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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 ◆◆◆
门开了条缝。房主的五官被防盗链隔成两半,上下打量数遍人模狗样的来人,嘴皮子顶着链条翻动:“你谁。”
雷伊杵在门口,无奈道:“咱不谈那事。”
“我不信。”房主满脸狐疑,没有要放他进门的意思。雷伊很害怕哪个突然出门的邻居把他当成保健品推销员,或者更糟。“你们这帮诡计多端的条子,把我的刺猬头老友藏到哪里去了?”
“嘿!你看我今天都没穿警服。”雷伊摊开双手,试图让狭窄缝隙里这双眼中自己的黄金卡通衬衫更显眼一点。“放轻松伙计,就单纯来找你聊聊天。看在你老友没带录音笔和执法记录仪的份上,至少让我进去喝口水?”
浓重的疑云依然盘踞在白毛小伙眉间。
“我没有哪个老友会早上七点半在我家门口站军姿。”
虽是这么说,看在那件滑稽的黄金衬衫的份上,屋主还是解开了防盗链。要知道让一个严肃的人穿着如此招摇的颜色在街头晃一圈到自己家门口也是不容易。
雷伊松了一口气:“卡修斯,其实我还是想说说——”
卡修斯捏着链头愣了0.5秒,随即跟雷伊同时在门上施加方向相反的作用力。
“我说过多少遍不接公家的活!你这是要砸我饭碗!”
“拜托了兄弟!如果不是人命关天我也不会找上你!”
“你还好意思叫我兄弟!”
门在快要够到门框时又被推开一大截,但仍然不够雷伊挤进来。卡修斯拼死坚守最后防线:“你这骗子!混蛋!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在我家小区楼下我就告你扰民……”
“大不了有我在你怕什么没饭碗!”
“别给我画饼!我没那么好……”
“骗……”
他们不约而同捕捉到一声门闸打开的脆响,雷伊最担心的事情就发生了。隔壁公寓的门也开了一丝,刺猬头男子往旁边看,女孩警觉的眼睛在门缝里发光,视线对上后,又猛地关上门去。
方向相反的两个力同时归零。卡修斯在门缝里问:“什么情况,你还带了人,要逼我就范?”
“我是那种人吗!”雷伊辩解一句,又充满担忧:“你邻居。刚开门,但没出来。”
“……”
卡修斯沉默几秒,猛的拉开门往邻居家跑:“不不不吉嘟别别别报警……”
在卡修斯手忙脚乱的解释下邻家女孩终于相信方才所见并不是一场入室抢劫。但后来他又花了更久让她相信自己绝对没有被挟持也不存在任何强迫,在最后顾不得许多恩怨把差点被认成强盗的那位好好请进家门。但雷伊仍然有种自己正在游街示众的森然,直到女孩离开。她回到家后还发短信给卡修斯叫他如有麻烦立即联系。
“看见没有,坏蜀黍?”卡修斯指着手机短信控诉,“咱们老实人也不是好惹的。再乱来小心我去法院申请你的禁令。”
“老实人?你管你们这行叫老实人?”雷伊接过老实人恶狠狠递过来的汽水,觉得最近倒霉到了极点,尤其当隔壁女孩用那种幽幽的眼神看自己的时候。“算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今天再不能说开,我再也不提这事,让上头自己解决。不然你就把我拉黑,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卡修斯眉头一紧心一软。
“……那倒不至于。”
他系上围裙往厨房走。雷伊连忙说:“我吃过了。”
卡修斯戏谑地瞟他一眼:“我还没吃。”
几分钟后他端着煎蛋和吐司走出来坐在雷伊对面。“你来我这儿次数够多了。要是行里真传开我跟你们系统扯上关系,明天我接不到委托就去你那儿白吃白住,我睡你们中间或者我睡床你俩睡地铺,叫盖亚有意见憋着……”
雷伊昨天刚洗完的头开始发臭,但也只好等他牢骚发完,还得不时附和说“是,是。万一出什么事我担着。”等他终于光盘,坏话也几乎在他面前说了个遍,雷伊才找到机会说正事。
“目标是一个疑似……”
“不可能,雷伊。”
填饱肚子的卡修斯像突然换了个人。“目标情况和难度都是次要。我不接你这趟活,因为你们是公安,你们那旮旯一直有几个老家伙想找我们这行的茬,但这也不重要。有的话我说过很多遍,我可以再说一次:如果让外面传开我为你们做过事,我就真的要上你那儿讨饭了。老兄,这可不是开玩笑。”
“你担心这个?”雷伊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如果是这样,你可以考虑完事以后在我手底下待着直到退休。”
“你手下?做什么,干我的老本行,还是像你们一样在一堆纸媒光媒里发霉?”卡修斯喝一大口汽水。“这确实不会让我露宿街头也不会让我再有受指控的危险,既然你们可以跟我同流合污……”
雷伊想说什么,被卡修斯制止。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雷伊。”他把杯子放在桌上。“打个比方。我要你现在辞职,跟那几个老顽固告别,来跟我混,你干不干?”
