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你打算怎么回家？”上午考完这学期最后一门，熬夜一宿预习一学期内容的穹打着哈欠，问丹恒。

穹的养母卡芙卡四处飞，每次回家的地址都不相同，而丹恒家就在省内，大概两小时车程。

“行李直接寄回去了，我……养父说来接我。”

“你爸开车啊，那顺路的话能不能捎我一程啊，不远，就到车站，我高铁回去，不过不顺路就算了我自己打车。”

“他……他骑摩托，载不了人。”

“两个小时的车程骑摩托？”

“好像说是先带我去吃午饭，中间去看个电影，最后回家。”丹恒心不在焉地收拾书包，带走电动牙刷充电器这些没有寄回家的行李，“抱歉，大概送不了你。”

“没事，我就问问。”

他俩有一句没一句地晃到校门口，中午的校门口出入闸门排着队，到处都是学期结束准备回家或者骑着小电驴准备在考完试后给自己去加餐的头秃大学生。

但外面好像有些闹腾了。

人群中能听到男生的惊叹，女生的感慨。

穹意识到有乐子欢欣鼓舞地想出去看看，丹恒则隐约知道了是什么惹人注目。

他俩刷卡出门后立刻就看到了那辆超级无敌炫酷的暴力摩托，穹马上发出了和先前那帮子男生一样的惊叫，和他在游戏里翻垃圾桶的模样有过之而无不及，一脸口水要掉下来的模样。

那辆对男生而言简直发着金光的红蓝渐变的暗色炫酷哈雷摩托显然有改装过，帅得像是从哪个赛博朋克游戏里飞出来的一样。

待在旁边的那个皮衣男人也是吸睛的一大亮点，男人倚着那辆帅得惨绝人寰的摩托，身材修长，可能快一米九，打理得很有型的刘海和墨镜遮住了眼睛看不清楚，但是露出的下半张脸上，高挺的鼻梁和性感薄唇透露出蛊惑人的阴郁气质，除非长着一双韩漫里的玛丽苏版垂泪欲滴的卡姿兰大眼睛，不然没道理不帅，更别说这家伙锋利的下颌线就足够杀爆一众娱乐圈小生。

穹刚想拽着丹恒探讨一下摩托车和垃圾桶哪个更吸引人，就看见人走了过去。

“爸。”丹恒叫他。

啊？

周围所有旁观者都被这声“爸”杀沉默了。

丹恒是学生会长，更是在校草榜单榜上有名，认识他的人很多，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丹恒和那个倚靠在暴力摩托上皮衣下撑着肌肉头身比可以直接拉去模特走秀，疯狂散发荷尔蒙到好多大学生想搭讪但是不敢的潮流男人，同父子关系联系起来。

“卧槽这就是你口中那个笨拙直男的小学生老师爸爸？？？”穹没忍住怪叫一声，哀嚎着说道。

虽然丹恒人清冷了些，却是那种老实稳重的好学生做派，是个独立自主不喜欢麻烦别人，却是愿意帮助其他人不介意被其他人麻烦的好性子，看起来就像是传统家庭里出来的好孩子。在丹恒的口中，他的养父是个光荣的小学人民教师，是个有些沉默但很好说话的老实人形象。

基于对小学老师的刻板印象，穹眼里丹恒的爸爸一直是个如同冬日阳光般温厚的慈祥老男人！

这腿！这胸肌！这脸！

老男人个鬼！

帅哭了好不好，是谁让这样一个男人带娃的啊？！！

这炫酷型男是小学老师？真不会把小弟弟小妹妹们迷得七荤八素？

我爸这么好看我能往死里吹到处炫耀！

妈咪控穹在风中凌乱……

刻意散发荷尔蒙的刃（内心os）：草，这小子从来都不叫我爸的，今天犯什么病了。

刃不满地啧了一声，他平时穿的很朴素，他向来不太在意服饰外观，只不过一整个学期丹恒都没怎么联系他，卡芙卡和银狼知道他要去接丹恒，愣是给他狠狠包装了一番，还啧啧称奇地感慨人靠衣装马靠鞍。

银狼还边打着恋爱游戏边漫不经心地嘴他：“叔你条件不差的，加油，到时候骑着你那个大机车对你家小孩释放荷尔蒙，用成熟男人的风韵攻陷他。”

