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xp过于怪异所以干脆自己摸个前男友文学（

请欣赏 卢佩曼的口不对心的落跑甜心/我不想打重音符号所以整篇麻袋都叫mate（完全没办法不用英语读就是说）/怪异xp大放送/其实本来写的很悲伤很撕心裂肺的 但是由于中途看了个麻袋犯傻的视频于是大受打击改成了纯爱（？）

剧目是我特别特别喜欢的一本书里的虚构剧目，就叫剪刀上的蘑菇，台词都是我复制粘贴的（摆大烂）。原剧讲的是一些很沉重很不纯爱不看一天难受看了难受一天的深刻话题，again本来我是安排麻袋和卢哥都有重大心理问题，然后两个人相互折磨相互骂了很久最后在舞台上（对很不道德我知道）h ending的，可是憨憨麻袋小视频阻止了我。（可是这玩意儿太纯爱了我甚至都不想承认这是我写的orz）

由于这玩意儿被我大改过，可能偶尔出现奇怪的感情表达，或者时间线怪异，请多担待（









【序幕】

原本只是给朋友帮忙接了一个小剧团的话剧，但是lukas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突然消失在日本快一年没见的前男友，还是个抽坏嗓子版本的前男友。



mate还是穿着那件他引以为傲的黑色衬衫，因为担心颜料所以卷起了袖子，他没有回头，lukas只能看着他扎在脑后金色的马尾随着他画笔下的红色流淌在面前巨型纸箱子上，箱子像被子弹击中一样绽放着一朵朵红色的蘑菇。



一旁的导演见他的目光停在舞台角落的道具上，很热情地给他介绍，“这是我们主人公最常呆的地方，最后舞台上会出现两个版本，一个是正常的纸箱子，还有一个是ivy，也就是我的主角，眼里长满蘑菇的‘家’。”



剧本叫剪刀上的蘑菇，是某个台湾作家的作品，而后被翻译成德语，大概是由于冷门和过激的故事情节，导演一直没找到两位主演的人选，这才有了委托朋友找到lukas这样的情节。剧情主要发生在城市外的一个垃圾场，这里是被放逐的城市居民的聚集地，讲述的是精神病患者ivy眼中的世界的建立和覆灭，整部剧颇有一种彼得维斯那部著名的马拉/萨德的荒诞味道。困扰导演到现在依然没办法决定选角的角色也是ivy，ivy是个脆弱又神经质的形象，他苍白、懦弱、感性，有点恍忽又有点歇斯底里，他的视线范围内不管是什么事物在他看来都是蘑菇。



lukas的角色是另一位主角，他是一位精神官能症患者，他时常暴怒且具有攻击性，他手上常拿着一把剪刀，tim，也就是这个角色的名字，似乎认为剪刀带来的毁灭才是一切问题的答案。第一幕的剧情讲的便是ivy刚到垃圾场遇见tim和一系列其他角色并融入那里的故事，ivy和tim这样世界观迥异的两个人在追逐和拉扯的过程中对彼此感到好奇，最后决定同居在这座垃圾城市中央的大纸箱中，一人住在纸箱的一头。



lukas沉默地听着，忽地打断正滔滔不绝介绍剧情的导演，“那位是？”，他指向舞台旁和颜料奋战的身影。



“那位就是这次道具创作的主要灵感来源，”导演点头，“剪刀上的蘑菇需要的不仅仅是演员对于这种完全脱离生活的角色的表演，创造一个等待戈多的公园更需要道具和装置让我们的观众老爷们来到我们的世界里，”他开了个有些过时的玩笑，“kamaras先生之前似乎也是很有名气的音乐剧演员，可惜后来声带出现了问题，这才转到幕后。”



