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迁新居】全站开放中
注册 / 登录
支持我们
浏览分区作品
原创 二创
登录
注册
Wid.3440913
【方戴】 团 圆 梦

作者 : 殘暴羅曼史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戴涛, 方孟伟 戴涛, , 方孟伟

标签 方戴 诚台衍生 残暴罗曼史

状态 已完结

47 1 2020-10-10 22:17
导读
容我择日疯,来年撞日死。孤身迈入这喧沸城池。

逆人海向你张开双臂如是:天地间最无名的勇士。

--《择日疯》

*原载于lofter驶向拜占庭, 2016



***


一九二五年,现在想起来,也算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就当在讲一个很老的故事罢。



那个时候,方家全家还在重庆。重庆,方孟韦小时候以为他们会在这座城市住一辈子,父亲母亲和大哥。是的,那个时候,他真的以为在那昏暗的大洋房里一待就是天长地久的一辈子了。



大概总归是童年的记忆过于深刻,所以他还记得那位在一九二五年短暂入住的房客。算一算,也要记得大半生了。那个房客的名字方孟韦现在还能叫出来,短短的两个字,戴涛。



那天放学的时候,方孟韦特意没有等他的大哥,自己兴高采烈地走了一段长马路,到街口的烧饼铺买了一个萝卜丝烧饼。那家的烧饼特别好吃,皮很薄,萝卜丝炒得又辣又香,鼓鼓囊囊得往里面一包,那热乎气。



方孟韦是一个格外懂事的小男孩,对于他的年龄来说,甚至有些过于听话。母亲细声细气地跟他叮咛过路边的东西不要去买,他便一次也没有买过。



然而方孟敖仗着自己年纪大本事高西洋玩意见得多,对于家规不屑一顾的很,方孟韦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大哥从糖葫芦担担面到肥肠粉甜豆腐几乎把一条街都吃遍。方孟韦其实也不馋嘴,却对方孟敖在大冬天经常吃的街角萝卜丝烧饼念念不忘。嗯,孟韦有时候还是一个很固执的小孩。



快到家门口的方孟韦有些心虚,站在门外擦了擦手中的油渍才敢进屋。今天家中有一种小小的欢愉气氛,方孟韦走进客厅就能感受到---他的母亲眉目低垂地坐在父亲的身边,眼角小小的细纹很轻快,那是母亲开心时候才有的样子,孟韦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方孟敖也是难得的乖顺,有些佩服地看着背对孟韦坐着的那位客人。



“孟韦!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母亲见着他很是着急地嗔怪,一把将孟韦拉过去拿手帕给他擦脸。那位客人也停下说话,笑着打量孟韦。方孟韦不免觉得有些丢人,他已经不小了。小心地看一眼过去,原来也不过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大哥哥,穿着挺括的白衬衫和亚麻色长裤,剪着最近流行的偏短发式,看上去干净精神。



“这位是戴涛,你和孟敖都要叫他大哥,”母亲轻搂着孟韦给他介绍,“他阿妈我也要叫一声大姐。戴涛一个人来重庆念军校哩,多了不起…”



“哦…”孟韦在母亲怀里点点头。原来是要去念军校的,怪不得举手投足间抓人眼球的很,“戴涛…”不自觉地念出名字,方孟韦顿时有些尴尬又觉得这样很没礼貌,于是又很快地加了一句,“哥!”



“诶!”那厢方孟敖答应的清脆,“孟韦你叫我干嘛?”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父母亲也不管他。其实方孟韦知道父亲很骄傲有大哥这样的儿子,大哥就是父亲年轻的梦想。



戴涛站起来,丝毫不介意地向方孟韦伸过手,“你好啊,孟韦。”这种自由平等做派怪不得让大哥崇拜,孟韦握手的时候想这次可好,总算给方孟敖找到一个志趣相投的玩伴,以后可要躲出房子才得清净了,“其实你叫我戴涛也没关系。”戴涛的手汗津津的很用力。



“哪能呢,戴涛哥。”嗫嚅着收回手。



戴涛看着方孟韦懂事又讨巧的样子很是喜欢,他在家中是老二,只有一个还未脱奶的小妹和离家三年多的大哥。他见到方孟韦便觉得如果有一个这样年纪的弟弟也是一件很好的事,在衣服兜里找了找,掏出几块橘子糖,也是舶来品---离家前母亲硬是要塞给他---用玻璃糖纸包着,一闪一闪的很漂亮。戴涛早就不爱吃这种甜腻的东西,他觉得糖就应该是给方孟韦这种小朋友吃的。