雷伊哽住。雷伊沉默了。卡修斯就去洗盘子,重新坐回来时他还保持原来那个姿势,让外行感叹人民公仆训练有素。
“安啦老兄。不必担心我会饿死。”卡修斯其实想他快点离开,免得被客户背调时查出不妥影响财路。他记得近期潜在名单里有那么几个善于此道的,说不准最近已经盯上他了。“但我希望你明白,这不仅仅是我的工作。我也可以给你两肋插刀轰轰烈烈干上最后一票,但绝对不会是现在。”
“如果你不是去帮我做事的呢?”
“……啊?”
雷伊的视线抬起来,两眼金光流动:“你不是去帮我做事的。正如你所说有那么几个老登想搞你,苦于没有罪名,也根本拿不出证据。你在局里待了几天,无罪释放。”
卡修斯听完,缓慢地凑近雷伊:“你耍我呢。谁知道完事以后你们不会卸磨杀驴,趁我人在你们地盘上顺便把我毙了。”
“要是拿得出证据早收监你了,用得着玩这种套路。”雷伊眼神犀利。“你在黑和白之间的灰色地带,非常宽阔的灰色地带。只要你不冒犯现有法条,就算你人在派出所蹦迪都抓不到你。”
“我当然知道。可我为什么要给我整个人生添一条不良记录?就为了你们那点可怜的报酬?——对了,你们到底能给多少?够我现在一单的零头吗?”
雷伊弹了弹指缝间不存在的烟灰,自动略过了他的最后一个问题:“为了我。”
卡修斯又是一愣,整个人往后靠。
“你他吗是盖亚假扮的吧。雷伊脸皮这么厚?”
“开个玩笑。”雷伊摆摆手。“你想想。你在这块做的不错,名声很大。要是外面传出去的不是你给公家做事,而是你被死缠烂打,还能全身而退呢?”
卡修斯的眼神在客厅溜了几圈,又回到雷伊身上。“细说。”
“你的工作在我们的监护下进行,为了保密得在外面住几天。但出发时的消息会散开,这样你们的行内人就只知道你被我们带走。你完成任务,就算有人想过河拆桥,也得考虑你为破案做的贡献。”
这回轮到卡修斯哽住。雷伊趁热打铁。
“我们没能在24小时内查出个所以然,你从出去开始就在避免一切监视,包括你的委托人们。直到这阵风波过了以后才露面,就像你的其他同行一样。这样一来时间就很充足。至于钱,讲真的,我在这方面说不上什么话,就当我欠你个人情。”
被推出门时雷伊恰好碰见那个从门缝里瞪他的邻家女孩。吉嘟提着菜站在电梯里,一见到雷伊就立刻按了关门键。
惨遭误会又无从解释的人民公仆只好绿着脸等另一座慢吞吞滑下13层楼。此时盖亚的电话打来,问他进展如何。他精神放空了一下,说:“帮我跟上面请示开放卡修斯的档案查阅权限。”
◆◆◆
“目标曾是庞大集团的高层管理人员……”
“等一下,恕我直言,这位……怀特先生。”
卡修斯停下来打量这个打断他的人。老天,这一身虽然很气派,但看着真的很热。
“您似乎对于所谓盗梦的细节非常了解。”制服先生光明正大地拿出录音笔。“您过去曾从事与目标所在犯罪集团相同的业务吗?”