我们只是很久没有联系，但并没有冷战。

刃本来想这么解释，但是咽回去了。

毕竟他们确实可以算是冷战。

起因是刃从相亲半醉地回家，那会儿丹恒刚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在家悠哉地放假。

其实那天他挺清醒的，他向来对自己的酒量很有数，虽然脚底打飘，但思维还是清晰的，无奈一身酒味儿和虚浮的脚步让丹恒以为他醉了。

但确实，他离喝醉不远了。

所以他回家看到平日看不出悲喜的养子脸上明显的不快的时候，他给了一个拥抱。

丹恒措手不及被这个拥抱逮住，刃的手臂揽住了他，意在安抚，但力道又有些重，带着控制和拘束的意味。

小孩已经长开了，男孩子的身板称不上香香软软，但是棉质的睡衣上带着沐浴露的莲花暗香和草木味道，碎发软软的拂过唇边。

他没忍住，像是视频里那些吸猫上瘾的家伙，把脸埋进丹恒脖颈里猛吸了一口。

然后他就后悔了。

这个动作太过僭越了，僭越到他发现自己硬了。

更糟的是，他们的身体贴在一起，他能感觉到。

丹恒也硬了。

丹恒的冷脸罕见地破功，下意识地推开刃，转身回房间，比平日略快的步伐只是装作冷静，惊慌地逃进房间。

刃忍住没有跟上去。

因为跟上去可能就不是解释了，他可能会忍不住把还未成年的小孩办了。

在那以后丹恒就明显开始躲着他，一直到去大学上课几乎断联。

刃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对自家小孩有那种想法。

他和丹恒差15岁，他收养丹恒时22岁，刚大学毕业，结果景元领着7岁的丹恒说要放他这里。

当时情况很乱，他自己身上出事，景元家里那边也出事，而丹恒貌似是持明集团的什么合法继承人，被卷入了什么风波，具体的刃不知道也懒得追究，反正就是丹恒是被家里乱的焦头烂额景元暂时放在他这里安置。

他是个天才，本来是机械工程系天之骄子，结果被卷进一些抄袭问题，弄得身心俱疲，于是被艾利欧推荐暂时放下工作去当小学老师。景元当时被赶鸭子上架忙得要昏厥过去，天天昼夜不分饭都经常忘记吃，显然关照不到小孩，就说哥你反正都要带小学生了，多带一个娃吧，然后正好小学一年级的丹恒被放在了他班上，每天跟着他回家，下班就在晚归的学生众目睽睽之下把小龙崽怀里一捞，骑着重机车扬长而去。

刃看起来就是个阴郁美男，和带娃只能说是八竿子打不着，但当时七岁的小奶团子捧着小碗，把刃做的饭吃得干干净净，怯生生地问哥哥能不能再来一碗，刃突然明白为啥艾利欧劝他去和孩子打交道，本来就比看起来更持家的刃就走上了奶爸的路子。

当然，真的去带小学生之后刃才明白不是每个小孩都是乖巧的奶团子，更多的是一扎就炸的水气球，弄出麻烦还要闹腾地哭哭啼啼。

丹恒本来就很好带，这个名义上的持明少爷没一点养尊处优的恶习，会帮着做家务，很瘦，大抵从前过的不好，很听话，很会看人脸色，话少沉默。

“很好，很有人情味儿。”这是景元来看丹恒时丹恒对刃这边的评价。

景元对此很难过，刃这么个冷冰冰的家伙在小丹恒看来都是暖洋洋的，可想而知他以前过的什么日子。

后来持明那边继承人定为了更小的白露，风波暂缓但显然暗流涌动，丹恒本来该走的，实际上很多亲戚很想把他带回家，大抵抱着押宝篡位的心思，刃这边不住地被这些心怀不轨的家伙拜访。

有一天，刃烦了。

他拍了拍小丹恒的脑袋：“你想跟那些亲戚走吗？他们至少明面上不会对你太糟。”

他咽了口口水，不知道怎么把话说的委婉一点：“毕竟你对他们而言很……重要。”

“不想。”小丹恒在写数学作业，刃额外布置的，小孩太聪明，刃就给他开小灶，提前学了高年级的数学和英语。

“那……”刃毕竟还是个理工直男，学不会其他女老师的温婉，最后还是决定直说，“你考虑干脆上我户口本吗？”

“额，确定了领养协议他们可能就不来烦你了。”

大龄理工直男，明明一表人才，却恋爱还没谈就要带上拖油瓶了，连刃自己都觉得疯了。

小丹恒对这个提议瞪大了眼睛，他真的太聪明了，这个年纪就对很多事算得明明白白，因此看不明白刃这话图的什么。

别的亲戚图自己有继承夺权的可能性，刃没必要，养丹恒对他百害而无一利，不但多一个拖油瓶，还不得不面对持明那边带来的麻烦。

总不能他真的很喜欢自己吧？

“额……爸爸？”丹恒试探着说。

“算了你还是叫我哥吧……”

25岁冲动当爹，刃生无可恋。

本来吧，这个爹当的，撑死也就注孤生而已。

早些年的时候他甚至有些乐在其中，刃在家长会上给家长点名，还可以在点到丹恒家长的时候顺嘴来一句“哦，是我啊”，到每门每科夸奖成绩优异小孩的时候，回回都有丹恒，连有些家长都从那张大理石雕塑般的脸上品出了点夸耀自豪的意味。

