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gsman不过圣诞节，当然也没有圣诞假期。但即使是最邪恶的反派也不会在节日里开展毁灭世界的计划，这也正是Kingsman的王与魔法师能够放下工作，出现在伦敦的皇家音乐厅的原因。

“你是从哪弄来这场音乐会的票的？”Merlin努力地交叠着双腿，音乐厅的座位空间有点小，这对他那两条不像话的大长腿实在有些不友好：“我听人说这次的门票千金难求。”

Harry耸了耸肩：“事实上，是我向Elton要的。我在罂粟的基地里向他要了张票，他在Eggsy的婚礼上给了我，我都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

“看来他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Merlin终于把他的双腿摆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他向后靠到椅背上，叹了口气，道：“这或许是你第一次从你拯救的人那里收到谢礼？”

“我不在乎这个。你知道的，Merlin。”

“我当然知道。”

他们沉默了一会，然后Merlin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我真的不喜欢Elton的音乐。”

“胡说。你只是没有多喜欢，但也称不上讨厌。”

“啊—哈。没有多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为什么一定要叫上我呢？”

“他给了两张票。”Harry朝Merlin看过去，他抿了抿嘴，带起了点委屈：“除了你，我还能叫上谁呢？”

前任Galahad擅长使用面部细微的小表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那种带着撒娇意味的小委屈非常不易察觉，如果让Eggsy或者Tequila来可能会什么都意识不到，但在无比熟悉Harry的Merlin看来，这就好像是Harry在他耳边念叨“Merlin你伤到我了”一样明显。

于是他只好举手投降，无可奈何地叹气：“好吧，我也不是不能欣赏。不过下次你要陪我去听一场乡村音乐。”

“不要。”Harry又把视线移向前方，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微小的笑容：“我早就陪你听过一次乡村音乐的音乐会了，就在六年前，那什维尔，你不记得了吗？”

Merlin想了一会才想起来Harry说的是什么。

“容我提醒，当时我们需要在半个小时内找出现场所有的炸弹，根本没心思去听音乐。”

“你可以事后看录像嘛。”Harry又朝Merlin看过去，眨了眨眼，做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我可是让必须留在伦敦的可怜的Merlin几乎亲临现场。”

“那不算数。你必须专门陪我去一次才行。”Merlin挪开眼，不去和Harry对视，不然他可能又会因为这个老家伙的恶意卖萌而退让。

“不想了Merlin，在至少未来五年内我都不想听到乡村音乐。尤其是…那个乡村路。”

Merlin这才意识到Harry为什么会这么抗拒。好吧，如果是自己看着Harry唱着狮子王的主题曲被地雷炸飞，那么他也会像Harry这样的。甚至更加，他会在往后余生都不愿听到Elton的音乐。

想到这里，Merlin不由得放柔了语气：“好吧，或许我也该换换口味了。”

Harry轻哼了一声，他看了看表又抬头看了看舞台，说到：“离开始还有段时间，但我想Elton应该已经到后台了。”

“所以？”

“我打算去后台会会他。Elton在音乐方面可以说是才华横溢。”

“可惜我知道他是因为他说上帝是同性恋而被死亡威胁。”Merlin咧开一个笑容，他别了别腿给Harry让出一条路：“我就不用去了吧？”

“当然。”

Harry从狭小的空隙中挤出来，他离开前贴在Merlin耳边道：“我很快就回来。”

Merlin看着Harry迈着优雅轻快的步子朝着后台走去，坐在座位上安静的等待着。他知道Harry不会让自己久等，但仍没想到对方会回来的这么快。

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Merlin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但等走的近了他便十分确定Harry确实在后台呆了还不到三分钟就出来了。他侧身给Harry让路，同时诧异地问道：“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我以为你会和他聊很久。”

Harry没有回应，他只是匆匆地坐下，等到把自己安置好才转移话题一般的说到：“快开始了。”

就像是回应他的话，大厅就在这时陷入了黑暗。

Merlin为Harry的表现而感到奇怪，但他没有多问，只是继续安静地坐着。他相信如果Harry愿意说明原因，那么自己根本不需要问；如果Harry不想说，那他问了也没用。

果不其然，在暗中沉默了一会，Harry就主动的开了口：“Elton说我可以‘直通后台’。”

“嗯哼？”

“但我显然搞错了他的意思。”

Merlin开始无声的大笑。Harry曾不止一次为了任务而与陌生人共度春宵，在这方面他可一点也不无知，但有的时候，他却又单纯的可爱，简直不负圣洁骑士之名。

Harry几乎是恼怒一般的瞪过去，这让Merlin可以想象他从后台跑出来的时候有多窘迫。他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笑容，问道：“他是怎么放你离开的？”

“我说我有伴了。”

“这可真是个糟糕的借口。”Merlin忍俊不禁，“亲爱的，你早该想到的。Elton是个双性恋，而你又这么有魅力。”

“我只是没往那方面想。”

Merlin又开始闷声地笑，这换来了Harry更加不悦的瞪视，于是他赶紧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指指开始亮起灯光的舞台：“你看，快开始了。”

Harry说的没错，Elton在音乐方面的造诣令人惊叹，即使Merlin并不偏好这类，也好好享受了这次音乐会。但他注意到Harry有点心不在焉，一直到音乐结束，都是一副心里在想着什么的样子。

