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295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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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家庭教师 Reborn,沢田纲吉
标签 r27 all27
文集 R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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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13
68
2020-7-28 00:58
- 导读
- 非常感谢大家愿意“不辞辛苦”地点开我的套娃链接、输入文章编号来阅读这些文字。
重申:让阅读变得如此复杂并非我本意,也希望不要因为“文字难以被阅读”而使得我们失去交流的空间,因此,再次感谢你能够排除万难,点击到这个页面来阅读它。
*快乐小日常
*BGM:Please,Mr.Postman
1.
他们住在意大利“乡下”,距离最近的镇落,开车按照西西里标准的乡道限速(40迈每时)行驶,要开50分钟左右;从镇子里到西西里主城区,则又要走上不短的时间。
杀手开了门回来,脱了外套,随手丢进了衣帽间门边的衣篓。有两枚弹壳从口袋里掉出来,轻轻响了一声;但他已经半身猫进了洗漱间,再懒得去捡。
纳兹醒了,立刻开始绕着圈跑,缠着他、叼住他的裤脚。它还小,被沢田纲吉养得像只猫,会撒娇,贪玩,只是胆小,就跟沢田纲吉似的;后来发现杀手并不排斥它,胆子便大了,有事无事只爱耍些幼稚的把戏缠着他,也跟沢田纲吉似的。
他抬了抬膝盖把它吊起来,瞥了两眼它乱甩的尾巴,没理会——等他开始给浴缸放水,这小东西听见水声就会自己飞也似的逃开了。
他仰在浴缸里刮胡子。
剃须泡被粗鲁地甩进泡澡水里,漂在水中像浮雪,浸湿的部分变成深灰色;深灰色不断扩大,泡沫变得沉重,很快就像泰坦尼克号一样沉没了。
如果可以,真想再来支烟——他隔空吐了个不存在的烟圈,随着这个念头升起,喉口越发痒了起来。
但打火机在外套口袋里,外套在衣篓里,衣篓在衣帽间里。
他有那么几个瞬间闪过了起身去取烟的念头,然而,要达成这个目的,意味着他需要赤身裸体地(他不想提前把浴巾弄湿)从这里步行十五米远,且淋湿他们刚装好不久的木地板——之前是大理石砖,但沢田纲吉更喜欢看上去“日本”一些的装横,当然,主因是那个蠢货已经在洗完澡后摔倒了五六回。
他当时嘲笑了他,不过并没有反对更换地板的提议;但现在他后悔了——他从此以后失去了赤身裸体、从浴缸中起身去衣帽间的某件外套口袋掏打火机的逍遥机会,只因为这混账木地板淋不得水。
水温偏高,煮得人惬意无比,煮得筋骨酥软,煮得血腥尽褪,煮得神思融化——
来支烟,轻薄荷、重焦油,把过肺的尼古丁吐进水雾里,让它们一起被香薰蒸融,恰到好处的奢侈体验。
剃须刀被他虚握在手里,胡子只刮了一半,但杀手闭了眼,躺在水中,肩颈安逸地架在浴缸的后沿,姿势颓丧,一副就要昏睡过去的样子,有点像在演绎《马拉之死》。
门开了,声音很细小,夹杂在水声和浴室除湿排风扇的声音里几乎微不可闻。尽管如此,它仍然忠实地传进了杀手的耳朵;要是身处别处,杀手定会随时保持警惕,比如(像电影里拍的那样)在来者推门而入的一瞬间用手中的剃须刀将人封喉……什么的,但现在,他没抬头,甚至没睁眼,仔细看,这人连胸膛的起伏都微弱懒倦——好像真要死了一般。
不用太紧张,总之,他们的家里,不会有第三个人。
2.
杀手说:小混蛋,我外套的左口袋,绿色那盒。
木地板是因为沢田纲吉这个蠢货爱摔倒才换上的,所以,他作为罪魁祸首,理应为此负责。
说这话时,他斜斜歪着头,眼睑半阖,在雾气腾腾的水池中活像有意勾引;而他的胳膊从水中抬起来,对着那个年轻的男人推波带水地一指,手指虚垂的同时,在食指和中指间留出了显而易见的空隙,暗示很明显——这儿差根烟。
“还有,别忘了打火机。”他补充。
3.
