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9 Antlia（唧筒座）
【Translated by 弥生】

一只手搭上游星的肩膀，他挣扎着醒来，喘着粗气，好似不再能够呼吸。在逐渐清晰的视野中他抬头看向克罗，后者面容惨淡，令他思索也许自己真的险些断气。
“哦，谢天谢地，”克罗说，“伙计们，他醒了! ”
“十代也回来了。” 隔壁房间传来约翰的声音。
游星大口喘息，胸口起伏得厉害，连带着全身都在颤抖。他的肌肉痉挛了片刻，胳膊险些撞到克罗，仿佛还在回忆如何移动。克罗轻轻抓住他的手，而游星尝试着回握住对方的手腕。
“发生了什么？”他有些哽噎。
“放松，放松，”克罗回答他，“慢慢来。你……你和十代已经昏迷将近一个小时了。”
他的视野边缘霎时昏黑一片，变得惝恍迷离，而后又再度复原。过度疲劳的躯干无法正常活动，他只能平躺，呼吸。
明日香出现在他面前，用手指按着他的太阳穴，然后检查体温。
“今年是哪一年？”她问。
“现在是……20……2045年。”游星喘息着。
她点点头，松了口气，面容舒缓开。
“欢迎回到活人的世界，”她说，“你和十代已经死了一个小时了。”
“哦，很高兴能知道这些。”
他为头部的疼痛颦蹙，顶着克罗的抗坐抗议坐起身来。
“十代呢？”
“我不得不多拿出一张床以让你俩都能躺下。”克罗回复。
“我在这里，赛车手（speed racer），”十代的声音听起来虚弱又疲惫，“我还活着。”
游星这才安心并颔首，同时再度让身体松懈下来，他眯起眼睛，试图审度他们如今的处境。
他正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这里几乎再次挤满了人，整个团队都凝聚于此。明日香和克罗围在游星身边。杰克坐在桌子旁，手指紧张地敲击着桌面，而卡莉在他面前呆着，双手心不在焉地摩擦着肩膀，靠在他身上。秋位于桌子的另一侧，面容憔悴，手里端着杯咖啡。她对投来目光的游星抱以微笑，并放松地垂下肩胛 。
他转身时，后方的万丈目和约翰爬上折叠床对十代表达过了头的关心。布鲁诺留守办公桌前，绞着手指，看上去惬意毫无。而双胞胎……双胞胎在哪里？
“龙亚和龙可呢？”
“楼上，”克罗说，“龙亚姑且没有昏迷，但他累坏了，龙可带他上楼睡午觉。翔跟着他们一块儿上去了。”
“没关系，我现在就在这里……”
龙亚的音调有着一反常态的劳累与迟缓，游星抬头望向阶梯，双胞胎恰在其顶端。龙可紧紧抱住哥哥的手臂以帮助他站立，翔则干举着手在两人身后踌躇，随时准备抓住龙亚以防后者摔倒。
龙亚看上去筋疲力尽，骨软肉酥。不过他还是微笑着，在龙可和翔的帮助下，慢慢地、小心地走下了楼梯。
“你还好吗？”十代坐起来问。
“真累，”龙亚喃喃自语，“而且也真的……很混乱。”
他眯起眼睛，似乎十分困惑。
“我脑子里有很多东西，非常多。”
他的咬字相当沉闷浑浊，每个单词都难以成型，简直让人以为他嘴里含着的是砖块而非舌头。
游星回过神来，他感觉自己已经恢复到足以站立，于是他便这么做了。他小心翼翼地绕着沙发，走到十代坐着的那侧。
“那么……我们错过了什么? ”十代问道。
“好吧，我们赢了，”克罗说，“我们进了世界疾驰决斗大奖赛的决赛。”
“对手是群自称新世界队的家伙，”杰克接话，“就是他们。太一三人组。”
游星本应为此期待，但他的心脏不断下沉。十代在他们靠得足够近时伸手抓住他，用拇指蹭过他的手背。
“那么‘诸神黄昏’队呢? ”他问道，“他们什么都没做吗? ”
“那两条龙让极神消失了，”秋喃喃，“它们的力量是……”
她拖着脚步缓慢走远，眼神呆滞，似乎连言语也一并堵塞。
“那是宇宙起源的力量，”卡莉轻声道，“极神的灵魂要年轻许多，他们无法应对，所以只好撤退。”
杰克的手保护性地扣住她的肩膀，她叹了口气，顺势把头靠在对方的身上。
“大赛的工作人员试图把你们两个送到医院，但我们知道那没用，所以把你们带到了这里，” 明日香说，“‘诸神黄昏’队什么都没做，那之后我们再也没有收到他们的任何消息。”