lukas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他未来几个月的“家”，他前男友搭的“家”。靠近地板的结构基本上都是纸箱子，被油污沾染的被雨水沾湿的，甚至是沾上上血迹的。不远处已经建好正在晾干的是剧目中的会出现的留声机，道具组为了一起晾干底部做旧时刷上的颜料，用几个还没来得及装饰的金属框架举在半空中，像个上帝一样俯视着编排和参演这部剧目的人们。再向前就是mate正在研究的“家”的本体，相比起其他老旧箱子上被喷漆写上的生殖器名称，主人公的住处显然更加精致和温馨，mate像之前照顾他们一起养的月季花一样仔细地修建着泡沫板上不平整的地方。



lukas突然有种奇怪的冲动，并非来自理性的思考，只是在那一刻，他突然很想再次和他该死的前男友一起再演一部不管是什么的剧。“其实我还知道一个不错的演员人选“，他眯起眼睛，原处舞台边mate似乎暂时完成了心里的想法，放下刷子靠在梯子边观察不同蘑菇绽放的模样。



“mate”，他吸了口气，念出了很久没出现在他声音里的名字。



老天，他看起来像被吓得不轻，lukas扯了扯嘴角，像只吓坏的兔子。“被吓坏的兔子”先生站在颜料桶喷枪和一大堆做好不久的道具纸箱子中间手足无措了好一阵子，这才小心翼翼地绕过尚未干透油漆的设定成上帝的老旧留声机走向他们。



虽然mate才是那个更年长的人，lukas总觉得他才像个没办法好好处理自己的小孩子。他看着可怜的前男友好不容易才管理好的表情，开口对导演说，“我看他像个不错的ivy。”



导演显然很惊喜于他的提议，再加上道具的准备已经差不多，完全可以趁着油漆干的间隙和lukas一起排演完整部剧，于是这荒诞的决定就在热情的导演和油漆未干的留声机的注视下定了下来。



后来，lukas几乎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如何离开剧场，大概人总是需要点酒精来面对前男友吧，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现在时间还早，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人卡着周末的晚餐时间找个只喝酒的地方，推开酒吧木质大门的时候他还半庆幸地想着。



他和mate曾经的故事缺乏他们所演的角色拥有的戏剧性，无非是某天见色起意，但最后无疾而终。再然后，那人突兀地几乎完全消失在他的生活里，然后又像他们第一次遇见时，该死地有魅力地从不知道哪里的角落冒出来，lukas看着坐在吧台旁因为酒精摄入而含糊不清找陌生人借火的黑色人影恶狠狠地想。



卡马拉斯先生觉得自己有些头重脚轻，血液涌向他的颈部，前额有一种下垂到膝盖的倾向。他变换坐姿， 又一次将左腿放在右腿上。他的下肢有些僵硬，双脚就像浸在水里，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身体的一部分热量从脚尖流出散在空气里。可偏偏这样清晰的认知并没有聚焦到锁骨以上。眼皮沉重，他模糊地听见了他白天才碰见的金发前男友的声音。



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近乎被揪着领子提了起来，天知道那么甜美的一张脸为什么有这么大力气。他费尽力气抬起眼睛看向对面的人，bombay混着淡淡的古龙水味和前男友凶狠的视线一起飘向他，mate扯了个笑容，虽然他自己也知道应该看起来挺傻的，“好巧啊，lukas。”



“跟我回家。”他长相可爱的前男友这样说着，一边很不前男友地顺便帮他结了账。



“科学研究说，”mate打了个酒嗝，他们（主要是他）踉踉跄跄地再深秋的街头上拉扯，“男性酒后没办法办事。”



可就是这样说着，他也没有放开对方那件卡其色大衣的意思。马路上有车经过，近光灯的白色在他们身上扫过，那一瞬间mate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舞台上，面前是马上要在梅耶林自尽的奥匈帝国王储。这时候，他被酒精麻痹的脑子才终于注意到lukas新蓄起的长发上，他用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用手背蹭了蹭对方发梢，然后他被推到了路边的墙上。



