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与蔷薇
午夜的古堡里,装饰繁复的落地钟敲响了十二下,厚重深远的钟声在空旷的城堡中不断的打着旋儿的回荡,回声让寂静的古堡更加寂静。
花京院静静地拉开了丝绒的窗帘,他本就苍白的手在猩红色的丝绒的映衬下更加精致的像一件易碎的瓷器。他静静的看着窗外,但是窗外已没有景色,又或者说,只有永恒的一种景象,那就是蔷薇的藤蔓和花朵。无数的根茎蜿蜒而上,密密地包裹着这座庞大的古堡,而无数的枝条犹如触手般沿着窗户的缝隙伸进室内,在陈朽的空气中开出美丽的花朵。
花京院并不喜欢这些花,他怔怔地摸着那朵刚刚绽放的花蕾,“如果不是因为他...”花京院皱了皱眉头,“可能我会更喜欢你们吧...”
“啊呀,花京院你真是不小心呢。”来人握着花京院的手,“你流血了。”他温柔地把花京院的指尖放在嘴里,吮吸着血珠,又用舌头在指尖轻轻的打转。“放开我的手。”花京院厌恶的向后退道。那人将他的手放开,笑道:“难道你还没有习惯吗?”花京院闻言,更是拧着眉头沉默的转过了身。
dio用指甲轻轻的割断了一条已经快攀爬到床尾的藤蔓,悠闲地坐在座椅上摆弄着。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了花京院踱步的衣料摩擦声,dio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衣着整齐的不停打圈,像极了一只被困在玻璃瓶里横冲直撞的蝴蝶。过了一会,花京院面对他坚定的说道:“我一定会出去的。”“骑士从恶龙手中拯救出美丽的公主的童话吗?我也很期待呢...”“我不是公主!‘’花京院喊道,“我是骑士!”“是吗?”dio突然站起身,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花京院旁边,用藤蔓绑住了他的手腕。“不论你是公主还是骑士,你都永远只能是我的,禁脔”“这是你的命运,也是我的命运。”花京院剧烈地挣扎起来,仿佛一只受惊的蝴蝶。可惜是徒劳的扇动它脆弱的翅膀,dio将他的手绑在床柱上,满意地看着已经衣冠不整的花京院,接着便开始慢条斯理地解开花京院衬衫的纽扣。花京院涨红了脸,不停地摇头说着停下,但是对于dio来说,这更像是一种邀请,或者说让他兴奋的前戏。“幸亏我把蔷薇藤上的刺都去掉了,不然你知道的,我看到血后会更加疯狂。”dio笑,“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的体贴呢?”花京院咬着唇不在说话也不发出声音,似乎是在无声的驳斥着什么。dio也并不介意,没有了挣扎,他更是脱得慢条斯理。不一会,就如同瓷器静静躺在丝绒中一样,赤裸的花京院静静地躺在丝绸床单上。
dio最喜欢看花京院的优雅,然后再慢慢地撕碎他的优雅,仔细品味他的哭泣,脆弱,甚至是他的厌恶。他并不为花京院对他的厌恶感到生气,反而更觉得兴趣盎然。他每天为花京院精心准备餐食和衣物,虽然他吃的并不多,但dio乐此不疲。那么,dio吃什么呢?他每天的餐食就是花京院,花京院的血液。于他而言,他珍藏的任何红酒都比不上花京院血液的甜美。当然,他明明可以不脱掉花京院的衣物,可以避免很多花京院的挣扎,但是他很享受自己的“小面包”的挣扎,他也很欣赏花京院的挣扎,即使知道徒劳无功,即使知道反抗换来的只是更加过分的羞辱,但是为了维护他可怜的人类的尊严,花京院每次的反应都会十分激烈,完全没有任何颓唐堕落的感觉,即使是沉默,但是他的眼神也仿佛在怒斥dio。对dio而言,花京院并不只是小面包,更像是一只不听话的宠物,当然,宠物再怎么闹腾,但是主人知道他是掌握他的全部的。
dio在花京院的脖颈处轻轻地吹气,“之前的齿痕已经不见了呢,恢复的还是挺快的嘛。”花京院咬着唇没有说话。“今天的餐食你还喜欢吗?”回答dio的还是沉默。dio也不生气,而是狠狠地咬住花京院的脖颈,开始享用他的红酒。因为离的很近,他能够听到花京院的克制的呻吟,能够听到他心跳的加速,他闭上眼睛开始慢慢品尝香甜。随着他的进食,dio的身体变得愈发结实,而背后的星星也在闪着暗光。
而花京院感觉自己十分的不舒服,他感觉自己心跳加速,脑中开始变得混沌,眼前也开始渐渐模糊。他知道自己要晕倒了,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是不会死的,因为这种剧情已经上演了很多遍。他甚至能够清楚的算到,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晕倒,又会在什么时候睁开眼睛,开始虚度光阴,然后继续这种折磨和羞辱。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逃走,但是覆盖着古堡的藤蔓对他而言,就是逃走路上的最大障碍,他并不能够割开藤蔓,至于绝食,dio则是对他说,你如果再不吃东西,我就会喂你喝我的血,或者是用我的指甲割开你的皮肤,所以如果你也想和我一样变成魔鬼的话,尽管绝食吧。因此对花京院而言,死亡是一种解脱,是一种恩赐,是一种救赎。“我真的能够出去吗?”他在心中再一次默默地问道。在昏厥之前,花京院看到月光突然从碎裂的藤蔓中四溅。似乎明亮的让他睁不开眼睛。一个高大的身影执剑破窗而入,如同圣光降临,月光像是为他披上了一层铠甲。来者看着床上的花京院,似乎怔了一晌,问他:“你不要紧吧?”花京院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和身上都浮现出了红晕,他徒劳的扭动着身体,将头扭到一边,说了一句:“请你...请你不要看。”然后他又突然将脸转回来,直直的看着青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恳求道:“求求你,请你请带我出去!”青年别过脸去不去看花京院的身体,沉声说道:“好。”