她将手搭在十代的肩膀上，轻轻走近，打量着他。
“你们两个没事吧？就像我说的……你们都没有呼吸了。”
“我们没事，”十代说，“我们的灵魂在另一个空间里呆了一会儿。”
他紧握着游星的手，这令游星立刻想起了那个梦。光的尖叫令人难以忘怀，至今回荡在他的脑后，他有些不寒而栗。
“你见过Light与Darkness，对吧? ”龙亚说。
所有人都看向他，龙可紧紧抱着龙亚，脸色苍白。龙亚试着朝她微笑以表安慰。
“我没事，龙可。”
“你不是。每当你开始这样说话，就会变得虚弱。你不应该知道这种事情。”
“我不得不……再等一会儿，”龙亚喘息着，他险些绊倒，但是龙可和翔把他扶了起来。“对不起。我现在能懂一些了，尽管我无法一次性理解全貌。”
他把手放在胸前。
“我有Light需要的东西，我有它的心脏。”
游星震惊地想起了他醒来前所看到的两条龙的画面。白龙的身上始终有鲜血汩汩流出，它的胸膛开了个血红色的洞，而那里本应存在一颗心脏。
“我不明白。”虚弱与无力突兀地从他的言语之中涌出。他的膝盖扭曲了。
“对不起，我不太清楚那些，”龙亚眯着眼，“但是……但是我觉得他们知道得更多。”
“他们？”十代疑惑。
随着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整个房间陷入了沉默。他们都看着对方，在房间里打转，神经因紧张而震颤。
“没关系，”龙亚语调温和，“他们不会再有什么企图了。”
游星突然感觉他猜到了谁在门的另一边。
克罗低声发问：“ 游星？”他看上去十分焦虑。克罗是离门最近的那个，他在问游星是否应该开门。游星舔舔自己干瘪的嘴唇。他看向十代。而后者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紧紧握住他的手。
最后，游星点头。
“去吧。”
克罗双唇抿紧。但他仍登上了通往门口的阶梯。所有人都精神紧绷，房间的气氛瞬间一触即发，游星几乎再次停止了呼吸。
克罗打开了门，而仅凭接下来的一幕，游星也能看出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哈拉尔德怒视着他们，嘴唇牢牢贴在一起，看上去僵硬而笔挺。德拉甘的模样同样乖戾，双臂交叠，赫然出现在哈拉尔德身侧。整个房间里只有布雷弗看起来最轻松，他微笑着向克罗使眼色。
“嘿，”他说，“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希望你们不介意我们过来。”
“你们TM的到底想干什么? ”杰克喊道，同时他迅速站起来，把卡莉拉近了些许。
秋也作同样的反应，游星可以闻到玫瑰怪兽们显现之前总会散发出的刺鼻气息。
哈拉尔德举起双手，叹了口气。
“友善点，我们输了。我们不打算和你们吵架。”
“他们不会和我们打，”龙亚说，“别担心。不管怎么说，你们俩有龙的回声。极神无法与之抗衡。”
说这话的时候，他望着游星和十代。而两人对视了一眼。时砂龙和辉煌的回声（Hourglass and Echo of Brilliance），游星思索着，可那些回声是什么意思呢？
“我并非不信任龙亚，但是我们怎么知道？”游星抬头看着这三个人，“你已经试图谋杀我们一次了，而且你已经非常清楚地表明了你对我们的看法，以及你试图拯救世界的想法。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
哈拉尔德嘴角下撇。
“我相信宇宙更似某种有生命的活物，”哈拉尔德说，“它是一个巨大的生命体，而我们只是其中的细胞和原子。对于如我们这般渺小的东西来说，试图改变其存在方式是傲慢的最高形式。”
他皱了皱眉，然后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但是你们两个让我看到了些我以为早就湮灭的东西。极神们以为他们已然永久消失。而且不仅如此，那些事物似乎还期待回归，是它们在通过你传达信息，而非你为了自身利益将它们不情不愿地拖拽回来。”
