压下杂绪,目前要做的,还是梳理斩荒在他体内留下的妖气。被罚面壁,已经是掌门的偏心之举,可是若他在其他人面前泄露了妖气,他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昊辰所修大道无情诀,并非失身几回就能破了的,只要道心不散,堪破虚妄,仍可继续修行。只是无论昊辰如何静心凝神,灵气都如一团散沙,无法汇聚。昊辰茫然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万年修道,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昊辰心境颤动,不可置信地再次运气。
静室昏暗无光,昊辰再次睁开眼睛,似乎已经认清了无法继续修炼无情诀的现实。
“不过是一点挫折罢了,你这便放弃了?”
黑暗之中,一个冷漠威严的声音响起。仅仅是听见他的声音,昊辰四肢百骸如同附上一层冰霜,是骨子里的畏惧与叛逆,让他动弹不能。昊辰克制住那向那人俯首的冲动,这三界之中除了天帝,他不会向任何人跪拜。
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竟会让他这般心惊,又这般厌恶。
“看来你是待在下界太久,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他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些许温柔,细细琢磨,又藏着恐吓,每句话都让人惶恐不安。
“你是谁?竟敢同我这般说话。”昊辰大声喝道,妖帝斩荒欺他肉体凡胎,如今不知从哪来的宵小之辈,居然也敢这样待他。
“昊辰。”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从他口中说出,却好像看见了旭日东升,春水融化,他的声音带着无尽魔力。他指尖落在昊辰天灵,声如仙霖雨露,洒在昊辰耳畔,“你以为,你是谁?”
昊辰气血上涌,我乃三界至尊的话语堵在喉间,面对此人他居然说不出口。
“天界之人,居然被一个妖族弄成这副模样。你,太令我失望了。”
那人所言令昊辰如坠冰窖,他茫然地看向一片黑暗,从未有过的惧怕侵袭全身。
“你究竟是谁?!”昊辰惊怒交加,他冲破恐惧,愤而起身,命剑紧紧握在手中,向着不知道的敌人举起。
“我乃,柏麟帝君。”那人的面容如璀璨明珠,初见惊叹其天人之姿令人亲近,久视便知其光芒灼眼,只要生出半分不敬之心,就会被这般傲视三界的美貌所伤。
“怎么可能……我……我才是……”
昊辰手中命剑滑落,颓然落地,不可置信地 看着与他八分相似的面容,对方的气度容姿,分明就是柏麟帝君。可是若他才是柏麟帝君,那他昊辰,又是谁呢?
柏麟帝君冷冷一笑:“你不过我的一个身外化身罢了,我让你下界度化战神,可你都做了什么。”
昊辰脑海之中,无数记忆撕裂开来,他下界途中,生了心智,又因为融入了柏麟帝君的记忆,才会把自己当成了柏麟帝君。可是他不过是柏麟帝君投在下界的替身罢了,正如斩荒所言,他远远不及柏麟帝君冷清冷心,柏麟帝君也不会如他这般,被世间纷扰打乱道心。
“你这一身妖气,我看着厌烦。”
柏麟帝君垂眸,眼中无半分凡人情绪,他张开手掌,从昊辰天灵之中,将那一团浑浊妖气缓缓抽出。妖气早已与昊辰骨肉结合,强行抽离,如剜肉剔骨般剧痛难忍。
昊辰一身冷汗,产生今日便要殒身此处的错觉。纵然他心智坚忍,也难以两天之内接连承受如此剧痛。他死死看着柏麟帝君,纵然眼前模糊不清,也要一直看着。
“痛吗?”高高在上的柏麟帝君此刻俯下身来,一缕发丝垂落,使得他生人勿近的面容,添了一丝平易近人的假象。柏麟手指抚过昊辰眼睑,眼神极为不屑,“这点痛楚,也值得落泪。我没想到不过十年光景,你竟然也变得和那些凡人一般软弱可欺了。”
昊辰眼中所含泪水陡然滑落,他的声音喑哑,仍在挣扎:“我不相信,定然是幻术……一定是斩荒……”
柏麟帝君此时,才算是露出一个真正的笑容。
“看来你也非无药可救。”柏麟帝君握住昊辰手腕,与斩荒截然不同的至尊灵气浸透昊辰骨肉,“这副身体确实羸弱了些,想来是在下界太久,神力被消耗太过。”
昊辰咬紧牙关,柏麟帝君天然的压迫感,让他战战兢兢,可是生来骄傲的他,也不会向柏麟帝君屈服。
柏麟帝君忽然抬眼,他睫毛浓密,轻轻颤动,惊心动魄的美貌让昊辰也愣了片刻。
“昊辰,你从始至终都是我的人,可不要生出其他不该有的心思。”


少阳派众人并不知晓,静室之中的昊辰已经被柏麟帝君带走。
柏麟帝君神殿之中所有一切对昊辰而言都无比熟悉,曾经他以为这些全部是属于他的,却没想到不过是黄粱一梦。
他本是柏麟帝君从弱水之中摘下的一朵芙蕖花,由柏麟帝君度化,才有了几分灵识,恰逢战神历劫,便被派去了凡间。他从头到尾也只是柏麟帝君用以度化战神的工具,对斩荒而言,他也只是借以报复柏麟帝君的替身而已。
柏麟帝君将他带至净仙池,此处是从凡间晋升的小仙,用以洗净凡间污垢,净化仙胎之所,亦可用来洗去妖气。
“进去,洗干净。”柏麟帝君声音冰冷,他的命令不容任何人拒绝。柏麟帝君最是厌恶妖魔,昊辰体内那些残留妖气让他嫌恶。
昊辰亦是如此,若是能够,他情愿将这一身骨肉剔除,再也不愿想起前尘往事。
昊辰沉默着除去衣衫,池水倒映出他这张与柏麟帝君八分相似的面容,忽然想起斩荒对他说过,“你终究不是他。”
昊辰手指搭在衣衫上,斩荒在他身体留下的痕迹竟是柏麟也无法去除的。他抬眼望向柏麟。柏麟高高在上,是如此清雅纯洁不容玷污,就连他的衣角都如云朵纯净。
昊辰生出一股同斩荒一样的心思,此刻的他也想将柏麟帝君拉下神坛。
柏麟见他不动作,眉毛微蹙,露出不满神色:“还不快些。”
天界众人,怕是没人能够在柏麟这般目光下坦然从容,昊辰的手指亦是颤颤发抖,可是他还是强逼着自己迎着柏麟的目光,他在柏麟眼中看见落魄堕落的自己,渎神的念头越发强烈。
昊辰问他:“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作什么?你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
柏麟依旧是万年以来的无波无澜:“若是能成功度化战神,于你而言也是功德圆满,自会飞升上仙之外,不用再做弱水之中一朵无识无觉的芙蕖花。”
昊辰笑道:“你怎知我是更愿意做一朵芙蕖花,还是更愿意做什么天界的上仙。”
柏麟眼底出现一丝波动,他无情无爱,任何事物与他而言都如过眼云烟。可唯独有一逆鳞,便是最恨有人违背他的意愿。
柏麟压低声音,一瞬间迸发的神威,几乎压垮了昊辰的膝盖:“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今的柏麟虽然可怖,但是由于生出怒气,眉眼反而比方才更显生动。昊辰似乎有些贪恋柏麟发火时难得的神态,他喃喃道:“我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既然你给了我六识,让我生出心智,我就该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放肆。”柏麟勃然大怒,他衣袖翻飞,昊辰被袖风推倒,恰好落入净仙池里。柏麟立于池边,表情阴晴不定,“不过是在下界待了些时间,竟然也生出这么多妄念出来。”
昊辰还未脱去的衣衫被水浸透贴在身上,与斩荒荒唐过几回的身体,透出几丝不可言说的韵味,与这威严高洁的神殿格格不入。柏麟见他这般姿态,更是恼火,昊辰乃他一手培植,又融入了几分他的灵气,可是居然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昊辰浑然不觉,他将湿透的发丝随意搭在胸前,睫毛上挂着几颗水珠,唇瓣紧紧抿着,又好似清水芙蓉。
“你怎知这些都是妄念,你又未曾亲自尝过。”昊辰本就是芙蕖,入水之后更加自如,他仰起脸望着柏麟,言语尽是挑衅,“你避之如虎狼,我却是替你尝过了。”
柏麟怒极反笑,一个芙蕖所化的精怪,居然有胆量同他这般讲话。
昊辰自水中向柏麟走去,他一直抬着眼睛,看起来又有几分无辜,他伸出手抓住了柏麟的衣袖,他终于如愿弄脏了柏麟的衣袖。
昊辰道:“柏麟帝君,你为何不敢亲自尝一尝。”
柏麟垂下眼眸,目光带着几丝怜悯:“你还是没有看透。”他握住昊辰一缕湿发,嘴角却微微翘起,悲悯与不屑,二者截然不同,却能同时出现在柏麟身上。
“你怎知,我没有尝过?”
