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2938822
作者 : 罴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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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常规
原型 银河英雄传说 亚历克
标签 银河英雄传说 银英
文集 亚历克幼校生活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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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8-15 20:55
吃饱喝足,皇帝淡定地起身,幼校时养成的良好习惯使他自己收拾了餐盘,准备拿去回收点——这个动作足足把年龄偏小的“后辈们”吓得石化了一阵子。
“啊,对了。”莱因哈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下午的是……战略战术课?”
“是。”亚历克答。等一下,父亲不会是要……去……旁听……吧?!!他的表情里充满了惊悚。狮子之泉的非官方无教材野生战术模拟课(父亲的吐槽)他可不想在幼校里重现!
“战略战术课的教官是哪一位?”莱因哈特其实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再问一遍以确认。
“伯南特·施耐德老教官……您认识他?”亚历克很快就从父亲的表情里读出了他想要的讯息。
“确实是很久没有见过施耐德教官了。”莱因哈特突然笑了。有……二十多年了吧?那时候正值壮年的教官,现在已经是老头子了。
“您确定要去让他打趣吗?”吉尔菲艾斯像是想起了什么,笑起来。莱因哈特不擅长开玩笑,而施耐德教官又是特别风趣的人。在他的课上,莱因哈特完全不明白大家在笑什么。“第一名的缪杰尔不擅长开玩笑,就算教官讲了笑话缪杰尔同学都要反应好一会儿。”这两个关于学年第一的传言就是从战略战术课上流传出去的。另外,莱因哈特那些一点都不好笑的——事实上估计得划分到冷笑话行列中的“开玩笑”,其起源地似乎也是施耐德教官的课上。
但是,对于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来说,施耐德教官是第一个把他们带进军事战略的人。而在教官因为家族连坐罪被流放之后,他们再也没有遇到过比施耐德更好的战略战术课老师。
莱因哈特是军事上的天才,第一个发现这一点的,正是施耐德。从这个角度上,不管是莱因哈特还是吉尔菲艾斯,对这位老师都存有一份感激。
“……”亚历克有种不好的预感。
“施耐德战略教官是个很优秀的教官,在初级战略教学方面,朕没见过比他更有能力的启蒙教官。只可惜旧王朝时耽误了一段时间,如今应该也要退休了。”因为妻弟参加了地下反政府组织,在莱因哈特上三年级时,施耐德教官受到连累,全家流放到了边境。等吉尔菲艾斯镇压边境时才重新找到他,那时候,施耐德的健康已经全部毁掉了。本来就有先天性近视,长期的雪域生活让他几乎成了全瞎。回到奥丁后,在疗养院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提出重新回到幼校担任教职。
“教官明年就要退休了。”亚历克也很喜欢施耐德教官的课。而且,比起莱因哈特,在开玩笑这个非必要科目上,亚历克明显要擅长得多……也许应该说是希尔德的功劳。
小少年们没有想过自己的战术教官竟然曾经教导过皇帝陛下,有些怔然。
显然,施耐德教官的学生不止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当亚历山大拖着神志不清的古斯塔夫,小洛夫拽着石化僵硬的约翰踩着上课铃声冲进教室的时候,里面已经黑压压地坐了一片。那些黑银相间的军装和领章上的军衔,几乎闪花了这些幼校生的眼睛。
“……别回头,你后面坐的是个中将。”帮小洛夫他们占座位的同学是个军人家的孩子,他后脖子上一阵凉飕飕的,他的父亲不远的地方,眼睛瞪得比铜铃大,就那么瞅着他。因为座位不够,军人们在过道上自觉地增加了椅子。没位子地干脆站着,把教室后面挤得满满当当的。
军人们似乎知道皇帝会来,大梯形教室的最后一排空着几个座位。流肯坐在最边上的位置。
莱因哈特踏进这间教室的瞬间,先是“轰”了一声,然后所有人都归于安静。流肯和所有的同僚们一起,向他的主君敬礼。
登上讲台的那一瞬间,施耐德突然从胸膛里生出“此生无憾”的感慨。
百人的大教室被占得满满的。就连窗外的走廊上也站满了人。他的学生,都是他的学生!年纪大了容易感动,施耐德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镜,用低头掩饰自己有点热泪盈眶的眼睛。因先天近视,除换成义眼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所以,他从毕业之后就被分配在后勤,后来辗转成了幼校的教官。当时,名字里没有冯的教官在幼校是受歧视的,如今……如今多么的不同!以至于施耐德想到过去种种就不由得老泪纵横。
时代终究是改变了。
“今天来了很多人。”老教官开始说话,教室里一片安静,“这么多人可不好办,我都没法点名了。”
幼校生们露出想笑不敢笑的表情。施耐德教官喜欢查考勤是出了名的。
“这样吧,从我教过的第一届学生开始。”教官合上了点名簿:“我一届一届念,念到的小鬼答到!”