他说的是龙，游星想，还有……还有旋律。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清楚这些，但他能感知到。
“所以，也许我的结论是错误的，”哈拉尔德说，“也许你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多管闲事的人——也许你是宇宙为了治愈自己而产生的抗体。”
“嗯，真是种奇怪的意象。”克罗直截了当。
哈拉尔德懒得理睬他。
“既然如此，那么我已经接受重塑，我愿意提供帮助。”
“你自己说吧，”德拉甘嘟囔着，“是你让我来的。”
他瞪了杰克一眼，杰克也反击回去。卡莉对杰克咕哝着说自己快要噎住了，杰克便不再过紧地搂着她。
“友善点，德拉甘。心平气和地接受你的失败，如果我们被打败了，那是宇宙的意志。”
“又或者只是因为我们比你们强。”十代低声说着，游星努力忍住笑意。
房间又陷入了寂静，似乎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是好。
最后，克罗叹了口气，把门推开。
“好吧，那你们就给我滚进来，”他说，“述说你们想说的一切。我已经厌倦了这种零散的交流。”


————
哈拉尔德把三张极神卡片放在桌子上，展示给所有人。起初，这让十代感到些许不适——神总是令他如此——但当下哈拉尔德并不打算召唤他们。他和另外两人的卢恩之瞳散出光芒，而后卡片也相应发亮。接下来十代理解了，因为这令卡片在桌子上投射出图像，就像全息图。
“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来自极神的陈说，”哈拉尔德说，“不过……事实证明……他们的某些情报远未达到我最初理解的那般可靠。他们并非宇宙中最古老的神，大部分时间都不是。”
他伸手触摸桌上模糊不清的银色流云，使雾凝结成具体的形状: 十代看到了一条龙。
“我无法证明或驳斥这一切，”听上去哈拉尔德对这一事实非常恼火。“我所知道的是，世界似乎主要由两种力量创造: Light和Darkness。通常而言，这两种生物都以龙的形态出现，不过我怀疑它们天生就是无形的。”
“我可以证实这点。”十代说。
“哦，”龙可瞪大眼睛，“我在精灵界遇到的生物也讲过这个故事……”
她咽了咽口水，面色苍白。
“它想吃掉我，因为我就像那些龙中的一条，”她低声说。
哈拉尔德点头，仿佛承认自己经历过那些才是常态。
“我们无法确定原因，但是随着世界的发展，Light与Darkness发生了某些变化。极神称之为失魂。”
十代察觉到尤贝尔战栗得相当激烈，以至于连他自己都紧张起来。
“尤贝尔? 怎么了？”他轻声问。
尤贝尔正低声呻吟着，十代感到一种可怕而撕心裂肺的疼痛传递至他的四肢百骸，这令他短暂地紧抓住胸口。
——我感觉到了它——她说——失魂……那正是接触到我的东西，那是在我身上发生过的——
十代尚记得与尤贝尔融合时那种恐怖的痛苦，恐怖的、震颤的、分裂的感官源自他的灵魂而非躯干，就像有什么Light身处尤贝尔内部，逼迫其面对自身的Darkness。
“那么，破灭之光……就是失魂之光，”他说，如今他终于意识到痛楚来自何处，并为此感到恐惧。
哈拉尔德严肃地点了点头。
“那是某种疾病，首先影响到神灵，再通过其造物的其他部分向下蔓延，并最终破坏神的稳定。”哈拉尔德道，“我本认为这便是自然规律，宇宙最终会自我瓦解，但是从你们两个身上的Light与Darkness的行为来看，显然并非如此。”
“那我们如何对抗它？”克罗问，“比如……我们能怎么做? ”
哈拉尔德又轻轻地敲了敲他的影像，这一次，图像扭曲着，伸展成两条龙，一深一浅。而浅色的龙再度分裂，这次散开成了六个部分——十代想这就是龙印者的纹身。
“看起来，Light，为了自我保护试图分裂成碎片，并将那些碎片植入了人的身躯。”