“我想你了。”他文雅端庄的前男友这样说。



mate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而耳后到颈侧被另一个人类温热的呼吸染上温度，他知道lukas也看不见他的表情，所以他放心大胆地比了个嘴形，mate在心里说，别想我。



【开端】

说实话，mate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接下这部剧。ivy的脆弱总让他想到之前无数个倒在他怀里的另外一个脆弱的角色，可是这次大概是他倒在对方怀里了，mate这样想着。ivy的精神问题并不至于看到什么都是蘑菇这一件事，他看到的是另一个世界而非仅仅是不同的蘑菇，喜欢的东西，会变成红色、旋转的蘑菇。讨厌的东西，会变成黑色、烂掉的蘑菇，遇到让他悲伤的东西，蘑菇就会在他眼前，像玻璃一样地碎成破片——当然，这些表现形式属于他之前的工作范畴，mate有些悲伤的想着，不知道额外的活能不能再多给点工资让他多买点酒。



mate抬头，这个时候lukas已经按着剧本的指示把剪刀扔到了地上，视线转向了他所在的位置。同事多年他自然也见过lukas演的不少人物，但是很少见到这样毫不掩饰攻击性的他。



“竭诚请问你一件事——”金发被束在脑后的tim这样问他。

“我会尽我所知的回答，先生。”ivy害怕地退了一小步，接着整个人被推到地上。



lukas像昨天晚上在小公寓里一样分开他的腿，跪在他双腿中间。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mate的瞳孔，同时他伸手在mate身侧拿起了刚刚被扔在地上的道具剪刀。冰冷的金属贴到了他的颈动脉上，这一刻mate比任何人都觉得lukas比他更适合der tod这样的角色，为什么从来没人发现他这么有侵略性的舞台张力呢，他的思维开着小差。



lukas停顿了一下，在他们不说话的时候，mate却开始觉得无比不自在，另一个人按在他大腿上的手的温度隔着的牛仔布传到他的大脑，他觉得自己快要脸红了。就在这个时候，lukas终于继续念起了台词。



“魔鬼告诉我，只要我想，我的剪刀可以剪断任何东西。文件、纸币、上市的股票、东欧的骨瓷，还有染了处女血的床单，那边城市里丢弃的、遗忘的一切，我通通可以用这把剪刀剪断。但是阁下，竭诚地请求你告诉我——”



他直起了身，“为什么，我剪不断这个垃圾场里的任何东西？”



mate盯着对方的表情，他觉得这一刻的lukas看起来无比熟悉，明明他才是那个手拿凶器的角色，某一种近乎惶恐的担忧和害怕在他的蓝色的眼睛里跳舞，“竭诚问您，这是为什么？”



他张了张嘴，在那个时刻，他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那天排练结束之后，他们就这样近乎毫无交流地回到了lukas的小出租屋。lukas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想解释的，转头交代了一句便回到床上补觉去了。毕竟也是自己喜欢那么多年的前男友，mate叹了口气，这种时候就应该让年长者来好好安抚一下。满意地看着手里街角的红玫瑰和他自来了这城市之后最爱的一家可露丽，自以为成熟的年长者推开了公寓的门。



lukas坐在沙发上，头发乱了不少，桌上摆着一瓶开封了的scotch。mate吓了一跳，细细回想起来这几天似乎他小前男友的状态确实堪忧。lukas没有看他，他便打算悄悄回卧室解决手里还热乎的可露丽。



“你走什么？”



mate呆了呆，怔在原地，即使认识多年他好像也从没有这样频繁地在油性润滑剂的场合之外看见这样的lukas。对方似乎看他没反应，加了一句。



“过来。”



他们的理智好像在那一个瞬间突然蒸发在深秋的空气里，在接吻的时候他甚至不小心磕到了lukas的牙。不过和自己裤子拉链斗争的对方好像才是不理智的那一个，有一瞬间mate觉得他想撕了自己最喜欢的这条牛仔裤。