昊辰失神地望着柏麟,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柏麟。虽然依旧是冷漠却惊艳的眼眸,但是柏麟的手指重重按在他的唇上。而他的目光,也仿佛只是在抚摸一朵芙蕖的花瓣。他们贴得极近,昊辰能够数清柏麟的眼睫。
柏麟实在是受尽天道宠爱,这么一张脸,即便是断绝情爱,冷漠如霜,也令人见之若狂。一边畏惧柏麟的身份,不敢生出一点旖旎的念头。一边又造出种种渎神梦境,都想试一试将他拉下神坛。
昊辰沉迷于柏麟美色,心中所想不过是,只要柏麟开口,他什么都愿意奉上。
柏麟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不过如此罢了。”
柏麟对万物一视同仁,从无偏爱,看似宽容公正,实则他亦是轻视万事万物。
柏麟看着昊辰身上的痕迹,毫不掩饰厌恶之情,看来妖族所谓的标记实在是霸道,一时之间,他也并无更好的遮挡办法。对柏麟来说,这无疑是斩荒的挑衅,他对昊辰所在之事,正是他想要对柏麟想做之事。
帝君威严,岂容他玷污。柏麟的手指咔嚓作响,竟是将昊辰的下巴也掐出一片红紫印记。
昊辰终于回过神,他含住柏麟的手指,吐息越发不稳,可是柏麟依旧是一双冷情的眼睛。昊辰的舌尖卷着柏麟的指尖,他第一回做这种谄媚之事,既羞涩又生硬,甚至不敢抬头看向柏麟。
柏麟压住怒火,这绝非那个他亲手制作出来的昊辰,凡间情欲居然有这般能耐,能将不染尘埃的芙蕖花也变成如此蠢钝俗物。
柏麟忽然将他从水中提起,昊辰不知他要做什么,水珠滑落,湿漉漉的衣衫起不到丝毫遮挡效果,反而多了些欲拒还迎的意思。
“从哪里学来的东西,也敢拿到我面前。”
柏麟嫌恶地看着昊辰,凡是斩荒所留下的痕迹,他都要一一除去。


柏麟忽然意识到,昊辰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弱水池中,任人采撷、纯白无垢的芙蕖花。
至纯至净的芙蕖花已然生出心智,同战神一样,生出了忤逆他的念头,又沾染了无谓的凡间情欲,在泥潭之中越陷越深。
柏麟手指抚过昊辰肩膀伤痕,眼前这张同他极为相似的面容露出疼痛的神色,这便是是柏麟所厌恶的人性软弱。
昊辰直直望着他:“我身上还有更多的伤口,帝君可想看一看?”
柏麟垂眸,昊辰自行解开衣衫,逐渐愈合的粉白肌肤之下,隐隐可见深黑色的妖力走向。昊辰将全部伤痕展现在柏麟眼前,“帝君可想知道,他是如何在我身上留下这些东西的?或者说,帝君其实早已知晓了?”
昊辰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嘲一笑,唇色苍白更显凄惨。他喃喃道:“果然如他所言,你是个没有心的人。”
柏麟蹙眉,昊辰毕竟是他一手培养出来,抬手间重新为他穿上衣物,淡淡道:“如今你这副模样,再留在凡间已是无用,从现在开始便留在天宫,哪里也不许去,直到身上的妖力完全去除为止。”
昊辰无力拒绝。他自知不过是柏麟手中工具罢了,如今他不能再用,下场也只有被柏麟丢弃。
柏麟的神殿之中冷冷清清,柏麟又在昊辰身上施了法术,只要他离开房间,后背便会灼烧难忍,不得不坐下调息方能缓解。
昊辰只能从窗口看见外面一方天地,竟是比当初困在弱水之中还要孤单寂寥。
只是不知少阳派中人得知他失踪的消息,是否会着急寻找呢?自从他凡间师尊去后,少阳掌门便待他犹如子侄,其他师弟师妹相处下来,也算其乐融融。昊辰纵然是不通凡情,此时身边冷落,难免会想念昔日热闹场景。还有他未能度化成功的战神,此时此刻是否还在为情所扰呢?
昊辰胡思乱想间,后背之上柏麟留下的印记逐渐冷却。窗外喜鹊搭桥,彩霞漫天,白鹤展翅而回,想来是柏麟回来了。
纵使见过千万遍,每次见到柏麟,昊辰都是愣上片刻。柏麟口口声声捍卫三界,铲除所有危害三界事物,可是他或许不知,三界之中最大的隐患或许就是他自己。
柏麟身旁空无一人,三界至尊本该就是孤独的。而柏麟也从不相信任何人,他只有将万事万物握在自己手中,方能高枕无忧。
故而他如今烦恼只有战神一事,对于昊辰的忧愁烦绪,同样是看不上眼。
柏麟道:“你似乎很想离开,可是离开了这里,你又能去哪。”
三界之大,皆为柏麟管辖。昊辰就算想逃,也无处躲藏。
昊辰看着柏麟侧脸,道:“我无故离开,少阳派的人难免会担心我。”
柏麟道:“你倒是挂念那帮凡人,可是他们未必也将你放在心上。”
昊辰道:“人心思变,时间一久,或许他们会将我淡忘,但终究是我作为昊辰存在于世最好的证明。”
柏麟笑了起来。帝君动怒,让人尚知是惹恼了他才会如此。可是他若笑了,不免万般揣测他此时的心境,总让让人惴惴不安。
柏麟道:“既然如此,我便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回去吧。”

昊辰没想到柏麟竟然这般容易就将他放了回来,想来还是因为战神迟迟不能历劫成功,柏麟不得不重新启用他。
只是他待在天界几日,人间已经过去了半年。少阳派中大师兄无故失踪,下落不明,有人说他是被妖魔掳走,还有人说他是与妖魔勾结自行逃脱,种种说法各有论据。
昊辰在旭阳峰下喝了一杯茶水,若是想重返少阳派,须得准备一套说辞才行。
“师兄,此处似乎有妖气。”
“胡说!旭阳峰脚下,怎会有妖邪作祟!”
两个其他修仙门派的弟子坐在了邻桌,他们似乎是出门游历,路经少阳派,便打算上门拜访。
“可是我的罗盘闪烁不定啊……”年纪轻些的师弟担忧地看着手中罗盘。
昊辰下腹忽然涌起一股妖气,那位师弟的罗盘金光发作,直指昊辰。
昊辰心想不妙,唤出命剑之时,那师兄弟二人的攻击便到了眼前。
“妖邪!此乃少阳派驻地,你也敢在此放肆!”
这番话,曾经也是昊辰对他人所言,却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也会落到自己的身上。
这师兄弟二人自然不是昊辰对手,可昊辰也无意伤他们性命。他不知为何这股妖气突然爆发,竟然让人误会成了妖邪。而发生在他身上种种,又无法解释清楚。
昊辰只好暂时弃了上山的打算,若想回去,只有先找到斩荒,完全化解了体内妖气,才算是免了后顾之忧。
昊辰并非完全相信人心,却又想抱有一丝期待。若是在柏麟身边,他只会一个柏麟的影子,可是只有在人间,他才可以作为昊辰而存在。


斩荒于北荒召集妖族,意图颠覆天界。此事他做的小心隐蔽,消息只有妖族众人知晓,而北荒也早已封锁起来。
属下来报有凡人闯入北荒之时,斩荒以为是他的计划泄露,立刻派人去将那人捉来,说不定能从对方口中探的消息。
属下很快便将凡人捉来,五花大绑丢在斩荒脚下。斩荒属下以为对方是探子,已经事先搜查了一遍,又用麻绳把他捆得严严实实,而待斩荒看清他的面目时,对方亦错愕地看着他。
斩荒明知自己相貌出众,又偏爱作出颠倒众生的笑容,可是谁人都知妖帝斩荒是个心狠手辣又反复无常的狠角色,故而每个见过他的人都对他又爱又怕。
斩荒捏着他的下巴尖,眼中生出些欢喜的意思,微微笑道:“好久不见,昊辰师兄。昊辰师兄不远万里追我到此处,可是想我了?”
