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海 - 7
“还差濑见学长的那份。他人呢？”
赤苇给会议室里的大家发完便当之后手里还剩一份，他点了一下人头。
“不用管他。剩下那份你和木兔分着吃了吧。反正她一个便当肯定不够。”黑尾满嘴米饭，“回去看他学妹去了——白布请假了吧赤苇？搞得那小子排练的时候心都飞了。”
“啊。好像是。”
赤苇才想起来白布下午没在班级。
正在埋头re圣诞祭流程的木兔从鼻子里面发出一声笑，发现大家都在看她之后手忙脚乱地抓起一块巧克力丢进嘴里，咽得太急，没等化开就卡了一半在喉咙里，呛得直咳嗽，赤苇赶紧拍她后背。
他和木兔不算公开，不像及川和岩泉——他俩不如濑见天天牵着学妹招摇过市那么高调，但毕竟及川太出名。岩泉班上和濑见班级在打友谊赛的时候及川作为拉拉队队长却跑去给岩泉盯包拿外套递水，而岩泉打完比赛直接十指相扣拎走及川，这再迟钝的人——比如赤苇——也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这间接导致一帮一帮的学弟学长——准确地说，是及川的后援会同仁们——集体组团去看泡走校花的岩泉一到底是何方神圣。
“有个学弟吧——看着像学弟——在我身后说，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负责道具的岩泉对黑尾说，赤苇在旁边等木兔，不小心听了一耳朵。
“我怎么感觉我跟大熊猫似的？”
濑见背着吉他路过，插嘴说岩泉，人家不是冲你，那是冲及川。
“我知道啊，不像你濑见，去看你女朋友的一半是冲校草一半是冲人家白布漂亮——但我就是普普通通的岩泉一，真是对不起了啊。”
黑尾大笑，说这有什么关系，你看及川大小姐正眼瞧谁啊。她眼里你很特别就得了呗。
赤苇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实心眼得过分，相比之下黑尾简直就是人精。
虽然几个熟的学长学姐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就连一向对八卦不感兴趣的白布都半开玩笑地说，赤苇，铁树开花了啊。
赤苇说不过她，直接闭嘴——白布的嘴一向利索，和濑见在一起之后整个人看起来也开朗了很多——这种玩笑在刚入学的时候几乎是绝迹的。
他把便当盒盖给木兔打开，又把一次性筷子掰好磨掉筷子之间的倒刺再递给她；木兔是真的会被这种刺扎到，赤苇就曾经花了一个中午帮她挑刺。黑尾正好坐在对面，咂嘴说赤苇真二十四孝。
木兔一拍笔说吃你的饭得了——他俩斗嘴是常事，虽然关系好，但因为学生会的工作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摔门拍桌子也常见——赤苇刚参加圣诞祭的时候第一次目睹他俩吵架还没反应过来，但那个时候刚好研磨陪黑尾开会顺手救了个场。具体因为什么原因吵起来的赤苇也已经忘了，他只记得大概是木兔提了一个难度不小的需求，两个人杠起来后黑尾直接摔门走人。研磨本来在对着物理书打瞌睡，摔门声把她弄醒了。女孩一边翻着白眼说阿黑太麻烦了，一边也跟着出去；十分钟黑尾就跟着她乖乖回来坐好并对木兔道歉，从此木兔彻底被研磨收服，天天夸研磨是小可爱，用木兔的话讲，搞定研磨就是搞定了黑尾。别看黑尾看着随和，犯起脾气来除了研磨没人摆得平他。
赤苇赶紧用鸡腿转移木兔的注意力，余光瞟到黑尾在一边偷笑，研磨在他旁边拉他袖子指着电脑。
研磨也跟着做了好久的舞台灯光方案。她的话不多，但做起事来格外认真，据说灯光方案改了无数稿，连黑尾都说你差不多得了。
“还要加苹果光。”
“不加呢？”
“脸色会像僵尸。”
黑尾就乖乖去谈苹果光。
学姐说的没错，赤苇想。研磨确实摆得平黑尾。
他的肩头突然一沉——木兔已经靠在他肩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赤苇刚刚塞给她的筷子。
学姐，他轻声喊她。
而黑尾很有眼色地站起来说，我和研磨出去透透气买点喝的。
出门的时候研磨还顺手把会议室的灯关上了。
赤苇一动都不敢动，会议室里只余下木兔匀净的呼吸。
他很少见到木兔有脸色沉重的时刻；他的学姐似乎永远都是笑容明媚的。
“要常常笑的。开不开心都要先对自己笑。”
木兔这么对他说。
“因为我是leader呀——一个团队气氛不好的话，怎么能完成任务呢。”
学姐，你也真的睡得着啊。
他从来没有在床以外的位置睡着过。
赤苇换了个姿势，他小心翼翼地拥住木兔。
他听见自己的呼吸，慢慢合上木兔的节奏。
我都无法说清楚我有多爱你的笑容。
但我更希望你能在我的怀抱里有安心的睡眠，哪怕十分钟也好。