于是递过去塞到方孟韦的怀里,“第一次见面没准备什么,这个糖很好吃。孟韦你吃吃看。”



在一旁哼着小曲翘着二郎腿的方孟敖看得简直目瞪口呆,虽然在这个家中他早就见识过自己的弟弟讨长辈欢心的本事有多大。然而这个戴涛偏心的也不免太过明显,不说孟敖就没有得到什么见面礼,也不带将那五六块橘子糖一股脑全都给孟韦一点也不分给自己的。好在孟敖的气量很大,他也知道戴涛不是刻意为之---方孟韦生来就是有这种本领,让人想不自觉的想对他好一点。



不过方孟韦后来还是很有良心地剥了几块糖分给方孟敖,眼角眉梢开心得意地闪闪发光。



大人走后,戴涛就蹲着给他们讲从小报里看来的笑话,讲到可乐的地方肩膀就笑得一耸一耸的,方孟韦听得入神只能眨巴着眼睛催戴涛继续讲,还不忘嚼一嚼嘴里的橘子糖。这个糖真的很甜,却不腻,微酸又有嚼劲。



后来好几年,方孟韦再也没有吃到过这种糖。




***



戴涛这就算在方家住下,上一些预备军校的课程,花上小半天的时间,课程想必也不是很严的。方步亭给他弄了一把锃亮的自行车,每天方家兄弟刚起床的时候便能听见戴涛离开院子时叮铃叮铃的声音。



戴涛回家甚至比方孟韦都还要早,方孟韦背着他的大书包到家的时候总是看见戴涛要么坐在院子里看很厚的书,要么就是帮着在院子里生火---方家宅子靠近风口,一年四季风大的很,戴涛不得章法地扇着蒲扇,总是被火熏火燎出一汪眼泪,方孟韦不好意思笑得很大声,也只是走到旁边教他扇得轻一点---后来预备军校给学生们都发了一把神气十足的假枪,戴涛便每天回家后都摸着那把枪不放了。方孟敖眼红的要命。



重庆天气阴冷雨水又多,方家宅子一年到头总有那么几个月不是那里漏点就是这里漏点,这个宅子是方步亭的祖父辈留下来的,毛病总是有点,整体却还是很气派的。他们母亲不管这档子事情,方步亭工作忙也管不上。



孟韦对于童年的记忆最深刻的便是老宅子里的淡淡霉味,阴凉的渗透到肺里,虽然那时候他恨不得一有机会就跑到大太阳里晒个里朝天。



那一年最不幸的一件事情就是雨水开始漏到方孟韦的小房间里,方孟韦是在书桌上写作业的时候发现的,雨水啪嗒就滴下来,墨水晕染在本子上很难看。他的小房间在最顶层,临着天台,被波及到其实也正常。



孟韦没有和家里人说,只是默默地把作业本收好下楼到长长的餐桌上继续写功课。他们学校很严,动辄就是小考大考,孟韦最怕外文和算数,所以他总是把那两科的作业放到最后再写,写到一半心里满是服刑般的痛苦。他就跑到厨房里找出母亲放起来的可可粉给自己冲一杯浓可可,因为父亲的工作性质,他们家这种新奇玩意特别多,在同学面前两兄弟总是神气一点。



孟韦捧着杯子回到餐桌的时候,看见戴涛正好奇地在看他的作业本,顿时有些窘迫。他记得那个萨利老师昨天刚给了他一个C。然而戴涛是不懂外文的。



“孟韦,你今天怎么在这儿做作业?”戴涛在他身边随意坐下,还穿着预备军校发的那套制服,只是把风纪扣解开了,露出里面干净的衬衫。



“欸…”孟韦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几周相处下来,戴涛对他是很好的,比方孟敖更像一个大哥的和蔼样子,有什么吃的玩的总是想到孟韦,还经常背着母亲带他到街市赏花看鱼吃糖葫芦。方孟韦却不大敢和戴涛说很多话,有时候甚至忸怩起来,大概是因为经常看着戴涛穿军装的挺拔样子,听他和方孟敖讨论那些进步周刊时神采飞扬的模样---他们经常说方孟韦不懂的那些主义,学校里也不教的---他还可以在几秒内装好一把枪。



就是这些时候让方孟韦自惭形秽起来,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第一次他对着大哥和戴涛有些自卑。



“我的房间漏水了。”他还是说了,不大在意的语气。



“漏水?”