昊辰此时颇为狼狈,发簪松散,几缕发丝贴在脸颊,被斩荒三言两语调戏,恼羞成怒地别开脸。
昊辰道:“我今日来找你,只是为了你在我身上留下妖力一事。”
斩荒故意挑出几个字眼:“昊辰师兄果然是专门来寻我,我亦是想不到昊辰师兄竟对我如此痴心。”
昊辰早知落入斩荒手中会被他调戏一番,却还是被斩荒这无赖语句堵得怒火攻心,面上浮现一层粉色,一直蔓延到眼下,当真如桃花瞬间烂漫盛放,丝毫不逊色于斩荒之姿。
斩荒乐于欣赏他气恼却又无奈的神色,毕竟高高在上的柏麟是一块万年冰块,斩荒绝无机会在柏麟那里见到这般情形,也只能欺负欺负与柏麟有几分相似的昊辰了。
昊辰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看向斩荒,道:“斩荒,你可想找柏麟报仇?”
斩荒依然笑着,只是眼中逐渐冷了下去:“你乃一介凡人,如何敢直呼他的名讳。莫非,你也与他有什么过节?”
昊辰道:“既然你我都受过柏麟蒙骗,为何不联起手来,一起向他报仇?”
斩荒垂眸瞧着昊辰,昊辰此人,纵然身为阶下囚,还是好似一棵不可能弯折的松柏,这般谎话说出口,无法让人半分信服。
“这又是你们耍的什么阴谋诡计?”斩荒一把抓住昊辰肩膀,他脸色变得太快,霎那间妖气释放,将昊辰肩膀抓出五个鲜血淋淋的血窟窿。
昊辰身体虽然修复,可是妖力并未拔出,与他所修功法相克,便是时时都要忍受煎熬。此时忽然受伤,冷汗冒出,痛哼一声。
斩荒观他痛苦隐忍神色,比见他发火更要欢畅。他眯起眼睛,盯着昊辰洇着水汽的眼睛:“你和柏麟果然有关系,这倒是有趣了。”
斩荒收手,指尖犹滴着昊辰的鲜血。斩荒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舔舐干净,嘴角也染上血色。
斩荒若有所思:“是天界净仙池,他竟然对你这般看重,这是我未曾料到的。”
斩荒望过来的眼神,让昊辰无端发冷。斩荒冷冷笑着,那笑容倒是和柏麟有几分相似。置身云端之人,看待蝼蚁,便是这般眼神。
昊辰漠然:“他对我并非是看重,只不过是利用罢了。”
斩荒眼眸微动,点了点头:“这倒是像他会做的事情。他最喜欢哄得让人出手,然后自己躲在九重天上袖手旁观。”
昊辰想起柏麟,心中微微刺痛,他在人间这段时间,倒是把之前许多事情想起许多。他被柏麟亲手移植在神殿之中,陪着柏麟度过无数清冷日月。柏麟从未展露笑容,明明是主宰三界的至尊,却比他一株芙蕖还要没有生趣。
昊辰胆大妄为,竟然觉得柏麟有几分可怜。在柏麟抚过他的花瓣时,忍不住抖动枝蔓,想要换回美人一笑。
不像柏麟目若寒霜,指尖凝聚灵力刺痛昊辰神识。
柏麟训斥道:“作出这等谄媚之事,毫无风骨,实乃下流。”
柏麟便是如此,旁人一捧热血奉到了他的眼前,他非但不解风情,还要将其贬低到尘埃里。
神袛的冰冷和傲慢便是如此。
昊辰回神,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如今与他再无关系。”
斩荒手指划过昊辰脸颊,道:“你这张脸,让我无法信你。除非你自愿变作我妖族之人,我方能相信你所说之话。”
昊辰此行目的便是为了去除妖气而来,如何能同意。他对斩荒怒目而视:“休想!”
斩荒轻笑:“昊辰师兄既然看不上我这妖族之人,又谈何联手一事呢。”
转眼之间,昊辰便被斩荒扔到软榻之上。昊辰手脚被缚,还未重新坐起,斩荒按住他的后背,将他重新按了下去。
斩荒道:“昊辰师兄如此嫌恶我这个妖族,少不得让昊辰师兄多多感受几回妖气入体的滋味了。”
曾经两次为斩荒所辱的记忆袭来,昊辰气的咬牙,想来是斩荒见他好欺负,一而再再而三地故技重施。而且还是存着将他当作柏麟替身,随意玩弄的心思。高傲如昊辰,如何能忍。
“斩荒!你以后若是落在我手上,定要你……”颈后被他咬了一口,接下来要说出的话也变了声调。
“昊辰师兄,你所说之事我并非不能答应。”斩荒捏住他的脸颊转向自己,昊辰瞪圆了眼睛,虽然眼神是凶狠了一些,但是这副气冲冲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实在让人有些上瘾。
斩荒道:“若是你成了我的妖后,自然是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昊辰师兄,你可愿意?”


“即便是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如愿!”
昊辰自然是不愿意。
可是这事并非他能够决定。
斩荒以唇碾过昊辰侧颈,故意留下一连串印记,尖锐牙齿咬着昊辰雪白侧颈。
昊辰被他攀扯,发冠掉落,发带垂落,昊辰痛得无法忍耐,将发带咬在口中,可还是有细碎呻吟泄出。
“昊辰师兄,你不必隐忍,此时本就是人之本性,你越是压制,它越是要逃脱。”
斩荒将昊辰胸前衣衫揉乱扯开,露出肩颈胸脯,昊辰不住挣扎,捆住他的麻绳缚得更深,深深陷入皮肉直至骨头露出。斩荒爱极了血肉气味,他低头舔舐着昊辰身上伤痕。
舌尖划过翻出血肉,吮吸新鲜血液,染的他唇畔点点艳色。
而昊辰筋骨之中潜藏的丝丝妖气,一旦受到斩荒挑拨,立刻躁动不安。
“放开……”昊辰下腹妖气涌动,平日尽力压制本就勉强,如今妖帝本尊外侧,这些妖气收到感召,越发无法无天,冲破重重桎梏,瞬间压过了昊辰体内精纯灵气。
“昊辰师兄,之前是我莽撞了些,你不喜欢也是正常。如今我也让你快活,你定然不会如这般冷漠拒绝。”
斩荒若是温柔起来,当真如一汪融融春水,能让人溺死其中。他散开昊辰身上麻绳,一手托起昊辰腰身,俯身压下,将人环在怀中。
“昊辰师兄?”凑在他耳边,一呼一吸纠缠住昊辰的发丝:“昊辰师兄,你可愿意?”
昊辰不发一言,对于此事他早已麻木,斩荒究竟存的是何心思他也能猜出一二,无非是想让他这张与柏麟相似的脸上露出痛苦神色。
“妄想。”昊辰脸色苍白,几乎要将发带咬断。
斩荒并不在意,他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许多,一声又一声唤他:“昊辰师兄,你当真不愿意吗?”
起初昊辰还不觉有异,然越听越是心惊,斩荒指尖落在他胸前乳尖,轻轻一拧,伴随柔柔一声昊辰师兄,昊辰失神,颤颤地答应了他一声。
“嗯……”
待他反应过来,面如死灰,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发出任何声音。昊辰垂下头,额头贴着床褥,冷汗浸透身体,如一具无灵无识的躯壳一般。
斩荒笑意渐深,他声音婉转如同少女,像极了战神转世后的音色。
斩荒声音越发温柔,如同亲密情人呢喃软语:“昊辰师兄,我只当你是铁了心要修大道无情,却没想到你早已动了情?”
斩荒含住昊辰耳垂,而昊辰却当真当自己死了一般,任由他对这具身体胡作非为,绝不会有任何反抗。
斩荒抓起他垂落发丝,迫使昊辰抬起头。斩荒虽然是将昊辰当作柏麟替身,可是他心知昊辰不会是柏麟。昊辰比柏麟多生了情窍,故而更显脆弱,一旦被抓住把柄,就如风中飘零的一瓣雪花,触之即溶。
斩荒最爱做的就是诛心之事。
“昊辰师兄不愿承认?嗯?”