下一秒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没有人的身上穿了衣服。



lukas一般喜欢从背后，完全把他按在自己怀里，最后在他忍受不了快感挣扎的时候狠狠地掰过他的头接吻。mate很喜欢lukas的嘴唇，他总觉得lukas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的唇齿间有一种令人着迷的微妙气场，即使他在日本匆忙躲避对方的时候也会偶尔闻到的那种味道。



事实上，他并非不喜欢对方，恰恰相反，mate想着，我大概还像个无药可救的青少年一样爱着他，mate说自己不爱他的时候完全不是因为他，可能真的因为害怕的人是自己，mate一边唾弃自己这幼稚的患得患失，一边又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直到快感完全占据大脑的每一个角落。



接着他感觉lukas从他的大腿间撤出来，然后他们一起倒在床上，这次他的视野里被那双蓝色的眼睛占满了。他真好看啊，mate想着，然后被狠狠地被快感钉在深灰色的被子外面。



快要到的时候，他好像听见lukas小声叫他的名字，似乎在问他为什么不声不响地离开，然后等mate再回神的时候，他正在就着lukas手里的水杯喝水。处于礼貌，他还是清了清嗓子，拿过水杯时试探性地问对方：“白天排练的时候”，mate用还在不应期休息的大脑稍微组织了下语言，“还好吗lukas？”



抓着他头发玩的人像是没有听见他问题似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mate才听见他说，“你看不出来吗，mate”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独裁的独裁者说，“我演的是那时候的你。”



“睡吧，不早了亲爱的。”

“被吓坏的兔子”先生结束了对话。



【发酵】

lukas对于自己角色的理解倒没那么精神官能症，他总觉得相比起暴怒杀人放火，tim更应该是个理智的疯子，他看似按着本能行动，但是却不是完全没有逻辑。而相对应的ivy才更像是遵从本能的人，跟着本能害怕，跟着本能爱，跟着本能离开。一开始导演想让他演的其实是ivy，而那天在剧场看见mate之前他其实一直在犹豫导演的提议，但是现在想来mate比起他来说，才是更接近于ivy的人——他跟着本能去爱，也跟着本能地害怕爱。



mate还不是他前任的那些日子里，lukas总觉得这样的mate倒是个很值得消遣时间的观察对象，明明期待着对方，但用轻佻地态度伪装对方的重要性，这似乎是甚至mate本人都没发现的独属于lukas perman的一面，直到mate别扭到把自己从他身边别扭不见了。



事实上，他依然对mate当时突如其来的分手耿耿于怀，这样的耿耿于怀甚至超越了当时对mate的喜欢，但是这两天他倒是发现先离开这段关系的人倒是记得很清楚他多喜欢自己。昨晚被吓坏的卡马拉斯先生以需要去采购画材的借口先一步离开了公寓，lukas恶趣味地假惺惺提议要不要自己陪同，换来的是对方匆忙又狼狈消失在门口的衣角。



他们在那天晚些时候在排练室门口碰面。



这天的排练项目是Tim和Ivy的对戏。经过几次的追逐、躲避、互相了解和彼此适应，Ivy终於完全接受了Tim，也不再对他感到恐惧，Tim在他眼里，从黑色的、恐怖的大蘑菇，逐渐变成粉红色、带有彩色斑点，还会旋转的可爱蘑菇。而Tim对这个弱小的男孩也开始产生兴趣，他在两人居住的纸箱间剪了个洞，开出一条通道，从此两人可以谈天、说笑，夜晚就拥抱在一起，在月光下温暖彼此的体温。充满绝望与寂寞的垃圾场，从此也多了几分旖旎。



Act5-1是全剧中最浪漫的一幕，连背景音乐也换成了柔和的弦乐。因为是在排练室里，原本应该靠在废弃冰箱前的他们一起坐在随手放的椅子边，lukas抓着mate的手教他剪纸。“买了画材”的mate现在看起来倒是比早上的无所适从冷静了许多，他安静地呆在lukas怀里，lukas觉得他的金发扫过自己的锁骨甚至有点痒。



