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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庄良meteor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明日方舟 极境 , 棘刺

标签 棘境

状态 已完结

604 7 2021-10-3 13:42
导读
前作是《夕阳之下》
Summary:“朋友,你听过日落即逝吗?一个摇滚乐队。你会喜欢她们的,阿戈尔都喜欢她们。”

旅行到日落小镇的时候,我的汽车抛了锚。数了数钱包,至少还可够加一次油。于是我打算在此地落脚,修整几天,找个机师把我的车修好,然后再上路。

住旅店太奢侈了,自从我开始旅行,我就没住过旅店,当然——睡在车里就很好,晚上可以看星星, 在经过北极附近的那几天,我甚至欣赏了极光。但是酒还是要喝一杯的。我钻进一家酒馆,穿着红裙的美丽的菲林姑娘向我推荐本店的朗姆酒。在烛光环照下那杯朗姆酒泛起日落般的焦黄色。酒!我端起来一气饮尽,听见菲林姑娘向我攀问:“您是从外地来的吧?’

“是啊,“我端着酒杯笑,”说起来真不幸,我的车抛锚了。美丽的小姐,你知道镇上有什么机师吗?“
“啊,有啊。在鼠尾草酒馆旁边的山姆大叔……还有小镇尽头破屋里的奎恩老头,还有……哦对,还有个外地人,半年前来的住在那边就是麦田那边的红房子,“她打开窗户:“看见了吧。真是个隔路的人,可大家都说他修的好。我好心劝你,前面那俩人,看见你不是本地人,可说不定要高敲你竹杆杠呢。”

“太感谢了。“我冲她笑笑,晃起杯子来,里面半融化的冰球就叮当作响。

在菲林姑娘的指引下,我走到了那间屋子前。那可真惊人,可以望见院子砖地上摆满了复杂精巧的机械物件,简直把那里围出了一座城墙。打眼看上去就能知道,这是个行家,用“机师”称呼太浅薄了,他该是位造诣领深的学者,怀着敬畏的心我小心婴翼迈过乱那些器件,敲响了房门。

没人应答。我又敲了好几次,仍然寂静无声,我皱起眉,再三思索下把耳朵贴到门上,正当这时,我身后忽然响起声音:“小偷?“

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结果我跳到一半,就被什么不知名的绳子似的东西套住,等我缓过神来,很轻松被拎了起来,扔到围栏旁边。

“喂!不不不,等一下!”我慌不择言,抬头看见一个衣服上沾满机油,裤腿还卷了起来的黑皮肤的男人,头发乱糟糟的,但一眼刺痛我的是那双透亮的,美丽的,落日余晖般的金色瞳孔。
我敢肯定,他是一个阿戈尔。

此时我们二人之间的气氛颇为尴尬,也怪不得,我刚才趴在门上的样子太像一个撬锁小偷了。但如果这么直接对话也未免有些生硬,于是我干笑几声,说:
“朋友,你听过日落即逝吗?一个摇滚乐队,你会喜欢的,阿戈尔都喜欢她们。“

他端详着我,眼中的警惕一眨变成了无奈:“不是小偷?”

“当然不是!我……,那个,我只是想请你修一下我抛锚的车而已,敲门也没人应,所以才……”

他似乎叹了口气:“没见过你,是外地人吗?”

“嗯,我从伊比利亚来。”

他眨眨眼,蹲下来解绳索:“那很远啊……那里是我的故乡。”他说道故乡两个字语气并不像一般的离乡人一般眷恋温柔,带着点咬牙切齿的狠劲。他解开了我身上的绳子,把绳子捆成结,又问:

“你怎么知道我是阿戈尔?这里远离海洋,不会有阿戈尔住在这的。”

我站了起来,揉揉勒痕,迎着落日对他笑:”直觉。“

傍晚的西南风总是格外做殷勤,麦田被吹得像海浪。啊,金黄色的海浪,那伊比利亚的夕阳拥抱下的海浪。我眼中幻影重叠出离开家乡那日的伊比利亚海岸。我认为我一辈子不会再回到我的出身故土,于是对各处景色格外留恋,一帧一帧全部留在脑海里,即使旅行了这么多年也清晰地留存着。他转身回到屋子里鼓捣起什么,不一会儿,音乐声传了过来。我怔住了天啊,是日落即逝的《GRAY》! 我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跳,那乐声更加清晰地钻进我脑子里:

“My gray lover
Why didn't you stop?
Step by step
And where is your soul
So where are your feelings
So where is your destination
So where is your home to return to again“

黑肢磁带在唱片机上慢悠悠地转,直到乐声淡下去,他支起唱头,抬头看向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要播放这首曲子,也许是在变相回答我刚才关于日落即逝的问题,啊,他知道,而且也有她们的唱片。我抿唇笑起来,感觉心中涌入一阵暖流。这是怎样的温暖吗,于异乡偶遇的同好?不,不一定,他不一定像我一样是日落即逝的狂热粉丝,只不过是随手买来听着打发时间罢了,这样的人我在旅途中认识了很多。此时他招了招手,似乎是招待我进去。于是我踏进屋子,听见他说:

“恰巧特别喜欢这首曲子。gray lover,唱的真好……想喝点什么?可可已经没了,咖啡倒是可以现磨,对了,红茶怎么样?”

“红茶,谢谢。”我在屋子里唯一的单人沙发坐下,打量四周。房间里与其说是整洁,不如是空旷简单,没什么丰富华丽的家具,一切都是仅能维持生活的极简风格的大件。唯一称得上有生活情趣的是本该摆着电视机的那个柜子上放着一个不小的座钟,到整点时会弹出一只燕鸥,清脆鸣叫着报时。面前的茶几上仅有一个烟灰缸,里面密密麻麻插满烟头。

不出我所料,他先是点起一只烟,却没急着抽,夹在耳朵上,然后在茶罐里抓了一把茶叶,看都不看就扔进壶里。

我歉身,“那个,我的车在镇子东面一英里的地方抛的锚,还要请您亲自去看看。”

他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推过来,说:“好,那我明天去。”

“非常感谢!请问修理费大概……”

“再说。”

我当然知道修理费要根据车损程度来定,但我实在心里没底。如果有什么大问题,别说加油了,说不定我还要打欠条。 我挠了挠后脑勺,从沙发上站起来,开始四处转——大概这就是坐立不安。我回头,却看见他拿出一张厚毯子:

“在这儿睡吧。不然还是想去外面找旅店?”

“非常乐意!“我盯着那毯子,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好久这体会“床”的感觉了,即使在地上睡也好更何况还是免费的。只是我又欠了他一个人情,大概要明天去镇上给人家买包烟了。

我不抽烟的,不是不想,以前曾经试过,结果一口吸下去。 鼻涕眼泪横流。我对呛人的尼幠古丁实在不耐受,也没觉得这东西好得怎样,就索性放弃。没有人规定必须要学会抽火烟。消磨时间另有更好的办法。

他的床就摆在角落,与整洁的立柜,沙发等相化,这个铁架床显得杂乱兀小。而我看见他抱着毯子径直走出去,在一台看起来仍在制造的机械物件前停下,铺开,打开工具箱,执着板手,嘴里还叼着一个螺钉,因此话说得含糊不清:

“那个床我很久没睡过了,你凑合吧。”

我大为震惊,更加钦佩于他的学者精神。在道过谢后,我来到床边,床,居然是床!是久违的床!我动作极轻地躺上去,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感觉很不一样,又和记忆中有点相近。但在我鼻间萦绕起一种咸腥的海水气息,奇怪,这里怎么会有海呢?我正是为了逃离大海才踏上了旅途。不知不觉间我离海越来越远,因海而升起的不安似乎也在逐渐减轻,但有时候它们又会海啸般骤至,攫住我的心。它们从未离开过,它们就在那里,大海不会干涸,不会被摧毁,所以我的恐惧无穷无尽,我只能远逃,不停远逃,以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安慰自己。