昊辰经过净仙池洗涤的身躯晶莹雪白,手指落下总要反复蹂躏留下痕迹才能罢休。只是暂且得不到昊辰回应,斩荒未免觉得有些可惜。
斩荒按住昊辰肩胛骨,他分明看的明明白白,眸中却又出现片刻迷茫。斩荒低吟:“昊辰师兄,我拿你当作他,你也可以把我当成别人。我并不在意。”
抵在昊辰腿间的阴茎慢慢插入,昊辰以男子之身,无论多少次都无法适应斩荒的进入。
昊辰皱眉,手指握在一处,闷哼全部堵在喉咙。他满腔都是血腥味道,翻涌妖气侵蚀了他的神智,连同记忆中那片蓝色花海,也变成了一片血色。
“昊辰师兄,不妨叫出声来。”
斩荒手指插入昊辰口中,昊辰下意识咬住了他,眼前湿淋淋辨不清食物,世间万物都是颠倒摇晃。
斩荒握住他手腕,将人拉起,两者结合之处紧密相连,再无一丝缝隙。斩荒去找他嘴唇,眼睫忽忽闪动,如同被惊动的蝴蝶。
凡人肉身温热,柔软,满怀爱意,不似万年神袛冰冷内心,无论投下多少石子都无法激起涟漪。
斩荒咬住昊辰下唇,舌尖探入,昊辰嗯了一声,却没有继续抵抗,而是闭着眼睛任他索取。
斩荒望着他,满身戾气荡然无存,少有的柔情似水。
“柏麟,你当真是不愿意吗?”
斩荒叹息着,将昊辰腰身托了起来,昊辰跪在床上,身体摇摇晃晃,被他一顶一撞便要倒下。斩荒不复前两次粗暴,他将昊辰抱住,慢慢地弄在昊辰痒处。昊辰不欲回应,身体却是做不得假,穴口微缩,轻微颤动引得斩荒情热不已。
他只当是柏麟的回应,平日对于柏麟有多么痛恨,此时对于昊辰便有多么爱惜。他亲着昊辰后背,妖力缓缓浸入昊辰骨肉。
斩荒想要的从来都是将九重天上的柏麟帝君拉下云端,最好是同他一样堕落为妖为魔,如此他才能畅快。
昊辰睫毛间渗出眼泪,身体的疼痛酸楚于他而言早已不算什么,可他还是止不住得颤抖发冷,胸口心火渐灭,好似有什么还未出土的东西,被斩荒一把浇灭了。

斩荒喜怒无常,若是恨一个人,自有万般手段叫他生不如死。可是转眼之间,又能将这个人捧在手心里,享受万千宠爱。
昊辰留在他身边已有数日,平日同住同行,就算是妖族大事,斩荒也从不避讳昊辰。
昊辰问他:“你就不怕我把这个消息宣扬出去?”
斩荒笑道:“昊辰师兄这满身的妖气,说出的话有谁会信?昊辰师兄,还是乖乖留在我的身边,待我颠覆三界,我妖族为尊那一日。我为妖帝,你便是我的妖后。”
昊辰冷笑:“你取下天宫之日,身边妖后究竟是谁,恐怕还不得而知。”
斩荒恍若未闻,只是挑起昊辰下巴,道:“昊辰师兄这是吃醋了?”
昊辰别过脸去:“你又不是我的同门,为何要唤我师兄。”
斩荒仍是笑:“自然是因为我每次这样叫你,你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昊辰微讶,他并非心甘情愿留下,平日也是故意讽刺斩荒。可是这次,却忍不住追问。
“我是什么表情?我怎么……不知……”
斩荒将他压在镜前,镜中人在妖族混迹,又被妖力侵染,却未见一丝妖化迹象。只是斩荒喜他披下头发,他的头发一般散开在背后。当时昊辰毫不避讳指出,可是因为他散下头发更像柏麟帝君。斩荒并未否认。
昊辰看着镜中自己,他并不知晓自己是何表情。或许是斩荒故意诓他。
“昊辰师兄,你可看清了?”
镜中昊辰,眼眸亮一亮,片刻的期许从眼底掠过,又很快消失。昊辰茫然地看着镜子,他当真是不明白。
斩荒在他耳畔开口:“你脸上写满了,快来爱我这几个字,你当真看不清楚吗?”


看清了又如何。
这世间又不会有人真的爱他。
昊辰心中虽然怨恨柏麟,但是终不忍妖族为祸苍生。他打定主意,必须回到人间报信,好让修仙门派早做准备,以免涂炭生灵。
斩荒允他自由,却用妖力控制着他,他若是半日不得斩荒妖力输入,便会心脉震裂,五脏六腑如火烧一般疼痛难忍,必须要回到斩荒身边方能抵消。
总要想个法子压制住妖力发作才行。
斩荒大半日不见昊辰,自信他不会跑的太远,待到病痛发作,自然会来找他,故而未曾放在心上。
他与昊辰相处时柔情缱绻,究竟有几分真假,他自然清楚。所说对方只是个柏麟的替代品,可是见他垂泪自哀,又生出几分怜惜。
他明知这是只有昊辰才会有的神态,只可惜昊辰也是个带刺的,容不得任何人的爱恋温存,斩荒亦是无可奈何。
斩荒瞧着天色已晚,料想此时昊辰定然是妖气发作疼得满地打滚,怕是不能来找他。终是生了一分恻隐之心,将诸事交代给下属之后,便去了昊辰住处。
日月交替,乃是最晦暗时刻,昊辰背对着他,白衣如明月皎皎,暗夜里光芒不减。
斩荒仿若听见一声铃响,忽然心乱,他连忙走上前去,伸手抓住他垂落至腰间的发丝,柔软发梢从他指尖滑落,柏麟二字在齿间辗转,最终说出口却还是:“昊辰师兄,可是想我了?”
昊辰回身,唇色苍白,睫上仍挂着两滴泪水,犹如两颗熠熠生辉的珍珠。斩荒伸手拂去他泪珠,柔声道:“既然难受,为何不来找我?”
昊辰冷冷地看着他,那神态像极了柏麟帝君,吐出话语亦是不近人情的冰冷:“我为何要找你?我会如何,你不会真的关心。”
他指尖颤抖,妖毒入骨,发作时如坠冰窖,他如今只是肉体凡胎,经不住这般折磨,面色惨白,眉上似乎也凝了霜。
斩荒见他不耐妖气,拢住他冰凉手指,出自妖帝本源的妖气缓缓送入昊辰体内。
斩荒道:“你是我未来妖后,我自然是真的关心你。”
昊辰挥袖,强行打断了斩荒,却因为妖力反噬,逼得吐出一口鲜血。他唇角带血,冰冷目光落在斩荒脸上:“妖帝这番话说出口,当真不觉得心慌?我的身体受你妖力侵蚀一日,妖毒便加重一日,直到最后纵然是大罗神仙也无药可救,我只能彻底沦为你妖族之人。”
或许是因为今夜昊辰与柏麟太过相似,斩荒竟是忘了气恼,而是握住他的手指,轻声道:“沦为妖族,做我的妖后,不好吗?”
斩荒面容哀伤,仿若变了一个人,往日昊辰只觉斩荒之美貌如蚀骨毒药,美色亦是他手中武器,还是淬着剧毒的神兵利器。可是如今,他身上锋芒收敛许多,倒是不若平时那般凌人了。
昊辰从前待他,向来是不假辞色,见他这般,收了些脾性,缓声道:“我不愿屈居人下,你若是去了我身上妖毒,从前的事,我便既往不咎。”
斩荒痴痴望他,那目光昊辰有些不忍。
斩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要与我一刀两断?”
昊辰望向云后明月,心里盘算着时间应该是到了,他本就刻意装作柏麟,此时月色朦胧,更是让人分不清真假。
昊辰叹道:“你心中的人一直都是他,我又算作什么呢?”
