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3379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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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过激/暴力 , 主要角色死亡 , 脱离原型
原型 偶像梦幻祭 偶像梦幻祭2 EnsembleStars HiMERU , 风早巽
标签 cyberpunk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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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2-16 22:14
- 导读
- *含有对《神经漫游者》及《全息玫瑰碎片》短篇集等作品的参考
*一定程度的ooc
*赛博朋克大杂烩
*内含对露巽要三人关系的捏造
Chandelier/枝形吊灯
Summary:——All those moments will be lost in time.Just tears...in rain.
——Time to die.
儒勒凡尔纳大道的坑洼里蓄满新鲜的雨水,惰性粒子在反射油膜中映出粉青的光,空气中弥漫着生物汽油焦香的甜味。出租车几乎是飞也似的逃走了,靛青色短发的青年站在酒吧“brygada1981”的门口,酒吧老板本想将其命名为危机旅,但终究无法支付高昂的版权税。其实这并无大碍,其间来客的名字多半也由不循环数字和字母组成。文字id需要缴纳高昂税金,满口谎言的政客们垄断了简短有力的名字,斯普罗尔唯一的sally和bob只出现在莱茵兰街头的参选投影中。
米底斯佣兵不完全符合人类的特征,低科族以移植动物器官为荣。两个大块头采用了相同的素体和差距不大的蛋白质块替代肌肉,山德士上校式的胡须下露出干燥发紫的嘴唇,嵌在眼眶内的镜面护目中,棕黑义眼上絮状的瞬膜不断滑动翕合。他们几乎是生物体的杂烩,东平西凑的肢体使免疫机能一塌糊涂,却能在酒吧的反物质械斗中发挥最大的作用。
就像米底斯的宣传语一样,光芒加倍但寿命减半。
靛青短发的青年伸出手掌,三岛义肢掌心的投影映出了完整的识别条码,ice最高权限,刑事课侦探顾问:十条要。石黑的条码无法读取和扫描,身份信息和义体型号受93号议案保护。佣兵选择放行。青年剪裁精良的大衣上液体汇成条纹流下,微元件发热形成防水涂层。
留下地毯上的一圈水渍,年轻的侦探推开酒吧的大门。
十条要数不清自己是第多少次见到这个身影。在半个月前,他的大脑如同读取受损的硬盘,大学存入的知识被慢慢替换成许多杂乱无章的片段,那些虚拟体验影像会毫无征兆地加载,打断他的学习生活和工作,在香格里拉的楼顶,忽然涌入的影像打断了他扣下扳机的动作,再度醒来时已经躺在物质修复间,捡回一条命的同时,也面临着消极怠工的指控和数百信息点的罚金。
在醒来后,他在廉价胶囊旅馆要了间房,用长线设备仔细地观看了所有影像资料。这些虚拟体验在拍摄时显得十分粗糙,或许是为了获得同性恋群体的市场,刻意拉高了感官输出值。“我”和青磁色头发的男人从校园初识到滋生情愫,最终修成正果的过程被压缩在数十里拉的推流中,巨量的情感冲刷着观影者的大脑,他们在日落大道的海滩边做爱,在富勒穹顶的最高点接吻,夕阳为他镀上一层纯金的血红,面庞生动且触手可及,F-15A的侧翼掠过他的发梢。
“我”抱住了他,海岸另一侧的大楼轰然倒塌,空中古朴的电子记分牌跳动,他笑起来,紧接着,他们又吻作一团。
内容相当健全,拍摄手法比起文件的加密措施简直不值一提。十条要无法将这些影像通过拷贝和推流的方式传递给别人,无法调用警用数据库进行对比。当内存被这些片段填满时,他不得不通过改装获取更大空间。或是拿赖以生存的知识去做交换。
如果不设法截停犯人,在约72自然日后,他就会彻底消失,成为填满不明数据的人偶。
于是他向学校递交了休学申请,在警队请了假,从宿舍搬到儒勒凡尔纳大街的一个胶囊旅馆里,昼夜不停地追踪着蛛丝马迹。
从虚拟体验分析师到记忆猎手,他花费薪水咨询了不少人,但没人能确定推流来源和信号制作方式。他甚至在“市场”潜伏了两周,顺着富勒穹顶的下水口一路伏行。
在这座城市最大的垃圾场中,他见到了曾为弗伦斯拿下三次最佳剪辑的制作人。他居住在垃圾场深处,枯瘦的老人和海潮般的废弃元件生活在一起,用嵌入焊刀的双手伏案工作,致力于变废为废——用小的垃圾拼出更大的垃圾。
十条要找到他时,他只是看着来者叹了口气,如果烟灰和蒸馏雾也算。
“剪辑手法相当粗糙,就截了几个缺口。来源也很简单。”他喷出一口烟雾,巴比妥弥漫在湿润的木屋中,灰雨从破碎的窗口坠入屋内,窗台上水液汇聚,顺着墙壁蜿蜒而下,蚀刻出黑色的污痕。
“对于这些记忆来说,你才是外来者,”让·多雷斯用烟枪轻点十条要的胸口,铸铁元件因碰撞发生轻微的共振。
巴比妥和阿米替林烟雾发挥了作用,十条要只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在排除了所有不可能之后,这确实是唯一的答案。
“小伙子,是时候怀疑怀疑自己是谁了。”
他开始在大街上徘徊,放任感觉充斥自己,充满情感却毫无思考,从“礼炮号”到“蜂蜜楔子”,再到“维纳斯”“amitr2049”。他将自己当作引诱信号源的诱饵,在酒吧一瓶瓶灌着汽水,又在房卡和高周波匕首来临前离开。儒勒凡尔纳大街的透视较为特殊,刻意培养的蔓生植物几乎覆盖了天空,贫民窟没有天穹,取而代之的是暴露在视线中的曲形晶体管和液体光源。这里并不真正存在黑夜和白昼,人们在街的特殊张力下生存,用情报和自己换取点数,再去酒吧换成叶子。
