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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幼春到长夏需要几步走

作者 : 偏差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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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summary:

    上一任亲王死掉的第二年,从这里开始记数是泰拉历前五千五百七十五年,仅有杜卡雷知晓我生了一场热病又病愈,这场病以或许是吸入了过量的死亡翻篇而过。那父辈血魔的死怎么不也是一种全新的翻篇?杜卡雷柔软发梢银月落满铺散倾倒夜色中,我想到我应该从今天开始为他准备成年的礼物。外族成年的特殊含义数字有很多,十四、十六、十八、二十、二十二……但就是今天了。我决定,九月的最后一天,是我们共同的新生伊始,恭喜我们未成年的第一天。





  一、

  

  

  884年的卡兹戴尔,移动城市内广播说到今年夏季会格外漫长,同时也将会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的高温季,建议减少外出,多多注意补水与避暑……

  

  长年蛰居避阳古堡寻求阴凉的血魔更早深有体会其中闷热没日没夜或诱发躁动不安,或惹人无精打采。他索性爽快给自己,也给众人放了几个月的假期——具体就直到热潮消退为止。

  覆血王子贡献显赫,在位魔王以来大部分时候也总归兢兢业业、有目共睹。没人规定魔王不能碌碌无为,那自然没人规定魔王就不能有所休憩片刻,好一片普天同庆之色。

  

  当然几个月的时间放置血魔的生命尺度中真不过是毫厘弹指一挥间,他却复又品尝到煎熬的滋味,像是同样的时光却偏偏在他们身上再被刻意放慢了,昼苦夜更长:杜卡雷昨天没有醒、今天还未醒、明天也不会醒。

  

  想来就算是百年难得一遇,他们也早早共度过多少百年,难得一遇沦为再无新事的寻常陪衬。

  血液凝作血珀代他记过,丹索放任岁月拉长影子,过分融化边缘的轮廓会使他看起来更像一头怪物吗?只有血知道。

  

  

  

  二、

  

  那是五千多年以前的另一场病热——至于具体到底是哪一年,鉴于无人告知我与杜卡雷的诞生之日以供为坐标参考,血魔的亲王生父同样对时间毫无珍视概念,我们这对半是被遗忘林地深处散养的血魔幼崽终于无从考据最终迷失血色——没有广播嘶哑,也没有钢铁轰鸣,只有地表一层层皲裂剥落、栅栏滚烫。

  庭院不曾种植花卉,唯一的雨恐怕不是伤口涌出的鲜血,便是体表沁出的汗滴,于是灌木丛林满地枯损。

  围困其中我无端回想手掌深入腹腔的沉闷触感:黏腻、湿滑。

  直至夜幕降临,余热也尚要继续熏蒸大地。这样的季节里,几乎谁也不想出门,更何况狩猎。

  

  如是庞大空寂中往往仅留下两道银白影子结伴一起去寻找更阴凉干爽的房间,或者在走廊追逐企图让风奔跑,以为此即是吹拂凉意最为惬意。

  

  

  地下室——尤其是库房尽然总是大体符合标准,却不及书房开阔窗扉能为眼前带来庄园连绵景色。月出月落作为一种客观规律,万古不变使人索然无味,有迹可循却教我无比宁静。

  

  寡言的生父上一次自北风最为肆虐,就连血裔都仿佛惨遭寒温锈住每一转关节齿轮的冬夜之中回归,带来僵死神民的同时也带来无端禁闭。

  

  熟于赤红的亲王扼杀两头新生幼崽机会何其多也,所以就能敏锐察觉一切惩罚抑或折磨都不过是领主轻而易举的微小手段,可无论如何细究下去也都已然不重要了——杜卡雷更虚弱了。

  我不想明白为什么非得是他,那些血链对杜卡雷的身躯而言太过沉重,牢牢将他拴在逼仄角落里,合并着绳索比牲畜还要牲畜一般对他。他趴在地上,瘦得可怕又可怜,骨头嶙峋到像只要稍作用力呼吸就能刺穿皮肤破体而出。

