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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造克】入魔

作者 : MargaretDowado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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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诡秘之主 白银城造物主 , 远古太阳神 , 白造 , 克莱恩 , 克莱恩·莫雷蒂

标签 诡秘之主 , 白造克 , 造克 , 白银城造物主 , 远古太阳神 , 白造 , 克莱恩 , 克莱恩·莫雷蒂

612 18 2023-1-5 17:22
导读
第三纪诡秘克,知道亚当牺牲计划的if愤而独走
“父亲。”
祂抬起头。
“母亲走了吗?”
“对,”祂看着爱子,“他走了,——你要跟着他走吗?”
“不。”
阿蒙斜倚在门口,黄昏洒在他半张脸上,影影绰绰,看不出什么悲喜,祂们对视一会,最后阿蒙说:“父亲,您的手在抖。”
男人低下头,看着自己搭在书页上的,不知何时开始微微颤抖的手。半晌,祂平静地翻过一页,对阿蒙点了点头:“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了——我就是来看看你。我走了。”阿蒙耸耸肩,转身消失在门口。
祂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到书页上,却发现字迹无法映入眼帘。一种久违的、几乎陌生的酸苦涌上心头,造物主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端庄的坐姿,祂俯下身去,紧紧握住心口处的意料,冷静的大脑依旧在运转:我的悲伤正令我疼痛。

太阳神国的黄昏之后就是黎明,正如一切都会保持在最美好的状态。湛蓝的天空如水洗过一般,云是在飘荡的船,古木尽情舒展,铺开苍翠的远山,灵鸟飞翔,百花争放,微风和煦,拥抱着一切沐浴上帝恩泽的生灵。
彼时彼刻,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们的归宿不是流淌奶和蜜的伊甸园。因为来自远古的造物主诞生了,存在着,引领着饱经风霜、挣扎在冥界之河上的人类走向光明的未来,祂是天父、救主、万物的起点、庇护人类的众神之神、万王之王。
祂的伟力,足以使魔狼夹尾,不死鸟降落,使巨人后退,吸血鬼纷飞。人们爱戴祂,拥护祂,匍匐在地上,吻他洁白的衣角和赤裸的足尖,他们说:仁慈的父,请保护我们的家园,保佑我们丰收,赐予我们多子,降福于我们,使我们安乐长寿。
也有娇俏的少女,她双手合十,低下头,红潮涌上面颊——我们仁慈的天主,一定会使我的情郎忠心不二,一往情深。
太悲哀了,当你情深,就会迷惘,一厢情愿以为他无所不能。殊不知,太阳神本没有爱情的权柄,更不是奇迹的化身,谈何保佑这虚无缥缈的美好?
更何况,奇迹已经离开了这座万人向往的神国。

上帝的神国没有夜晚,但是空想家有。
绕过正殿,穿过森林,越过黛色的山峦,造物主在一座隐蔽的花园里模拟日升月落,一日一轮,严丝合缝,就如同这些非凡从未存在过,一切都维持在旧日的模样。他曾在闲暇时慢悠悠地撩开这片虚无的帘幕,躲进银白色的月光下,吻最可爱的情人。
月亮花,星星草,灿烂的玫瑰和羞怯的百合,都会一起见证这场隐秘在唇齿中的糖果,鸟雀放轻歌喉,风儿几乎不敢呼吸,草叶温顺地承托爱人旋转的脚尖。跌跌撞撞,娇憨慵懒
他笑着说:“你爱我吗?”
我爱你。
“你会离开我吗?”
永远不会。