自己班上有自己家的聪明小孩的好处在于上课不会冷场，没人答得出来就点丹恒，在这方面刃简直不管丹恒死活，有窝里横的趋势，饶是老实的丹恒都在回家后痛斥这种逮着一只羊薅羊毛的行径，但刃死活不改，美其名曰为难你是助你成长，心里想的却是沉默寡言的小孩学会抱怨了，是好事。

这种恶劣行为一直到丹恒小学毕业，刃在最后一次班会上用那个波澜不惊的冷淡声线感慨以后没机会挑怪问题点丹恒了，逗得本来很伤感的同学们都乐得哈哈大笑。

小孩长大很快，没多久就长开了，也许是青春期到了，开始有隐私意识，本来话就不多的小孩越来越多秘密不告诉他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不叫他哥或者爸了，直接叫他“刃”。

后来，刃意识到不对劲了。

他的生活里早就都是丹恒的痕迹，他的衣服全都是丹恒挑的，家里的装潢是丹恒选的，冰箱里的菜多是丹恒爱吃的。

但是他没想过丹恒会进到自己的梦里来。

他想起丹恒认真给自己挑衣服的时候，想起丹恒和自己讨论书籍内容的时候，想起丹恒高中学习太累睡着在沙发上被自己抱回寝室的时候，想起前两日生病脆弱而迷迷糊糊地索要拥抱的时候。

他发现自己对丹恒做了那种梦，梦里快17岁的丹恒抱着自己哑哑地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自己却停不下来。

他还是个孩子！

于是，具备普通人道德感的刃开始规避和丹恒的身体接触，甚至开始相亲，想着靠新的缘分把扭曲了的情感挪回正轨。

然后就发生了那天的拥抱。





大多数人对于自己有一个惹人羡慕的帅气父亲只会骄傲，但是丹恒不会。

他此刻只想着刃这么花枝招展到底是想给谁看，难不成自己上学期间他相亲成功了要给自己介绍后妈？

想不到闷闷的刃也有像孔雀开屏一样的时候，丹恒郁闷地想。

他接受刃递过来的头盔，迎着周围男生们艳羡的目光坐上那辆昂贵的哈雷摩托后座，刃的摩托后座他坐了10年，打小就习惯了这种众目睽睽，坐得云淡风轻。

“抓紧点，别摔下去。”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头盔里回响。

丹恒只能不情不愿地抱住刃的腰，却不敢用胸腹去贴男人宽阔的背——他怕心跳声被刃听到。

丹恒内心复杂是有原因的。

他打小就聪明，跳了两级，于是上大学时还是个未成年，陪舍友玩王者荣耀都要面对防沉迷时限，为此舍友看着他屏幕上的“您的游戏时长已达上限”哈哈大笑。不过终于，马上是他的18岁生日了，他假期向来不社交，大抵是和刃两个人过。

成年有很多好处，可以打工，可以考驾照，打游戏可以不用面对防沉迷——最重要的是，象征着一个人可以为自己的行为完全负责。

同样的，刃也履行完了领养义务，已经完全可以取消收养关系。

丹恒说不清自己是希望刃取消还是不取消。他不希望刃作为父亲处于他的生活里，但也害怕失去这层关系他什么也不是。

万幸的是，刃似乎没给他找小妈，真的就是带他去看个电影然后回家。

晚上回到家里，家里的床垫可比学校的舒服太多，反而宽阔得让他不适应，瞪着天花板瞧。

刃是突然说要带他去看电影的，甚至没问他意见就买了票，是部悬疑片的第二部，第一部丹恒很喜欢，但是昨夜通宵复习，坐在摩托上的时候他就困得冒泡，一开始的紧张在困劲里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差点贴着刃暖乎乎的脊背在高速行驶的摩托上睡过去，等到了黑黢黢的电影院，更是头一歪就枕着刃的肩膀睡得天昏地暗，只记得对方的长发发丝垂在脸上和耳边，都是熟悉的味道。

小时候他是个没安全感的人，其实到现在也是，舍友翻个身他有时候都会醒，但偏偏刃构成了他安全感的全部，下意识地觉得在他身边躺倒就倒了，总会有人护着他的，反正就算倒外边，刃也会给自己抱回去，然后一起回家。

他小时候就挺喜欢刃的，那种小孩看到帅哥哥的喜欢。在一个个都是讲话都九曲十八弯的人精的环境里长大的丹恒看来，这家伙就是个直肠子，已经算是相当好懂，只是笨拙得不太会讲话，所以小丹恒很喜欢这个会问他想吃什么的帅哥哥。

