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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无倾向
警示 过激/暴力 ,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最终幻想14 ff14 芝诺斯 , 艾珀·黎欧
标签 私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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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3-22 13:26
- 导读
- 我对6.0结尾的超越绝望之后,在最后的最后燃烧生命尽情放纵地战斗一场这个场景感触颇深吧……全力以赴燃烧生命的战斗同时也想着“啊,如果能再难一点就好了”“这样纯粹的战斗真好啊”“也是艾珀·黎欧非常喜欢的,全身全心投入到胜负之中的较量”我真的很久没有写打架了诶,但是又不想自己心中的热情就这么消散,尝试着一边肝着6.0一边以文字复原出来这个场景了,标签是摸索着加的,如果不对请告诉我我马上改正!字数是8.9k左右,阅读愉快!
流星原来会从地面往天上飞去吗?
这是艾珀目睹梅蒂恩化作灿烂的金色星星,向着远方拖曳出璀璨轨迹的,明明是个笨蛋还要强装感慨万千所产生的感想。希望的尽头,原来可以这么美丽啊——她闭上双眼,就算眼前一片黑,也能望见那闪着光芒的尾巴。
只要强烈想着回去就可以回去了。
但就是她把全部的祈愿都聚集在“想回到同伴们身边”之时,身后的脚步声敲醒了这份沉默的宁静。她睁开眼,自己的双脚仍旧驻足在飘浮流动的星云之上。毫无疑问,她并不是这片尽头的空间里唯一的活人。她只好无奈地叹气,转身面对芝诺斯·维托尔·加尔乌斯。
可露儿还真是把她害惨了……她不得不钦佩这个男人的执念,足够从她脚下伸出两只手拽住她的脚踝把她定在原地。
“真亏你能追到这种地方来……”
“我说过的吧,一想到能和你战斗,感觉自己就像超越了光速。”
猫魅很想狠狠的当着对方的面啐口唾沫,但这个距离实在太远,不管是晶壤还是口水的射程都远远不及,她相信她暂时还是安全的。
“不好意思,能稍微让一下吗?我很累了,现在想回去睡觉呢。”猫魅推推手背往外甩,急欲掸掉眼前这大块灰尘。她的身体并不觉得疲惫,激发后的潜能量仍然富裕,她只是真的很想在结束一切之后早早回去睡觉,精神饱满地兑现约定而已。
不以为意的态度加上冒犯的动作并没有触动芝诺斯一丝一毫,他只是侧对新升的阳光缓缓开口。
“那么在你回家之前,就听我最后说几句话吧,作为你自己听着就好。阿拉米格决战之时,我为自己为何欢喜思考了很久。因为你是个毋庸置疑的强敌吗,还是为了打倒你,我不得不把自己逼近极限,这就是说……我燃烧了自己的生命。”
“这就是我的快乐,同时大概也是我能给予你的唯一一种快乐吧。”
曾经的皇太子想要闭眼回味鲜血都燃剩一滴时的焦灼滋味,但他心中的本能催促他睁开双眼,直视着眼前被他追寻许久的猎物,不许又丝毫间隙允许对方逃走。
“因此,我再一次,在这里向你挑战。如果你不答应,就回同伴身边去吧。毕竟人好像都很珍惜生命,大多都不会做有害生命或者浪费生命的事情。也许你也是为拯救人命而来,但是在这里,那些定义你的人现在一个都不在……!”
芝诺斯的宣言时的气息吹散了拂过他眼前的星星,他平静的表情清晰可见,如同白纸上的黑字可以清楚分辨出脸庞的轮廓与棱角,也让艾珀被迫打起精神警惕起来,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绝不可能为了闲聊叙旧才会跨越整个宇宙前来找她。
是啊,我可是怕死怕得要死要死的。
想要活下去的艾珀已经在盘算着什么时候拔出背上的枪刃了。芝诺斯伸出他那只期盼着扼住对方的脖颈将其掐碎的手,尝试着在这遥远的距离抓住眼前这唯一可以满足他狩猎欲望的机会。
“回想起来吧!手握新武器,学会新招式时候的兴奋!出现新的敌人,心中涌现出的那股战斗的欲望!你一定也有不惜燃烧生命也要追寻的快感,没错吧,‘冒险者’……?”