欺诈之神捉住一个无伤大雅的错误,顺利溜进了属于父母的秘密花园。老实说,他对这里没什么兴趣,无非是草木花卉,月光静谧,今天的到访也只是一时兴起,相看一看远走的母亲钟爱的花园。
祂获得了意外之喜:独自一人的父亲。象征太阳的造物主此时正静静地站在月光下,宛如一尊雕塑。
祂站在玫瑰花丛里凝望父亲的背影,祂知道父亲已经发现自己的存在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揭露出来。或许我这样有些像母亲?他随意地猜测,好心地没有戳破造物主的自欺欺人。
祂没有等很久,造物主就转过了身来,果不其然——
“阿蒙,”祂说,“你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吧。”
祂轻巧地跃起,化作一只乌鸦,落在造物主抬起的食指上,仰头凝视这一双用圣水洗过的眼睛,这一神一鸦的对视没有保持多久,造物主轻轻一抬手,让阿蒙落在了地上,而后自己随之席地而坐
阿蒙的乌鸦小脑袋生动展示了自己的诧异,随后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诡秘之主与上帝不合,夫妻反目,奇迹出走,父亲颤抖的手指,与现在异常“人性化”的举止,让祂的灵性直觉时不时响一会。
我大概是在见证什么大事情的发生。阿蒙默默地想,祂聪明地选择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静悄悄地等待造物主的反应。

“你觉得我变了很多吗?”造物主仰躺在萦绕着花香的草坪上,突然没头没脑的问。
“还好?”阿蒙想了想,“我觉得没怎么变——人总是会变的,变了很正常。”
欺诈之神最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所以他又在进行欺诈了:如果要让他说出真实感受的话,他一定会说,是的,您变了很多。
这或许就是所谓原初的影响吧,他有些惆怅,又感到理所应当。变了,当然变了,父亲的情绪在减少,越来越专制和傲慢。但是你不能就这么认定他不复从前,父亲贴近人类的部分本就一直在减少不是吗?他还是在保护着他心爱的人类啊?阿蒙想不出这有什么要紧,祂毕竟是天生的神话生物,总是认为神性的主导是天经地义。但面前的父亲让他感到陌生,一个念头在转瞬抽芽生长:
如果我回答错了,祂可能会杀了我。
“你说的对——我也这么觉得,”造物主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眼神浑浊失焦,头发颓废地降落在地上,声音低缓,“我也觉得我没有变。”

我给你讲讲我和你母亲的故事吧。祂说。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克莱恩重重地把杯子敲在陶瓷杯垫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这并非突如其来,诡秘之主与太阳神的不合是神国中有目共睹的,但是根据赫拉伯根的说法,没有冲突难做恩爱夫妻。两位正主又都是惹不起的,于是大家纷纷避其锋芒,将矛盾看做家庭关系——这种非常具有人性特征的概念——中的一部分。
——没有人看到飘荡的海雾下狰狞的暗礁。
他的情绪很激动,造物主眼皮也不抬一下,自顾自地翻阅手上的文件:埃什卡舍姆今年收成不好,需要派几个耕种者途径的去解决一下;法伊扎巴德爆发了冲突,需要派战争之红······
一只莹白的手伸过来,温柔却不容置疑地抽走了他手上的文件。他也不在意,又另拿起一份来继续看:尤姆城有人发表不当言论导致锚大量动摇——那一只手又探过来,这次它没有抽走纸张,而是直接握住了造物主的手腕。
祂的视线转移到那只手上:细腻瓷白,在骨节和指尖有些许茧子,似乎生来就是为了与小玩件相称,比如象牙,又比如陶瓷。继而抬头,祂看到爱人美丽的面容,造物主无奈地叹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纸张,展开双臂,按照他的经验,在爱人生气的时候应该给他一个拥抱,这样有利于接下来的谈判。
但他失算了——这一次,克莱恩没有像猫咪一样钻进丈夫的怀中,他正襟危坐,注视着造物主的动作。
“我要和你谈谈。”他说。