“那是——我们？”秋深呼吸。
克罗和杰克同时握紧他们的胳膊，龙可看上去脸色苍白，龙亚则毫无反应。他看起来对此充耳不闻，仿佛大脑正身居别处。而十代感到些许不适——龙亚必然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的力量压垮了他。也许藤原的封印才是正确的选择。
“然而，这只是加速了它分裂之后留下的主干部分的恶化，”哈拉尔德说，“现在看来你已经纠正了Darkness，它正在取代Light。他们失衡了。”
“这就是太一想要解决的问题，”约翰接话，“也是你不愿让我们解决的。”
“Darkness不打算接管Light，” 游星轻声道，“它……它希望我们拯救它。”
哈拉尔德递给游星的目光头一回带上了讶异，但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太一的计划过于原始，弊大于利。在我与他们断交之前，我在这个组织中的地位相当高，所以我知道的更多一些。”
那时他便注意到了十代和游星。
“不仅仅是你们的干涉让我把你们当成目标。你们还是太一计划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他们有什么打算？”十代身体前倾。他的心砰砰直跳，惊慌失措。他早就料到这一点，知晓太一想要他和游星，但他从来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们正在利用世界疾驰决斗大奖赛（WRGP）来收集决斗能量，”哈拉尔德说，“一旦他们的回路完成充能，就将逐渐折叠。他们计划将新童实野的未来版本带入这个时间框架，并将相反的永动机撞向彼此。”
房间里鸦雀无声。
“为什么是永动机？”万丈目终于开口，“这有什么用? ”
“永动机是……它是独一无二的，”哈拉尔德看上去突然有些不自在，“它是种纯粹的能量。而即使是你也不清楚它究竟是如何诞生的，我没说错吧，不动游星？”
这个问题令游星有些惊讶，但他很快皱起了眉头。
“不，”他缓缓回答，“它与特殊的齿轮和原子有关，可……它又有着特别的意义，至少在我看着它的时候。但我无法解释这些。”
“的确。永动机既不是光明也不是黑暗，它具有两者的属性。当它向前运行时，它会产生大量的光能。当它向后运行时，就会产生暗影。”
哈拉尔德再次触摸他的影像，两座城市出现了，其中一方伫立于地面，另一座则从空中奔腾而下。
“太一的首次计划导致了零点逆转，因为他们没能理解这些。他们误以为永动机就是Light，他们利用暗印者的力量引入Darkness，认为两者可以平衡。然而，永动机对Darkness的反应是改变方向并模仿Darkness的出现——它过量了，且超出了负荷。”
两座城市开始慢慢地向对方挤压，十代感到一阵反胃。
“所以此次的计划是使用两台永动机。而且……这就是你们进入的地方。”
他抬头看了看十代和游星，两者几乎同时跳了起来。
“为什么是我们? ” 游星问。
“你明明已经干了那么多好事，还要问这个？”哈拉尔德扬起眉毛，“你们两个就是我们所说的渠道，分别是Light和Darknes。”
游星和十代面面相觑。这听起来很耳熟，但是十代既不记得是谁提起的，也想不起来在什么时候提起。
“渠道是罕见的灵魂，它们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更接近造物的力量。一个世代通常只存在一个。现在却同时拥有你们两者，一人代表Light，一人代表Darkness，这可是只有万亿分之一的可能性。”
“这对太一相当重要，因为…… ” 游星喃喃自语。
“如果他们只收集两个永动机并将它们撞在一起，机器就会试图相互复制。永动机会对任何引入它的东西做出反应，并模仿它。所以它们不会有光明和黑暗的分别，它们最终只会拥有两者之一。”
“哦，该死，”秋骂道，而这时十代也意识到了，“他们计划利用这些，让永动机产生正确的能量。”