“小鬼们”都笑了起来。
“四七三届!”教官开始点名。
一片令人沉默的安静。
“四七三届没有人来吗?”施耐德教官有些奇怪地皱起眉头。
“报告教官,四七三届存活三人,一位在边境,另外两位在海尼森。”终于有个人举手回答。四七三届比较特殊,基本上都是门阀后代。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参与了贵族军叛乱,而绝大多数都没能活着回来。
一阵令人难过的安静。无关阵营,关乎人命。
“哦,那你是第几届的?”施耐德推了推眼镜。
“报告教官,我是四七四届的。”那个军衔是少校的男人回答。事实上,在那场贵族叛乱中,他亲自击沉了曾经辅导过他剑术的学长。没什么比这更让人难过的了。
“哦。”施耐德再一次推了推他的眼镜:“四七四届!”
“到!”答到的人明显多了起来。四七四届在教室的西角占据了一小块地盘。
“四七五!”
“到!”
施耐德看着回应他的人数不算少,心中感到安慰。
“四七七!”
“到。”莱因哈特看了一眼流肯和吉尔菲艾斯,也开了口。在莱因哈特后面不远的地方站着德洛伊杰等人,也都用大嗓门向他们的教官汇报自己生还的消息。
施耐德点名时幼校生们纷纷回头看学长们答到。看到凯撒和吉尔菲艾斯大公时,绝大多数学生都吓了一跳。他们小声地和邻座的同学交流着,语气里透出兴奋。其他年级可以洗洗睡啦!我们在教室里再见了一次陛下和吉尔菲艾斯大公!不少孩子向学年第一投来了感激的目光,而亚历克本人则特别头疼。
在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面前回答战术问题,根本就是班门弄斧嘛!亚历克苦恼着想道。
莱因哈特在教育儿子上没有太多的心得,唯一值得称道的是,皇帝特别热衷于实践,并且擅长在实践当中总结出对付亚历克的办法。比如说,想要让哭泣的/不高兴的/闹腾的亚历克安静下来,把迷你战术模拟器和电子王尔古雷模拟系统开起来丢给他就行了。偶尔父子还会用电子王尔古雷系统对战,开始时亚历克总输,输得几乎都不想再和莱因哈特玩下去,可模拟王尔古雷的速度太过诱惑,亚历克自己又总是忍不住向父亲发起挑战。后来他渐渐地追上了莱因哈特的反应度,至少在障碍避让、竞速和击坠上追上了莱因哈特。但亚历克自己也知道,这只是模拟器,并不是真正的王尔古雷。啊,二年级要到夏天才能去宇宙港摸到真正的王尔古雷呢!亚历克早就迫不及待了。至于战术模拟器,“太早让亚历克感觉到挫败感的话,他会对战略战术失去兴趣的。”希尔德这样建议了,莱因哈特便很少答应亚历克用战略模拟器对战。亚历克的主要对手是菲尼,两个半桶水没能凑出一桶水,但是想出了一肚子的鬼主意。然而,在幻想给要塞装瓦普推进器撞击敌人和使用核弹镇压时,还是被父亲们狠狠地骂了一顿。菲利克斯甚至都看到了统帅本部长的拳头。那种大发雷霆的样子令孩子们意识到他们的想法是错的。
施耐德在讲台上看到莱因哈特,连推了四次眼镜。他没想过莱因哈特会来。教官端正笔挺地以最大的敬意向皇帝敬了军礼,然后继续中气十足地点名:“四七八!”