“唉,什么嘛,就为这事……”
至少她可以确信眼前这个人没有心怀鬼胎,只不过是想要亲手了结她的性命而已。
她闭眼沉思。
可这场战斗真的是有必要的吗?她往向星空里再生的阳光,脱开茧的桎梏而重生的太阳,正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温度加热着她的血液,云端此起彼伏的线条刻画的正是此刻她陡然加快的心率。
正是因为毫无保留的释放着能量,太阳才会显得那么耀眼。沉睡在心中的对于战斗的渴望在呼喊她追求一场全身心投入的战斗,锐利的目光直刺芝诺斯,自护月之民血脉继承下来的狩猎本能迫切需要眼前的猎物才能得以满足。
这样的满足,需要理由吗?
“不过啊,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赞成你的意见……我绝对是有什么病了……”
艾珀睁开了眼,一旦睁眼就无法再合上,就在前方却无法预料其程度的快感呼喊她的手紧握枪刃,不尽兴大闹一场就称不上满足!
“哼……那么,来决一死战吧。燃烧你我的生命,把宇宙和群星都化为焦土!来吧!”
芝诺斯紧握的拳头撑得手套都在发胀裂开,艾珀此刻更是无以复加的清醒。
“正合我意……!你可别一碰就碎啊!”
艾珀的食指勾住护圈,枪刃被甩过肩头转了两圈再被她扛在肩上。双眼直直望穿芝诺斯的皮囊,直直见到那颗泵动不止的心脏。
“我只会为了胜利而战斗!”
“所以,你输了就会像阿拉米格那时候一样自杀吗?”
“呵……你难道还会给我这个机会自杀吗?”
“还是拜托你,为了少给我添麻烦脏我手,自我了断吧。”
对峙的两人所产生的凛然斗志充斥于这不该存在任何活物的宇宙之际,巨镰与枪刃的寒光足以照亮宇宙尽头的深邃黑暗,刺穿铺洒的星幕而映入彼此的眼帘。不再需要祈祷,她只凭要把对方打垮碾碎的感情便激发出了强大的潜能量。
艾珀转眼便被眼前掀起的汹涌浪潮便快速将她冲飞了出去,这是芝诺斯化为神龙时掌握的力量。一片湿润糊住了双眼,她被紧接而来的核爆炸得晕到在地,背上爆开的火光沉重到压垮她的姿态,紧贴猫耳传进脑里的轰炸声音吵得她耳朵如同野蜂飞舞般嗡鸣。
“嘁……有点本事嘛!”
“这种程度都躲不开,你在干什么?”
“少看不起人!”
艾珀一个挺身站起,迎着芝诺斯挥手找来的遍地雷光挥出枪刃。轰击的惊雷丝毫没有吓退艾珀的迹象,本该接着唤出的火焰也就此熄灭在握紧镰刀格挡的手中。
艾珀的晶壤迸发魔力的爆炸比雷鸣还要惊人,直贯天地的龙息在她身上所施加的痛楚全然被忽视,坚定的绝枪战士并不为此动容,她早已超脱了一般的痛觉,直到最后一发光柱和刚玉之心的玻璃般清澈的护盾一同消散,火与烟的轨迹尚在,艾珀的刃尖已经比想象中的还要接近芝诺斯的脸颊。
“这不是没什么新意嘛,你所谓的极限不会就这吧?”
“那么就全部解放给你看,我为这一战磨练已久的技艺!”
妖异的气息自芝诺斯身上向四面八方散开,艾珀还想着再用力把枪刃压得更深,注意到对方背后的化身不得已退出几步,扇形的刃气划穿了她左边肩膀,鲜红的血与刃光在身上凝固作一团,勉强退到了化身扫击的范围之外没被卷入其中。
“纳命来!”