“我很了解,是因为我仔细阅读了你们提供的资料。另外,我对于您提及的'业务'也有所耳闻。目标所在组织似乎对其有详细描述,其中也包括PASIV[1]的使用说明,你们的调查工作非常仔细。”
“只是例行公事。希望您不要介意。”
“我理解。还有,叫我卡修斯就好。”
要不是雷伊提前打招呼说要走个流程以免往后查档,卡修斯会因此卷走定金拍屁股走人。任务开始推进,信任尤其重要——虽说他对于雷伊等人也没有多少。休息期间他在想是否让本次委托机构负责全部机器保养费和索那辛(Somnacin)[2]的花销:这帮家伙太抠搜,他的底线退到了至少不要让他倒贴这些高额成本,并在心里给雷伊狠狠记下一笔。
目标是一个庞大集团的高层管理人员——他不该读档案,这样记载并不准确。
“准确地说,这个集团的主营业务跟你们一样。”雷伊合上活页夹,从层层叠叠的卷宗里抬起头。“他们的老巢里有五台保养良好的PASIV和大量索那辛和镇静剂储备。可以说他们中有一部分是你的同行。”
“而你们把他们都抓起来了?”
“不。我只说一部分。”雷伊摇摇头。“很多人只负责仪器操作、保养和药物库存。那些没有真正——像你说的,入梦——没入过梦的,都说自己完全不知情。情况还在调查,人也都还在控制范围内,你有想问的随时可以安排。”
“先不必。”卡修斯从白板旁边走过来坐下。“说说我们的目标。他在控制范围内吗?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我们希望你'问出'最后一台PASIV的下落。”
“'问'?”卡修斯不免疑惑这个措辞。“这不是你们的专长吗?找我来岂不多此一举?”
“特殊情况,卡修斯。”
“问不出来?不会吧,连你们都问不出,这种情况下用我的手段还不如直接刑讯逼供。”
“目标处于昏迷状态。”
“昏——”
卡修斯微微张开嘴。雷伊继续解释:“目标被发现时处于昏迷状态。我们从其他成员那里问到了他的情况,超过三个人说,他在迷失域(Limbo)游荡。这是原话,我想你可能听得懂。”
去医院的路上卡修斯嚷嚷着加钱,被雷伊推搡回去。
“你要我对一个昏迷的人用索那辛。”两人在六座轿车中间排排坐,卡修斯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说杀人计划,让雷伊回到了那些审讯重大案件嫌犯的时候:“索纳辛会对昏迷病人产生毒性?”
“不不不。索纳辛本身无毒,'昏迷'也不会让人产生能跟索纳辛发生反应的化学物质。”车绕过一个弯,卡修斯继续说:“我是说,如果这个人一开始就处于昏迷,即使用索纳辛让他进入清醒梦,我要面对的潜意识也会非常混乱,行动起来就跟把你的队伍放到战乱地区执法一样刺激。”
“这就是你要解决的问题了。”雷伊在座椅上舒展身躯。卡修斯转过来朝他摊开手:“当然。你们只需要考虑钱的问题。”
雷伊也转过头,并皱起眉头:“你想要多少?”
卡修斯举起五根手指,雷伊就连身子也一起转过来:“你这是敲诈。”
“没办法。我也没想到你们给的数真的连我日常一单的零头都不到。 ”卡修斯的手搭在膝盖上。“而且我盗的是同行的梦诶。就算是连着你的人情一起,也总得让我吃饱饭吧?你们那点我光是保养设备就差不多扣光了。提醒一下,我不是你们任劳任怨的合同工。您给多少钱,我就干多少活。”
然后他越过中间的空隙把脸凑近雷伊:“还是说你真想我睡你和盖亚中间?”