濑见站在白布家门口，本来想按门铃，但又怕白布不舒服不好起来给他开门，还是按了密码进门。
雷雨天濑见折回来陪白布的那个晚上学妹就告诉过他家门密码，但濑见一次都没用过。
他的拖鞋还好好地摆在玄关，空气中似乎还有她留下的余温。
但白布不在的客厅显得过于寂静冷漠了。
这么大的房子，就算是濑见一个男生都觉得一个人住过于空旷了点。
他推开卧室的门。
女孩窝在床上抱着宜家那只知名的鲨鱼，只露出一张白得像纸的小脸。濑见第一次留宿的时候没注意到，大概是白布把床上的玩偶都清走了；但后来他发现学妹一个人睡的时候习惯在床上堆超级多公仔，尤其是那只丧着脸的宜家鲨鱼非常受宠，侍寝的次数多到让濑见嫉妒。
濑见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厚厚的刘海下面浸透了冷汗。
“吵醒你了？”
白布摇摇头，依然闭着眼睛。
“我没睡着。”
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濑见握着的时候觉得真是凉得可以。
“哪儿不舒服？感冒了？家里有药吗？”
他一口气问了一堆问题。中午吃饭的时候濑见就觉得白布不对劲——她平时胃口就不大，但今天几乎等于没吃东西，只喝了几口乌龙茶。
“药在床头柜抽屉里面。”
濑见熟门熟路地去厨房给她倒了杯水，白布就着他的手咽了片eve后说，没事，没有感冒。我躺半天就好。
“那是——哦。”
他反应过来——然后说，我陪你躺会儿。
学妹抱着鲨鱼偷偷睁开眼睛看正在解衬衫扣子的濑见，被抓包之后光速把眼睛闭上。
“我给你找件睡衣吧。”
“不用。”濑见还记得把学妹怀里不情不愿的鲨鱼拽出来，“你身上太凉了。”
“干嘛总跟鲨鱼过不去呀。你看它不顺眼。”
“不行。你抱它比抱我多。”
“学长，要讲究先来后到。”
“有我在你就别抱它了呗。”
白布用脸蹭他的肩膀。
“我想去看你排练的。”
“明天我带你去。”
濑见把掌心贴在她的小腹上。
“还疼吗？”
白布点头又摇头。
“好多了——只有一点点。”
她还穿着那条濑见很爱的吊带睡裙。
“学长快回家吧。晚了阿姨要担心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白布又往濑见的怀里钻了一点。
“等你睡着我再走。”
“那你就走不了啦。”
“那就不走了呗。”
濑见知道白布在担心什么。他也只能说，你放心啦，我妈超喜欢漂亮小女孩。
虽然他怀疑自己妈妈早就看出来他在谈恋爱了。
“可是我占你太多时间了。”
“说得好像我不陪你就会去学习一样——而且在一起之后我已经努力不翘补习班了。”
学妹咬了一口濑见的肩膀，嘟囔着是啦你大概还是会去谈恋爱，毕竟那么多人喜欢濑见学长呀。
“你这孩子——”濑见感觉她大概是好点了，毕竟还有力气咬人，干脆按着她在吊带遮掩下若隐若现的位置种了个草莓。
而女孩乖乖地由着他闹。
她低声说，学长，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最想你吗？睡到一半醒来的时候。
濑见父母回家前一个晚上，两点钟左右他起床上厕所——濑见是那种一觉闷到天亮的型，脉搏是标标准准的运动员式不疾不徐的速度；而白布跟他正相反，她的心跳太快，睡眠也不算好——但那个晚上他一反常态睡得很浅。
濑见尽量轻手轻脚爬起来，毕竟他们两个谁都不算太习惯身边有人的睡眠，但还是把白布吵醒了。
“我去上厕所。你睡你的。”
女孩把手机上的手电筒打开摆在床头柜上。
“这是干嘛呀？我看得见的。”
白布固执地在枕头上晃晃脑袋，说我家没有夜灯，太黑了我怕你看不见——以后家里装个夜灯吧，有楼梯的话真的很不方便……话还没说完，她就枕在濑见的那一侧又迷糊了过去。
好，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要有夜灯、要有新鲜水果、洗漱用品你都要薰衣草味道的——