  他本应与我一般,没有人来教我就闻出来杜卡雷和我流着一脉的血,可如今怎么这么小,我脱下衣服去包住他,想让他暖和一点,风便无孔不入,如此野蛮,想要取代他的呼吸。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意义吗?我质问,没有回答,也不会有回答。抱回杜卡雷的手脚如坠冰窟,冷得一并咔咔生锈,生硬而勉强地链接我的躯干上;血却像是被火点燃了沸腾奔涌,最先烧着双眼蒸出水分来——这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为杜卡雷哭。

    

  再过去数年后,我会亲手覆灭生命中所遇到的第一批萨科塔,从血液的冷却的寂静深处学来了他们当中救赎的发音,救赎之道不在其中。血魔的语言中不存在相近含义,我保留了那些音节,不再尝试用血魔的言语诉说形容。信徒们为或振奋或欣慰,我想那或许就是杜卡雷,一想到他仍存活着,就在这片大地上……泵压冲刷下血管瓣膜舒张又闭合的鸣证明在我耳边、在我体内回响。

  我得以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各式各样的哭。也曾以为为谁而流泪并非一种特权。血魔不似那些最终只余空骨架的食腐者——无需避讳血魔与其他提卡兹乃至其他种族的根本决定性差异,可偶有零零散散共性始终将彼与此链接了起来,不可忽略——女妖悼唁哀婉,生命也将在血魔经遭岁月冲刷麻木以前伴随血液更为高亢唱响,那何故徒留我为之真的流泪?

  血魔的领地空有屠宰场,却鲜见市集。父亲死后的第二年,大溃朽者一封信笺诚邀鲜血王庭所有亲王及其亲眷们前赴卡兹戴尔尽享一场盛大宴会。同样应邀而来的王庭还有女妖、温迪戈以及食腐者本身。

  那段远离领地时间,我与已从王庭幕后现身编织操线的大女妖*结交了一份短暂而真挚的共犯性质交易往来友谊。尽管最开始仅出于惊叹河谷的纺织工艺,脑海中勾勒那些柔软精美的布匹体贴剪裁缝合成其他款式:或如睡裙,或如猎装……想象着落在杜卡雷身上的模样。我的身份还未彻底做好准备——又一位匆匆继承身死同室操戈亲代亲王名号的独立无援年幼血魔到底还能做些什么呢——可血液早已擅自跨出一步,头也不回。

  识破女妖落下的帷幕几乎意料之外地全凭借本能对血与阴霾混合的那嗅感,大女妖却不觉得这属于血魔无意之中的冥冥运气,因那纵杯赤酒之血魔何其多,你是那第一个。于是死的薄雾更紧密地展开了,不容任何拒绝的余地。

  或许女妖的感性便也是如此那般不讲理的隐喻,她先是断定日后我会沦为过于棘手的大血魔,权当是赞美好了;而后别致控制与收藏欲的女主人,咒言轻灵搅碎藏品的脑髓却并不着急划开颅骨为杯,停于枝头饶有兴致欣赏定格泪与喜的那张脸,继而将话题忽然一转——听说血魔一生能够落泪的机会,早自出生便已注定。仿佛都默认纯粹的血魔作为一种不会哭泣的种族而存在为事实。女妖的吻惹人狂热,血魔的泪同样使人动容。那么亲爱的、年轻的亲王,想必您更切身熟悉血的同胞,不如请您为我们解说一二吧。

  不解风情回答其实是眼泪不过为湿润眼球的水,所以身体才有了泪腺分泌眼泪。血魔早已血液浸润充盈,自然不再需要泪腺、不再需要泪水。

  最终我还是保留了女妖们的浪漫,心中却想,如若不请大女妖相信血魔亦是鲜血滚烫而内心冷酷地活,这位收藏家恐怕也有了泪是比血更奢侈的体液**收藏欲望,要来挖我的眼。回过头来,这如履薄冰感不知这是否也算一种积重难返。

  况且如果真的要按照女妖歌谣的未来演绎,那我宁愿余生剩下的泪都为杜卡雷流尽,有预感,只有这样才不会后悔。

  倒是后来就算真的意料之中友谊破产了,我的眼睛没有被她挖走。倒是嗓子坏掉,挨了快六十年的哑巴直到她又将死去前才勉强恢复到能每日开口说一会儿,作为报答我永远取走她的一枚眼睛作为和好证明。这当是后话另谈了。