雷伊深吸一口气,转回去,大手从额头捋到下巴。“……我再争取。但前提是你好好干。要是完不成任务,你连零头都拿不到。”
“嗯?我怎么记得事前已经跟你们讲清楚失败风险,咱们都去看人了说明什么?”
两人在几轮你来我往后终于爆发了一场村口大妈般的掐架。之前负责走问题流程的年轻警探坐在驾驶座,余光撇见后视镜时努力抑制用脚趾搞土木工程的冲动,否则他们的车要么停在高架桥上,要么撞上护栏。又一个急弯出现在前方百米时,他终于找到机会。
“兄弟,你怎么开的车?”
但司机先生发誓他俩的脸面对面撞在一块这件事绝对在意料之外。
差点崩掉的门牙和已经撞歪的鼻子让他们冷静了些,话题终于从酬劳转移到案情。在警探的引路下他们走到单独病房门口,呼吸机和心率仪让卡修斯以为病人症状其实是严重肺部疾病。
他指着病床问委托人:“不是说好了只是昏迷吗?”
“刚发现时,的确只是这样。”雷伊唉声叹气。“但后来就演变成深度昏迷,呼吸紊乱。半夜来的消息,马上送到了医院。”
卡修斯的表情以可见速度变得越来越凝重。
“根据之前的证词,如果他真的在……迷失域之类的什么地方,你能唤醒他吗?”
“我可以试试。”
被委托人点点头。
“我现在有点好奇第六台PASIV是怎么回事了。”
◆◆◆
患者的名字写在床头,用一层透明塑料版隔着,吊瓶里暂时还只是营养液。另一只没扎针头的手铐在床栏,整只手掌白皮包着黑青的血管和骨头,像干枯的白桦树枝。
“名单里的这些,经过鉴定,全部死于自杀。”
“全球每分钟都有人自杀,为什么这些人在名单里?”
“他们都接触过我们刚开始说的那个庞大集团。而且要么动机不足,要么动机不明。”
卡修斯盯着手里的资料陷入沉思。他刚开始以为这个所谓集团是个挪用公款还精通盗梦的贪污大亨。
“'邪灵'。”盗梦人发出变调的嘘声。“现在的黑社会组织都不装样子了。你们怀疑名单上的自杀死亡是他们用特殊手段干预的?”
“处于事业上升期突然自杀,第一怀疑是他杀。但所有的证据都证明现场无第二人。目前只是怀疑而已。”
卡修斯头脑风暴了一下:“我快要忘记你到底要我往他的脑子里偷什么东西了。”
他又说:“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是,我的这帮十恶不赦的同行对这些人植梦了。如果是,用你们的话讲,引导自杀可以作罪名。但你们讲证据,这是不可能取得的。聊天记录、录音、非正常拍摄录像,统统没有。人证倒是有可能,要有早有了,而且估计效力不太行。”
“所以只是怀疑而已。”雷伊说。“我们不奢求通过……什么'盗梦',拿到这个证据。能拿到也好,但你也顶多就是个人证。能把这些人关起来主要是因为另一些人。”
“另一些?”
“差不多二十年前,名单增加到三十人。那时候我还是个探员,部门派了一批卧底去邪灵调查。但我的这些前同事也……”
卡修斯忍不住表示了一瞬间呼吸骤停的敬意。
“也死于自杀?”
“不。是镇静剂过量。”
“……”
“你等等。”卡修斯双手贴在太阳穴两侧,又放下来。“你们怀疑邪灵引导一些人自杀,现在怀疑他们杀了警员……这批卧底有多少人?”
“十五人。”
“全都死于过量镇静剂?”
