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迁新居】全站开放中
注册 / 登录
支持我们
浏览分区作品
原创 二创
登录
注册
Wid.2919268
如果麥子不死·上

作者 : 龍係叛徒大雲雀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直系同辈

原型 聖鬥士星矢 冥王神話 Lost canvas 修普諾斯/塔納托斯

标签 雙子神

状态 连载中

文集 雙子神相關

63 0 2021-1-27 01:22
导读
——你們祈求,就給你們;尋找,就尋見;叩門,就給你們開門。
修普諾斯明白,在和人類接觸之後,他身上原本“非人的”特質開始被人類侵蝕,而這偏偏讓他更加倍注意起塔納托斯身上“非人的”特質來。
死神啊,讓我做你的嚮導吧!
我把我的影子給你作軀體,
讓我的詩歌成為你的罩衣!

「1」
修普諾斯坐在教堂裡,星期日的黃昏顯得格外愜意,他靠在最後一排的椅子上,看夕陽從高窗的彩色玻璃裡照射下來,通往聖台的地面上有晃動著的奇妙光斑,他就這麼靜靜坐著,管風琴手背對著他,在夕陽下彈琴,他技法嫻熟,熱情高漲,就好像和他的琴融成一體。這是修普諾斯在聽了對方半個月琴以來第一次見到琴手的模樣,他通常是站在教堂外的馬路上,對方只在黃昏時才來,他從未給布教的神父或是他的教徒彈奏過一個音符。

修普諾斯無意間經過這裡,他正好在演奏巴赫的《勃兰登堡协奏曲》,睡神便在門口停了一會兒,晚間的風吹得樹葉嘩嘩得響,在太陽完全沈下去之後音樂聲頓了一下,修普諾斯聽到琴手彈錯了一個音符,接著琴聲便戛然而止。那天之後他幾乎是每天都會來這裡,對方也無一例外的次次出席,他彈得每一首曲子都有個人的印記,修普諾斯卻覺得他應該心中煩悶,他似乎想尋求什麼,常人能感到他的熱切,但又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不過這已經足夠了,對修普諾斯來說,他便是合適的人選。

金髮的睡神抬起頭,今天的夕陽也要完全沈入地平線了,琴手結束了演奏,卻仍舊坐在那裡,修普諾斯聽到他發出輕不可聞的嘆息,彩色的光芒照射在他的頭髮上,他整個輪廓看起來都在發光,修普諾斯注視著那個人的背影,彷彿他周圍的時間也被撥慢,他四周有飛揚的細塵,在光中緩慢而寂靜的舞動。過了有好一會兒,他才慢慢站起來,修普諾斯看他繞過凳子,走下了舞台,彷彿剛剛注意到這裡還有別人在般,琴手年輕的臉孔上露出了略略有些尷尬的表情。

他的相貌也和自己想的一樣,相貌平平,眼神陰鬱,像是細雨季漏風的洋房。對方衝他點了點頭,修普諾斯露出了一個微笑,“你好,”他禮貌地招呼,“我是修普諾斯。”對方顯得很戒備,他微微後退了一步,灰藍色的眼睛緊盯著睡神平靜的面孔,“你想怎麼樣?”

“我每天都會來這裡聽琴。”修普諾斯說,他坐姿隨意,目光懶散,像是他的名字,琴手沒有答腔,他覺得對方可能有什麼毛病,他穿著神父的法袍,脖子上掛著銀制的十字架,卻宣稱自己是異教的神,但他的眼睛卻澄澈清醒,“我喜歡你的音樂,我喜歡喜歡音樂的人。他們總沒有那麼多規矩,我不喜歡太多規矩。”

琴手哼哼著,沒有做出回答,金髮的神父終於站了起來,“我要回去了,再見。”是個莫名其妙的告別,但他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也許明天也能見到你?”琴手看著對方似笑非笑的眼睛,他覺得有不可抗拒的力量讓他點頭答應,但對方沒有執意等他做出回答,“等等!”他終於叫道,金髮的神父歪了歪腦袋,他反而扭捏起來,過了一會兒才總算想清楚般,“能陪我走走嗎?”