十条要在涌动的人潮中小心地行走着。他交换着不同的身份,私家侦探、情报贩子、临时佣兵和酒保。《军械理论基础》和《卧底理论》得到了出色的实践。不同的身份在几小时乃至几微秒间完美切换。
他可以扮演各种角色,除了他自己。
约一周前,信息推流毫无征兆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开始在酒吧中见到那个人。频率是每晚一次。对方不会回答他的问题,直到他按照影像里的经验,向酒保点一杯汤姆科林斯推给他。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差点打起来,十条要揪住对方繁复的领结,试图将他摔在地上。
但他只是笑,烟紫的眼瞳如同湍流漩涡,无法映出任何东西。
“我听说你在找我,”他笑着说,“这就是你要做的事吗?”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克制住亲吻和撕咬的欲望,将对方放下,有一搭没一搭地喝起了汽水。
冒牌危机旅的装修属于废土风格,也就是这座城市原本的样子。老板和员工显然志不在此,头顶混凝土外管线缠绕扭动,排气扇吃力地旋转,油腻的桌面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出一层光晕。十条要从醉醺醺的人群中穿过,高定的鞋跟跨过地上的手臂,粉红色切口整齐地贯穿了跟腱,神经电网不断输出错误的电流,像条离开水濒死的鱼。他再三确认加密信息,铁皮弯成的楼梯表面凝结着干涸的呕吐物和不明污渍,二楼露台走廊边,镀铬栏杆歪斜地织成网格,在气流的抚摸下摇摇欲坠。头顶是看不出颜色的防水布,永不止歇的核子雨顺着网眼流下。十条要猫着腰,拉起过滤口罩,扶着墙根往前走。昂贵的靴子上糊满散发异味的胶质。
接头地点是长廊尽头的房间,掀起门帘,他看到室内漆黑一片。虹膜上的热扫描装置告诉他不久前有人驻留此处。他掏出照明管,面前的沙发覆盖着一层黑色的液体,那液体模糊了物体的棱角和边界,碳纤维的竖直排列过滤了所有的光。
那是近乎全然的黑。
紧接着,他脑内又生成了一条新的信息。
“Chandelier”
几乎没有犹豫,他撞开栏杆一跃而下,宽叶植物丛给了他绝佳的缓冲,他推开人群,向北穿过闷热的凡尔纳大道,向右越过废弃电轨,肾上腺素飙升,谜底就在前方,在海岸边,在那块天幕投影的缺口下。
熟悉的身影就在那里等着他。白色V领毛衣,略显单薄的外套和摄人心魄的笑容。柔软的嘴唇和热情的温度,还有笑影和某种像是爱情的东西。
他落入了圈套,猎人收紧网口。
“你是谁,或者说,我究竟是谁?”
那人站在天幕的缺口下,人工日光绕过他和他的影子,影像是他指尖漏下的晶莹沙砾,经过高温压缩后就是一颗完整的心。
“影像不属于你,不属于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你知道温室系统的来源吗?”
“原地球圈气候的替代品,人类以此躲避核冬天。”
“答对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要。”他投来了赞许的目光,不知为何令青年感到一阵恼火。
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温室计划原定于2076年实行,但对技术的抢夺导致研究小组核心人员死亡,研究方向转为电子技术和人脑模拟,同年,人类向半人马星系发射了一颗运载火箭,燃料和运载物均未知,他们的故事就到此为止了。那么,猜猜我们在哪?”
“影像就是原始数据本身,除了影像之外的场景只存在于记忆中,最起码我从没亲眼见过。”青年若有所思
“风早巽”像是站累了,他蹲下,坐在沙地上,沙子像是细小的燧石,骨节分明的白色手指陷入深邃的黑。
“你是他们记忆的一部分,我也是。影像不过是几亿年前消亡在宇宙中的猿类生物的一些遗产,一些复杂的化学反应,一种被成为爱的超距作用。这也是我找到你的唯一标记。”
“他们确实相爱过,在群星也熄灭的年代,他们在黑暗中拥抱着取暖,风早巽没有留下任何完整的脑扫描,9mm的子弹几乎洞穿了头颅。你猜怎么着,我的人格样本直接取自于十条要,不过是十条要对爱人的侧写”
黑色的液体溢出,带走了他身上的色彩,泡沫滴落沙地,发出嘶嘶的响声。“风早巽”的身影逐渐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只此一瞬,十条要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投影重构。
“最后一层代码:‘很高兴见到你,HiMERU。’”他轻轻揩下脸上的黑水。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巽,逃亡愉快。”
那是某个男人最后的回忆。
大雪纷飞的平安夜。火苗舔舐着北密歇根的一栋老宅,十条要抱着爱人冰冷的尸体坐在沙发上,他用手指轻轻抵住弹孔,用嘶哑的声带断断续续地奏出圣诞颂歌。
道德联盟的追兵正在云层上空迫降,大雪令这场追捕变得艰难。
十条要缓缓地昏睡了,他们的灵魂沉睡在调解器中,向拜占庭远航。
“一旦我超脱自然,我再也不要/从任何自然物取得体形...”
这是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逃亡。
他缓缓入睡,雪花微微地穿过整个宇宙飘落而下,又在烈焰中化作雨水,就如同他们的结局,流淌在所有生者和死者的灵魂上。这雨昼夜不歇。
黄昏因此变得明亮,因为此刻有雨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