杀手有了一辆新车。非常老旧的款式,但被前任主人保养得极好,从发动机到外形,无一不似全新;你不得不盛赞杀手的品味,时尚历久弥新,这辆车即便放到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仍配得上开去复古时装周走秀。
沢田纲吉喜欢车,也买了许多车,不过他本人并不会开车——或许算得上“会”吧,反正平时他不开车:他不想自己的收藏品变成报废品。
他格外心仪杀手的新座驾——那辆车是柠檬黄,涂装完美,从引擎盖到车顶板,毫无杂色的轻盈的嫩黄;车灯和车轮都不是现在惯有的型号,大得有些夸张(尤其是车灯,车灯罩款式也很老旧了,上面的竖条纹更像某种玩具上的装饰品),甚至稍显可爱;他最最钟爱的,还是那个破烂的旧引擎,一点火,车就轰轰乱响,车身抖得像下一刻就要散架了,但就是这种感觉,让沢田纲吉分外真切地体会到了“操作机械制品”的实感和兴奋。
沢田纲吉或许是世界上最爱飙车的人中开车最烂的人,不过这也没所谓了,反正他有个开车很好的男人,还有很多(非常多、特别多)其他人买不起的车。
老实说,这车有点骚包,换做任何一个什么男人、女人、好人、烂人、别人来开,沢田纲吉都无法想象会是个什么滑稽画面;但杀手来开,便觉得这车与他十分般配——就好像,这种轻浮的俏皮,恰巧同男人的性感情投意合,又或者说与杀手的深沉互相抵冲,于是画面因此变得好像文艺电影的片头:神秘莫测、气息危险但与此同时俊朗狡黠的男人,和一辆复古的、漂亮的、柠檬黄的老车。
这车沢田纲吉一次都没开过,连主驾驶都没进过——它太老了,很多零部件和喷漆都成了“绝版货”,要是被他磕了碰了蹭了剐了,那男的想必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他们一起坐过这辆车,他坐在副驾驶,被杀手一脚油门轰得欲仙欲死,在意大利西西里的破乡道上尽情超速,打开窗户吹得自己七荤八素,在粗糙的风声里努力去听Beatles的老歌:碟片也是老碟片,滚碟机也是老机器,因此音质格外感人,需要耳朵格外努力才能勉强听清约翰列侬的声音。
彼时,他们也没想要开去哪儿,只是兜风——当真是兜风,兜头喝风。仅仅是这样,沢田纲吉就不停地掉鸡皮疙瘩,爽得快死掉。他难以自持地接连感叹,于是就听到杀手在他耳边笑了几声,他的笑声中难得没有弦外之音,而只是单纯的愉快。
那一天他们彻夜未归,前半夜把油箱清了个空,后半夜在那辆可爱、漂亮又有点小狂野的车里做爱。
回家的时刻,和今天的时间差不多,既是凌晨,又快要天明,天幕垂下一层薄薄的粉红色,地平线是深紫,深紫色的线条下,暂居着一轮火红、但没有温度、尚且在等待升起的太阳。
和今天相同的还有:那时,杀手以同样的姿态浸泡在浴缸中,胡子刮了一半,懒得不行,状似行将就木,态度恶劣地说他想要抽烟。
和今天不同的则是:那时,沢田纲吉和他一同泡在浴缸里,累得要死,昏昏欲睡,实在不想管他抽烟不抽烟。
沢田纲吉用脚背把杀手乱脱的衣裤勾出到处溅的是水的浴室,伸手夺了他的剃须刀,打着哈欠给自己打剃须泡。
杀手像个无赖,借此机会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腕,滚烫的手心贴着沢田纲吉的皮肤,又说:沢田纲吉,我要抽烟。
年轻的男人不耐烦,但又抽不开被他扣住的右手,只好用左手给自己刮着胡子,动作别扭又小心,语气有点无奈:“要么别抽,要么自己去拿;别在浴缸里打盹儿,上床去睡觉。”
过了一会儿,他严肃地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又对杀手说:“你今天一定超速了。”
男人发出了疑惑的鼻音。
沢田纲吉说:“你回来的时候肯定超速了。从西西里开回这里,城道限速30迈,乡道限速40迈,最少要开2个小时,但你天没亮就回来了。”
杀手睁开眼,算是默认:“所以?你要给我开罚单吗,Boss。”
他们飙车那晚,第二天被罚款了200多欧,与此同时,几乎扣光了两个人驾驶证上的信用值。
沢田纲吉想了想,点头:“嗯,罚你禁闭十二小时,今天小黄车给我开。”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杀手一口咬上他的手腕,不满地用牙齿刺着他的皮肤,“别做梦。”
他知道休想在他这儿占到便宜,也耍不得任何脾气,认清了这一点,他于是迅速摆正了态度,把刮胡刀重新塞进男人的手里,又顺势把自己的右手解救出来,妥协道:“好吧。那就不开。”
4.
