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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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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歌
“创,起了吗?”宇津木敲门。
还尚清浅的天光透过彩色玻璃落在走廊上。
“嗯。”隔着门传来的声音有些许模糊。
今天是弥撒。神圣的存在虽然应当与信徒保持距离,但在这样隆重的活动,初鸟还是会露面。弥撒的礼服比平时更为繁复,因而这样的日子,他会来为初鸟更换着装……
宇津木僵在门口。
初鸟坐在床边,正有些睡意朦胧地踩上拖鞋,手解着睡衣的扣子。
他抬起头。
“失礼了。”宇津木低下头,掩饰慌张地关上门。
啪嗒啪嗒的拖鞋声。
接着初鸟又打开门,探出脑袋来。
“怎么了?”他友好又疑惑地问。
“不……只是……”往常您都是穿好衣服才让我进去的。
这样的话说不出口,所以他只是窘迫的支吾着。
……连视线都不知道放哪里才好。
“我正要换衣服,今天有些起晚了。”初鸟说着,转身走回来房里,那让宇津木松了口气,但他还留着门,“今天是弥撒?”他问。
“是的,时间还早,您不用着急。”
“一会一起吃早饭吗?”
“……好的。”宇津木回答,没有提起他已经很久不怎么进食的事情,毕竟,这是初鸟的邀约。
“不进来吗?”初鸟背对着他问,好像这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提问。他刚刚脱下上衣,有些瘦削的肩胛骨像要生出翅膀一样伸展着。
宇津木无言地走进房间,带上门。
还好礼服就挂在一边,他总算有了一个移开视线的理由。礼服是白色基调。明亮的颜色很适合创,否则至高天的工作服也不会是这个取色了。
“德幸今天只穿常服吗?”初鸟随意地说着。
“是的。”平时对外的礼拜他会换上正式些的衣服,但初鸟会出场的场合又不同了,他不想分走初鸟的光芒,“您是今天的主角。”
他看不到初鸟的表情,只是听到他接着说,“不想站在我身边吗?”
……如果说不也很违心,不,不是不想,但是……
大概是他的沉默招致了初鸟的注意,初鸟回头看向宇津木,这个角度的他露出的脖颈显得苍白而纤细,虽然他的年纪比宇津木还大些,可既使是现在,他的喉结也像是从未发育一样隐约而不明显,神之子既不像是男性,也不像是女性,而——
初鸟忽然低低地笑起来,宇津木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我……”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下一秒初鸟向他走过来,半裸却没有丝毫拘谨。
“我自己也会有些在意。”初鸟说,好像理所当然地拉起宇津木的手,“想摸摸看吗?”
宇津木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说了声“不”。
“这样啊,不想吗?”初鸟好像也轻易地放弃了提议,不置可否地松手,宇津木忽视手上残留的触感和心底隐约的失落松了口气。“但我会想要触碰德幸呢。”然后,他的星说。
身体先于思考回路理解了话语的意义,宇津木僵在原地,却本能地,在初鸟向他伸出手时,顺从地微微扬起头。
像要被灼伤一样,战栗从被触碰的地方蔓延开来,明明只是轻轻的触碰,存在感却格外鲜明得让人无法思考,甚至连咽喉被他人触碰的恐惧,都因为眼前的人是初鸟,而被难以言明的兴奋替代。如果能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他的神明,连同生命,与灵魂,那会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换件衣服吧,德幸。”初鸟却说,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他常服的拉链,低着头,缓慢地,亲密地,拉链一齿一齿地走着。