一轮点名下来,施耐德扫了一眼挤得满满当当的教室,开始上课:“上节课我们讲到,战术是辅助战略的,在布置好战略之后,才有战术上的度量。”
“在战略短板的情况下还能用战术疯狂地补上缺口并获得胜利的人少之又少,不是人人都是同盟的魔术师,杨威利的战术可以学习,但不可复制。”施耐德严厉地看着稚嫩的学生们:“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妄想以少胜多。”他知道孩子总归心浮气躁,如果不及时把这种异想天开掐死在摇篮里,只怕会贻害无穷。
年纪渐长,懂得了一些道理。后来又上了幼校,学了战略战术理论,看了战例,亚历克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在提及使用核弹和其他类似自杀式袭击的方式时对着他用力地拍了桌子并且呵斥他“住口”。人命不是课本上的数字,那是一个一个的,鲜活的人。
施耐德将上一次的作业一份一份地投影在屏幕上。“现在,我来公布一下你们上一次的小组机模训练作业成绩。”施耐德的课上一般会让学生们自己组成一个四到五人的作业小组,除了个人作业外,还有小组合作作业。一年级所学的是基础知识,真正的模拟训练从二年级开始。
“啊……”学生们中有好多人想钻到桌子底下去。尤其是发现教室后面站/坐着父亲的几个。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亚历克,等他想起什么东西不该给父亲看时,讲台上的施耐德教官已经把他们小组的作业贴了出来。
“这个‘野生魔法骑士团’是哪个小组来着?”施耐德又推了一下眼镜,盯着投影上的字看了好久,才问道。顺便一提,施耐德的课上总会让小组取个组名,当年莱因哈特组的组名是“海鲜烩饭”——也许是源于组长本人对幼校食堂食物的愤怒。教室后半部分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
“举个手嘛,不要害羞。”施耐德微笑着说。
“……”如果不是后面坐着皇帝陛下,亚历克早就举手了。如今他可是打定主意死也不举手。亚历克用恐吓的目光看着正准备把手举起来的小洛夫。
“这么害羞啊,那还是算了。”施耐德笑得又奸又诈:“骑士团的作业成绩还是不错的,系统判定等级S,但我给你们打的策略分数是A-。整个班级的作业里只有你们想到攻占要塞后利用要塞主炮……其他的同学们,你们把雷神之锤动当成摆设了吗?”
不少小鬼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
也有人提出了质疑。坐在前排的一个孩子举起了手:“老师,小组作业设定里不是敌军占领伊谢尔伦要塞吗?”孩子有点心急,他们组只拿到了B-。
“这个问题问的很好,我想让另外一位同学回答你。”施耐德向提问的学生点点头:“魔法骑士团的团长在吗?你要再不应我我可要给你们整个小组记旷课了哟!”施耐德当然知道这个小组的成员是哪几个人。
“报告教官,骑士团向您报到,您有什么吩咐?”亚历克闭上了眼睛。后头的大人们中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
“咳。”莱因哈特用咳嗽声成功地掩饰了自己的笑声,这种奇怪的混杂着丢脸和自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贵团在此次战役中功勋卓著,那就顺便替‘闪亮之星’组解答一下疑惑吧。”施耐德教官道。
前排提问的学生回过头,盯着亚历山大。
亚历克不太理解似的皱起眉头:“那个……模拟战不是伊谢尔伦攻防战……吗?”虽然用数字序列号标注的模拟战并没有明确写出这是模拟伊谢尔伦攻防战,但是,在伊谢尔伦回廊里进行战斗,且己方兵力充足,而要塞又是为对方所有。拿下伊谢尔伦要塞不是最基础的目的吗?正常都是这样的吧?
