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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与梦

作者 : 杨超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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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第五人格 第五人格守夜人 , 第五人格纳撒尼尔

标签 夜骨

文集 夜骨

256 7 2024-9-22 09:55
导读
以现在的精神状态似乎可以做到这件事了……!
由乐队柄衍生出的伊纳,纳撒尼尔第一人称,叙述主观性很强很不严谨
*

20ml咖啡利口酒,5ml鲜奶油,一颗樱桃。

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是让鲜奶油浮于酒液表面,将樱桃置于杯口。拉起樱桃,鲜奶油上漾起的漩涡恍似天使的红唇[1]。

搭配酒精的是笑容,礼貌的、高傲的、谦逊的,构成万众瞩目的虚假表象。面部肌肉还留有记忆,嘴角上扬至固定的位置,端起酒杯的动作在梦中重复了无数遍。啤酒、葡萄酒,香槟、白兰地,都是极高档的品质,一杯接一杯的滑过喉咙,我却不记得是什么味道。

所以我想要再尝一尝,沉睡的午夜是最好的时机。

第一口是甜腻,鲜奶油的味道攻击了我脆弱的味蕾;第二口是苦涩,是咖啡利口酒的味道也奔赴战场与我的舌根厮杀。虽然只是一时兴起,不过现在我知道我大概是没有什么调酒的天赋了,对品酒也是一窍不通,一杯鸡尾酒就这样被我谋杀。

说到底我根本就不喜欢喝酒。但社交名利场似乎少了这种发酵产物就进行不下去,有很多人向我敬酒,我是治安官之子、我是高塔之王、我是阿佐特图书馆馆长,所以我不可以拒绝。

也许是我干呕的声音太大了,伊塔库亚推开卧室的门走了出来。其实他不需要这样关心我,毕竟我什么都呕不出来,无论是维持生命体征的食物还是稳定精神状态的药物早就消化殆尽了。他掰开我的手,我才发现刚才它们一直掐着我的脖子。

蓝色的眼睛,和第一个梦一样;耳后稍长的发尾,和第二个梦一样;留有穿刺孔洞的耳垂[2],和第三个梦一样。这可能是第四个梦,只不过比之前的三个都更真实一点、具体一点,但伊塔库亚执意向我强调这就是现实,我也只能点头承认。我甚至无法有力地辩驳关于现实与梦境的哲学问题,就因为我需要定时服用一些根本不知道有没有用的药片。

我听到他说:“该睡觉了,哥哥。”

我不想睡觉,睡觉就意味着做梦。我会变成另一个纳撒尼尔,或者是尼布甲尼撒、残月,身边总是有另一个伊塔库亚,或者是赫莱尔、赫利俄斯,我们始终是兄弟,无论我爱他也好、恨他也罢,最终都会走向死亡,然后在痛苦中醒来。这几个梦无止境的循环,我的死亡也无止境的循环,什么时候才能迎来最后一次死亡呢?

现在已经过了零点,我可以向伊塔库亚问出那个我每天都要确认一遍的问题了:“你今天会杀死我吗?”

“不会。”他把我塞进被窝里,自己也钻进来,用两条手臂困住我,“我不会杀死你的。”

这话也就骗骗你自己了。每一场梦的结尾我都会被你杀死[3],这就是我既定的命运。

水果刀从我的衣袖里滑出来,伊塔库亚没有看见,他打了一个哈欠,于是我也跟着打了一个。我把水果刀放在我们两个的枕头之间,确保他在明天一早睁眼的时候就能看见,然后从我左胸的第三根肋骨下的凹陷处刺进去。

*

一场梦就是一个缩略的人生,过程中的所有重要节点都是无法改变,抛弃、收养、猎巫,流放、攻占、囚禁,依赖、疏远、服毒,最后是熟悉的死亡。这期间会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变化,一只僵死的小鸟、一把断掉的梳子、一本撕毁的笔记,这些突然出现的小物件就像是预告函,提醒我命不久矣。

鸟儿的尸体在壁炉的火光中燃尽,被强行破开的房门灌入冷原的寒风。即将梦醒之际有液体打湿了我的脸颊,一滴两滴三滴,这个伊塔库亚居然在流泪,我几乎要以为他是那个没有与恶魔交易、没有进行人体改造、没有盲目信奉炼金术的弟弟了。

死亡带来痛苦戛然而止,我喘息着睁开眼睛,发现流泪的是我自己。最近我的泪腺开始失控,医生问我哭泣时是否会有难受的感觉,我说没有,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可能调整了我的处方药单,我不知道,那些药都是伊塔库亚喂给我吃的,我根本不记得什么时候要吃药、要吃什么药。

既然我醒了,伊塔库亚也别想睡。我捏住他的鼻子、捂住他的嘴巴,满意地看着他因缺氧醒来。他看见那把水果刀了,我期待地侧过头露出动脉,结果他问我:“你想吃苹果了吗?”