“……好的。”他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他从来都不知道布料的摩擦也会带来这么强烈的刺激,初鸟顺着他抬起的手臂脱下衣服的袖子,于是失去了支撑的衣服顺着他的脊背划落,像刀子割过一样让他瑟缩了一下,那时候初鸟漫不经心地开口,“德幸有在好好吃饭吗?”气息打在他的肩窝上。
创在打量他——的身体,这个事实几乎让他焦虑起来。他并不健壮,或者美丽,他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可取之处的人,他的身体也乏味得……
“没有……”吞咽,“我是说,我已经停止摄取食物很长一段时间了,但不会带来什么不良影响,细胞可以保证我的生存……我希望这件事不会让您在意。”
他好像听到初鸟叹了口气,尽管他没明白这件事为什么让初鸟烦恼。
“但我也有在吃东西。”初鸟说,手指在说话时划过他的后腰——这让他很难集中注意力去理解初鸟说了什么。“也许——”
接着他的腰带落在地上。
“——创!”宇津木慌张地出声。
“怎么了?”初鸟讶异地看向他,像是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那太过自然以至于他一时间不确定自己该作何反应。
于是在看见他内裤里的勃起的时候初鸟轻轻地笑了,“啊,这可真意外。”大概是因为一下子明白了他反常的表现吧。
“您不是想要——”而那轻笑的声音却像是刺骨的冷意似的窜向他的背后,他才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样的,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就像他会为初鸟做的一样,初鸟也想替他更衣,仅此而已,然后他就在这里,因为单纯的没有他意的碰触就——“当然——我是说我很抱歉,我没有误会您的意图的意——”
“德幸。”初鸟打断他,上前。太近了,他们几乎贴在一起。
最初他没有理解初鸟想做什么,直到初鸟的手指划过那一小块被前液湿润的布料,快感一下将他击碎了。
一同涌现的还有同等的羞耻。宇津木近乎慌恐地后退。
“……别碰,创。”他软弱地,并不真心地说。
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更多,无论是属于创的那部分,还是他自己的那部分——啊,不对吗,哪边都是属于创的。
“为什么?”初鸟问,像是故意不去注意他说出那句话有多么艰难。
“您……不需要为我做这种事,是我不应该有这样……肮脏下流的想法……”宇津木别开脸。
“为什么那么想?”初鸟不依不饶地靠近,让他几乎退无可退了。
“……您为什么非要,”为什么非要这样问呢,啊啊,您可真是一位残酷的神明大人,“……因为您非常美丽,您是我所遇见的最为美好的事物,我爱您,我的整颗心整个灵魂都倾慕着您,我渴望和你亲近,我渴望您能亲近我,而人会对爱慕的对象产生兽欲——”
“不对,德幸。”他听见初鸟无奈又带点笑意的声音,接着初鸟抚着他的脖颈,半是诱导半是强迫地让宇津木对上他的眼睛,“为什么觉得这是肮脏的?”
他茫然地看着初鸟。
“性是肮脏的,德幸这样认为吗?”
初鸟的手指停在他的身上,肢体的接触让他失神得无法思考,宇津木听见自己不自觉的呻吟声,那听起来像是另一个人。拒绝的话难以说出口,所有的触碰都像是恩赐,像是一团炽热温暖的白光,但这样是……越界的……
但创的另一只手环在他身后,于是所有的躲闪好像都成了火上浇油的迎合。
“我确实最初没有想到这件事,但这不代表我对此有所反感。没有性就不会有新的生命诞生,性欲本身是自然的,纯粹的,没有什么值得可耻的。虽然性也是一件私密的事情,但是,我们在交往不是吗?”
创的瞳孔里倒映着他——宇津木只是忽然意识到这件事。
“德幸在想着我对吗?那并不是一件坏事。”
“啊,还是说,”他也能看到创的嘴角勾起的愉快的弧度,“进展太快了?”
创的嘴唇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轻柔地舔吻宇津木的嘴角,像是邀约一样吮吸他的唇瓣,好像他不知道宇津木完全属于他,而非要得到一个允许。
怎么会有其他什么别的答案呢。
于是当他们唇齿相交,从初鸟口中漏出小小的惊讶的赞叹声,那迷人得让人心醉。
“从亲吻开始怎么样?”
他的星注视着他,舔着嘴唇,眼角是不明显的红晕,头发稍稍有些零乱,但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