但我却梦见了伊比利亚的海,在南边挂着架彩虹。当地人叫那海虹,也在下过雨的黄昏一定会出现海虹。每次下午下了雨,我就会坐到海边,

海虹的美是说不出的。和映在蓝天中的彩虹不同,海虹总是与融金落日相伴相生,雨后的落日也是不一样的总会少些许腥腻血色,颜色近乎纯金。海虹就在落日左右,整身都被浸上金色,于是便是七样与金黄相溶的彩带。主教说那是天堂的拱门,而在夕阳下则有着死去的人的魂灵。

但我绝对不会想念那个地方,我现在只想逃离那里。一切的一切,明明夕阳、海浪,沙滩,海虹每一样我都无比怀念,但一同组成的伊比利亚,却只让我害怕。不,我不能再深想了,右肩上的源石结晶在隐隐发痛。

我醒得很早——只是习惯罢了——就看见他蜷在椅子上,浅浅随着呼吸起伏。身边那个大机器比起昨晚大变样,我简直要认不出。我轻手轻脚出了门,去镇上购置下次旅行的东西。水,干面包,明矾 ,电池。一个背包装得满满当当。我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拎上他的工具箱。“走吧。”

我又回头看两眼这可爱的红房子,我旅行过的地方就不会再来了。所以我总有习惯,要在离开之前注视片刻。他先走一步,说:

“我要先去喝杯酒。”

然后把工具箱扔给了我。鬼知道里面装了什么,我接下来的时候,手腕差点没脱臼。但因有求于人,我还不敢抱怨。他走进我昨天去过的酒馆,要的是威士忌,我笑:

“这东西我喝了之后,总感觉肚子里烧着团火。实在是我喝不了的烈酒。”他瞟了我一眼,然后仰头饮而尽,招呼菲林姑娘再满上一杯,撑在柜台上,模糊的烛光下我看见他似乎在笑:

“黎博利也会醉酒吗?”

“当然。”

“我认识的黎博利,都是酒量特别好的人。“他晃了晃杯子,冰球就发出清脆的声音:“我还以为所有黎博利都不会醉呢。”

“那绝对是你见的黎博利太少了。“我觉得尴尬,于是要了杯桑贡。我听见他问我:“那你呢?”

“能喝三四杯朗姆酒吧。”

“哈哈,朗姆酒,那不是小孩子才喝的嘛。“他把那半杯威土忌往我这边推了推,伸手夺下我的桑贡:“请你的。啧,真养生居然还喝桑贡,用不用我叫塔尼尔小姐再给你往里加点苹果泥和树梅?”

我端起威土忌。要喝吗?这并不是我喜欢的酒。冰球已经融化大半,在杯子里滚起来,声音比刚才更尖细,应该已经很淡了,我这样想着,先是抿了一口。没什么味道,大概全是水,于是我放下心,一气喝干。

之后我们才继续上路。大概一小时的脚程。我拎着他的工具箱,还走到一半就要坚持不住:“实在太沉了,能不能……”

“这个下面有轮子,可以拉着走。”

“啊?!”我低头看去,果然同旅行箱一般装着两个小小的轮子,拉着就轻松多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你知道,还奇怪你为什么要一直拎着。”

虽然这的确是我眼瞎的错,但也和他脱不了千系,我忿忿走快几步。车已经能看见了。我一指,“就在那儿。”

金黄的瞳孔从我身上滑过,他伸手接下工具箱“我工作的时候其别随便插手。”只在整辆车上看了看,又掀开前盖伸头去瞅。之后就直身。然后他掏出千斤顶,把车支起来,工具箱里密密排满了我不认识的工具。

“当然不打扰你,我对这些可是一窃不通。“

“怪不得。你这个车是新旧疾一起发作,都是你使用不当还不会修才抛锚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听修理费应该不少了。

我闲站着没事儿干,就打开了随身音响,是日落即逝的《深色沉溺》,我说:

“多听几首,你肯定会爱上日落即逝的。”

半天之后才听见他闷闷的声音:”这首也不错。”

然后他从车底出来在工具箱里翻找,说“为什么喜欢一首歌就要喜欢那个乐队?”

“朋友,一首歌可不单单是那么简单的歌词啦,曲调啦之类的,了解了乐队,热爱并追随她们,才能真正深深感受共情到她们这首歌的全部。“

“第一次见你这种把摇滚当成文艺电影来品的人。”

“摇滚怎么了? ROCK!HIP!CRAZY!摇滚也是艺术。”

他又钻下去,问:“所以你只听她们的歌?”