斩荒握紧他的手,将他掌心覆在胸口:“我心中之人分明一直是你。”
昊辰冷眼旁观,偏还要做出自哀自戚的神色:“你怕是自己都不清楚。”
发丝垂落胸口,更添几分柔弱。柏麟怎会这般示弱,只是昊辰故意假扮,倒是把斩荒骗住了。他自己也有些恍惚,分不清楚眼前究竟是昊辰还是柏麟。
此时昊辰忽然贴近,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唇瓣贴着斩荒嘴角,吐出淡淡芙蕖花香,让人瞬间沉迷。
昊辰抬手抱住斩荒后背,他仍是柏麟的声音,这副模样让斩荒做了几日美梦,最终还是要由他亲手打破。
“斩荒,我终究不是柏麟。”
斩荒耳畔又是一阵铃响,忽而胸口一痛,随即有什么东西被昊辰连根拔除。
月色洒在昊辰面上,他此时并未装作任何人,却如无心无情神袛一般,冷漠如冰。
昊辰手中握住的,正是妖帝的妖丹。他费尽心思,就是为了取走斩荒妖丹。只要妖丹在手,他又何必须要斩荒为他输入妖气。
失了妖丹的斩荒颓然跪地,他扶住膝盖,黄粱美梦一朝醒来,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处。
昊辰最后瞧他一眼,心中掠过千万杀了斩荒的念头,最终却没能真的下手。毕竟此处还有斩荒众多手下,若是他一击未得,怕是难以脱身。于是借以斩荒妖丹妖气,隐匿行踪,逃出了北荒。
幸好昊辰没有出手,早知斩荒乃是五色麒麟,肉身强悍,非是神仙不能破他真身。况且斩荒从前被困过一回,早已长了教训,妖丹不过藏了他三分妖气罢了。只是强行取走,却是令他心神大伤。
尤其是昊辰临走之时留下话语,扰得斩荒心智大乱,恼怒之下命令属下尽快将昊辰捉回。
斩荒的命令是,无论生死。
他最恨背叛,昊辰已然犯了大忌。话虽如此,他却在昊辰住过的房间流连日久。
他本以为昊辰与柏麟不同,却没想到,所有长得漂亮的佳人,都是会骗人的。
斩荒不知睡了多久,醒来之时有一人立在他床边。他看清那人容貌,立刻捉住了他的手指。
斩荒笑中藏着恨,恨意让他眉眼越发艳丽生动,恨不能让所有见过他面目之人,都倾倒于美色之下。
斩荒道:“昊辰师兄,你去而复返,可是舍不得我。”
对方皱眉,万年不化的寒霜颜色,冰冷刺骨。偏又美得惊人,诱惑众生纷纷扑向他,而后才知冰下原来是火,燃尽一切欲念之火。
“斩荒,你过得可真逍遥啊。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的身外化身起这般心思。”
来人不是昊辰,而是柏麟。
斩荒恨他一千年,想他一千年,如何会认错,自然是第一眼便知道他就是柏麟。
可是他不能伸手去握住柏麟,只能装作不知情,把他认作是昊辰,才能够有这一次握住他手指的机会。
“柏麟帝君。”斩荒含笑,他整理衣襟缓缓坐起,满是欲念的眼睛望向柏麟,“竟然也会做那偷看之事。你在看我与你的身外化身颠鸾倒凤之时,心里在想什么呢?”


柏麟冷冷笑道:“自然想的是,如何杀了你。千年前我一时心软,却没想到留你为祸人间。”
柏麟抬手间,房间亮如白昼,直照得人心所有阴暗无所遁形。
斩荒好整以暇坐在床边,他以手撑住侧脸,丝毫不在意柏麟浑身杀气,而是以一种欣赏美人的悠然姿态,将柏麟从头发丝打量到手指尖。
三界至尊,从来只在云端远远望着的柏麟帝君,居然也纡尊降贵来到他的面前。
如此近的距离,他方才还摸过对方指尖,垂眼便能瞧见,柏麟帝君指尖一圈微红。如胭脂,又如血色。他深知柏麟这一双柔软若云锦的手,沾满血污。他洁净如月色的白袍之下,包藏歹毒之心。可是世人常被肉眼所见美色迷惑心智,即便知晓越是美貌之人,越是残忍无情。
柏麟见他痴痴看着自己手指,勃然大怒,宽袖垂落,将肌肤包裹个严严实实,不再给他留出任何遐想余地。斩荒恍惚地望着柏麟,这张脸从不会流露出任何情绪,实在是太过吝啬了。
斩荒道:“柏麟帝君,何必如此大火气。你我曾经也算是故人,千年之后再度相逢,一开口就要杀我,我可是会伤心的。”
他做出忧伤模样,眉间微蹙,凌人艳色被他视作武器,相较之下,这番颓唐姿态,又格外让人心动。
柏麟挥袖,言辞冷绝:“我与你并无任何交情可言,何来故人一说。不过是你,痴心妄想罢了。”
斩荒早料到他会这样回复,他缓缓站起,胸口空虚妖气正在逐渐恢复。昊辰算计他取走妖丹,却将柏麟送到了他的面前,斩荒一时也不知是还谢他还是要恨他。
斩荒道:“当初被骗色骗心骗身的人是我,你为何还要作出是我对不起你的样子来?柏麟,你害我至此,见我这番模样,又可有过一丝愧疚。”
柏麟道:“千年以前,我或许对不起你。可是你已做下荼毒苍生之事,足见我当时并未做错。”
柏麟他下界本是为了寻找昊辰,昊辰一入北荒再与音讯,本就让他起疑,直到昊辰夺了斩荒妖丹,他才探得消息。
得知斩荒妖丹丧失,正是将斩荒重新羁押的好机会,这才会出现在众妖聚集的北荒。
此处妖气浓郁,久待便嫌恶不已,一旦身上沾上一分妖气,立刻就要施法散去,保持他万年如一日的清贵高洁。
斩荒正视柏麟,这般美貌,他实在爱惜,可是如此虚伪,他也实在厌恶。
斩荒笑道:“这便是神仙吗?无心无情,无欲无爱,当真是不做也罢!”
柏麟见他仍如千年前般无可救药,早已没了耐性,抬手间显出阵法,正是方面困住斩荒之阵。
柏麟垂眸,他总是以这般悲悯面容做出叫人灰心烟灭的狠事。发带飘扬,真神临世,耀耀光辉叫人不能直视,望者只能心里剖析千万遍,自出生以来做过什么坏事,竟引来神仙责罚。
斩荒震袖,透过柏麟周身神光望向他:“柏麟帝君,你现在不过一缕分神临世,竟也想困住。千年不见,你还是这般胆小又自大,那日你便用分神来敷衍我,今日也不敢以真身相见,可是心知你对不起我,不敢见我?”
斩荒抬手,散开柏麟咒法。柏麟身形一闪,面上微讶。未曾想到斩荒居然还在纠缠千年前的那件事,他还以为斩荒心里该是恨极了他。
柏麟语气忽而转柔,他缓缓道:“你已经知晓了,那日并非是我真身。你所沉迷,不过是虚像罢了。”
柏麟走近一步,他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骤然卸去,若一轮明月落入怀中,看着虽是冷的,却让人受宠若惊。普通人被他这样亲近,恐怕早已是战战兢兢,无论他说什么都会一口答应。
柏麟低声道:“一切皆是虚妄,你所追求之事,不过镜花水月,成王败寇,转眼即逝,何苦还要执迷?”
柏麟帝君蛊惑人心的声音萦绕耳畔,他换了一番面容,方才还恨不得手刃斩荒,此时却将他纳入所爱众生之列。
“不如放下一切,随我回去吧。”
柏麟见斩荒已然恍惚,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笑容。他虽然不屑于人间情爱,可是这东西实在是趁手武器。纵使他痛恨所有觊觎他之人,可是若为了三界苍生,似乎也可暂时忍耐。
先将斩荒哄骗回天界,仗着他对自己的喜爱,总有办法将他一身妖气荡清。实在不行,重新困住也未尝不可。若不是斩荒乃五色麒麟,强行斩杀将破坏天道平衡,柏麟何须一次又一次出卖色相来将他降伏。
柏麟每次见他,便要想起那日虚以委蛇场景,便是恨得心痒,又碍于身份,必须要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柏麟握住斩荒手臂,神光将其笼罩,眼见便要将人带走,岂料斩荒反手捉住了他的手腕,方才懵懂茫然一扫而去。
斩荒道:“柏麟,你以为我还会再上当吗?你这一缕分神我留下了,你的真身我也要了。”
斩荒袖间飞出两道锁链,一道锁住柏麟身形,一道锁住柏麟心魂,叫他这一缕分身不得逃脱,只能留在他身边。
柏麟叹息:“斩荒,你强留住我又如何。不过一朝欢愉,转眼便成空……”说话间,柏麟慢慢合眼。
斩荒搂住他的腰身,柏麟惊怒不定,不得不睁开眼睛。
“你想逃脱?”斩荒手掌抚过柏麟后背,最终捉住他后颈,“我不会让你有机会逃脱。”
柏麟面色苍白,他部分分神自然回归本位,然而还是被斩荒捉住了残魂,故而虚弱不堪,身形亦是闪烁不定。
斩荒抚摸柏麟耳后肌肤,翘唇笑道:“我自知明日天光出现之时,便是你消散之刻,今夜你便留下陪我,如何?”
