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究竟有没有那么一瞬间，把我当做您的子民来看待呢”
元澜极轻极轻的笑了一下，柠檬糖的酸甜一闪而逝。
“陛下应该是知道的，我这一生，就是个错误。”
闻寒尘在她身后半步的地方，维持着自己的alpha信息素对她的镇压，帮着她能安稳的站在这里，他看着她，眼神复杂。
面前的少女虽然仰着头，可是隐隐透出的那一点绝望让他蓦然想起来，小时候抓着他裤脚蜷缩在地上小声呢喃着“闻哥，我疼”的小团子。
小团子长大了，长成了现在这倾城模样，可是她所求的一点关心，却始终没有人给到她。
如果他没记错，在很久的从前，只有十余岁的小女孩也曾经在帝国君主的面前问出过那句“陛下，您有没有那么一瞬间，还当我是您的女儿呢？”
说来可笑，元澜七个月记事，到现在一共二十三年四个月，只有两次接收到一点些微的善意——让她觉得自己不是个冰冷的杀戮机器。

她连omrga的分化都是在屠杀中完成的，在分化完成的时候虫族的分泌体也一同觉醒，她甚至不知道究竟哪个是自己的信息素——还是两个都不是？
她只知道，从此信息素上沾染了洗不掉的血腥味道。元澜管它叫做血海，血海蔓延的时候，没有人能逃过她的夜羽剑。
虫族称人类君王为人主，人类称虫族之主为虫皇，只有元澜，称他们二人都为“陛下”。
她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她只能看着母亲从塔楼上跳下去，用一死证明自己的清白；看着父亲将她丢去训练——名为训练，实际上是送死；看着虫皇打着对她好的名义，让她偿还前些年屠杀虫族的债。
天下之大，没有人在乎元澜，也没人在乎阿茶。
更没人在乎她。

少女闭了下眼，将手中夜羽剑归鞘，身上的血腥味淡了些，却仍然令人恶心，甚至想要呕吐。
她说“陛下，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您。虫族给我的力量，这些年您的‘照拂’，元澜铭记在心，也还清了。”
“从此往后，我与虫族，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