及川把白布按在排练室的沙发上。
这个房间说是排练室，但其实圣诞祭的这套人马几乎吃住在这里。只负责表演的及川和濑见倒还好，但据说木兔和黑尾快几天没回过家了——木兔是女孩子，还勉强利用学校浴室收拾一下自己，而黑尾用研磨的话说，“都快腌入味了，拿去丢了算了。”
濑见老早就张罗要她来看自己排练。他给白布讲八卦的时候说过，岩泉说及川唱《落日》好听，但大家一致反对，说词太难过了不适合圣诞祭开场；还是木兔拍板说就唱《闪光少女》吧，旋律很棒，结尾还有吉他solo。
“而且超适合及川你的呀！你就是闪光少女嘛！”
濑见说的时候都忍不住笑，说木兔真的会讲话，这样谁都没办法拒绝她。
木兔隔着半个房间扔给她一罐咖啡。
“我们这里只有这个啦！想喝别的一会儿让赤苇给大家去买。你先坐！”
她之前对木兔算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而见了面白布觉得濑见对木兔的形容没错，确实是可爱又不招人嫉妒的类型。
而濑见抱着吉他对她眨眼睛。
“白布，为了给你听这段，这货这几天苦练吉他，”黑尾指着自己的耳朵说，“你再不来，我们都要听吐了。”
濑见当然不能忍，抄起角落里的一个篮球对着黑尾砸过去说你给我闭嘴，我学妹在的时候给我留点面子，天童在他身后打出了一个架子鼓的鼓花；及川拍着桌子嚷小岩在楼下等我呢，赶紧来一遍完整的我好回家——而赤苇在房间内的声浪达到顶端的时候猛地拍桌子，隔了三秒之后平静地说，学长学姐们都OK了吧？那我们开始。
木兔什么都没说，手臂支在赤苇肩膀上出神，而赤苇握着她的另一只空着的手。
濑见低头扫弦——白布忍不住想去把他额前散落的头发整理好——而他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神虽然还是盯着白布，但整个人的气势完全不一样了——而及川斜斜靠在椅子上，端着想象中的话筒跷着二郎腿跟着鼓点的节奏打拍子。

我只想活在当下

来闪耀你的此刻
【1】
赤苇扯着嗓子喊候场的同学进场——濑见那段solo的效果太靓，他在后台耳膜都快被震破了；还有男生一边喊及川名字一边往舞台上扔花，简直是添乱。
总算熬到了倒数第二个节目，他想。赤苇不算不享受整个圣诞祭的筹备过程，毕竟还是挺开心的——但他也承认，确实太累了。
白布正在专心给台柱子主持人黑尾补妆；到底还是用上了她，毕竟后台缺人化妆而白布的技术是再不喜欢她的女生也公认的好。濑见的吉他响起来的时候她还在给下一个唱歌的女生化眼妆，而木兔冲过来说我替你几分钟，你快去看完濑见演出吧。白布还在犹豫，而木兔一把抢过眼影刷。
“快去啊——”她比白布本人还着急，“不然你赶不及看他solo了。”
三分钟之后白布就回来了，蹭了半张脸亮片，自己好像还不知道，红着脸接着给登台的同学化妆。结合刚才濑见下场时后台爆炸一般的欢呼，赤苇猜也知道作风高调的学长大概是抱着女朋友亲了一大口。
他都顾不上找木兔去了哪儿。赤苇算是执行总导演，几乎所有的事都需要他敲。
到现在都不知道学姐的压轴舞是什么，赤苇有点懊丧地想。
黑尾登台报幕，裹得严严实实的研磨坐在负责打光的高台上和他遥遥相对。
木兔始终不肯跟赤苇说自己准备了什么舞蹈。
所以当穿着超短裙的木兔在c位伴着《大声钻石》的伴奏对他眨眼睛的时候，赤苇几乎没反应过来——他太困了。
怪不得木兔之前神神秘秘地问他喜不喜欢48系妹子。
“一般般吧。”
“哎？我以为赤苇会喜欢这种型。”
“电视上看过。但谈不上喜欢。”
当时木兔的表情很值得玩味，但赤苇并没有太多时间思考木兔的表情。
而这个表情果然有意义。
不过赤苇现在来不及想这些。
他的学姐把手圈成喇叭，对着他的方向唱——喜欢你，一直都好喜欢你。
而赤苇几乎压抑不住自己心脏的狂跳。
我也是。
他用口型回应台上闪闪发亮到炫目的他的星星。