柏麟化身万千,斩荒所握住的不过其中之一,然而眉眼骨肉具是真真切切的柏麟帝君。
斩荒按住柏麟手腕,俯身亲着他的嘴唇。神袛分神果然冰冷,不及昊辰唇瓣柔软,也没有昊辰的嗔怒喜悲。柏麟甚至不肯正眼看他,纤长浓密的睫毛盖住眼睛,唇瓣紧闭,不给斩荒任何机会。
斩荒发狠地咬住他的唇瓣,恨恨道:“柏麟,你为何不敢看我?你既然无心,也不会动情,为何连看我一眼也不敢!”


柏麟仿若睡着了一般,嘴唇被他咬的水光潋滟,睫毛轻轻颤动,倒是让这尊无情无爱的神袛活色生香了几分。
斩荒贴在柏麟耳畔:“你终是对不起我。”
斩荒咬住他侧颈,像是要从柏麟身上扯下一块肉来。柏麟微微蹙眉,神袛化身与本尊心神相连,即便是残存神识,仍能感受到斩荒蚀骨恨意在侵蚀他的身体。
斩荒将手指扣入柏麟指间,柏麟掌心金印闪烁,微弱神力刺痛斩荒。斩荒抬起头,头发自一侧垂落,唇瓣沾血,犹如地狱而来的复仇艳鬼。
无论他做什么,柏麟都毫无反应,只当弃去了这一缕分神。可是斩荒知晓,柏麟并未真的切断。这位柏麟帝君表面看起来宽和大度,实际上是要所有人都匍匐在他脚下。像斩荒这般胆大妄为渎神之辈,他怎会轻易放过。
斩荒手指缠住柏麟发梢,微微一笑:“柏麟,我倒是想看看待会你要怎么装下去。”
斩荒将手掌覆在柏麟胸前,柏麟身上衣履寸寸绷裂。柏麟闻道而生,万事万物都是他真身。或是晨露花瓣,或是溪边兰草,又或是高悬孤月。
当真是美若瑰宝,可是偏偏触不可及。斩荒低头,一口咬在柏麟肩上,留下伤痕片刻恢复。斩荒不信,复又在柏麟身上啃咬了数下,可还是什么也未能留下。
此时此刻,他忽然想起昊辰,果然昊辰那具肉体凡胎要得趣许多,昊辰发怒时至少还会瞪他两眼,痛到极致尚且洒下几滴眼泪,掺了妖力后留下的伤痕在昊辰身上更是鲜艳。
柏麟眼睫微动,缓缓睁眼,嘴角似有似无一抹笑容。
柏麟声音仿若惋惜:“你留不下我,何必强求。早日勘破这情爱幻觉,登达仙途,有什么不好呢?”
这双眼睛终于是睁开了,可是这双眼睛之中又苍生却偏偏没有斩荒。空有美貌,却毫无生气,斩荒越是想要激起波澜,越是换的自己心如死灰。
斩荒曾经也位列仙班,神仙那套虚伪说辞他是烂熟于心,若是要他学的柏麟三分冷清,倒也能模仿些神韵。他同样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笑容,还真是像极了柏麟神态。
斩荒道:“我偏偏不肯。你要渡我,要我抛却人世情爱,我偏偏不肯。我要让你看着,我是如何将这人世情爱玩弄股掌之间。我还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毁了三界。”
柏麟轻轻叹息,虚伪的怜悯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无可奈何的受害者。斩荒捏住他的脸颊,迫得柏麟与自己对视。
斩荒散开身上衣袍,被困千年,日日受烈焰焚身之苦,斩荒身上每一寸都是经过无数次溃烂腐败而后愈合形成,粉嫩新肉之下,妖艳红莲朵朵绽放。
柏麟眼眸微动,似是不忍,红莲自斩荒脖颈节节攀爬,半边脸上红莲如火如荼释放,连瞳孔亦是妖艳血色。
斩荒半边脸仍是无双容颜,另外一半却被红莲覆盖,诡谲美艳又令人心惊胆颤。
“柏麟,你欠我的,你终是要还。”
他捉住柏麟肩膀,红莲业火沾上柏麟分神,仿若得到上好滋养沃土,瞬间更加鲜亮了几分。
柏麟露出痛苦神色,立即明白了斩荒意图,他那张清冷的面容,露出滔天怒火。
“斩荒,你竟敢?”
斩荒轻笑:“堂堂柏麟帝君如今就在我身下,我有何不敢。我要你成为我一身红莲业火的滋养,将来此火荼毒世间时,还有你柏麟帝君一分功劳呢。”
斩荒要用柏麟分神滋养听见身上的红莲业火,也难怪柏麟勃然大怒。他情急之下弃了分神,也绝不愿用作这般用途。
斩荒骑上柏麟身体,双腿夹住柏麟腰身。他浑身赤裸,胯下火热与柏麟小腹相帖。这般淫秽场景,激得柏麟怒不可遏,若是他真身在此,怕是要一掌将斩荒拍死。
然而他这一缕无依无靠的残魂,跑不出斩荒掌心,只能被斩荒握住胯下,肆意揉搓。三界之中,能够对柏麟帝君做出这种事情的,也只有他斩荒一人,即便只是一缕分神。
柏麟双颊泛红,并非是被他挑逗,而是恼怒憎恨,让他一时忘了身为帝君的矜贵,双眼发红瞪着斩荒:“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从不流露情绪的神袛也会恼羞成怒,这般美景实在万年难遇,纵使他嘴里所言皆是些扫兴恶语,也只是让斩荒兴致大发。
他将二人阴茎贴在一处,溢出液体不分你我混在一处,浓郁妖气与微薄仙气相互交融。柏麟丝毫不掩眸中厌恶,然而红莲业火在他身上浅浅绽放,汲取神力的同时,也将斩荒的心神与之相连。
斩荒那些荒唐想法一时间涌入神智,柏麟被气的容色更盛,竟是比红莲加身的斩荒还要美艳动人。
柏麟道:“无耻之尤,你纵是死一万次,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柏麟帝君这回真的起了杀心。往日他还会允诺来世福报,此时只想断了斩荒一切生路,让他在此间灰飞烟灭,再无踪影。
斩荒闻言,只是笑笑。他将柏麟阴茎握住,送入臀间,那处柔软滑腻,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
柏麟蓦然睁大双眼,目光如刀,审视目光一寸寸将斩荒剜肉剔骨。柏麟咬紧牙关,然而斩荒心中所想亦传入柏麟耳中,除了斩荒对他的妄想之外,还掺杂着斩荒与昊辰说过的胡言乱语。
斩荒将柏麟怒色收入眼中,他悠悠笑道:“柏麟,你越是生气越是美丽,也越是让我心动。我只盼你能永远恨我。”
斩荒的情欲愤恨全部在柏麟一人之上,他身体滚烫,不顾疼痛,强行让柏麟进入他的身体。带着痛感血意才是他想要的报复,斩荒额上渗出汗水,颊旁红莲愈发美艳,如吸人精魄的艳鬼,灿灿发光。
柏麟唇色惨白,他握紧拳头,却又被斩荒强力压下。斩荒俯身,咬住他侧颈,如今柏麟神力被红莲吸走大半,斩荒终于能够留下一个又一个咬痕。
柏麟眼眶发红,他被斩荒压住,胯下那物探入湿软之处。柏麟厌恶温柔乡,那里只会令人软弱。情爱或许能够给予片刻温存,可最终还是会消散无踪。
更何况是受人胁迫,要和这具他嫌恶的妖族苟合,简直是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柏麟面上微湿,斩荒忽然伸手抚摸柏麟脸颊,他欣喜若狂:“你哭了?是为了我?”
