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的伊吹，提着买回来的罐装啤酒，目光停滞，呆呆的站在房间的中心。



这几天太过于忙碌，被拉着处理的事情像山一样多，而且是近半的杂务事已经被志摩揽了过去的情况。伊吹少见的为自己没有一个聪明脑袋瓜而小恼了一下，但是看到志摩在署里写其他文件的时候抬头对自己微笑以后，前面的忧虑就一股脑的被丢掉，回归快乐小狗的状态，他的志摩酱见到高兴的伊吹蓝，写报告书的时候也不会那么枯燥了。



一屁股坐在榻榻米上，伊吹仍旧望着墙壁发呆。



好像那几天自己发呆的次数变多了，他似乎还没有从梦里醒过来一样，倒不是那个可怕的噩梦，而是那个，略咸，但是温暖，带着水泡声的美梦。







在他和志摩跳船以后，呼喊声让一艘不远的船发现了这边的求救，它正准备调头向着这边驶来。



伊吹突然听到了志摩深呼吸的声音。

伊吹听到了水花溅起的声音。

伊吹听到了身边有什么东西扑通沉下海面的声音。

伊吹听到了自己衣服被扯走而引起的布料摩擦的声音。

伊吹听到了涌入自己耳道的海水的声音。

在寒冷海面下感受到嘴唇上那一份温暖以后，伊吹什么都听不到了。



志摩的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海水还是泪水。

志摩挽着自己后颈的手是温暖的，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而发热，还是因为醒来后十指相扣的牵手。

——志摩的嘴唇是柔软的，气泡带着两人份吐息升上海平面，然后消失不见。

午后的阳光渗透进水下，让伊吹将志摩的笑容看得清清楚楚。







伊吹背靠在矮脚茶桌上，手指拂过自己干燥的嘴唇，如果能开一罐啤酒享用，大概会好上一些？

伊吹发现掠过手指的舌尖并没有感受到记忆中的咸味。



外面的晚霞没有吸引他的注意力，吹过的风也只是将窗门再向外推开了一些，合页运作不顺畅带来的嘎吱声也没有吸引他的注意力——带着轻微电流声的门铃也没有。



直到自己不安分的腿碰到了旁边装着冰凉啤酒的袋子，伊吹才从〖无〗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此时此刻，门铃声的制造者大概已经不耐烦了，伊吹立马像逃命一样冲去开门。



“慢死了。”门外站着不知道多级的志摩看着他，把袋装下酒菜丢到伊吹脸上——我就是故意的，伊吹读到了这样的空气。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志摩酱今天不会来的。”

“谁和你说我不来的，我就说我要回家一趟。”志摩摆摆手，把脱下来的鞋子踹到一边以后进了伊吹的房间，把刚刚冰醒伊吹的一些啤酒放进了冰箱，没有理会顶着明显委屈表情的伊吹。







“志摩，今天可以在一起吗？”



在志摩写完报告书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的伊吹这样问着，他感觉志摩的抬起的眼里并没有多少惊讶，也没有一个明显的答案，志摩只是又低下头检查文件，用平静的声音说着：我得回家一趟。



伊吹在想是不是自己时机没选对。

思索之余嘴里已经被塞了一根小鱼干，脸颊碰上冰凉的啤酒罐直接让伊吹一个机灵。



“笨蛋就不要去深度思考了。”志摩把恶作剧的啤酒放在一旁，像一只猫一样凑了过来。

伊吹感觉自己叼着的小鱼干在逐渐减少。

大概是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猫咬掉的。



然后——

伊吹听到了志摩的呼吸。

伊吹听到了志摩的心音。

伊吹听到了比那个梦里还要清晰的水声。

它们在伊吹的大脑里回响。



“醒了吗？笨狗。”

看着志摩有些泛红的脸和嘴角微微反光的水渍，伊吹蓝，真的很想回答没有，但他至少知道刚刚他为之发呆的梦，远远比他想象的要真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