他們沿著街道往商業區的地方走,沿街有學院裡放課的年輕學生向神父打招呼,修普諾斯衝他們點頭,琴手一直很沈默,他們安靜地走過拐角,酒館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招待從里堂端出啤酒,他們大聲起哄著;經過廣場的時候有小販在兜售軟糖,他聞到了甜味,漸漸的拐過這些鬧市,走入人煙稀少的小道,神父的皮鞋在青石板路上踩出聲響,琴手落後他一些,總是顯得很不安,直到快要走到他家,他才終於磨磨蹭蹭地開口,“為什麼喜歡音樂?”他問,修普諾斯停下腳步,他看著地面,剛下過雨的路還很潮濕。

“音樂總是顯得自由些。”他這麼說,“其他的所有,無論是什麼,都顯得束手束腳。”琴手看著他斜斜繫在腰上的腰帶,有點期待地回應,“你是說音樂是不道德的嗎?”修普諾斯終於把視線放在他的臉上了,黯淡光下對方的眼睛看起來略有些浮腫,那青灰色的眼珠就像是磷火,金髮的神父笑了,“我沒有這樣說。”

琴手顯得失望般,火焰的光芒黯淡下去了,他嘟囔著,神父就是神父,即使表現的古怪,他也是個神父。但修普諾斯沒有再繼續關於音樂的話題,“你追求不道德的東西,尋求解脫嗎?”琴手一驚,他想辯駁一下,但張張嘴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修普諾斯整個轉向他,他這才發現這個金髮的神父擁有一張奇特的臉孔,他的容貌模糊,如搖曳的燭火,金色的雙眼如同壁畫上的顏料,碾磨有細碎的金粉,他看起來不似這個時代的任何人,彷彿來自遠古,來自神話,他本身就帶著那種古老的印記。“我讚許解脫,人要成為人,就要毀滅他認知過一次的世界。”他靠近了一些,琴手聞到他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香味,修普諾斯的話還在繼續,“你們中有人,說神意不须深究,只管接受便是。而你却不是教徒,何必拘泥于这种说教。”

琴手驚愕地後退,他有一會兒覺得修普諾斯要去教廷告發自己這種大逆不道的思想了,他們會給他加上更多莫須有的罪名,說他藉著教堂的管風琴彈奏撒旦的讚歌,但金髮的神父卻搖搖頭,他說他讚許自己的行為,甚至覺得他應該也為此慶幸,“你會被真神愛上,而如果你和那些愚民一樣,變成了一個無聊的男人,那真神就會離開你。”他煞有其事地解釋,然後再一次問他明天會不會去教堂,“你很快就會見到你的真神,而他便會給予你想要的解脫和永恆。”

琴手傻呼呼地楞在原地,修普諾斯便離開了,他目送著金髮的神父消失在小巷的盡頭,對方像是走進了月光中,他的背影和腳步聲都變得模糊不清無法辨認,只有他的話還在耳畔迴響。自己是想過有關真神的話題的,他為唱詩班彈奏過無數讚神的曲子,但他始終覺得自己想要尋求的並不是他們歌中的神。他讀過聖經,上過教會學校,但基督在他的世界裡始終是一個神話是一個英雄,是人類自身在永恆之牆上的投影,而他,他卻想成為永恆之牆的一塊牆磚。

「2」
修普諾斯回到雙子神的離宮,他的雙胞胎弟弟正在這裡等他,對方靠在花圃前,前兩天潘多拉送來了新的種子,在他的神力下发出了一簇嫩芽。銀色的死神看起来像是一幅投影在水中的影像,他看到修普諾斯順著石階走上來,便調侃他,“你太常扮一個神父了,難道也想做神的代言人?”金髮的睡神沒有回答,他對神父的身份沒有興趣,但他卻真實地想為弟弟尋找一個新的肉體。在恢復和平之後,雅典娜揭開了聖櫃上的封條,像是表達誠意;哈迪斯便歸還了她折損的戰士,他們四位神圍坐在圓桌邊,一幅其樂融融的畫面。潘多拉給他們沏茶,好似很滿意這種展開,但修普諾斯卻聽她在後廚和拉達曼迪斯抱怨,說這就是神的脾氣,像是太陽光一樣,給你多少,你受著就是,別妄圖想抬眼瞧瞧太陽的模樣。

她的語氣尖銳,從拉達曼迪斯拿得糖罐裡摸出幾塊方糖,撲通撲通地丟進茶水裡,像修普諾斯在人間讀過的詩,看似在嘲諷木訥的下屬,說他根本不懂什麼是寂寞,但轉頭卻瞥了一眼神座。修普諾斯對此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觸,他覺得自己更喜歡隨波逐流,大地、海洋或是奧林匹斯的仙宮,對他也沒有區別。

“我想留在離宮裡。”但在哈迪斯要帶著他們返回愛麗舍的時候塔納托斯卻這麼提議,修普諾斯有些驚訝,他以為比起自己,死神對人類應該沒有什麼興趣。但塔納托斯卻堅持如此,他說他刚刚對人萌生了一些興趣,便想去了解一下;他在一些村子裡遇到了想向他傾訴的人,“他們中有些對我說,若是拋棄繁文縟節,死亡便是幸福的。我想聽聽他們的話。”