  

  差点忘了,其实我想说:父亲死掉的那一年,我仍不知道自己的清晰岁数,前赴后继其他陌生血魔血裔们也不知晓。他们挥洒的血是如此之多,以致于我们都能用来灌溉庭院。不过从前我没有经验,实践了才知道原来只浇血会让植物烧根枯死。

  次年我终于几乎打理好所有父亲留下的一屁股坏账,下定决心带上——也可以说是恳求——杜卡雷陪我一同远行应邀至那卡兹戴尔城:一个人远旅总归寂寞,把他独留庄园也太残忍,俩人结伴的话就刚刚好。

  我们第一次前往那累世更迭、几遭颠沛的象征。白魔王涂抹天马金血的城墙早已不知所踪,或早已倒塌重建了;又或只是那些血斑驳了,位于破砖败瓦之上光泽早已剥离褪尽而已。

  大溃朽者宽厚的腐糜远在地平线上出现任何黑点以前便远远朝我们招手飘来,不同单纯腐烂的恶臭,里面糅杂了各种季节木质散发岁月的浓郁,只不过对血魔们来说这份老朽辛辣在习惯以前恐怕也只会败坏食欲。

  杜卡雷敬而远之,只在宴会即将开幕的时候才重新陪到我身边。其余一个人的时候,我只好漫无目的四处游荡,本性使然沿鲜血最为积压处寻去——我第一次见到萨卡兹们的集市,那些悬吊平铺肉铺或鲜血淋漓,或熏制腌渍的鲜肉们无一不冒着热气急切渴求出售被带回家,污浊地面洼陷的浅浅血泊上浮着薄薄一层肥皂泡沫七彩油膜,另一片扭曲飘曳的大地。

  

  儿时的杜卡雷,血链绑他怎么可以比绑一块有待销售的肉块更加赤裸。

  

  近似过度饥饿后的极端眩晕不由分说向我袭来,食管灼烧中眼中眼前所有景色颠倒扭曲着晃动,怎么也踩不稳的地面,就差让我跌倒。或许被当作生意上挑事找茬的公子哥——向来嗜好血肉的血魔对着肉铺店神情难堪,想来也容易教人误会是不是里面的肉食有问题——很快我被轰了出去,如梦方醒。

  

  

  

  大溃朽者死得突然、死得可悲。我和杜卡雷有幸目睹了这世上最为宽厚的溺死,朽木之杖落地归根,新枝陡然参天茂密,她那庞大而破溃的身躯化为养土也飘作枝丫于间梢扑朔起舞,人们被那盎然吸引,甚至忘却掉那宫殿轰然的倒塌。最先苏醒的食腐祭司们,拍手跺脚放声吼唱出悼歌向尸骸行进,她们摇曳尸布礼装舞出了树木的清香呼唤众魂回归去罢、回归去也!恐怕如此盛景从今以后也不再会有。我却背过身去,悄悄问杜卡雷能帮我挡一挡视线吗?他牵住我的手侧过身去试着把我罩进他那侧的披风影子里,另一只手不动声色虚隔开人群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摸索他的衣襟,继而是领口,最后几乎整个儿贴上他靠过来的脸颊。鼻子、喉咙,还有眼睛,很痛,快要睁不开了。一边鼻音酸涩说,一边抬起手背掩面低下头去,失态的狼狈。

  那我们就先离开这里好不好?就算这种时候他也想着首先来征求我的意见。对魔王不感兴趣,也对宫殿不感兴趣。

  我说不出话来,用力点点头,听凭他将我往任何一个可以远离的方向带走。

  

  人群终于迟钝地从腐死之中喧嚣沸腾相互裹挟,要往哪里去?往魔王之死去!杜卡雷牵我的手越攥越紧,一开始他还会开口借过之类的话语,麻烦让一下,可脚步太杂了,声音太高了,如何逆流这人海?我愈是呼吸试图分辨出杜卡雷的气味,愈是嗅觉失灵咳嗽到整个胸腔都震颤得发痛。他索性沉默,只是紧紧不让我在一片失明般的黑暗中与他走散。