“剪刀一点也不危险，它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他这样告诉靠在他身上的ivy。



“可是城市里的人都说，剪刀是不好的东西。”他的ivy看起来似乎恍惚了一下，然后很坚定地反驳他。



“城市里的人总是神经过敏，他们总害怕和自己不同、看起来奇怪的东西，他们说我们很危险，只因我们的存在令他们感到不安，让他们不再确定自己所处的世界是否一切如常。可是你看，金钱也好、美酒也好、华丽的大厦、丰收的庄园，她所向往的、所崇拜的一切事物，都可以用剪刀构筑出来，也只有剪刀，才能创造得出来。”



lukas说着台词，突然想到很久以前他们一起排练伊丽莎白时死神给鲁道夫洗脑的样子，他可以肯定mate也想到了，因为他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揶揄。



“包括上帝？”



“包括上帝。”



mate看着lukas在旧报纸上挑着一张色彩特别鲜明的图片剪出一颗蘑菇，他把蘑菇从报纸上拆下来，纸上就多了个蘑菇形状的洞。mate从对方手里拿过剪刀，然后一手抓著剪刀，一手张开旧报纸，从蘑菇洞的细缝中回头看lukas的脸，和那双蓝眼睛。



和最近常出现的暴躁独裁的lukas不同，这个时候的他温柔地回望，mate近乎恍惚自己回到了那段美丽得如同梦境的日子，他笑了，“剪刀上的蘑菇。”



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mate觉得自己一直在做一个自认为醒不过来的美梦，但在意识到之前，他已经亲手打碎了这段梦境，他告诉自己梦境里的喜欢会随着现实消逝，可是在异国他乡的偶然里，在他亲手做出来的道具上帝眼底，他又一次在对方的蓝色眼底迷路。



mate觉得不管他再怎么否认，在对方眼里他永远没办法清醒。

“活在剪刀上的蘑菇，我们都是。” Ivy笑着说。



【终幕】

mate觉得自己的表演遇到了重大瓶颈。



整部戏剧的其中一个小高潮在于ivy终于认清并且承认了tim对于自己的重要性，最终决定为了tim对抗想要给整个垃圾场居民安乐死的政府官员。他并非一个在表演中束手束脚的人，而且mate也从来不认为自己在表演上出现过问题，直到今天。



如果有人问他将如何花掉三千万美刀，他肯定会说一大堆美好又泡影的套话。可是如果有人问他如何在戏剧里向和他关系复杂的前男友表白，他绝对哑口无言——因为他真的有一个这样的角色，也真的有一个这样的前男友。



戏剧的排演很顺利，mate很自豪地将此归功于自己和lukas配合默契，直到今天这部分，他逃避了好多天的，关于那个他真的有的前男友的戏份。这部分lukas不需要出场，所以他就正大光明地翘了今天的排练，mate想着他能去买新出炉的可露丽无比羡慕，而后思绪又一次回到将要排练的剧本上。



mate抬头，今天是个阴天，剧院门口似乎都泛着暧昧的灰色雾气。



“我……在他身上，看见了红色的蘑菇。”他站在镜子前清了清嗓子，念出独白的第一句词。



导演今天又带了他那个蓝色的水杯到排练现场，mate盯着镜子里水杯的倒影，某个瞬间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像猫科捕食者一样伏在他身上的lukas的眼睛，他闭了闭眼，像想起什么似的忽地笑了，“我从未见过这种色彩的蘑菇，红色的、艳红色的，好像我的心脏一样，在夜色里剧烈地跳动着，光是凝视着它，我的心跳……就不像我自己的……”