“但你沒有肉體。”雅典娜反對,塔納托斯把目光投向了他的雙胞胎兄弟,“修普諾斯會給我找一個的。”他說,修普诺斯没有回答,但就像他不厌其烦地向塔纳托斯解释的那样,睡眠和死亡生来就是一体的,他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把他们分开。

可是塔納托斯卻總在尋找肉體的事上給他添麻煩,他破天荒地說想聽聽人類自己的意願,他說從神話時代起自己就從未接受過人類的獻祭,但仍舊有人向死神熱烈地求愛,他便突發奇想,想知道所謂的愛究竟是什麼情感。

“人類把我和厄洛斯相提並論,我是他的反面,是他的循環;還有人寫詩,讚頌我們在月下互相轉換。那是種什麼樣的形容?”

修普諾斯又沈默,他有時也會思考這個問題,他曾經覺得或許真的是人類在給他們的行為附上更多的意義,他們說睡與死總是相互轉化,相互依存,他便和塔納托斯同時擁有了意識,從冰冷的宇宙法則中分裂而出,擠身眾神之列。他溫和,便善待人類;塔納托斯冷酷,便鐵石心腸;人類對未知的恐懼讓他們口中的塔納托斯總是莊重而遙遠,塔納托斯便順應自然得越發冷漠。

修普諾斯隱身在他們之中,聽他們繪聲繪色地描述死後的世界,他們嚮往彼岸,彷彿死後才能擁有幸福,便成群結隊得,躲在房中給死亡畫像,他們越是憧憬,所描畫的面孔就越是美貌動人;然後便在某一日,他們擺脫了塵世煩惱,一頭扎進死神的懷抱。

“迷惘時便想到死,因為不知道生的意義。”他聽一個教徒說,他們信奉的神唾棄自殺,他們便只能痛苦地在世間徘徊,或是發了瘋,或是入了魔,那便是他們與死神最接近的時刻。也是塔納托斯最適合的肉體,像是今天遇到的那個琴手,修普諾斯想到,他尋求某種絕對的、不存在於世的自由,並把這種尋覓注入音樂,顯得誠懇熱切,彷彿那便是他的使命。

修普諾斯對他很滿意,他相信塔納托斯也是。死神聽他給自己介紹新尋得的肉體,有些心不在焉地擺弄著花,他答應明天黃昏去見那個琴手,但仍不忘調侃修普諾斯,“你居然稱我是他尋覓的唯一真神,希望你不要被他們同化的太厲害。”

但修普諾斯卻覺得這個形容沒什麼問題,人類尋求的其他事物,無論風調雨順還是正義智慧,全都是求而不得的東西,唯獨死亡,他們尋覓便覓得;没有人知晓他到来的时刻,他就是宇宙秩序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地球生命的一刹那;他理应意义非凡。但某一时刻,睡神又觉得,或许自己也正尝试着用自己的方式去影响他,去指引他,想把他打造成自己完美的半身;他接触过太多的人,或许真的深受影響,心中也滋生出黑暗的角落。

可塔納托斯卻對他的思考不以為然,他覺得修普諾斯總是花太多時間思考那些意象的東西,他躲在自己造的虛夢裡,反复思索凡事的意义,給夢分門別類,甚至規定他們打開哪一扇門走向世人。他們在愛麗舍里時,塔納托斯便時常跑到他身邊來,他撐著腦袋側臥在修普諾斯身側,卻出言嘲笑他是個虛無主義,修普諾斯便靠過去,翻身坐到他身上,他的胞弟自下而上地看著他,順從地躺平身體,“而我就是虛無本身。”

他緊盯著對方銀色的眼睛,卻彷彿在黑洞中窺見了自己的模樣。修普諾斯嘆氣,他拿這個弟弟毫無辦法。

「3」
週一的黃昏比以往來得更早,冬至日便是一年中白晝最短的日子;修普諾斯如約出現在教堂裡,仍舊是他一貫坐的最後一排椅子,琴手坐在管風琴前,他背對著觀眾,卻如芒刺在背。可能是自己的錯覺,但今天的修普諾斯存在感比任何時刻都要強烈。他雙手撫上琴鍵,指尖在輕輕顫抖,他答應今天要彈讚神的組曲,但臨演奏時腦中卻一片空白。