芝诺斯的身子向后跳出几分,宛如毒蛇喷涂毒液前压低脑袋的模样,镰刀被男人举过头顶,带着尖端淌出的妖气沉伏到腰后。双脚立足未稳的艾珀心知不妙,她的身子仍在向后倾斜,而她想思考如何重整旗鼓时,芝诺斯已然以身体和镰刀一同划出了数道月牙状的腥红镰弧,被气流推动的身体加上枪刃砍击镰刀时的反作用力让艾珀脚不着地向身后飞去,然而芝诺斯仍歩歩紧逼,划出的弧度愈发增广,漆黑的羽随他的斩击四散零落,只有枪刃引爆晶壤的火光于期间照亮着。
猫魅几乎随着斩击而和对方只有咫尺之遥,看到芝诺斯兴奋到如同屠夫逢年过节时面对待宰羔羊的眼神,直到芝诺斯划出最后一击前她连半秒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而男人眼见对方悉数防了下来,也只好一个空翻回到原地作罢。
如何?——芝诺斯无言,但轻蔑的眼神仿佛在对着高傲的猫魅族发起他的拷问。
“这就是那把镰刀的战技吗……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啊。”
她感到自己在呼吸的空气都被撕裂,硬接这招瞬间消耗了数颗晶壤的魔力和她自己的力气,两个膝盖与两边唇角都弯出明显的弧度,唇角的微笑配上她盛燃的双瞳甚是合适。芝诺斯也乐见他的敌人没有因此吓得闻风丧胆,横着镰刀又冲了上来。交叉的爆炸一道是为了挡开镰刀,一道则是没能命中的还击。猫耳敏锐地察觉了横扫下段的动作,一个侧翻跳起让双脚都跨越了镰刀的同时向着对方的肩膀砍去却被化身拦下,她将枪刃高举让剑身被魔力所延长,一路爆破开化身,妖异的影子散作两缕黑烟,芝诺斯也将手里的镰刀投掷向半空,压低身段迎着虹光在半空接住了镰刀,全力向着地面的猫魅一挥。
艾珀的身子向前转,把枪刃从腰后往上挑起,但力道丝毫不及从天而降的镰刀,震颤的作用力几乎要把她手臂整个敲碎,尽管镰刀没有直接刺穿猫魅的身体,这恐怖的妖气还是在地上升起数根妖异的尖爪连撞带扎打退了她,衣服和小半皮肉全被留在刺上。
芝诺斯万想不到她即便挨了如此沉重的一击,还能靠着粗分斩迅速冲回到自己的身边,胸前仍是门户大开,他还不及举起镰刀,便被顺着肩膀狠曳了一剑,艾珀在刚才的冲击中震得肉与骨头都歪掉,仍然选择相信自己的本能扣动扳机激活了晶壤,魔力的爆炸也意味着更难以操控,也再次牵动她变形的手臂。
鲜血穿透芝诺斯胸前的烟尘,艾珀的手臂则是因为发肿,肉眼可见的变了形,皮肤透着比她发梢还要深的紫。她连做个逞强的笑容,安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都很难。而受伤了的两人又都离奇地镇定站着望着彼此,仿佛刚才的一轮交锋只是盘前菜那样的无趣,远弗能及他们彼此的饥肠辘辘。
“不错不错……你这么认真,我真的很高兴啊!”新的晶壤压进枪机惊起一声脆响,艾珀挑衅般地张开怀抱,连肩膀都在发颤的痛楚好像对她全无作用,她仍旧大开自己的胸膛,似在嘲讽芝诺斯连这样毫无防备的她都碰不着一根猫毛。
“高兴吗……那我看你能高兴到几时?”
两人周围的地面伴着芝诺斯的握拳而尽数结出刺眼的冰层,轻举妄动的一方必定会先失去平衡,而艾珀已然看到对方头顶的化身正要与芝诺斯一同挥舞镰刀向她冲来,她索性原地跳起,向下方发出两道把冰层都砍碎消融的晶壤斩击。被打退的芝诺斯环绕着自己又旋转出数道刃气,在艾珀眼前身陷魔气的深黑同时,他又一次冲到绝枪战士的前方来。
“……但是,就这点认真根本不够啊!”
艾珀反握枪刃的一击超越了芝诺斯挥舞镰刀的速度,同时也仗着枪刃的长度比一般单手剑还长的优势先在镰刀刺进她胸口之前炸飞了芝诺斯,让男人携着镰刀向后滚出几圈,却没有如猫魅族预想的那般落到地上便站稳了脚。
嘁……居然还能站着。艾珀斜眼吐了口唾沫。
“热血沸腾……没错,这就是真正的战斗啊!你还有余力吧……我可是……”
芝诺斯抓在胸口的手清楚感知到心脏每次搏动都要几乎跳出胸膛来,而他的化身也随这份期待被强制召唤,在他后背舞起妖异的血光,残破的黑布压在他脊背上,就此让他和化身合为一体。
“休想!”