强大而沉重的仁慈使人们难以承受,因为这总伴随着专制与傲慢。
克莱恩眼睁睁地看着研究员从一个忧郁浪漫的青年变成了傲慢冷漠的救世主。属于神的部分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属于人的部分如破碎的瓷瓶泄出悲哀的瀑布,我们承认,他依旧公正,悲悯,仍旧是道路,真理,生命。
但是,但是,只有曾与祂抵死缠绵的枕边人看到了一去不返的光芒——受难的人不远千里万叩首而请见,以往会面见他的神砥只派出了相应的主教,缘由祂怠于为这世上最悲伤的人开恩;伫立在城邦中央的教堂阻碍了农商的发展,祂却不同意使空无一人的花园后退哪怕一厘米,理由是此举是对神灵的不敬;餐前添加祷告,晨起理应叩首,睡前默念在心,分毫不让的贡品规格,灾荒年间忽视民不聊生的税收政策······终于催发克莱恩心中的不安。
“亲爱的,”克莱恩紧蹙眉头,他的手里握着雪白的纸张,“埃什卡舍姆今年饥荒,我们理应减免他们的税收和贡品。”
“哦?”造物主轻轻扬了一下眉头,祂毫不在乎地放下了手 “不需要——他们有足够的能力进贡。我算过了,他们可以撑过这次灾难,甚至每个人都有足够的食物。”
克莱恩冷笑一声:“每个人都有足够的食物?”他特意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用力咬着,“这不过是在你的算法中罢了,粮食都集中在富人手中,你告诉我怎么让每个人都有足够的食物?”
他放软了声音:“我知道,你会让附近的城邦去送救济物资,但是,连最近的城送过去也需要一个半月的教程,再加上来回的手续、募捐,不确定性实在是太大了——只要我们免除他们的税收和贡品,他们就能平稳度过这一个好年。”他的眼神带着恳求、
造物主看着自己悲悯的、温柔的妻子,眼神逐渐爬上温柔之色。祂的薄唇微微翕动——
“不行。”祂笑着说。

克莱恩的瞳孔变大了一瞬间,祂想,相当可爱。
造物主探手拿过桌子上的茶杯,上等的红茶浮动着醇厚的香味,祂抿了一口,利用一个合理使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消失。克莱恩没有反抗,任由造物主揽住了他的肩膀。
这是一个相当具有掌控感和占有欲的姿势,只是这个拥抱不能使克莱恩感到哪怕一丝安全感,它寒冷又无情,昭示威严和权力,带来无尽的麻木与疲惫,像香纸燃烧过后的余烬。克莱恩没有顺势倚靠下去,他的脊背一如既往地直,藏起嶙峋的脊椎,也藏起不为人知的动摇。
克莱恩没有回头,他静静凝视前方,听着丈夫的话语:“他们是我们的锚,我需要足够坚实的,稳定的锚来维护我们的稳定。如若我免除他们的税,他们就会得寸进尺、无中生事、自诩天选之民——我就这么说吧,你明明已经知道人性的丑恶之处,却依旧天真地妄想他们在轻而易举得到恩赐以后不会轻视神明的威严;相反,如果我后续拨过去粮食,他们反而会心生感激——”
“不给他们足够的向往和灾难,他们怎么会相信我的威能?”
“‘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造物主慢慢地说,饶有兴味地用弹出一个个卷舌音,“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他们?”
金发的斯拉夫人眼中流淌的海水似乎已经凝固成了北极的寒冰,薄唇浅淡失色,言语化作寒风,残忍地凌迟克莱恩的骨髓。他不转过头,也知道他的神明一如既往高坐明堂之上,黄金的芯子爬慢腐朽的铜锈。
神话生物吵架,似乎都不能称为吵,大家的人性都稀缺,有点情绪都能说是好事。可是克莱恩和造物主已经不会再吵架了,多少年的争执,只剩下一地鸡毛,以及无尽的颓唐的厌倦。
他最终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只是叹了一口气,拽起拖地的长袍,默无声息地离开了。
造物主凝视他的背影,若有所失。
祂最后也没有追上去,只是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
细微的刺痛传来,造物主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平整的指甲刺穿了掌心的皮肤。
手心在指甲离开的一瞬间愈合,全知的权柄却告诉他有什么最终是无法愈合了。
是什么呢?祂没有细想。
愚蠢而且爱我——诡秘像一本被祂研究透了的书,曾经新奇有趣,被挖透了以后只剩下干瘪的空壳。反正克莱恩会一直站在我这边——他能去哪里呢?祂轻蔑地想。
或许诡秘的人性太丰沛了也不是好事。