柏麟声音冰冷,道:“这是你的眼泪。”
斩荒一怔。
他抱紧柏麟身体,企图更加深入贴合可以换回柏麟回应。然而方才那个满面怒色的柏麟仿佛从未存在过,他似乎从未真正握住对方。
霎那间心火在斩荒胸口爆开,斩荒意识到不对之时已然迟了,他半边身体红莲急急衰败,惨烈伤口冒出血花。
柏麟满脸血污,眸若两颗永世不融的寒玉。
柏麟道:“我不会让你得逞。”
他与斩荒心神相连,斩荒能控制他,他也能控制斩荒,拼的这缕残魂灰飞烟灭,也要破灭斩荒一切妄想。
远在九重天的柏麟帝君吐出一口金血。
他用手指抹去血迹,面上虽是在笑,身旁人却早已害怕得双膝跪地,畏惧此刻于凛然天威,蜷缩在一处瑟瑟发抖。
柏麟低声道:“愚蠢。”





昊辰借助斩荒妖丹,顺利逃出北荒,期间遭遇几次追杀,也都有惊无险将其化解。
只是体内妖气始终难以化解,昊辰怕在人间泄露妖气,引发凡人恐慌。唯有小心隐藏,白日里隐匿休息,晚上再赶路,如此既能躲开妖族追杀,又能避开修仙门派的注意。
人间一派祥和,丝毫不知妖族图谋颠覆三界之事。昊辰十年以来一直在少阳派修行,从未下山,如今自北向南,经过黄沙满天的不毛之地,也从莺歌燕舞的秦淮之畔经过。
人间并非柏麟所说那般只有靡靡之音,损人心智。也难怪战神转世只不过下山一回,就六识松动,有了要脱离柏麟掌控的意思。
昊辰在烟雾氤氲的早餐铺子上,买了些战神转世最爱的青团糕点,温热柔软,咬一口便黏在齿间。女孩子最是喜欢这类糕点,昊辰险些忘了,战神如今也只是二八年华的女孩子。
昊辰将青团揣在怀里,以法力保留余温。他离开少阳派时日太久,不知战神如今修为如何,山中其他弟子又是否用心修炼。
“你可知道,近来又有食人心的妖邪作祟了,隔壁镇子上可是死了好几条人命。”
“怕什么,我们有仙门弟子保护,妖邪怎敢到这里放肆。”
昊辰听着他们闲话,那只食人心的妖早被他顺手杀了,只是消息滞涩,还未传入此处罢了。
昊辰回到少阳派,倒是引起一阵骚动。他忽然失踪,众人以为他是被妖邪抓去了,更有人猜测他是和妖邪里应外合,要对人间不利。
故而面对昊辰归来,一半是善意,一半却是警惕。
掌门心中仍是偏向昊辰,他不信昊辰与妖魔勾结,语气缓和道:“昊辰,这半年你究竟去了何处?”
昊辰隐去柏麟不提,只说是被妖魔抓走,趁机蛰伏,探听妖族意图颠覆三界一事。这才伺机逃回,向他们报信。
掌门闻言,震惊不已。如此大事,非他们一个少阳派能拿主意。若此事为真,还要将其他门派召集于一处,共同商量个对策才是。
“昊辰师兄,你说你在妖族之中潜伏了半年之久。我们如何得知,你是真心将消息告知我们,还是早已转投妖族,要帮着他们来谋取人界呢?”
开口的弟子面容陌生,近半年才入门。昊辰瞧他印堂发黑,似乎有些不妥。而他的话正好激起让人疑虑,昊辰失踪以前,便和妖魔厮混一处。如今他说妖魔图谋不轨,言辞可信,也有待查验。
昊辰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不妨掌门先派出几名弟子前去查验。若我所说为真,还需尽快通知其他门派早做准备。”
只能如此,而他也自愿禁足至消息传回。
平时与他亲近的师兄弟们纷纷前来看望,然而昊辰性情淡漠,纵然重回少阳派,心绪万千,面对这一张张面容,却最终无话可说。
直至深夜,也未见战神转世来过。昊辰夜里醒来,腹中饥饿,便将彻底冷却青团两三口吃了。
然而这糯米蒸制的玩意儿,需要趁热时吃才香甜可口,一旦失了温度,便如同一块石头压在心口。
第二日,看守秘境的战神转世才得知了昊辰回来的消息,匆匆赶来。
战神转世与她在天界时,其实判若两人。除了容貌一般,脾性全然不同。
昊辰与战神只见过几面,然而璇玑却是朝夕相处的师妹,待她自然温情许多。念及璇玑与禹司凤之事,似乎也看开了许多。
柏麟帝君视情爱为累赘,要战神舍弃。可是昊辰却认为,无情无爱便会变得如同柏麟一般,那又有何趣味。
战神同他一样,不过是柏麟操控的提线木偶罢了。
璇玑心思单纯,三两句话便要提到禹司凤,待她饮下一壶好酒,醉醺醺时,才忽然发现,今日昊辰师兄竟然没有训斥她与禹司凤相交一事。
璇玑双手撑着下巴,娇软神态与战神无半分相似。
“昊辰师兄,你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
昊辰看着璇玑此刻无忧无虑的模样,只愿她永远不要想起柏麟曾对战神做过的一切。
前去打探的弟子很快传回消息,昊辰所说那几处地方并未出现异动,也未有妖帝重生的消息。
“昊辰,此事你要如何解释。”
掌门期盼昊辰能给出解释,昊辰片刻便想通了事情关键。果然,又有一个面容陌生的弟子上山,言辞振奋道:“掌门,我昨日收到消息,有人亲眼看见昊辰在小镇杀死无辜凡人。他正是前些时日作祟的食心妖人。”
昊辰并不震惊。
斩荒若是能够轻易被他偷走妖丹不做什么手段,那才叫奇怪。
恐怕昊辰会遇见那个食心妖邪也是早有安排,为的就是留下证据,让昊辰身败名裂,在少阳派在无立足之地。
掌门取出宝镜,昊辰丹田之中的妖丹,在镜光之下无处遁形。妖丹显形之时,原本还心存怀疑的弟子,立刻拔剑指向昊辰。
掌门大惊,他握紧命剑,惊疑不定地看着昊辰:“昊辰?你果然和妖族勾结?”
昊辰忽然觉得此事,十分可笑。
他一向厌恶妖族,偏偏被斩荒弄得一身妖气,无法去除。他分明是若水池中,不染尘埃的芙蕖花,却要替柏麟下界来,做棒打鸳鸯,断人姻缘的恶事。他本来和妖帝,和战神,与半分关系,却还要承受了他们对于柏麟的爱恨嗔痴。
就连他所想要留下的,最后一点牵绊,也要尽数毁在斩荒手中。
昊辰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巍巍直立。
他回首看向璇玑,璇玑睁大双眼,她心思单纯,对于人对于妖对于神,都一视同仁。她并不能理解为何其他人对昊辰会忽然转变态度,她疑惑地看着昊辰,有几分焦急想要上前替她解释。
昊辰对着璇玑微微笑着,摆了摆手。
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将璇玑牵扯进来才好。
纵然旁人不信,昊辰也不能就这样放弃无辜世人。
昊辰道:“昊辰所言,句句属实。只愿掌门尽快通知其他门派,商讨抵御妖族大事。”
掌门年事已高,他对于昊辰寄予厚望。忽然这么一件变故砸在他的头上,他好像忽然老了十岁,眸中神采顿时黯淡。
“万万不可!谁知昊辰与那妖族有何打算?或许他们正要等着我们仙门弟子聚在一处,好一网打尽呢?掌门,万万不可听信这个妖邪的一面之词啊!”
昊辰扫向说话弟子,袖中剑光一闪,顷刻间那名以言语鼓动人心的弟子便倒了下去。
“昊辰!你怎敢在掌门面前出手伤人!”
少阳派不止潜伏了一名妖族,他们擅于蛊惑人心,弟子早已是心思浮动。见昊辰出手狠辣,以为他当真沦为妖邪,提剑向他杀去。
昊辰终究是猜错了人心。不过三言两语,昔日敬他爱他的同门,挥剑相向时也毫不犹豫。
昊辰不愿伤人,只能硬生生挨了最前面几剑,片刻后便如血人一般,青衫染成血红。
“昊辰师兄,你,你快解释清楚。我知道你不是妖邪,你快说呀,你快告诉他们!”