艾珀的闪雷弹凭空被弹开了,怒而睁圆的眼白意味着她清楚知道对方意欲何为,只是在化身被芝诺斯化作血肉以身体作咽喉吞下之前,她便被巨浪掀翻在地。她用手臂擦起双眼,看清芝诺斯脊背后与头发末梢耸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刺,每一根坚硬到都足以刺穿她的胸口,皮肤上的死灰色鸠占鹊巢,猫魅剧烈跳动的心脏竟因本能的胆怯而有一瞬间停拍,血月般的双眼更是在危险上胜过她黑红的眼眸,魔化的双臂散发更加不祥的气息。
“……现在才正要尽情燃烧啊!”
“呲,这下头疼了……”艾珀又再一次浑身湿漉漉地爬起,这回连她皱起的眉毛都能挤出水来。
但她衣服上的水还未有一滴顺着肌肤滑出,芝诺斯便化进一道血光,眨眼的间隙就到了她面前。
有这么快……!?
艾珀的想法还不及成脑海里回响的字句,渴望鲜血作祭的镰刀已经在她身上贯出了硕大的斩痕,她整个身体都被钩向半空,被顺着两肩砍到腹部,最后一击扎着她的身体伴着重力砸进被冲击力震得碎开的地面,好像一面将碎不碎的玻璃,只需指头轻轻一点就能裂成渣末。
“怎么了,你就这点程度吗?”
“……呃!”
艾珀觉得自己半个身子都被打进地里,靠着潜能量的无形之手慢慢将自己从地上拽起,这深陷的程度绝非陷入泥泞或沼泽所能比拟。后背大概都被裂作两段了吧——一腔被践踏了尊严的愤恨催着她向着脚边的地面使出一道爆发击,好像只有这样的喧闹才能盖过骨头断裂的声响,让她心情稍微舒适些。
“就凭你……!”
“哼哼……没错,离结束还早呢,挚友啊!”
猫魅连嘴唇渗出的血都不顾擦便再度冲向男人,吸收了化身的芝诺斯一瞬斩裂了他面前的空气穿到艾珀身后去,该是偷袭背身的大好机会,芝诺斯却被环绕着艾珀的冲波震开,名为银焰的妖刃吞没身边一切并化作混沌,寻见些微缝隙的艾珀精准用枪刃振起音速般的冲击戳破防线,以火花指引前路让剑尖恰好抵在芝诺斯的盔甲上爆裂,外衣上干涸的血液被再次升起的高温烧至焦黑。
环绕芝诺斯周身的刃气一道一道打出,紧追着奔跑的绝枪战士不舍,终于来到这十二道刃气的尽头的猫魅族再度冲来,准备冲锋的芝诺斯还未迈出脚步,伴着怒意的枪鸣便打倒了他手中的镰刀。
得手了!艾珀的渗着血流的手握着的枪刃紧紧把镰刀摁压在了地面上。
“有那么容易吗?”芝诺斯全然不以为意,让清楚对方不会虚张声势的猫魅族也瞳孔惊得一缩。
射线照上了艾珀的身体,却没有如芝诺斯的意打飞艾珀。
“还以为是什么,没错,就是有这么容易……!”她当头引爆晶壤,魔力铸成的枪身直砍他到腿上,打得芝诺斯向后一个趔趄,干脆再向后缩走一段距离,直到落地才发现自己甚至无法站稳而跪了下去。
“脏死了……”她用手掌抹去枪刃上的血渍,蓝与紫色的花朵上沾染的污秽也一一擦净,这份追随着女王之刃的纯洁尊严决不容许被玷污分毫。
“还没完……我还活着…!啊啊啊啊——!”芝诺斯的怒号更甚化身神龙时,妖气凝成之快甚至没让艾珀注意到他的动作,便被定在了原地,绝枪战士的四肢加起来没有一根指头可以动弹。
“咳!又来……”
连阳光都分作两半的妖气裂痕又一次浮现于身上,散落的星尘、停滞的时间、死寂的空气尽数伴着巨镰的挥砍被撕裂作无,毫不留情将她击垮在地,她只顾用掌心撑着地板,这只手已是疼痛得松不开枪刃了,而环绕男人升起的法阵给镰刀注入了过量的魔力,以至于艾珀再站起时所目睹的刃形比镰刀本身还要再大上数圈。
有没搞错……!