“上帝已死。”
一只饱含力量的手探过来,捉起平铺在桌面上的纸条,男人低下头,死水一般的双眼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一纸素白。那字迹甚至称不上优秀,祂甚至能想象到那个东方人半生不熟地扶着一杆钢笔写字的样子。——太久了,是的,已经太久了,来自异乡的比翼鸟已经太久没有使用故土的语言,祂想起随着世纪发展急速湮灭的非洲部落,全世界最后一个部族语言的使用者,祂们所处的方位,大抵与他们相同。
所以,人与神之间的界限到底是什么?
废都的弃儿,死城的遗孤,祂恍惚间想起,来自苏联的研究员和中国的程序员,都是旧时代的残党,新时代没有渡祂们的船。
那我为什么就此杨帆启航,毫不留恋地,向着看不清的方向?造物主久违地感到困惑,权力的至高无上、理想国计划的稳步实现,让他几乎寻不到自己归去的方向——
但是,上帝已死
于是这些问题都失去了本身的意义,我们知道造物主就是上帝的象征。祂失去了克莱恩·莫雷蒂,于是祂失去了情感的支柱;作为研究员的他死去了,于是祂失去了理性的追求;现在存在的,不过是一团庸俗的缝合,化作肩抗上帝之责的研究员失去了存在的基石和支柱,一切他想求得的认可,他还存在吗?
而现在,造物主勾一勾唇,赐予这张纸一抹僵硬地笑容,毫不留情的让他灰飞烟灭了。

“主?”
门外有仆从轻声询问,棕色的头发梳得整齐,严丝合缝地拢在帽子里,他谦恭地弯着身躯,不敢面见天颜,“战争天使凯旋,已经到达卡骆宾西殿正门了。”
“是么?”造物主慢慢转过身,在仆从看不到的地方,眼中有血丝跳动,“我有些累了,就不过去了。”

傲慢,无尽的傲慢,让他失去一位位身边人:热情的爱人,忠诚的部下,受难的信徒。

红色的月下,造物主宛若流星在无尽的空间飞速穿梭
祂躲过星星的拥抱,无视花鸟的问好,孤鹜般盘旋在夜空中,却不放出祂的光芒。夜色,这样原始的夜色,纯粹的夜色,此刻他不希望去打扰。
绕到国度的边疆,祂默默地巡弋,掠过漫长的草地和野兽,到达与黑夜女神的交界处,祂看到熟悉的身影。纤细瘦长,引人遐想,那是主的妻子,神国的另一位主人,高居灵界之上,理应接受万民叩拜的诡秘之主。他着一席深灰黑长袍,边角系着流苏,头上有别着彩色羽毛的帽子,如同蒙尘的彩绘,谁能想到,这是奇迹的化身呢?
造物主停在不远处,祂一步步向克莱恩靠近,月光逐渐勾勒出祂的轮廓,直到与克莱恩并肩而立,俯视面前城市灯火通明。克莱恩知道祂来了,或者说早就知道祂要到来,就像兔子知道如何躲避鹰,白鸟如何避开蛇,克莱恩知道如何让造物主翻遍天涯海角也捉不到踪迹,但是他没有走,即便这对手握门途径的他来说再轻而易举不过,他只是站在山坡上,凝视着不远处的城镇,没有回头。
此刻正值丰收的时节,城中灯火通明,人们载歌载舞,庆祝着造物主恩泽的丰收。
“你看,”他抬起手,指向这一地近乎虚幻的繁华,“你还记得这里吗?”
当然记得,造物主是这个世界上记性最好的人,祂点点头,说:“尤姆城,有人在这里传播非我之信仰被捕。背后的主使名为卡迪斯·罗姆,是你的秘偶之一。”
大逆不道的行为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戳破,克莱恩并不慌乱。“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或者,为什么选择这里?”
“不知道。”造物主同样坦诚,“我猜测与阿曼尼西斯有关——你想帮她稳定状态?”
秀美的侧脸终于转了过来,他的脸在月光下显得静谧又诡异,几乎要渗出血来,那一双晶莹的黑眼睛凝视着丈夫,“与阿曼尼没有关系——”他答非所问,“我是来道别的。”