修普諾斯在進來之後便鎖上了教堂的大門,他說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他不希望有任何人前來打擾他們。琴手看著眼前金髮的神父,卻總覺得他和昨天比起來很不一樣。

“你不用有所顧慮。”見他遲遲不開始,睡神便在他身後這麼說,殘陽徹底沈入地平線了,教堂的彩窗玻璃透出冷冷的光,琴手嚇得一哆嗦,周圍的蠟燭開始一根接一根地點亮,他回頭看著神父,修普諾斯依然坐在椅子上,他揮揮手,點蠟燭的動作便停了下來,“我以為你想要更亮一些。”

琴手吞了吞唾沫,對方的樣子在燭光中更加模糊,但他卻越發覺得那就是他昨日在夢中見到的形象,是一團燃燒的火,是色彩亮麗的光,是超越了他一切認知的存在;他醒悟到自己正直視著神的面孔。“你說過他今日會來。”他說,修普諾斯點頭,“你彈琴吧,音樂響了,他便會來。”

琴手又轉回去,他覺得自己像是和天使摔角的雅各,他仿佛听见天使和自己说,“你不給我祝福,我便不容你去。”他深吸一口氣,手指按響了琴鍵。深埋在牆體里的發音管陡然發出悲鳴,他如同唱他虔誠的禱歌一般,給每一個音符注入了力量,他彈奏著,把音樂獻給他追尋的每一個意象,每一個自由的化身。修普諾斯默不做聲,他的存在感隱去了,消失在音樂的洪流中,琴手忘我地踩著踏板,他抬起頭,看著彩繪玻璃上的聖母像,瑪麗亞緊閉的雙眼彷彿眼睫顫動。

光芒越發明亮,透過彩色的玻璃,把繁複的花紋倒影投射到他身後的地面上,玻璃上的瑪麗亞在音樂中睜開了眼睛,那雙藏在眼睫下的眼睛如同大空中的月亮。燭火猛烈地晃動起來,風吹得窗戶咚咚直響,琴手沒有停止演奏,他看到那脫離了聖像的神向他靠近,他就如同修普諾斯所說,回應了自己的召喚,他感到那雙手穿過自己的胸膛,握住了他的靈魂。他聽見他的神問他祈求自己是想尋覓什麼,他嘆息著,幾乎要哽咽。

“我尋覓永恆,”他聽見自己說,第一次表達出自我,“請讓我成為您這面永恆之牆上的一塊牆磚。”

“你們祈求,就給你們;尋找,就尋見;叩門,就給你們開門。”他的神回答他,琴手感到有巨大的能量湧入了自己的身體,他彷彿包裹在出生的羊水里,四周寂靜無聲,只有他的神全身散發光芒,他跟著那束光,跌跌撞撞,他的神給他指引了一條路,他看到路的前方有一條河,河水平緩地流淌。他的神說,渡過河岸,去往心中的樂園吧。

他邁開腳步,那股暖流再一次將他擁抱,他面對他的神,跪下哭泣,他念叨著謝謝您,坦然踏上了旅途。

塔納托斯睜開眼睛,印入眼簾的是滿廳燃燒的白燭,修普諾斯站在他身後,手指溫柔地幫他把頭髮整理整齊。他的胞弟佔用了這個信徒的身體,他問對方有沒有聽那人臨終前的遺言,塔納托斯瞥了他一眼,注入了新靈魂的青灰色雙眼泛著美妙的光。“他向我索求永恆。”修普諾斯發出含糊的應答,他轉開了話題,轉而問他願不願意代替琴手給自己彈奏音樂。

塔納托斯沒有拒絕,教堂裡又響起管風琴鏗鏘的聲音,他說他想留在鎮上,想接觸更多的人,修普諾斯也沒有反對,他只是說塔納托斯會喜歡南歐的小鎮,如果不喜歡,他們可以往北去,住到萊茵河附近,或者往東,去到埃及;他提到那裡的人相信豐富的往生,他們敬重死亡;但塔納托斯卻覺得這裡就很好。

他們可以住在廣場後琴手的小屋裡,琴手一直一個人住,狹小的房子里只有一張單人床,卻有一個突兀的大壁爐,壁爐里有還在冒煙的柴火,屋子里很暖和,卻濕氣很重,塔納托斯打量著屋子,注意力放在那團餘燼上,“就住這裡吧,”他說,回頭去看修普諾斯,“我很有興趣。”
收藏
文澜德Wland2.4.0 beta

Powered by kumame

hellowland.lofter.com

我们需要你的支持!
帮助中心
服务条款
公告栏
创作辅助工具
浏览器推荐
Keep Writing,Keep Thin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