“我要在这刹那,把你嚼碎到一滴血都不剩!”
镰刀上收集起的不知是灵魂是以太还是潜能量,艾珀已没有时间去思考,她艰难的扶着枪刃爬起身子再站稳,撑起屏障的同时以枪刃作抵抗。光是感受到那溢出在外的全力就让艾珀双腿战栗得比抖筛还频繁,芝诺斯更是要把每根筋都绷断地想将这倾注全部的一击刺穿猫魅的全身,艾珀·黎欧吃力地快连牙齿都要咬碎了。
刀形的尖端已经能触及艾珀的脸颊,仿佛要连面纹都要磨灭那般散发着能量。她想努力推开哪怕毫厘都做不到,而芝诺斯的目标正是她的眼球,瞪圆并且本能地收缩起瞳孔的艾珀退无可退,她的两腿定在了地上,没有分毫余地再向后,而屏障被凿穿只是时间问题。
“是啊……我有同感!”
潜能量汇集于她的战意之中,她的食指猛扣扳机。
过载的魔法能量引发一道以枪刃为中心的爆炸,两个人和两把武器被同时炸飞,四散摔了一地,先站稳的芝诺斯口咳一道鲜血,不待身体缓过冲击,便又冲了过来,划过空气的尖鸣没能逃脱猫魅的耳朵,眼前被震出重影的艾珀也同样地用几乎从皮肤里融化掉的膝盖站直身子,空手迎着芝诺斯狂奔上去,把拳头藏在右肩之后。
她的视野糊成一团,更没法去猜测芝诺斯会攻击哪里,只顾朝着人影挥出拳头。两个人的脸互相挨了彼此一记闷响震耳的重拳,宣布这场战斗就此褪去了武器的外衣。
芝诺斯也没有好过,血气入眼的他眼前也是一片浓烈的红,星海朝阳在他眼中全数变作血烟色,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型轮廓动着。本要倒下去的艾珀身体轻巧先维持好平衡一个箭步上来,看不清东西的她只顾拽着男人的衣服,拳头一击接一击打鼓般落在腰上,腰窝都陷进去也不停,直到面颊上挨的一拳让她眼前的一切又都陷入残影。
接着又是几发重拳,猫魅的头被打歪得几乎从肩膀上甩出去,脖颈也被牵动得生疼,但她相信若是松手就很难再有机会近身,所以仍死拽衣服不放,尖锐猫爪几乎快扯碎布料,直到最后用手撑住了一发拳头,再用额头整个撞人鼻梁上。艾珀追出去对着下颌补了一记上勾拳,而芝诺斯全然没有后仰的意思,硬是打开了艾珀交叉挡住的双臂,一拳正中喉咙。
“就该这样才对……”
芝诺斯鼻梁都被淤血堵得透不过气来,下唇被他咬裂开好让疼痛使自己保持清醒。
“真是最糟糕……咳咳……又是最棒的味道……”
而艾珀正捂着脖子大口掠取着残存的空气,可这一口气只够填满她双唇间微微张开的缝隙,血腥味同样充斥她的口腔。
芝诺斯先向她奔来,躲闪不及的她只顾护着脸,却被抬起的一脚踢得腹部凹进去,她只觉肠胃都混作了一团地向后滑,一口鲜血有一大半堵在喉咙几乎让她窒息,还得饶上一手撑地才能勉强维持跪姿,顾不上膝盖蹭破流出的血。男人的双拳要朝她背上一同砸来,她趁空档上前,侧着肩膀将人撞翻在地。双脚站立不稳的芝诺斯仰面倒下,落下的拳头却打不开芝诺斯护着脸颊的小臂,她索性埋着脑袋去啃咬先前砍在胸膛上的伤口,尖锐牙齿刺在裸露的血肉上,正如她的狮子之名那般,她正将猎物大快朵颐。满嘴带着破布,双唇也淌满血流,直到被芝诺斯的鬼爪扼住了咽喉,她本能地长大了嘴,露出尚未嚼碎的残渣。
肉体力量占优的芝诺斯只一个挺身便掀开了艾珀再反压,殊不知自己坐着的人此时的心情比晶壤还要火爆,然而芝诺斯硬扛下了与他相比显得纤细瘦弱的拳头,在他看来不管闭着眼的艾珀被自己喉咙中渗到气管的淤血呛死,或者因为被扼住喉咙气绝死掉,他都算胜券在握。