“部分。少数被接回时意识水平大幅度下降,基本是中年痴呆状态,交流表达能力都基本没有。也有的死于高空坠落,诱因同样是镇静剂。”
“……我很遗憾。”
“这还只是第一批中的几个。”雷伊把手上的文件夹翻过一页。“他们相继死去,刚开始我们以为是意外,后来认为是邪灵发现了他们的身份。”
“我有个问题。”卡修斯竖起一根手指。“假设你们最初的怀疑正确,邪灵让名单上的人自杀且可以让自己完全脱罪。那么他们完全可以对十五位壮士用同样的办法,通俗的杀人手段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
“我们当然考虑到这个。”
被委托人递给雷伊一个好奇的眼神。
“所以他们出发前,上级同样请了盗梦人来对他们进行潜意识训练。咨询过后意识到你说的……'植梦'的可能,我们要求最大程度避免这种情况。有理由认为邪灵无法对这十五人采取相同措施,是因为这种训练的效果。”
“……”
卡修斯整个身体远离雷伊,眼神逐渐变得不对劲:“你们认识别的盗梦人。”
“局里人脉可广。怎么了?”
“潜意识训练挺有成效,哈?”
卡修斯一巴掌拍上雷伊大腿:“那你们怎么不找原来的那帮盗梦人?”
雷伊拉直嘴唇,选择了沉默。
“呵。被拒绝了吧?你们这趟烂活,我都能想到他们是用什么理由拒绝你的。”卡修斯冷笑。“敢情我是个备胎,还是用前胎得来的经验套过来的,嗯?”
“你的重点呢?”
“哼。过后再找你算账。”
卡修斯的手揣回怀里。
“你说邪灵发现了他们的身份。怎么发现的?”
“还在调查。抓获的成员已经招认是邪灵动的手,但我们找不到那一台用来谋杀他们的PASIV。”
“你们是要找东西,不是偷东西。先声明,我不是侦探。”
“我当然知道。”
雷伊垂眸。卡修斯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病床上的前邪灵成员,病人的脸色在长时间的昏迷中变得蜡黄,跟照片上的人脸已有很大区别。
“非核心成员对器械的去向一无所知。这位是目前还活着的唯一一位邪灵首脑,我们担心如果再不能让他醒来,他会生命垂危。你要是能唤醒他,那最好。如果不能,至少要得到最后一台机器的下落。”
卡修斯眉头一紧。
“这么说优先级是线索而非人命?”
“目前医学界缺乏这种症状的处理经验。我们用尽了一切手段,只能尽力。”
“也对。”
卡修斯沉吟半晌,抬起手上的文件夹板往床头的名牌比对。
“'索兰特'。哦,老兄。”他惋惜地说。“既然能让人自杀,又为什么要在这种黑社会组织干活。”
病人自然不能回答他。卡修斯自顾自地继续说:“你要是我的筑梦师(The Architect )就好了。省的我再去另外找。”
“噢,我忘了说。”雷伊本来没想打断他的自语。委托人一拍脑门,“保密工作要求你不能请外援。”
卡修斯眼睛一眯:“哈?”
“意思是从现在起,这里不能出现第二个非体制人员。你要请求帮助,也只能从我们这里挑人。而且工作过程必须有我们监督,你所见即为我们所见。”
盗梦人露出发现自己被卖到国外搞诈骗的表情时,雷伊郑重地猛拍他肩膀:“好同志,你已经知道得太多,从现在起就是涉密人员了。反正现在退出也是在看守所过夜,不如干脆就在这里把事办了。祝我们合作愉快?”
[1]PASIV :即“Portable Automated Somnacin IntraVenous”,就是电影里经常出现的那个手提箱,能拉出好多丝(maybe输液管)的那个,顾名思义是用来输Somnacin(词条见下 )的仪器。该名称出自电影设定集
[2]Somnacin:本文音译为索纳辛(暂时没找到官方翻译) ,PASIV中装载的药物。暂时没在设定集中找到对应词条,就简单理解为是 用来让人在梦里保持清醒/用了以后就可以做清醒梦 的药物好了。该名称同样出自电影设定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