该死的、不解风情的、也不知道是正常还是反常的蠢货,我在心里大骂他是神经病,虽然在普世意义上我才是那个神经病。我翻身下床去洗漱,用漂亮的温莎结将领带像绞索一样固定在脖子上。早餐的三明治旁边多了一碟削成兔子形状的苹果,三明治我只吃了两口,但那些兔子我全部吃完了。

我们照常去学校上学。我坐在教室的角落发呆,周围忽然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似乎是念到了我的名字,宣布我这次考试又是年级第一。

那些光怪陆离的梦除了让我不得安宁之外还是有些好处的,比如我学起文化知识来相当轻松,尤其擅长历史、政治、化学,听不听课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但伊塔库亚完全是学困生,只有音乐和体育的成绩很漂亮,他喜欢唱歌,和朋友组了一个乐队,目前正在努力去掉业余两个字。

我看着他飘红的试卷,无端想起在生物和化学领域颇有建树的赫莱尔和赫利俄斯。说起来我们在第四个梦,呸,现实中的名字和第一个梦一样,只不过不姓诺威尔罢了,也许这就是他延用伊塔库亚这个名字的原因呢。

我不顾老师的目光把他披散在肩膀的发丝分成六股编成麻花辫,我有精神病史又有好成绩,无论是因为哪一点老师都会包容我的。我拍拍伊塔库亚的肩膀告诉他:“这样你看起来就聪明多了。”

但他好像不想当赫莱尔,一如既往地想要把他的现实和我的梦境区分开来:“哥哥,我打算染头发。”

“好啊。”我同意了,一直看银白色的头发确实有点审美疲劳。不过不管我同不同意应该都不会影响他的决定就是了。

*

我没想到伊塔库亚说的染头发还有我的份。橘色头发绿色挑染的女孩端着几盒染发膏问我喜欢哪个颜色,我回忆了一下面对陌生女性应该怎么做,然后咧开一个或许称得上甜蜜的笑容,不假思索地回答:“红色。”

红色的披风、红色的太阳、红色的石头,目光所及之处皆为红色,所以我也是红色,代表鲜血的红色。

我的发色只比伊塔库亚多上一点浅淡的铂金,不需要漂白所以染得很快。于是我顶着几缕红毛去看他们乐队的设备,摁下键盘的按键响起的是陌生又熟悉的钢琴音色,应该是上次排练时恰好使用到。

我学过钢琴,那时候还没有梦的概念。音乐的缪斯单单将伊塔库亚拥入她的怀抱,而我始终只是一个能以一定节奏按下琴键的门外汉。双手擅自串联起琴音,是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我居然还记得。来自梦境和现实的记忆一直在我脑海中抢夺领地,我能记起的东西很多也很少,它们争吵的时候我恨不得能把颅骨里的那个器官碾碎。

一声不和谐音打断了我的演奏,我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按哪一个琴键了。我在脑内检索月光,跳出来的只有残月的死状。我喊了伊塔库亚的名字,也可能喊的是赫莱尔或者赫利俄斯,不过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带着染了一半的蓝色挑染过来问我:“怎么了?”

早上给他编的辫子拆散重新编成了两股,搭在左右两肩上,现在他不是赫莱尔、赫利俄斯,和诺威尔也没有关系,他只是伊塔库亚而已。出生在普通家庭,在亲生父母的养育下长大,从小和我一起学习、一起玩闹,不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

我刚才应该是跪倒在地了,手下意识地支撑身体,却使键盘发出了刺耳的杂音。短暂的意识空白让我误以为自己死了,但伊塔库亚说过今天不会杀死我,他向来说到做到,所以我依然活着。由他亲自杀死我也好、由他差遣别人杀死我也好、由他指示我自杀也好,必须是他赐予我的死亡,这样才算完满。

我缓过神来的时候就躺在伊塔库亚怀里,旁边围着乐队的成员。我不记得哪个是键盘手了,所以随便朝某个方向说了对不起。耳边的声音嗡嗡响,我只能听清伊塔库亚的话语,他像哄我睡觉那样拍拍我的后背:“没关系,这只是药物的一点副作用而已,你做得很好。”

过了大约五分钟,他终于意识到我想自己一个人待着,于是把我留在旁边的观众席上,招呼同伴都去做自己的事。而我惊恐地发现自己在刚刚的某一瞬间产生了活下去的念头,这也是药物的副作用吗?