那副恶劣的笑光是想象都让人火大,而事实是芝诺斯确实在得意地用牙齿都亮出的凶恶笑容想对猎物宣示他的胜利,气血上头的艾珀显然是无法忍受的,她用着几乎快扯烂手指的力气想挣开喉咙上的手,但芝诺斯就算十根指头全断了也还是会用手掌压住她。
气息断绝的眩晕感愈发明显,她在几乎要晕过去前终于撑起腿来踢开对方。
就算勉强活命,但她已经气若游丝了,现在光是撑起身子一分就得竭尽全力,哪怕是从趴着到抬起上身的程度,对她而言也像深渊那般难以逾越,更是毫无力气去顾及压在身下的猫尾,她努力吞咽着口中的血肉,祈祷这能多给她一点力气。
而芝诺斯也感到胸口逐渐冰冷,他的衣服也在因为鲜血侵染变得愈加沉重,不管这场战斗胜负为何,留给他的时间都不多了,他喘出的气息带着一丝宇宙之内都不该有的深寒。
但是敌人还没有倒下。
浩瀚的星海中正傲然屹立着两条鲜活的生命。
这是只以战斗为目的的战斗,而筹码只有一个:自己的生命。
赌上我的全部存在……打倒他……
就算燃尽这条命……也要赢过她……!
艾珀的手指已经僵地握不成拳,双腿每走一步,就从太阳穴到下颌、连牙根里都引发晶壤炸裂般的疼。
芝诺斯也感到化身的呼唤愈发变得缥缈,若是这天外天垓除了他吃疼的呻吟以外还有别的任何声音,他也没机会听清了。
命运的弦线再次将他们拉近,挣脱开一切束缚的纯粹让两人早已超脱了理性与现实,就算体内的骨头都碎裂作几段,也还是蹒跚站起——无论先前倒下了几次。冲破了一切医学与生理学的常识,筛子或者蜂窝煤都比他们的身体显得健康完整。就算多么残破不堪,也挣扎着以欢愉到攀上顶峰的微笑冲向了彼此。
连天地都颠倒过来,这相交的拳头划出了地平线的轨迹,喉咙多么不争气地嘶哑也要为宣泄而咆哮出声——最后分出胜负的一拳,终究是艾珀寄宿了炽热感情的潜能量战胜了吞噬妖异化身的芝诺斯。
他最后倒下的位置,正是他的镰刀旁边。他勉强自己撑起了上身想去再触及对方,哪怕一瞬间也好,可连喘息都断断续续变得不成声的他,终究还是脱了力气倒向一旁,只能认命而抱憾承认,徒劳地睁开眼皮都变得沉重的双眼,看清天上与生命一同燃尽的繁星。
“啊……我又……输给你了吗?咳……呵呵呵哼哼哼……唉,真不甘心啊。”又一次败北的芝诺斯,自嘲的悲凉渗着寒意穿透了全身,而他目中所及的星光,与先前自己璀璨的瞬间相比,黯淡到不值一提——亦或者,是他的眼睛慢慢看不清了。输掉之后,除了燃尽的快乐一无所有,反倒是一身轻松了。
作为胜利者的艾珀也没能站着多久,她终究是连血液、血管的活力也榨取剥削殆尽,疼痛的侵蚀使她的脑海除了仰面倒下已然空无一物,连自己究竟是怎样躺着的,这在四肢百骸都完全麻痹失去知觉的她脑中也无法想象。
“嗯……我赢了。你真的……变强了啊……”
“我直到最后……也没明白周围人执着的东西究竟有什么价值……世间的一切都像烂泥,丑恶又无趣……但是……你就像一团烈火出现,给我带来兴奋和愉悦……真是个,可恨的家伙……”
“我也恨你,不管未来怎样……都还是恨你……死掉也好……活着也好……看见一根头发……都觉得恶心……”
除了嘴唇和舌头,全身都无法动弹,艾珀好不容易吞净了最后一口血沫。
“但是……这样的战斗……再也不会有了吧……”
芝诺斯的气息也越来越缓,不足以随着宇宙运转一同流淌,即便如此,他还是伸出了手,头发披散在地上,还是可惜的挡住了实现,没能见到英雄最后一眼。
“再也不会了……那你又是如何想的呢……降生到这个世界……被赋予名字……一直活到如今……”
我觉得……怎样?