  

  想来那个时候我们谁都还没开始抽条,本来也就尚是半大孩子,被认作孩子自然无可厚非。顺位继承而来亲王的头衔不去强调便几乎谁也不会去多想,两头血魔幼兽反常匆匆到仓惶离去到底又能引起谁的注意呢。

  我随他歪歪扭扭向前向左向右终于拐进一处人声远去模糊巷中,好在听觉尚对我几分宽容,听得清杜卡雷话语:让我看一看好不好?他握住我的手腕问,哀求一样的。

  我努力睁开眼看向他,眼底却像被最强的正午直照过的惨烈。他看不下去了,让我靠到他的肩膀上呼吸,希望这样能好受一点。

  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他又一次问。

  我蹭蹭他的袖口答应了,分不清具体是什么的液体凉凉地从双眼鼻腔里流出来,我赶在牠们打湿杜卡雷的衣肩前起身。他掰过我的脸就着用手套擦干净,不太放心地又摸出内袋里的手帕塞到我手里。

  

  我想说没关系,我有自己的。

  他不肯,牵起我的手继续走。

  

  杜卡雷方向感很好,他第一次来这座城,却熟悉得像早已生活许多年,地图刻进脑袋里。拐进拐出每一道转角都准确无误,踏进踏出每每一条街道都效率非凡,没有什么能阻碍他的步伐,我相信哪怕是地下管道构成的迷宫也拦不住他的丈量。

  我们出城前太过匆忙,出城后反而丢掉太多急迫。后来他还以几枚银币雇来一位驮夫报上一个名字:尚有几分繁华的城镇,我们离开庄园后第一个落脚的地方。许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又许是因为路途距离太远,我总算又好转不少,只除了声带还如刀背剐蹭似的受损。

  

  我们来的时候走了很远的路,回去的时候也在路上走了很久。

  我脱下外套改为披身上说想稍微睡一会儿。杜卡雷也脱下外套,不过叠得整整齐齐一块,干净内里那面朝外搁腿上说兄长靠在这里休息吧。

  驮夫开口说你们关系真好,我没有拒绝。外套上还有零星太阳烘烤杜卡雷捂出的淡薄温度,我贴过去,也靠在他的腿上,除了呼吸的频率还有颠簸的起伏,动脉更有力地收缩舒张泵送血液。写字台的后背可以为他无处可放的手偶尔提供一些支点,杜卡雷替我又掖了掖外套,很好遮住日光,又细心留好呼吸的空间不至于那么闷人。

  

  这趟远门前前后后折腾,两个季节就从发梢这样飞快溜走。我们拥有与能带走的东西都不多,走时拎走的两只手提箱,回来时也还是原来那个重量分毫不差。

  然后我病倒了。

  

  

  三、

  

  我记不得自己是怎么病倒的,回忆似乎伴随被高温视为过路费一块无情吞掉了,找不回、记不起。

  

  感冒、生病类似的词汇在血魔原本的语言中从未存在。新生的血魔尽管容易夭折,但也仅此而已,血魔们会说这是还不习惯离开母亲的血喂养,或者不习惯自己的血——被自己毒死了。至于年纪大一点、老一点的血魔……无论因何而身体不适,都只说是血坏掉了,快去梳理血液换一身新的吧,直到恢复为止。都因血、都怪血。就算真的要有一个病的对象,那也只会是流淌的血,毕竟血是血魔的生命根源。直至无可奈何的顽固癔症弥漫开来,得病了这个概念才算勉强流入鲜血王庭,除了血的其他身体部位也可以坏掉,比如脑子。等到这个时候,还能叫得上姓名,与我和杜卡雷同龄的血魔早也连一只手的数量都不足了。

  

  如果不是恢复意识后身体确实前所未有地不适,加之杜卡雷一旁作证,或许我还以为我只是做了一场很长而模糊的热梦。

  