“没错。”
十代感到虚弱。如果他不在这个时间线里计划就不会成功。有光明的游星，但没有黑暗的十代，太一的计划不可能完成。但现状并非如此，他就在这里，总是多此一举，让事情变得更糟……
“但即便如此，我认为这也不足以促成再平衡，”哈拉尔德继续表示，“正如我所说的，这计划太原始。永动机之间有太多的压力，但他们却同时希望它们能够平衡彼此。”
“这是否意味着存在正确的方法来做到这一点? ”十代问。
哈拉尔德表示肯定。
“当然有。这就是为什么我违背初衷来找你们。让世界恢复正常秩序的唯一方法，就是帮助这些龙再次变得完整。”
十代伸手抓住游星的手，用力握紧。
“哦，”他虚弱地说，“就这些，是吗? ”


————
哈拉尔德和他的同胞在谈话结束后不久就离开了，但周遭的一切仍令游星感到头晕目眩。
“你认为这也是藤原想要摆脱我们的原因吗? ”游星问，“因为他知道太一在计划什么？
游星身后的床垫塌了下去，他知道十代正背对着他坐在另一边。他几乎马上想要转过身来，但还没有。他尚且无法让自己完全移动。
“我不知道，”十代最后说，“这不是很愚蠢吗？听了所有的这些解释，我仍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游星扭过身去，他爬过床，来到十代身边，搂住他的爱人。十代重新投入了对方的怀抱。他的头发挠着游星的肩膀，游星轻轻吻着十代的头。
“我们知道的够多了，”他说，“我们知道我们要做的就是阻止新世界队。”
十代笑了笑。
“是的，就是这样。只要……找出他们把回路藏在哪里，摧毁它，然后希望那些充满失魂之光的生物不会在我们这么做的时候、或者在那之后杀死我们。”
游星将脸紧贴在十代颈侧，只是呼吸着他的气息。
“十代，”他轻轻地说，十代的呼吸在他的皮肤上颤动，“深呼吸。我们现在无能为力。”
十代在他的怀中微微颤抖。
“我不想失去你，”他沉声道，“ 游星，如果发生了这一切之后，我又失去了你，我又不得不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重新开始，那该怎么办? ”
游星把他抱得更紧了，他能感觉到十代的眼泪滴在他的手臂上。
“那我们就再试一次，这次我们会更接近目标。”
“我会忘记你的，”十代低语，“ 游星，我会再次忘记你的。我会忘了这件事的。有多少次我们坠入爱河而我却毫无印象？我失去你多少次了？如果这个时间线只是一个偶然，下一次，我们或许就不会得到时砂、辉煌或者其他事物了？”
游星站在了十代身侧，这样他就可以将十代拉近。后者的眼泪顺着游星裸露的胸膛滚落下来，游星慢慢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如果我们不得不再做一次，我们会做好的，”他说，“因为我爱你，十代，如果我们真的相爱不止一次，那么我知道我们还会再相爱的。我们会尽可能多地尝试，一次又一次。我知道我们会成功的，因为不论记得与否，没有什么是我们不能一起做的。”
十代在游星的怀里崩溃，他搂着对方的腰，对着他的胸口哭泣。他颤抖着。游星轻轻地把他拉到床上，紧紧抱住他，而十代没有反抗，还在自言自语。游星依然抚摸着他的头发。
“我不能失去你，”十代低声说，“我没法失去你。”
游星吻了他的前额，接着则是嘴唇。尽管如此，十代还是抓住了他，绝望地。他们更加凶猛地亲吻着，双手缠绕在彼此的头发上，十代的手指沿着游星的脊柱滑落，让他颤抖不已。
而后他们分开，这一次连游星的眼睛也被泪水模糊了。
“我也不能失去你，”他低声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会失去你。我们不会失去你。”
十代轻轻笑了半声。
“我爱你。”他低声细语。
游星将自己额头与十代相贴，闭上眼睛，同样呼吸着他的气息。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