猫魅的瞳孔此刻变得丑陋不堪、浑浊地像是进了血水,闭上眼皮已是她对身为公主的尊严最后的维护了。
陷入黑暗之前的群星引她回忆起生存至今,没有遗忘在记忆的角落而保留下来的一切。
黑衣森林的月亮,好像连她闭上眼都能看见那皎洁的月光,清新的风仿佛能够供她乘着扶摇直上那般悠远动人。
即便父亲早早离开她身边,艰苦的生活里偶尔也会有继母打猎时带回的小惊喜,有时是别人不要的玩具、有时是多带回来的一块肉、有时是好用好看的磨刀石……温柔与坚强像是母亲牵着她的双手一样温软。
母亲正握着她的双手,帮她拉开的弓弦,她屏着气息,对着野猪的喉咙放箭,她也是第一次把亲手带回的肉做成晚饭。
她努力睁开眼,想看清走马灯的模样。
“一路走到如今……你有什么感觉……”
伊修加德的奶茶,香味比别处的都更香浓,她最爱的奶香味很重,一定只能加两勺糖,茶杯都奶茶暖到足以化解身心的积冻。
一面破掉的鸢盾,再也不能用来挡住伊修加德的寒风。
踏上了冒险之路的她接过一大笔委托完成的报酬,她开心得要长出翅膀飞起来。
被队友们交口称赞的她,兴奋地用酬劳请大家喝到醉倒为止。
她紧紧握着绝枪战士的灵魂水晶,不输给女王之刃的觉悟让水晶为回应她的心意而熠熠生辉。
海浪打在船身上,她身边是拂晓的伙伴们。彼此的心绪不尽相同,但是目光相交,心意便无需言语而紧紧相连。
“有觉得……开心吗……”
高声喊出自己独一无二的姓氏时,她是有多么骄傲。
遇见强敌兴奋地浑身颤抖怀着敬畏和恐惧挑战时、她又是多么激动。
水晶塔的水晶,比世界任何地方的都要明亮。
她讨厌十二神,尤其讨厌战争神哈罗妮,因为从来没有哪个神实现了在烛灯之下,孤独的她的祷告。
金砂色的长发,在海滩边许下约定时勾起的小指留存的温度,右手背上发光的贴纸……
“她”对着灰漆的墙壁紧扣双手,虔诚地为自己祈祷平安。
想到赌上生命战斗的她要失去这些积累起来的一点一滴,连流泪的力气和勇气都没有了。
能不能称得上开心呢……?可就这么逃走了,平平安安的回去的话,我还是我吗……?
她想坚定的相信自己的选择,是会让她开心的吧。
“嗯……那你呢……”
“我……”
他连回答的机会也没有,手便坠到了地上,灵魂就此回归了星海之中,如同划过一切星系的流星,燃尽一切大气层那般耀眼,直到最后一滴血流尽。
我大概……要失约了吧……对不起……
想到这一时逞强害得艾珀打破约定的悲伤,她的食指稍微扬起了些许又放下,就连蚂蚁拿她手指举重都能做得比这幅度更大。艾珀真是连一根睫毛都动弹不得,只靠感情满溢在这具比天外天垓还空虚的躯壳里,使她在最后能阖上眼眸,她想说服自己是满足的——一路成长至今的收获也好、还是燃烧到极限赌上了存在也好,可脸上已经无法微笑了。
星星……好漂亮啊……
她肯定……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