接下来是语气的转折，mate想着。如果是ivy的话，即使因为自己不好想要离开tim，也会撕心裂肺吧——如果是ivy的话，他这样在心底重复了一遍。



“像我这样的人……像我这样，被人们丢弃、被世界放逐，连妈妈也不要我的人，有什么资格待在他的身边？我和他不一样，我是被他们丢掉不要的、被他们所鄙弃的，我和城市里的人都不同，我隐藏著自己的懦弱，在那些野兽身边，苟颜残喘地存活著，我深陷在白色的壳里，无助地拍打著……”



突然他觉得自己说不出接下来的词了，厚重的悲伤笼罩了他，这一刻积压了整个排练过程的不适和违和突然想海浪一样包裹了他。如果是ivy的话，他又对自己重复了一遍。



隔着模糊的视线，mate听见导演似乎暂停了排练跑过来问他要不要休息，也听见似乎有人给lukas转述情况（毕竟他们关系复杂到有目共睹），然后他隔着被泪水模糊的色块，看见闲着无聊跑来看排练的lukas向他跑过来。



哭都哭了，mate想着，用着当初答应出演时那种意味不明的冲动，跟自己赌气似的干脆一鼓作气念完了所有的台词，如果是ivy的话，他重复着，哭一下也没什么吧。



“……我是谁？我是什麽人？啊，又一朵不记得名字的蘑菇，哈咯，你是Ivy吧，初次见面，你好吗？咦？我才是Ivy？Ivy是谁？是那个躺在地上的机器人？还是垃圾堆上的披萨盘？我是谁？你又是谁？”



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然后眼前的色块似乎真的变成了不同颜色的蘑菇，他们停下原本或演奏或跳舞的动作，呆呆地像蘑菇一样站在原地呼吸。然后他真的看见了红色的蘑菇——带着一顶很丑的红色毛线帽的lukas。



mate觉得自己在下坠，他落在了lukas的怀里，他感觉到lukas的手臂在他的腰侧，虽然脸埋在对方的颈侧，但是他似乎能想象端庄体面的lukas perman得体地向所有人解释的他可能需要透个气顺便翘个排练的画面，这样生动的想法差点让他在被泪水浸湿的卡其色大衣上偷笑出来。



然后他就真的被lukas从剧院开车拉到了海边，工作日的下午没什么人会对冷冰冰的海滩感兴趣，此时视线所及似乎就真的只有他们两个人。mate看见他那美丽的前男友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他些什么，又或者是想安慰他，但是他不想听。



他一把扯住被冷空气吹起来的围巾，顺便一把摘掉了对方老土的红色毛线帽，然后他们在寂静的海浪声里接吻。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几秒钟，对方放开了他。mate看见他蓝色瞳孔里柔和的担心和不知为何的狡诘。他总觉得他这个优雅有美丽的前男友似乎总能洞悉他最底层的想法，然后站在陷阱旁等着他往下跳，像某一种猫科捕食者。



“可是……我……忘不了……”他轻轻拉开试图扶他腰的tim，一个人慢慢向原处灰色的海浪和灰色的云走去。



他感受得到lukas炽热的视线，但是他还是咽了咽口水接着说：“我忘不了他，无论如何忘不了。即使我连自己都忘了，即使我遗忘了整个世界，我还是忘不了他，醒着也好睡着也好，我都忘不了Tim。上帝啊，我骗了你，Tim在我眼中已不再是蘑菇，我忘不了他的笑容、他的吼叫、他的愤怒、他温柔靠着我的温度、他抚摸我时的触感，他凑近我说话时的气味，我全都忘不了……”



mate在海水中跪倒，原本压抑的泪水又一次回到了视野里，海水打湿他的衣物，他稍微打了个寒战，带着微弱的呜咽：“我……喜欢Tim，我爱上了他。我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到不知该如何是好，即使他的目光，总在城市之外更远的地方，我还是好喜欢他，想永远待在他身边……”



“如果你这样承认的话，”他听见lukas带着笑意的声音，“那他也爱你。”





【FIN】





真的好纯爱啊 希望大家喜欢

不喜欢也没事 我最开始真没打算写这么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