就算呼吸都变得困难，还是无法停止喜欢你。【2】

黑尾还剩最后一句话。
舞台的灯光渐次熄灭，只留下一束银白的追光。
他对着观众微笑——也对着研磨微笑。
黑尾把左手压在心口上，深深鞠躬。
而一晚上一动没动的研磨也几乎同时伸出左手，在不会遮挡到光源的位置，女孩保持着竖起大拇指的姿势。
他把话筒放在追光在地板上留下的圆心中央，头也不回地退场。
一如山口百惠在舞台上留下的剪影。
研磨关掉最后一束追光。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累，两边的肩膀都酸痛到抬不起来。
“我最后一次主持嘛。”
之前聊圣诞祭的时候黑尾满不在乎地对研磨说。
“明年夏天开始我和木兔就是挂个名，是赤苇他们的专场——和我们当年一样。”
所以这个句号也一定要由我来画，研磨想。
如此才算得上是完满的收梢。

濑见蹑手蹑脚地拿钥匙开门，结果自家老妈正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和沉重的眼皮做三方会谈。
“回来了？”
“啊。”
濑见胡乱答应了一句就准备溜上楼——他还没给白布发消息说自己到家了——但濑见妈妈看见他之后就来了精神，指指另一个沙发说，你坐下。
他只能依样坐好，心里祈祷着学妹先睡别等他的消息。

“不是还说要庆功的嘛？”
白布在夜班公交上靠着濑见的肩膀差点睡着，被颠醒之后一脸晕地问他。
“今天就算了吧——”濑见也打了个哈欠，他去握白布的手。“你没看见赤苇那样子。估计他和他学姐有好多话要说。”
哈欠会传染。
“嗯。”
“累不累？”
“还好。”女孩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始笑。“很有趣、所以累点也没关系。”
而且学长弹吉他确实很帅。
濑见有点不好意思地笑。
他陪白布下车走回家。
冷风一吹濑见整个人都清醒了。他怕白布冷，把自己的围巾给女孩裹上，而女孩把手伸到大衣兜里。
惯例的goodbye kiss后——他们一亲就过头，往往要掐点才能分得开——白布一边解围巾一边说，学长，马上就期末考试了哦。
“哎呀。”
濑见脱口而出——他最近确实丢了太多课，上课的时候也没少睡觉，白布一提这件事他就心虚。
“就，差不多就好了嘛——”
白布摇头，她又环上濑见的脖子。
濑见就是没办法拒绝她。
“学长。”
“嗯。”
“我不想是因为我的原因对你有任何的影响。”
濑见条件反射地摇头，说这跟你没关系，是我想陪着你的——而白布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也不肯进屋，濑见只好抱她抱得更紧。
“就算是你再喜欢我，我也不想这样——你明白了吗？”

“你爸正好出差。”
濑见妈妈气定神闲地盯着电视。
“所以我正好有机会问。你是不是跑去谈恋爱了？”
“啊？”
当然不能直接承认。
“你是我儿子，你什么毛病我最清楚。”
濑见瞬间清醒，坐在沙发上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只要不打扰到白布，怎么样都行，这是濑见的底线。
不过这个年纪，跟父母说自己是认真的话也没人会相信吧。
但濑见妈妈话头一转。
“漂亮吗？”
“巨漂亮——”
接完话的濑见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
他用沙发靠枕捂住脸，而自家妈妈在一边乐。
“你起来。怎么敢谈恋爱不敢跟自己妈说？成绩好吗？”
“巨好。”
濑见叹了口气。
“妈我保证——”
濑见妈妈举起手。
“你别跟我来这一套。再说也不是对我保证，而是对你喜欢的女孩保证。你才多大？你保证什么？”
濑见语塞。
他看着自家妈妈把电视调成静音。
“无论是我还是你爸，我们谁都没跟你聊过这件事。”
“我自己的儿子眼光有多高，我是清楚的。但作为男人，你有你该承担的责任，更要配得上你喜欢的女孩。”

濑见回到房间，他现在睡意全无。
而白布给他发了三条消息。
学长，到家了吗？
是不是我讲的话让你不高兴了？
而最后一条是抱歉。
他突然一阵心酸：这些是我该考虑的问题，而你不应该为此感到抱歉。
濑见拨通了白布的视频。
女孩显然也没睡，她看到濑见的时候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惊喜光芒。
他想起白布在吻别的时候对他讲，你不知道你对我多重要，我不想失去你——她几乎在呓语——我不能以任何方式失去你。因为我本来就一无所有，除了你。
“白布，先答应我一件事。”
“明天补习班放学之后可以陪我自习吗？”
他的学妹忙不迭地点头。
“还有一件事？”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一直一个人住。”
白布眼睛里的光黯淡下去。
学长，你确定要听吗？这不是什么开心的内容。
我确定。
濑见斩钉截铁地说。
“因为我对你有多重要，反过来你对我也一样。”
白布抬起头，脸上是濑见从来没见过的疲惫神情。
但她仍然对着濑见微笑。
“学长，学生的必修课是日本语和数学。”
“而孤独是身为检察官的女儿的必修课。”

【1】出自《闪光少女》
【2】出自《大声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