这两个小组对模拟战的理解不太相同。或者说,战略目标不同。
“就是这么回事。”施耐德点头让亚历克坐下。“虽然系统评价闪亮之星组和魔法骑士团都是S等,但是,系统是按照消灭敌人数量、时间还有己方的伤亡数量等硬性指标进行评级的。而整个模拟战的真正核心部分在于……你为什么打这场战争。”施耐德把作业投影换回教学幻灯片。他关上大灯,善良的校友们委托军务省捐赠的超大型全息空间投影在整个教室里模拟出了作战的宙域。
这是二年级生第一次看到这个超大全息投影,就连很熟悉这种投影的亚历山大在看到星星们出现时依然忍不住和伙伴们一起发出了赞叹声。
亚历山大人生中第一次见到全息星空投影是在一次军事演习之后。战略室内,元帅们和父皇正在讨论这一次演习的作战成果,并且重新进行沙盘推演。他躲在外面听了很久,等到所有人从里面鱼贯而出,不再有人声的时候,亚历克悄悄地溜了进去。
但是,他遇上了父亲。莱因哈特并没有走。金发的军神站在全息投影的宙域中,研究着某一部分的光点。
因为场景太过震撼,亚历克至今仍然记忆犹新。父亲置身于星海之中,天体围着他缓慢地转动,看见亚历克推门进来,莱因哈特抬起头,星星的光芒仿佛全部都拢在他的身上。
“亚历山大,你要看星星的大海吗?”握着整个银河的父亲这样问道。
年幼得对自己所身处的世界近乎一无所知的孩子点了点头。
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这个教室足足有战略室的两倍大,投影的面积也有两倍大。这种置身于宇宙中的感觉让人很是晕眩。亚历克在一片漂浮的星海和陨石带中,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他的父亲坐在后面,用手抵着下巴,表情平静地看着这片星海。金发在光点下微微泛光。
“打仗之前要想想,你为什么打这场仗。”施耐德站在模拟的伊谢尔伦要塞边上,“这个要塞从建成开始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可以说,旧帝国时期,前期对旧同盟的胜利,完全都是依靠据守这个要塞获得的。当然,量变会引发质变,建造这座要塞的人不会想到,会有一个名叫杨威利的人反复把这座要塞夺走了两次。”
古斯塔夫听到,后面的军人当中,传出一种包含跺脚和踢桌板在内的响动。
“个人作业上我会给出战略的目的和获胜的条件,但小组作业我可不会帮你们规划这种事情。”施耐德拿起荧光教鞭,指向伊谢尔伦要塞:“一个小组有四到五个人,轮流担任指挥官、参谋、后勤、实战,还要根据情况分出成员组织王尔古雷进行空战,装甲兵进行强行登舰,甚至于有时候还必须用到杰夫粒子或者分左右翼进行其他更复杂的战术。这一次让你们进行训练的模拟战是Lv2,伊谢尔伦要塞连动静都没有。下个月我会让你们做Lv10,一次跳八级,把敌占时雷神之锤模式开起来。希望你们能获得D以上的成绩。”施耐德笑眯眯的表情就像准备把学生们的模拟舰队一口吞下去似的。
学生们当中发出了类似于绝望的“哦”声。
“虽然我本人很想就着同学们的小组作业继续讲伊谢尔伦攻防战,但在回廊战役总指挥官在场的情况下,我还是不要班门弄斧为好,讲错了是要扣工资的。”学生们中发出轻微的笑声。讲解完每组出现的问题之后,施耐德“啪”地关上全息投影。教室里又恢复了明亮。被不大不小地揶揄了一下的莱因哈特用手抵着下巴,看着教官,没什么特别的表示。这种程度的玩笑他已经习惯了。三年级时,他在施耐德教官的课上有个由教官亲自起的绰号“人型自信毁灭机”——意思就是说,跟他进行模拟对战的小鬼最后都会被打击到连半点自信心都不剩。
“唔……四七七届的流肯在吗?”本堂课已经接近尾声,施耐德在最后几分钟与学生们闲扯时突然对着教室后面的“前”学生们来了一句。
流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报告教官,我在。”
“哦,你在啊……”施耐德又推了推眼镜,“小伙子们,让我来向你们介绍在我不算太漫长的教书生涯中遇上的唯一一位睡神。”因为是在他被流放边境前的最后一堂课上出的状况,施耐德记得特别清楚。
亚历克像是第一次认识流肯一样惊讶地张开了嘴。
“我看你现在也是上校了。你在指挥战舰吗?”施耐德特别记仇,尤其是流肯的军阶居然和他一样。老师和学生的军阶一样实在让做教官的心里……多半也是有点嫉妒的。
“不……”流肯正在努力地回忆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施耐德以至于他会特别把自己点出来:“下官目前在担任副官工作。”后辈们盯着他的眼神实在是……不敢看。