”嗯....差不多,我车里存的全是日落即逝的歌。”
大概过了很久,久到歌都换过两三首。此时响起的是日落即逝的很少见的蓝调慢歌《你并不知道》

“所以你像是个专情的人。“他说。

“和这有关系吗?好吧……也许,我不太喜欢换掉用起来的东西。”

“但你为什么要旅行?”

这个问题我被很多人问过——那些我在旅途中萍水相逢的人。我也许笑着回答

“我是黎博利的燕鸥,我们要旅行至死。”

又或者:


“我在家乡遭遇了些悲惨的事,所以……”

都是真的。为什么要旅行。没有人规定旅行需要理由。但推动我一刻不停的有很多理由 ,所以我奔在路上,没有目标也没有地图,仅仅是沿着大道走。路上没人陪伴,也没什么话,顶多向当地人询问一番是否有危险,除此之外我前方的道路一无所知。就这样我一直旅行下去,当然发生了许许多多可称为奇谭的故事,但我只是个旅行者罢了,我从他们的故事中路过,或者我是那个故事的主角,可那又怎样,故事总要有ENDING,我未曾为任何风景或人停留,那是伊比利亚的俗语:“燕鸡不会停留。”

我蹲下去,歪头望他,他正专心举着钳子干什么,我能听见也在小声唱歌,是那首《你并不知道》:

“You don't know you don't know,
becase I'm a shy guy
Understanding,understanding,you don't understand me
I will never tell you forever.

“原来你会唱啊,“我说,“挺好听的。”

他抬眼看我没说话,此时歌曲结束。如果我没记错是我最喜欢的那首《虹》,日落即逝唯一首炎国语言的歌。很快下一首响起,果然。我是不会记错的,曾有一段旅途我把这首歌单曲循环了成千上万遍。在开头是与她们风格大相稳庭的一段空灵的女声咏唱,像教堂里的圣歌,然后
在女声的余韵中,电吉他突兀响起,与架子鼓一同闯进来,是熟悉的摇滚。但是真奇怪,我最喜欢的却是开头的那一段。同往常一样,我跟着音乐哼唱了出来:

“舞动吧,如你所愿,这海浪为你翻卷
不论那 被憧憬沾染的羽翼,
还是被绝望沾染的双瞳
统统挥舞在手中
那是没有痛苦的救赎
逐渐融化的夕阳上,
映出永不消逝的海虹”

他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修完了……先去加油吧,跑一段,看看好没好。

我坐上车,他收拾好东西后地坐上了副驾,系好安全带。踩下油门,发出的是令人安心的发动机的声音。

“你就这么喜欢日落即逝?”

“是啊。”我说:“她们四个都是伊比利亚人,阿戈耳。所以我说,阿戈尔都喜欢她们。”

“可你是黎博利。”

“这跟我是黎博利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说阿戈耳人会喜欢她们罢了。”

加油站在小镇的那一头,也要十几分钟车程。过一会儿他伸手去调我的车音响,按到了那首《GRAY》。主随客便,他愿意听哪首就听哪首好了,我都喜欢。我下车,拿起油枪加油,车注满后又从后备箱拎下来两个桶,把它俩也注满,这是旅行的必需,谁也不知道下一站有多远。

看加油站的老头把盒子递过来,我数了数钱放进去。剩下的钱少得可怜, 很大概率不够付修理费了。

但我还是走回去,折腾了一天,此时恰好落日,他坐在工具箱上。金瞳与落日相映。

也许吧,我的脸被晒得点热,我掏出那包烟递给他,看见他娴熟点上,然后吸了一口,却不见烟雾吐出来,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踌躇道:

“修理费……”

他贴近来,扣着我的后脑勺贴上了唇,瞬间呛人的尼䀉古丁灌进来,但我怔住了,两眼见到的无比接近的伊比利亚落日——他在直视我。

松开之后我连咳带端,生理性泪水止不住地冒。还如同多年前那样我对尼䀉古丁一点也不耐受,但这些烟雾已经深入我的五脏六腑甚至是身体各处。我抬头看他。他微笑:“修理费。”

