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斗的后腮一阵又一阵地肿痛。

于是此时的他站在了幻梦公司社长办公室的门口，犹豫着敲响了门。

幻梦的社长正皱着眉和下属商讨着什么，起初并没有在意到他；反而是旁边的社员逐渐闭了嘴，视线在瘦弱却坚定的社长之子与满面愁云的社长之间来回晃动。

檀正宗此时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儿子。

“你来做什么？黎斗。”他的神情没有一点的放松。檀樱子死后，他仿佛多了一倍的事情需要处理，好像花多长时间都无法完成，身心俱疲。而自己的儿子按道理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给他添麻烦。“我很忙。”他说。

而檀黎斗似乎并没有听到似的朝他眨了眨眼。

檀正宗叹了口气。

“你出去吧。”

办公室的门在抱着文件的职员身后关上。


厚重的办公室门关上后，房间内就只剩下父子俩沉默地对视。不用檀正宗亲自发问，檀黎斗便绕过办公桌来到他的办公椅前。檀黎斗已经长得很高了，父亲坐在椅子上也不再是平视、而必须微微仰视才可以。但檀正宗不喜欢仰视别人。

于是檀黎斗恭恭敬敬在父亲面前跪了下来。少年期的男孩身子长得很快，却一点也不魁梧，相反显得有些单薄。他稍长的头发掩过了后颈，显得更加阴柔内敛。檀父子俩都不是拐弯抹角、拖泥带水的人，檀正宗不必开口催促，檀黎斗已经牵着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檀正宗意识到自己掌中的皮肤有些红肿发烫，便转而主动抬起黎斗的下巴仔细观察，而檀黎斗则顺从地张开了嘴。

办公室内的光线并不足以让他看清黎斗口腔之中到底是什么情况，于是他便毫不犹豫伸手进去摸索。

檀黎斗长时间保持着张嘴的动作有些僵硬，不受控地分泌着唾液，恰好为檀正宗的手指深入而做好了充足的润滑。他有些粗糙的指腹顺着男孩柔软的舌向下压，食指则顺着牙龈向内探，好像真的是一位牙科医生正在为自己的病人进行检查工作。

男孩的牙摸起来凹凸不平，引得有些发痒。檀正宗有点心不在焉向内摸，直到达到牙齿与软肉的交汇处，根本无需用力下摁就可以听见他难耐疼痛的幼兽一般无助又痛苦的呜咽声。黎斗想看向他求助，请求自己的父亲不要用手指继续折磨自己的痛处，可这样的眼神被檀正宗生生呵斥回去：

“黎斗。”他沉声道。

檀黎斗只得收回了视线，继续半闭着眼接受这一场细密难熬的疼痛。父亲的手带着些许咸味在自己口中摩挲，他透过抑制不住涌起的泪水看着眼前逐渐模糊的人影，心中泛起一阵阵的酸涩，胸口不断起伏着以口呼吸，又因为唾液的堆积变得困难。檀正宗的手指狠狠擦过了最为深内且疼痛异常的地方，他终于不堪重负呛咳起来，喉咙里不断发出一种诡异的咯咯的声音。直到对方的手指从口腔之中抽出，檀黎斗才趴倒在地上不住地咳嗽，涕泪与还没来得及下咽的唾液糊满了他尚未长开的脸。

“是智齿。”檀正宗这么说着，拿出手帕将手指擦干净，由上而下几乎称得上审视地望着自己的儿子。

“去找医生治疗吧，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