出乎意料。
造物主面容一如既往地平静,却一时忘记呼吸,他不敢转动眼珠,不敢转过头来,更不敢直视妻子温柔悲悯的面容,无名的吟语告诉他:这是最后一刻了,面前的人看一眼,就会少一眼,离别的钟声轰然奏响,幕布拉开,流水的声音欢愉,演员与场景久违,它们将要惩处傲慢的神明。
他张了张口,只尝到唇舌苦麻,喉头艰涩,吐不出一字一句,于是这二神一时间陷入静谧。
遥远的歌声随风而来:
“风也屏住了呼吸,鸟儿以身投地——”

造物主慢慢说:“为什么?”
克莱恩凝视祂的侧脸,祂金色的发根,黑色的发尾,辽阔的海洋倒映着初升的太阳,丈夫白色的内衬整洁顺服,外袍上面隐隐绣着太阳的花纹,圣洁不可方物,一如故土的神灵端坐莲台之上,从不沾染尘埃。
只可惜红色的月亮当头映照,丈夫俊美的容颜也显得阴森可怖。

克莱恩微微歪头,黑色的短发随之倾斜。他的视线从造物主身上移开,目光涣散,窥视不为人知的隐秘。他的嘴唇翕动,宛若梦吟,

他说:“我爱上的是一段往事,一条幽魂。”

我从来爱他的圣洁,也爱他的堕落。
我知道人是一体两面的结果,也从没有神化这一段憔悴的幽影。
我只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当年情人抛弃理想、不人不鬼;不能接受他曾经容颜俊俏、而今面目可憎;
不能接受他人性流失,深情不再。

半晌,还是造物主率先打破沉默。
“为什么,”他的声音一如对信徒抛下恩泽,平静又充满威严,“——周,我代表了全知全能,我选择了最优的结果,”造物主的眼神平静,“在消耗最少资源的情况下,最大程度地巩固我们的锚,你为什么会认为我错了?”
克莱恩没有与祂争论,只是用隐含着悲悯的眼神深深凝视祂,他在情人的话中听出了当事人没有意识到的太多太多悲哀。吸气,呼气,他像人类一样慢慢捂住心口,仿佛那里正在剧烈震颤,哀嚎着刺痛,尖叫着撕心裂肺。
但是没有,只有疲惫、麻木、些许厌倦。
“你总说你做了最优选择,”克莱恩慢慢合上眼帘,“其实还有别的解法同样优异,只是你没有选。——只是当我站在你面前,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你不是上帝,”克莱恩从唇间吐出南国的风,和煦却潮湿,浸透神的心灵,“你给我讲过‘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你不应该忘记的,我们曾经约定的······什么是自我、什么是救赎、如何走路、向哪里去——”
克莱恩轻轻仰起头,首肯柔软的黑发展示出曼妙的弧度,唯一性化作的琉璃眼睛隐隐折射光芒,似乎随时都会滚下珍珠。它们正悲伤地叩问面前男人的心灵,优雅安静却歇斯底里,他说:
“你都忘记了吗?

全天下最伟大的神灵无言地站在他面前,无可相对。

“我知道,我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我以为我没有什么好失去了——我没有想到,这一次他走了。”造物主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放在眼前,合拢之后又缓缓张开,任由时间从祂手中流过,他说:“阿蒙,我的孩子······我应该告诉你我刚刚明白的道理。”
“你要知道,永远不与你分离的,就是分离。”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祂躺在月光下,阿蒙转过头去看这个站在诡谲世界顶端的男人,错觉自己看到一具尸体,又隐隐看到旧日文明中那位研究员的影子。
月上梢头,银白色的波涛逐渐淹没了祂们。自始至终,阿蒙没有从父亲身上看出任何错误的痕迹,祂知道父亲的话没有任何错误,或许,母亲爱的那个人已经随他离开了。

只是祂们还没有想到,更悲哀的不是生离,而是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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