我心里荒诞地大笑,一个吻,哈哈,此时无处不被抹上光怪陆离的色圈,我已经感受得到我脸颊在发烫,灵魂摇摇欲坠,很快我笑出了声,觉得这一切行径都得归罪于那半杯威士忌,因为我搂上他的脖子,正正经经地滚烫地唇䀉舌䀉交䀉缠,然后说:

“小费。”

之后我欢快地跳上车,夕阳灿烂得刺眼,透过后视镜我看见他作着什么口型,是什么呢?我没来得及想。此时我已经狠狠踩下油门,飞也似在道路上飞奔,朝着喷薄的夕阳一路前行,音乐被开到了最大声:

“My gray lover
我那有着灰色眼眸的爱人啊
Why didn't you stop?
为什么一刻不停
Step by step
步履不歇
And where is your soul
那么你的灵魂将归何处
So where are your feelings
你的感情又在何处
So where is your destination
你的目的地在何处
So where is your home to return to again
你的归宿又在何处“


风肆意灌进我的衣服里, 我从来没如此清醒过——由此我忽然想起为什么喜欢那首歌。gray,灰,那是我瞳孔的颜色。日落即逝曾在一场演唱会上这样说:

“灰,那是我前男友的瞳色,但是他离开我离开了家乡,最终死在了旅途上。因此,告别也成了永别。这首歌我将献给永远的他。”

我是燕鸥,是的,上帝说我们要旅行至死。上帝让我患上了源石症,让我背井离乡,让我一刻不歇地流浪。所叫以我不能留恋任何人任何地方,拖累他们本来的人生,我在逃避命运又被命运牢扼住,这本就是我该忍受的,就如黎博利振翅天空,阿戈尔沉溺深海。有很多人曾说我的眼睛是日暮的海色,但哪里有这么浑浊竟至清灰的海呢?伊比利亚的海永远是深沉的,愤怒的,与最深的夜一般黑。我晃了晃脑袋,抬眼却看见一抹明晃的颜色——彩虹!居然是彩虹 !我惊叫出来,两只手都离开了方向盘。

这里怎么会有彩虹!我鼻子一酸,捂住嘴,很快眼泪就模糊了视线。惶急中我终于想起来踩下刹车,眼前却浮现起刚才他对我告别的口型。这回我认出来了,他在说:“My gray lover.”怎么会这样。

等我抹掉眼泪再抬头看时,彩虹仍在那儿,就在夕阳旁边,七种颜色都被涂上耀眼的金, 简直就像——不,就是伊比利亚的海虹。这是梦吗?我在做梦吗?可是眼前的一切太真实了,起伏的麦田如金色海浪,夕阳正落在遥远平整的地平线上,海虹挂在它旁边。此时无数过去的日子在一瞬间一齐炸开,天啊,我是否已经置身于伊比利亚?赤脚站在清热的沙滩上,夕阳刺痛我的眼,是金色映着蓝色,蓝色也映着金色,更多眼泪涌了出来。

虹,它仍然在那儿。我怔怔望了好久,忽然全然不顾地飞奔,逆着夕阳,沿着来路飞奔。原来如此,我理解了一切。大海让我来寻找未曾谋面的爱人,而如今我正奔向我命中注定的爱人。威士忌在我脸上和腹中烧,影子轻捷得像要振翅飞起。那本来就是我的爱人,我的伊比利亚的落日,我要一生去注视的金色眼眸。我必须得在我的旅途加上他,或者他想做什么都随便。反正我现在一刻也不能等,我必须待在他身边才行。那些尼翬古丁在我血液中肆意流窜。口勿只能接触唇舌,让我记住这些有害物质的原因自然是它们已经灌入我身体的各个角落。

夕的光辉已经有些黯淡了,但我必须到那儿去。此时我看见前路也有一个人影跑动——果不其然,我们在双向奔赴。我的嗓子已经干得要冒烟,但是双腿还在不知疲倦的交替奔跑。我用尽力气跑过去,地平线的夕阳落下去,而我的夕阳才刚刚来到我身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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