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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阴阳师手游式神 荒 , 一目连
标签 阴阳师 一目连 荒 荒连 双龙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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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7-16 14:57
- 导读
- 书店老板连和他的顾客。
是一个很安静的故事。
一目连欣赏下雨天。
他住在故乡,故乡经常下雨,天地悠悠然,雨滴落上屋檐,敲进青砖缝隙里的泥土。祖宅的老屋在雨里浸了百年,墙角围着青苔和蒲公英,小黑虫趴在叶根,蛛网里点点水珠。湿润的气息在老屋周围的树林间萦绕,带着好闻的叶子味和船桨上的木头味。
一目连在这里长大,长成了一位温柔的少年。
他有一座房子,一座伫立百听风雨的老屋;还有一份工作,在老屋里卖书,赠送茶包。
老屋在江边,人迹罕至;书屋不出名,来客寥寥。一目连的生活平淡到苍白,曾经和他一起上学的好友提醒他:“年轻人,出去闯闯,多好。”
得到的回答苍白的像是起雾的空:“这挺好的。”
这样的回答提不起任何人的兴趣, 友人摇摇头,拎着行李箱前往不远灯火通明的CBD区找工作;同窗在楼顶西餐厅开同学会,都不约而同选择忘记那条雾蒙蒙的江;亲戚们跑到大城市,往银行里存钱,挤破头渴望一层属于自己的楼板,忙忙碌碌无暇去想祖上的福德。
一目连很年轻,刚刚大学毕业,学的工商管理。却坐在一间注定被冷落的屋子,和社会格格不入。
他并不介意,他心里清楚,自己并不如外人眼里那么苍白,相反,他五彩斑斓。
他起床,他开门,江风吹动门上的风铃;他打开除湿机,点起温暖的灯光,坐在柜台后,电脑里放着欧美音乐电影,手边的咖啡里有奶有糖。
今天和明天没有任何区别,早上起雾,蓝天白云鸟儿飞过云。今天和昨天截然不同,今早有位客人走进书屋,高大的身材蜷在矮木凳上看了一整天的红楼梦。
明天也是,后天也是,大后天还是。
他叫荒。可能一辈子都是。
荒不解释自己为什么来这里,一目连也不好奇。
一目连在意过程却忘记过程,情节严重的几乎可以算作选择性失忆。大学里的辅导员曾经拍着他的肩,指着自己问他:“连君,记得我吗?我给你申请奖学金,我给你向上申请保研机会,你记得我吗?”一目连用心体会:“我记得我有奖学金。”
他坐在柜台后面,电脑里放着悠扬的大提琴乐,屏幕里的女人的手指在光影中灵活的跳动。荒坐在柜台旁的矮木凳上,大观园里的女人在指尖下巧兮盼兮。荒开口:“什么电影?”
“《她比烟花寂寞》。”
“很好的故事,”荒合上红楼梦,搬着凳子坐进柜台,“我看过。”
“红楼梦好看吗?”一目连说着废话,等咖啡凉。
“还好,我更喜欢西游记。里面有只猪,是个哲学家。”荒拨弄了一下汤匙,看着咖啡里快速消失的旋。
一目连笑了。荒也笑,他笑起来很好看,剑眉星目灵动起来,眼底像是星空缓缓移。他起身,找书,付钱,带走了那位富有哲学感的二师兄。一目连把钱收拾起来,愣了一下把电影关掉,拿过那本放在凳子上的红楼梦,开始看扉页。
扉页是荒有力的笔迹:骗你的,这书不好看。
一目连不由想笑,红楼梦不好看,那什么好看? 写过字的书没法再卖,一目连记下价格,当荒欠钱。他又翻了几页书,觉得不好看,放在手边不管了。
这之后荒每天都来,还会带饭,一目连可以允许客人带点饮料和饭团进来,但荒上来就带着塑料手套来书店里吃菠萝披萨和黄焖鸡米饭,香味扑鼻,熏的一目连肚子咕咕叫。一目连受不了,在连续两天的气味勾引后,一目连把他赶了出去,要了个手套,出门蹲在河边和荒一起吃菠萝披萨。一边吃一边说:
“书店不准吃披萨。”
荒吃的很忙,嚼着菠萝块和他说:“那黄焖鸡呢?”
“不准。”
荒看上去很受伤,一巴掌拍掉了一目连披萨上的培根和菠萝块。一目连举着一块面,手足无措的看着江面上的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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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每次来都看不同的书,有时是时间简史,有时是呼啸山庄,有时是家常100菜……无一例外,扉页都会留下一句“不好看。”
无一例外,一目连记账一把好手,荒欠的钱越来越多。
冬天来临,气温很低,一目连开着空调抱着暖炉缩在柜台旁边,面无表情的看央视阿姨们的激情歌舞,花枝招展,裙子转的像红绿灯。
一目连的审美很奇怪,他可以接受热闹激情的央视歌舞,也可以接受光影交错翩翩优雅的文艺片,他初中是腰鼓队领舞,一条红绸敲得很接地气。周围的人都觉得他好相处又不好理解,他一笑了之。
不巧的是荒也很奇怪,今天他也来了,坐在一目连身边点评阿姨的舞姿:“这个跳的好。”
一目连目不转睛:“不,这个。”
荒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开始磕,指着屏幕里的一位大红裙子的阿姨:“不,就是这个,她跳的最好。”
一目连看他一眼,把他赶出去,隆冬腊月北风萧萧,他们又蹲在江边,干枯的柳条在他们头顶瑟瑟的摆啊摆,一目连吸了吸鼻子,抓了一把瓜子开始嗑:
“书店不让吃果壳类食品。”
荒冻的鼻子耳朵通红,江边的冷风吹乱他的头发,哆嗦着手磕瓜子:“好好快吃快吃吃完赶紧进去。”
……
一目连觉得他交了一个朋友,一个了解他内心的人,很多人都不明白他是为什么,一目连懒得回答。而现在他遇到一个连为什么都不问,就和自己一起疯的人。他们都不问为什么,在雾蒙蒙欲落雨的天气里享受生活。
荒觉得书不好看,他就不看;觉得黄焖鸡和瓜子好吃,他就吃;觉得在这挺好,他就待着不走。一目连觉得电影好看,他就看,觉得歌舞好玩,他也看,觉得在这挺好,他就住着不走。
其实很简单,这样的生活看上去很苍白,但毫无疑问很快乐。
·
冬天很快过去,第一场春雨下的安静,一目连拉开窗看雨,嘀嗒嘀嗒的声音在午后催人入眠。一目连看了一会儿,身心舒畅。荒出现在屋里:“看雨呐?”
一目连点点头,转过头看荒又皱着眉头在书架上挑挑拣拣,好笑的说:“反正都不好看,你还挑他干嘛?”
荒挑眉,把手放进衣兜里问:“那你说什么好看?”
一目连看看窗外烟雨朦胧:“下雨。下雨好看。”
荒摇摇头,否定了他的答案:“你好看。”
一目连红着脸看着荒,荒一脸理所当然的看着一目连。一目连离开柜台,从角落里掏出两把伞:“出去。”
江面的鸭子偏头看着他们。两个年轻人,像两颗在春雨里冒头的蘑菇一样,蹲在发嫩芽的柳枝下面,互相瞪眼。
一目连认真的说:“书店里不让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