璇玑替他挡去几剑,一把扶住昊辰将要摔倒的身体。璇玑忧心不已,然而双目干涩空茫,仍是没有心的琉璃美人。
昊辰唇瓣紧闭,他瞧着璇玑这副模样,倒是觉得,战神无情无爱一事,实在是甚好。
妖丹一事他无法解释。他原本也是没有心的人,历时十年,生出的一颗真心,却没想到如同草芥一般,无人在意。
昊辰摇头,他最后看一眼璇玑,想要把这个他陪伴说好的女孩模样牢牢记在心里。
这世间,他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牵挂之人,也没什么人在意过他。即便是璇玑,待他也只如普通师兄。
只是如此一样,便也够了。


昊辰浑浑噩噩,陷入一场好梦不愿醒来。
梦中他还是水中芙蕖,藏于万千莲叶之中,千万年如一日盛开衰败。
便是这平平无奇的某一天。
天边仙乐奏响,仙鹤搭桥,白衣帝君从水边经过。
或许是柏麟帝君先看见了他,又或许他看见了柏麟帝君。
他忽然从混沌之中清醒过来,灵台一点清明,跳脱与无数芙蕖之外。他不再是原本的他,他是被柏麟帝君选中的芙蕖花。
这是多少生灵求也求不得的机缘。
他伴随柏麟帝君身侧,自此不必承受衰败之苦,柏麟帝君授他仙法,给他肉身,将他从一朵芙蕖花彻底变成了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可是柏麟帝君又要他抛弃这一身好不容易长成的血肉。
“昊辰师兄?师叔说你是不愿醒来,你为什么不愿醒来?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会帮你证明清白的。”
璇玑絮絮叨叨的声音传入耳畔,她抱着双腿靠在床边,同昊辰说了一会儿话。
昊辰确实不愿醒来。在这世间他本就是多余之人,又何必勉强留下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人,是仙,还是妖。
他究竟是芙蕖花,还是昊辰,还是柏麟帝君的替身?
“昊辰师兄!妖族果然打过来了,你说的都是对的!你快醒醒呀!昊辰师兄?”
璇玑摇晃昊辰肩膀,她换上一身盔甲,竟有了几分昔日战神风采。
昊辰睫毛轻颤,嘴角微翘,似乎在做一桩美梦。
璇玑目光坚毅,握紧手中千离伞,转身而去。
昊辰梦中叹息,若是神明都不愿垂怜世人,他一介肉体凡胎,又能做些什么呢。
不知过了多久。
妖族开战,战场在凡间开辟,凡间修仙门派首当其冲,与妖族杀的你死我活。
璇玑已经许久未来看他,而少阳派中也都忘记了还有一名昊辰师兄的存在。
“昊辰师兄。”斩荒无声无息潜入昊辰房间,他仍旧一身红袍,艳丽眉眼间,煞气浓重。他温柔一笑,却藏了锋利刀刃在其中,一步步走向昊辰,俯身抚摸昊辰脸颊,“多日不见,你可还好?”
昊辰如一潭死水,唯有沉稳吐息让人知晓他还活着。
斩荒坐在昊辰身边,指尖按在昊辰唇瓣,他目光低垂,在血海沉沦的一双眼眸冷漠如霜。
斩荒笑道:“你是不敢见我?”他想了想,又道,“你不是不敢见我,你是不敢看一眼如今的三界吧。”
斩荒指尖划破昊辰胸膛,血肉绽开,一颗妖丹簇在昊辰丹田。
“你终于看明白了,那些整天感谢拯救苍生的无上神明,只会在苍生受苦之时袖手旁观。”斩荒手指陷入昊辰小腹,昊辰蹙眉,眼珠不停转动,可是依旧不愿醒来。
“这样的三界,不要也罢,是不是,昊辰师兄?”
斩荒取出妖丹,他目光柔和地望着昊辰,宛如在看一个至亲爱人。
“等你醒来,你将看见一个全新的三界。等你醒来。”
斩荒低下头,在昊辰唇上留下一吻。浅如蜻蜓点水,只惊起一点波澜,片刻后便再无痕迹。
人间修仙门派最终还是联合在了一处,共同抵御妖族。两边焦灼之时,战神显世,局面开始向人族倾倒。
便是这样平平无奇的某一天。
昊辰睁开了眼睛。
他的身体羸弱不堪,没有妖丹供他妖力,又没有进食,光是起身便用尽了力气。
如今所有人都在为战神庆功,昊辰远远看着她。战神双目冰冷,亦远远望着他。
这是战功赫赫,三界第一强的战神,却不是他的璇玑。
昊辰沉冤得雪,也无人在意他究竟是人还是妖了。昊辰拉住一个师弟,将一枚羽箭交给他,要他转交战神。
“你是谁?这又是什么?”师弟不认得昊辰,疑惑地看着手中羽箭。此箭绝非凡品,师弟不敢怠慢,连忙走向战神。
昊辰转身离去。
离开这少阳派,他不知去往何处,只是走到山脚便气喘吁吁。
好心路人见他可怜,匀了他一些水和食物。
昊辰连连感谢,太久未能进食,连吞咽食物都十分困难。
从白天走到夜晚,终于又到了凡人居住的地方。
华灯初上,红袖招楼。大战才结束没多久,对于凡人来说,好像对他们没有什么影响。
一方香帕落入昊辰怀中,昊辰抬头,对上楼上女子眼眸。
双眸有几分熟悉,昊辰想了想,竟是那日青楼之中用手帕替他擦脸的女孩。
女子显然也记得他,目光慌乱,连忙拿着扇子挡住脸庞。
也罢,这也是他的因果,也是这女子的因果。
昊辰为女子赎身,女子比璇玑还要小上几岁,卸去浓妆艳抹,也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
“公子,我们是要去哪?”小丫头本就是活泼爱动的性子。
昊辰看着她,笑道:“你说去哪儿?”
小丫头想了想,露出一个甜甜笑容:“江南,我想去江南。我的家就在江南。”
昊辰愣了片刻,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竟然将小丫头看成了璇玑,果然是身体差了,连眼神也不好了。
昊辰笑道:“好,便去江南。”
可是如今的江南,再也不是那个温柔写意无尽风流的水乡,妖帝斩荒陨落之时,尸身落入长江。
长江断流,河水枯竭,江南衰败,比北荒还要荒芜。
昊辰看着昔日流水潺潺,如今只有无数枯骨的河道,再次想起那个妖邪张狂的斩荒,反而有几分唏嘘。
昊辰轻声道:“斩荒,这就是你要让我看的新的三界?”
远在对岸的小丫头惊喜叫道:“公子你看!这里居然有一朵荷花!”
昊辰亦感到惊讶,荷花开在尸骨之中,不然血腥,静雅如初。
昊辰沉吟片刻,用所剩不多的仙力,将此处注满了水。
“我们便在此处住下吧。”
小丫头对于种植荷花,但是极为趁手。她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白天去集市买东西,晚上回来同昊辰讲述一天来见到了什么。
“公子,你知不知道,战神和天界闹翻啦。”
小丫头熟练地剥开莲蓬,她自己吃了五六个后,才想起来要递给昊辰一个。
昊辰身体越发残破,他醒时少,睡时多,又怕小丫头担心,强撑精神,含住那颗莲子。
昊辰早有预料,战神若是恢复了记忆,又怎会罢休。
“但是战神好像打不过天界,受了重伤。”小丫头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凑到昊辰耳畔,“战神说天界的柏麟帝君骗了她,到底是不是真的?”
小丫头大眼睛一闪一闪,昊辰伸手揉着她的头发。他柔声道:“不要乱说。”
昊辰呼出一口气,他将莲子吞下,满嘴苦涩,却心满意足。
昊辰道:“我乏了,要去睡了。”
小丫头连连点头,对昊辰露出一个笑容:“明天我去集市上给公子买青团来。”
昊辰躺在床上,缓缓闭眼。
他看见战神拉满弓箭,搭在弦上一根羽箭,满身幽蓝,凝聚了芙蕖之魂,掺杂了红莲之血,揉碎了人世间的爱恨嗔痴。
这一箭终于射出。
羽箭刺破柏麟帝君无上真身,在他完美无瑕的脸颊之上,留下一旦永生永世都无法磨灭的伤痕。
昊辰听见小丫头的哭声:“公子,公子,你是回到天上去了吗?你不要我了吗?”
昊辰想告诉小丫头,他没有回到天上。兜兜转转几千年,他只是又回了水里,做回他的芙蕖花了。
如果花丛中,有一朵芙蕖花对她微笑,那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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