大厅的灯光再次打开，人群开始朝着出口涌去，Harry没有起身，Merlin也就没动。

他们在座位上安静地等着，直到人已经走了大半，Harry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状似不经意地朝Merlin说到：“只是有朋友在等这个理由，不足以让Elton罢休。”

“所以？”

“所以我还说，我有一个善妒的爱人，如果我在这里停留的太久，他会吃醋的。”

Harry的语气很轻快，但他脸上带着点意味不明的神情，这让Merlin不由得去仔细地盯着他，想看透这到底只是说着玩，还是在表达什么。Merlin希望是自己想的那样，因此他想要看到Harry确定的神色，但那老家伙就像是固执一样，拒绝表现出更深的意思。

他们之间诡异的凝视持续了片刻才被一位匆匆赶来的工作人员打断。

“Mr.Hart！”来人是个年轻的女孩，她似乎是跑过来的，说话的时候还有点气喘吁吁：“太好了，您还没走。Elton先生请您去后台一叙，您…方便吗？”

她注意到了Harry身旁的Merlin，迟疑地望了过去。

Merlin在Harry组织拒绝的措辞的时候开了口：“当然方便，我们没什么别的事。不过，我可以过去吧？”

“当然可以！”女孩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迈着轻快地步伐率先朝着后台走去：“我来带路！”

“为什么要同意？”

Merlin转身，看到Harry正在瞪他。那气鼓鼓的模样让Merlin忍不住微笑，他朝Harry伸出手，笑道：“来嘛。他又不会吃了你。”

“我没有在担心这个。”Harry拽着Merlin的手站了起来。他又瞪了Merlin一眼，然后整了整衣领，恢复了那副一丝不苟的绅士模样。Merlin等到他把自己收拾好，才朝前方努了努嘴，然后两人便一同朝着后台的方向走去。

刚才舞台离得太远，看得不够清楚，等走近了Merlin才发现Elton穿的那身衣服花花绿绿，简直像一只花孔雀。他还在收拾着什么，但一见到Harry和Merlin走进来就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表情夸张地扑了过来。

“嘿，宝贝，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赴约的～”

在Elton距离Harry还有半米的时候，Merlin伸出一只手拦下了他的脚步，然后用另一条胳膊揽住Harry的腰。

被定制西装包裹着的劲瘦腰肢手感极佳，Merlin不由得多摸了一把，然后才清清嗓子，露出一个有点危险的笑：“十分抱歉，Elton先生，我不喜欢别人这样…碰我的爱人。”

Elton的表情就像是看到罂粟死而复生。他目瞪口呆了好半晌，才错愕地指着Merlin问到：“你是？”

“Hamish，我那善妒的爱人。”Harry飞快地瞥了Merlin一眼，语气里带上了点恰当的羞怯与甜蜜：“我说过的，Elton先生。”

Elton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转头去看Merlin，又看看Harry，然后颇为遗憾的后退了一步：“哦，亲爱的，我还以为你那只是害羞呢。”

Merlin扬了扬眉毛，他把Harry搂的更紧了：“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该回家了。”

“哇，没有了，没有了。”Elton连连摆手，他的视线还停留在Harry身上：“唉，宝贝，你真的很迷人。但我还没有那么…道德败坏，对吧？”

对于这家伙的遗憾，Merlin只是轻哼了一声。他等着Harry彬彬有礼地向Elton道别，然后才保持着搂着Harry的腰的姿势朝出口走去。

他把这个姿势一直维持到两人走到街道上，直到来到黑色的轿车旁才松开了胳膊。Harry瞥了他一眼，然后坐到了驾驶座上，Merlin也跟着钻进了车里。

天色已晚，但街上依然熙熙攘攘，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Harry驾车朝着Kingsman的总部驶去，过了好一会他才谨慎地开口：“刚才，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哪样做？”

“……装作我们之间是比较亲密的关系。”

“啊哈，‘善妒的爱人’，不是你这么说的吗？”

“我只为了能礼貌地离开。”

“所以我就帮你礼貌地拒绝了Elton的进一步骚扰嘛。”

“但——你没必要这么做的，我们可以直接离开。你为什么非要去见他？”

“忘记绅士守则了吗，Harry？这可不礼貌。”Merlin控制住自己的笑容，现在的Harry就像是在抛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勾子，期待着Merlin乖乖上钩，但Merlin才不会如他愿，他保持着浅尝辄止的回答，等待Harry主动地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Shit！”Merlin的不配合让Harry低低地骂了一声，他趁着等红灯的时间朝着Merlin不满地瞪了一眼：“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这下Merlin实在控住不住自己的笑容了：“你是什么意思呀，我怎么知道呢？”

Harry发出了一声闷哼。他猛地把车往路边一停，然后松开方向盘，有些气鼓鼓地看向Merlin，不多时眉眼又温和了起来。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然后下定决心般的凝视着Merlin，尽可能的保持着淡然，但还是带了点紧张：“我的意思是，Merlin，你可以继续当我那善妒的爱人吗？”

Merlin在这一瞬间想到了他还在罂粟基地门口，被地雷炸飞的那一刻。当时他真的差一点点就要死了，而在差点死去之前，他脑海里能想到只有Harry。

于是Merlin伸手把Harry拉过来，他们隔着座位拥抱。他亲吻Harry的侧脸，语气是少见的深情：“当然。”

“我会一直做你善妒的爱人，直到我们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