我的一天有十二小时在梦中,剩下的十二小时在发呆,罪孽像影片一样随时放映,猎巫运动、滥杀无辜、包庇犯罪。医生询问我的感受,我倾吐破碎的梦,仿佛在向神父告解,我不寻求宽恕,他却说神已经赦免了你的罪恶。

*

我在这个所谓的现实中最常听到的话就是你做得很好。我想这或许是多数群体对少数群体的一种安抚,好像只要这样说我就能少给他们添麻烦。

伊塔库亚也很爱说这句话,但和敷衍我的那些人不一样,他是真心这样觉得的。我乖乖吃药,他说你做得很好;我吃饭喝水,他说你做得很好;我按时睡觉,他也说你做得很好。我怀疑这也是医生开的处方的一部分,用话语麻痹我的神经,让我逐渐忘记死亡的困局。

一般来说一个问题我一天只问一遍,但我今天实在忍不住了,在回家的路上换了个说辞又问他:“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杀死我?”

他的眉毛往下撇,据我观察这应该是无奈的意思:“都说了我不会做那种事啦。”

尾音轻飘飘的,好像是在撒娇,我毫不领情:“也许你明天就改变主意了。”

这种时候他就该转移话题了。果不其然,他把耳机的其中一只塞进我的耳朵里,叫我听刚才他们录的曲子。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因为我那会儿正好睡着了,并且没有做梦。按照惯例,我应该藏在名为尼布甲尼撒的外壳里,一通折腾之后被关进黄金囚笼,接着又是一通折腾后被赫莱尔的下属杀死,再醒过来看他们收拾设备,但我完全跳过了中间的环节,这很奇怪。

伊塔库亚及时的提问打断了我无意义的胡思乱想:“好听吗?”

我摇摇头,不是不好听的意思,是听不懂的意思:“我分辨不出音乐的好坏,听起来不觉得讨厌,愿意一直听下去,应该就算是好听了吧?”

“当然!”他看起来很高兴,亲昵地贴近我,我发现他的耳垂终于不是空荡荡的了,红色的闪亮小晶石从发丝的缝隙中露出一点,以他的零花钱来看应该只是普通的石榴石,“你说了愿意一直听下去,所以明天、后天、大后天,都要听哦!”

妈的,中圈套了。样一来他又有理由拒绝我了,虽说就算没有理由他也一样会拒绝我。如果这种时候我要他拿出不杀死我的理由,他同样也会要我拿出必须杀死我的理由,然后说我在现实中没有犯下任何过错,没有理由死去,所以驳回。

神只是人类在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时的一种精神寄托,也许我在恍惚中看见的神其实就是伊塔库亚。我同他讨论死亡,他却要我逃离死亡,否认我的命运,操纵我的生死,是个再恶劣不过的神。

他又开始跟我抢夺身体的控制权,攥着我的手不放。所以我用一个别扭的姿势把一只手放到他头顶,一下一下地揉弄,准备小小地报复他一下。

往声音里注入蜂蜜,用眉眼的具体弧度诠释抽象的温柔,成千上万场梦让我有足够的经验和信心,接下来展露的笑颜一定能一击必中。我在伊塔库亚睁大的眼睛里看见天边粉色的云霞和我脸上浅淡的笑意,这便是绝佳的时机了。

我用很轻的声音对他说:“你做得很好。”



 

没什么用的注释
[1]Angel’s Kiss,口感甘甜而柔美,如丘比特之箭射中恋人的心,然后伊塔出现了,搞这种暗示到底谁会懂啊
[2]柄图是没有露出耳朵的,为了让现实看起来像是梦境的混合产物而增加了这个设定,搞乐队的戴点首饰也正常
[3]赫莱尔没有杀哥,但纳撒尼尔从尼布甲尼撒的视角只知道归来者是赫莱尔的人,以为归来者杀他是赫莱尔授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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