你看，帅，声音好听，还有耐心不会发脾气，小孩的喜欢就这么简单。

后来他发现这个不怎么说话的帅哥哥是真的会护着他，既不求财也不求权，甚至不求爱，只是拿他当需要照顾的小孩，那个时候的丹恒很需要一个真的只是把自己当做小孩的人，于是心甘情愿地上了他的户口本。

再后来，他长大了，身边人夸帅哥美女他想着没刃好看，夸哪个明星声音好听他想着没刃好听，甚至说到什么温柔体贴想起的都是刃，最后发现提到恋爱对象脑子里就只剩下刃的脸。

于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爱上刃了。

他想起那个带着酒精味儿的拥抱，是不是，没他想得那么难呢？

没准刃，也抱着别的心思呢？

他咀嚼着过于漫长而酸涩的初恋，把自己投入疲惫的安眠。




真的到了生日那天，刃送了他一台非常高配的电脑，RTX3080 8G独显，32G运行内存，最新款的CPU，一看就贵得要命，但也看得出是理工男脑子里最棒的礼物了。

蛋糕是刃手工做的，他下厨的手艺是一绝，但无奈向来是个直男思路，早些年甚至不会给丹恒过生日，丹恒似乎也没有期待过这些，从来不说，还好朋友里有景元卡芙卡等一众会来事的知道他这个性子，狠狠敲打之后刃似乎就开了窍，每次都很笨拙地想把丹恒生日弄得热闹一点，后来长大些的丹恒对着拿着礼花筒试图裂开嘴笑一个却笑得很阴森的刃表示，生日只要一起吃个饭就好了。

桌上是卡芙卡赠予的红酒，说是给丹恒的生日礼物，刃本来不想让丹恒喝，但是丹恒坚持，刃就随他去了，男孩喝了一杯就开始上脸，红扑扑的，不过眼神还算清明，大抵也不是那么容易醉的类型。

“你成年了，恭喜。”

丹恒点点头，拨弄着碗里的澳龙，听说是萨姆送的，但丹恒心里有事，只是焦虑地用筷子不停蹂躏这块高价的肉。

“怎么了？”刃以为这些日子他们冷战的情况好多了，至少这周他们又一起在每天傍晚的时候并肩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了，睡前丹恒也会和他道晚安了。

一个学期的分开足够刃想清楚了，丹恒已经成年了，那么他追求丹恒也并没有什么不妥。成熟男人思考向来很周全现实，他的打算是供养丹恒到财务自由再正式开始追求他，以避免很多的道德困境，现在表白多少有些不答应就断了生活费的威胁感，即使刃并无此意，也难保丹恒不误解，又或者周围的其他人有怪异的想法。

在这期间，维护好他们原本的关系便好。

当然，也得让丹恒开始认识到，他身边常伴的这位长辈，是个正当年的有欲望的男性，一位有耐心有魅力的优秀捕猎者。

他伸出手，厚实的掌心带着温度笼罩那只拨弄碗中肉的纤长的手：“不可以玩弄食物。”

“嗯……”丹恒像是被烫到了，下意识地往后缩，贴到了椅背上，他顿了顿，开了口：“刃，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嗯？”

“我已经成年了，所以你对我已经没有抚养义务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供你到你找到工作，如果你想考研考博也大可以放心读书。”刃盯着那双认真的眼睛，他回答的很快，丹恒从小就是个过分独立的小孩，从来不会把别人对他的好视作理所当然，他说出这些话在刃的意料之中。

“但，我不希望你作为长辈，我的……养父，和我相处。”

“我喜欢你，想成为恋人的那种。”

那双灰绿色的眼影一反往日的清冷神情，用一种凝视的目光探向刃的眼睛，坚定而明亮。

这是丹恒的豪赌，赌那次拥抱里的热度并不来自酒精，不来自一时的恍惚，而来自爱。

赌输了他就离开这里，赌赢了……他口袋里装着最大号的避孕套。

刃愣了一会儿，然后从桌子对面走到丹恒身边，用那双粗糙的大手捧起他养大的小孩的脸。

丹恒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事到如今皮肤的接触反而让他没有那么坚定，有些不敢去看刃了。

刃是是在看什么？是在想自己养大的小孩怎么会说这种话？还是在看自己作为恋人是否够格？

但都不是，那目光里全是炽热的欲望。

“好。”

男人的回复很平静，神情却不，丹恒移开的目光不得不回到那张贴近的脸，直面那直白的目光和已经喷吐于脸颊的热气，然后乖巧张开嘴，接受对方热情的入侵和扫荡。

他赌赢了。

那晚他们没能吃完蛋糕，毕竟刃的手被丹恒诱导着伸进了丹恒的口袋，摸到了那盒没拆封的套子，刃不想等，丹恒也一样。

当然，当丹恒发现最大号的套还是小了的时候后悔地想跑，就又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