柠檬黄的小老爷车是在“小花园”买的。
“小花园”是西西里乡下的特产,如果非要定义它,有点像个“老爷车沙龙”——那些喜欢收藏老爷车的人,每个月的第二个星期日,都会把自己的珍藏开到那个花园去。
车主们互相并不认识(或许会因车结缘),有些车出售,有些车只是开来炫耀,也并不是每辆车都名贵。“展位”并不固定,所谓花园本就只是一块开满了玛格丽特的野草坪,好位置先到先得,男人们(大多数是男人)把车开来,乱停乱放,然后打开后备箱,取出野餐布和野餐篮,偶尔也会有人在后备箱里放其他的闲置物品来出售;有人来问起,车主就会暂时放下吐司和蓝莓酱,殷勤介绍自己的爱车。
他们大多数会给老爷车起名字,并且都是漂亮俏皮的女人的名字,比如“珍妮”、“莫妮卡”。此前有一辆“明星车”,因为是漂亮的纯白,因而得名“安琪儿”。
柠檬黄的小车也有名字,叫“玛莲娜”——这名字很大胆,想到它那份纯真的风情,便觉得倒也般配;但沢田纲吉不喜欢,他并不觉得车像女人、或者女人像车,因此自从杀手将车开回家,他从来只叫它:柠檬黄的小车。
他去亲杀手的嘴角,被他蹭了一脸的剃须泡,那人还不肯放过他,咬着他的嘴唇问:这算是早安吻还是晚安吻?
沢田纲吉说:要是你等会儿不想补觉,就算早安吻;要是你准备在通宵工作后睡会儿,就当作晚安吻。
杀手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吮着他的舌头重新亲了一遍,说早晚安应当分开计算。
彭格列的年轻首领觉得他的门外顾问简直幼稚又固执得要死,却又不敢跟他辩论,只好嘴上应着“是是是、你说得对”,一边起身把自己脸上的泡沫擦掉。
然后他就要出门工作了。
他不止一次对Reborn说,考虑到把彭格列总部搬到市区去的计划极度不现实,他一定要早日退休远离这个偏僻的乡下,并且举家(带上男人和宠物)搬去那不勒斯。
你听听这说的是什么屁话……虽说是发自肺腑的屁话,但沢田纲吉还是被杀手赏了个饱含教育意义的脑瓜嘣,警示他不许再提“提前退休”这四个字。但那不勒斯真是个好地方,如果方便,倒是可以靠海岸买处不错的居所,常常翘班拖家带口去度假。
以后再说吧。
沢田纲吉抱着纳兹出了门。这小家伙当真被他俩惯得像只猫,半夜里精神十足,四处挠门闹人,这当口便开始昏昏欲睡,你要是把它喊醒,脾气还大。
他路过他们漂亮的、可爱的、有点狂野的柠檬黄小车。
车钥匙还插在主驾的锁孔上(杀手从来都如此),纯情无比地斜躺在原地,一身纯粹的柠檬黄无比惹人怜爱,在清晨的阳光下闪闪散发着圆润柔和的光晕,其纯欲无比、其引人采撷,当真像那个风情万种的“玛莲娜”。
沢田纲吉看着她。透过镀了暗色膜的玻璃,驾驶座上有两个弹夹,一个打了一半,一个尚未开启。座椅的位置是杀手调的——很靠后,他开车时,想必就是这样悠闲地把他纤长的身体倚靠在这里,车窗摇到底,左手搭着方向盘,右手点着烟。
他与这辆车果然十分相配。
“不开就不开……”他的手指从那把车钥匙上挪开,掌心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又轻轻贴在小车的侧视镜上,权当一个早安吻,“早上好,亲爱的、漂亮的柠檬黄小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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