“哦,你的主官一定是位特别善良的提督。”施耐德不太清楚军队里的人事情况,事实上,施耐德是看到流肯的时候才想起来还有一些积蓄多年的问题没有解决……施耐德性格上有些记仇。
“下官是……陛下的次席副官。”流肯不敢看莱因哈特的表情。明年修特莱退休之后,他就是首席副官了。
“……”施耐德难得地沉默了。施耐德本来还准备了“在我的课上睡着了所以只能当副官”,现在也不太能说得出口。
“嗯……咳!”施耐德重新振奋起精神:“虽然已经没有下一次了,但是我还是说,不可以在我的课上打瞌睡。想想你当年,差一点就在我的课上被自律队抓走了。”当时的自律队比较跋扈,故意用苛刻的方式解释一些校规来为难普通学生,且常常不把教官放在眼里。那堂命运转变之夜前的最后一课,施耐德在门口拦住了巡查时看到流肯睡觉而准备冲进来把流肯抓走的自律队,回头发现流肯整个人从座位上蒸发了。他幸灾乐祸地在点名簿上记下缺勤,然后打发走了自律队。再然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自己的这些学生。直到现在。
不过,他一直想不通一件事情……
“对了,你是怎么从教室里不见的?”施耐德问道。直到下课流肯同学都没出现。
非要在这里说这个吗?!流肯显得有些苦恼。施耐德教官用诚恳的眼神望着他。
“咳,有位好心的同学踹……叫醒了我,并让我藏在他们的桌子底下。”梯形教室的课桌都是半封闭结构。流肯在睡得正香的时候被隔着一条过道的同学一脚踹在地上,捂住嘴迅速地拖到了他们的桌子底下。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钟。害怕自律队会再回来,流肯就在那张桌子底下藏了半节课。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在课堂上睡觉了——拯救了他的小天使从座位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时的眼神,流肯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第二回。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如此。
幼校生们露出想笑不敢笑的表情。而对课堂小动作心知肚明的前辈们早就哈哈大笑起来。满堂的笑声让其实已经不年轻了的流肯红了脸。
谁知道还会被教官翻旧账啊!他颇为委屈。
施耐德又推了推眼镜:“那你真该好好感谢那位同学。我记得那时候的自律队还会动点私刑。”来确立他们的威信。过去的幼校就是这样一个等级特权的小社会。“对了,这位好心的同学今天来了吗?”
流肯的脸上出现了下一秒钟就会被人推进内务省小黑屋才会有的表情。
吉尔菲艾斯的脸有些绷不住了。
“……”莱因哈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流肯。他现在后悔了。为什么要回来上施耐德的课!明明施耐德教官课堂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最后都会不明原因的波及到他!流肯算一次,还有一次假火警!吃一堑长一智,他怎么就忘了呢?!
“好心的同学在哪里?举个手嘛,让流肯同学好好和你道个谢。”下课铃响了,施耐德合上教参,微笑着起哄。
“是朕。”在铃声的尾巴尖儿上,教室的最后一排座位上响起了一个不太情愿的声音。
莱因哈特最终还是……承认了。
……
屋子里突然变得好安静。
亚历克先是震惊得无以复加,最终还是趴在桌子上浑身颤抖地闷笑起来。莱因哈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趴在桌上像抖筛子一样抖动着,真想过去拉扯亚历克的脸。
“那景象真是……完全想象不出来啊!”亚历克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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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的施耐德教官是原创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