“咳,戴涛哥,没事的。我们家总是这样。”



戴涛却很关切地皱起眉头,这让方孟韦想起自己以前的一个国文老师,“没人修吗?这儿光线不好,你眼睛要弄坏的。”



孟韦虽年纪还小一双眼睛却生得生动漂亮,眸色很浅像是乘着一碗清水,脉脉含情的样子,就算跟方孟敖争执时那波澜也温柔。这样的眼睛如果框上一副眼镜实在太可惜,戴涛断定没有一副眼镜能配得上孟韦的这双眼睛,不管是金边的还是银边的。



“没事儿…过完这个月就好了。”过完这个月雨就会小一点,晴天也就会出来了。孟韦喝了一口自己的可可,突然想到什么,迫不及待地想转移话题,“戴涛哥!你要不要喝这个?大哥求父亲捎回来的美国货。”讲到最后语气有点得意地上扬,他不知道戴涛不喜欢吃甜的东西。



“我刚吃了东西喝不下呀。”不好意思拂了孟韦小朋友的一番好意,戴涛托着腮笑着看孟韦。



预备军校的伙食并不好,冷冰冰的白馒头和稀烂的粥,戴涛却总是要在那儿吃了中饭才回来。晚饭在方家吃,他坚持要给方母塞钱说是伙食费,那种时候方母总是要骂他,再絮絮叨叨地说起她和戴涛母亲的姐妹友谊,直说到戴涛握着那票钱红着脸进也不是退也不成,只能作罢。方家的家境比戴家好太多。



“你就喝一口。”孟韦把自己的杯子移到戴涛的面前,坚持着要让他尝尝。他想戴涛每天在军校最消耗体力,吃点甜的才好。突然又想起自己的书包里还有一条巧克力,琢磨着今天晚上送给戴涛让他明早带去。



戴涛没有办法,就着孟韦的杯子喝了一口。真的很好喝,不像那种简单乏味的甜,带着一丝苦。那苦涩也是甜蜜的。伸出手想拍一拍孟韦的头,被灵巧地躲过了,“戴涛哥,你随便拍我的头我会长不高的。”



笑得更深了,“那孟韦想长多高?”



“和你一样高啊!”几乎脱口而出,小孩的崇拜之情隐藏地很拙劣,言语举止之间就露陷。戴涛现在就有一米八的个头,比他大哥要高上半个头。轻而易举地就将孟韦举起来放在肩头,在人来人往的街市走走停停,那时候方孟韦也不嫌丢人了。



“好,我等着看。”捏了一把方孟韦的脸蛋,然后看他写作业,全身酸痛的肌肉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戴涛那时候还没有深刻地理解世外桃源这个词,直到几年以后,在战场上他觉得很难再坚持下去过完一天的时候,他就闭上眼睛想一想这段岁月,在方家度过的这段日子,他想着自己马上就要起床骑上自行车,兜里还揣着方母给他的零嘴,在预备军校里期许一个盲目热血的未来,然后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家,听着方家兄弟吵吵嚷嚷地闹,方孟韦被气红了脸…每次到这儿戴涛就不敢再想下去,低头点燃那天的第一根烟。



那个休息日戴涛真的从外面不知道什么地方搞来了各种材料,搬着梯子就爬上去给方家修屋顶,吓得方母在下面直喊他名字。戴涛把衬衫袖子撸得高高的,露出结实的胳膊---那几天阳光已经冒头了,整个院子里绿油油得闪---他背着光跟方母说放心,摔下来也一定不会死,笑得没心没肺,看上去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男孩。惹得方母呸了好几声直骂他晦气。



孟韦和孟敖在下面扶着梯子,扶得紧紧地不敢放松。孟韦仰着头,仰到脖子都痛,认真地看着戴涛在屋顶上忙活的背影,小小的心里是一阵泛酸的感动:戴涛哥是为了他不弄坏眼睛才给他们修屋顶的。



于是这份感动就这样在方孟韦的心底扎了根,他一直记得那天戴涛修屋顶的背影,还有跟他们讲笑的声音---'摔不死,摔不死'。很远又近在眼前。




TBC
下一章
收藏
文澜德Wland2.4.0 beta

Powered by kumame

hellowland.lofter.com

我们需要你的支持!
帮助中心
服务条款
公告栏
创作辅助工具
浏览器推荐
Keep Writing,Keep Thin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