dio则早已以极快的速度从床前跳到一边,他眯了眯眼睛,仔细地打量着青年,说道:“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能够拔出白金之星并且割断藤蔓的人。”他笑了“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高大的青年回答道:“我是空条承太郎。我为了消灭恶魔,dio而来。”“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这么多年来,你可能算是第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我很期待。”承太郎说道:“那么,拔剑吧。荣誉必将归属与我。”dio诡异的笑了笑,说道:“我们还是别在卧室打,还有人在休息呢。”说罢便闪身到一楼大厅,承太郎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已经陷入昏迷的花京院,随后也跟了上去。
两人在空荡的客厅站定,承太郎紧握着白金之星专注的盯着dio,dio轻笑了一下,说道:“没用的,承太郎,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总要试试才知道。”承太郎说完,向dio冲去。两人一时间缠斗在一起,激起破败的大厅中灰尘飞扬,窗帘乱飞。两者打的不相上下,dio身上添了不少伤痕,但是承太郎却发现,这些伤痕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他明白,要想打败dio,只能够一击致命,也就是将白金之星钉入他的心脏。两个人缠斗在一起的时候,dio问道:“你为什么要救他呢?”“这是一位绅士应该做的事情”承太郎脱口而出。dio愣了一下,随后发出了狂笑。“真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啊,承太郎。你难道没有私心吗?”承太郎不答,但是攻击却更加凌厉。承太郎抓住dio这一愣神的时机,快速近身,最后将白金之星插进了dio的心脏,但直到此时,dio却还在狂笑。他紧紧抓住承太郎的肩膀支撑着自己不倒下。指甲深深地刺入承太郎的肩膀,鲜血渗了出来,但是承太郎浑然不觉,反而将剑刺得更深了一些。dio嘴角涌出鲜血,他咳嗽着说:“承太郎,你真的是位绅士吗?你的私心是什么?”dio连连发问,承太郎沉默半晌最后回答:“我是为了他,为了花京院。”dio听到后,露出嘲讽的微笑后,看着承太郎的眼睛说了一句话,然后双手慢慢地从承太郎的肩膀上滑了下来。
过了很久,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承太郎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缓慢而有力,擂着他的耳膜和神经。他缓缓的,撑着剑站了起来。这场大战他赢得也并不轻松,除了dio最后在他肩膀造成的伤害,他身上也有许多深深浅浅的伤痕。“啊呀,真是有够麻烦”。他有些摇晃的向楼上走去,走到花京院的卧室想找些干净布料包扎伤口。他走到床边,想撕些丝绸床单做绷带,但是在他看到花京院的时候,他忍不住盯着花京院看。他红色的头发衬得他皮肤更是苍白,脖颈上的伤痕反而给他增添了一些诡秘的美感,他的眉头紧蹙,嘴唇被咬出血痕,眼角似乎还有泪痕,但是他的胸口平缓的起伏着,似乎是做了一个好梦。承太郎呆住了,他已经忘记要包扎伤口了,他也感觉伤口似乎没有那么疼了,似乎也不再流血了。他被这种既圣洁又带着诡异的美所吸引,所震慑,他明明知道这么盯着花京院看很失礼,但是他挪不开目光。
承太郎望着如雕塑般美好的花京院,宁静的月光从打破的窗户中倾泻下来,轻轻的为他披上一层如纱般的披肩,花京院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轻轻地抖动着,“对不起,”承太郎在心中说到。他轻轻的为花京院盖上被子。但是承太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轻轻地躺在了床上,感受着花京院的呼吸。他静静的看着花京院的睡颜。在月光下,他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圣洁,如此的耀眼。美好的如同一件易碎的瓷器,圣洁的如同不容亵渎的圣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黑色的藤蔓在承太郎心里疯长,它在窃窃私语道:“承太郎,你唯有毁掉他,才能够得到他。你唯有毁掉他的圣洁,才能得到他的脆弱,他的美丽。”但是在他心中还有一束皎洁的月光,花京院在月光下微笑着向他伸出手:“承太郎,带我离开这里,好吗?”他怔怔地盯着窗外的月光,倾泻一地的月光仿佛扫除了所有的黑暗和污秽。但是心中一闪而过的却是恶龙最后的嘲弄:“凝望深渊之时,深渊也在凝望着你。”
承太郎沉默的躺在花京院旁边,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渐渐变得和花京院步调一致,他的脑子内一片混乱,他的四肢变得酸痛,但是嗅觉变得更加灵敏,他突然闻到了花京院身上淡淡的甜味。这种甜味通过鼻腔传到他的四肢百骸,他感觉自己的酸痛感消失了,他忍不住想将花京院揽进怀中。
花京院身上披着的银色披肩突然如雪般渐渐消融,窗外的蔷薇开始疯长,将倾泻下来的月光缓缓蚕食。在承太郎看不到的后颈,一颗星星渐渐显形。
他亲了亲花京院的嘴唇,再一次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