  我醒来的房间落地帘被全部拉满,唯一光源就是杜卡雷床头点亮摇曳火舌的血烛。睁眼之前先恢复的总是感知与听觉:丝绸的织物四面八方地围绕,血液虽然残留高热后的余温,但皮肤上有微潮凉爽——有人在我睡着的时候好心帮我擦了全身。还听到水淅淅沥沥从毛巾上拧干落下的声响,我努力睁眼,入眼便是白睡裙的杜卡雷在一旁拧好毛巾吩咐血裔带走,好巧不巧回过头来撞上我也瞧着他。

  

  想来以后也一定会很少再见到他飘一样地扑到我手边了,你醒了、你醒了?他不确定一样地连着问了两遍。

  发生什么了吗?我问他,嗓子陌生得听不出像是自己的,不敢和杜卡雷说,怕他这就切开血管往我嘴边凑。

  

  在路上你睡着睡着就昏迷了,怎么也喊不醒。心跳得好快,血的温度也很高,无论怎么梳理血液都没办法很好降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说,特别特别难过地,脸蛋鼻子额头贴在我的手背上,两只手捧我一只手。我想回握杜卡雷的手,用尽了最大的力气,他察觉到了于是更用力地握住手,传递温凉恰好的体温,我舍不得松开他的手。

  你做得非常非常好,都是正确的选择。我试着安慰他,真心地。杜卡雷不是一名医生,怎么能要求他知道做些什么好呢。况且血魔身体使然,吃药多半也没什么作用,说不定反而加重下一次梳理血液的负担。

  

  再说依然有其他血魔想要我们那不完全负责父亲留下的遗产,单纯折腾两只还未成年的血魔太有失脸面,可放任其成年也不现实。要么等我们犯一个错,要么诱我们犯一个错——都大差不差。我便想他一个人又要提箱子,又要想办法偷偷把我带回来,回来之后还有其他琐事处理,一定是不轻松的,既懊恼身体不听使唤,也愧疚留他一人承担。

  

  我揭开被子一角说来休息一下吧。

  他说没什么辛苦的。滋溜爬上床钻了进来,耳朵靠在锁骨附近,接近心肺的位置,还牢牢握我的手,我用脸颊轻轻贴他蓬软的发旋,忽尔想到杜卡雷拇指按到的虎口位置以前被他咬了两个小而深的血洞,之后也在他面前晕倒过一次,只不过那纯粹为失血与毒素导致。

  

  有没有吓到你,我问呀问。

  他不说话,只是两只手绕起来圈住我,一条膝盖压上小腿。隔着睡裙,我的胸口几乎也呼吸着他的呼吸,拥有了一小块微潮的晕染。

  

  杜卡雷从来不是不擅长说话,可大抵像如今一样,当他想说的话太多太多时,反而去选择沉默。

  我伸了伸另一只手,那些盘亘的深黛血管忽而也有一种不像是自己的手的陌生,思绪莫名其妙从手掌落到我帮他更改尺寸的睡裙上。

  

  这一对睡裙寄来没有任何署名,版型也完全不合身,像是给大人穿的。或许其作用正为一封挑衅我与杜卡雷都不会长大到能穿下牠们年纪的战书,就算如此也已经是来之不易的新衣服了。私心上我很满意这衣服采用的针脚与用料,在翻书无果后用兽皮练习姑且琢磨熟悉了一些手法便立刻实践,杜卡雷穿着就不会再踩到下摆。如果他再长大一些后还愿意留着,我也可以帮他把暗线拆掉。

  

  我握紧拳头又松开,看墙壁上的影子,又放下手缩回被子里去摸他冰凉凉的手臂。

  我说我只记得自己隐约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上一任亲王死掉的第二年,从这里开始记数是泰拉历前五千五百七十五年,仅有杜卡雷知晓我生了一场热病又病愈,这场病以或许是吸入了过量的死亡翻篇而过。那父辈血魔的死怎么不也是一种全新的翻篇?杜卡雷柔软发梢银月落满铺散倾倒夜色中,我想到我应该从今天开始为他准备成年的礼物。外族成年的特殊含义数字有很多,十四、十六、十八、二十、二十二……但就是今天了。我决定,九月的最后一天,是我们共同的新生伊始,恭喜我们未成年的第一天。





在99%的if胡编乱造里,掺杂了1%的原作毕加思索

想标题太难了,如果不适合以后可能会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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