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斯蒂芬不情愿地被王叫他名字的声音吵醒。

他还在从昨天的艰难战斗中休整;有什么事情会如此紧急以至于牺牲宝贵的休息时间来——

“是托尼·斯塔克，”王宣布。

斯蒂芬跳下了床。



***



斯蒂芬打开了通往复仇者联盟位于纽约北部的基地的传送门。

他最先见到的人是布鲁斯·班纳和史蒂夫·罗杰斯。

“他怎么了?”斯蒂芬问。

“Doc，”布鲁斯·班纳试图打个招呼。

“他怎么了?”斯蒂芬急切地又说了一遍。

两人面面相觑。史蒂夫·罗杰斯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自己看吧，”他严肃地回答。

他把斯蒂芬带到了基地里的一个安全区域，那是一个类似禁闭室的地方。



***



托尼在里面。
他在封闭的无菌室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四处张望。显然，他的大脑在超速运转。

“他一直在说你的名字，但除此之外，他还说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史蒂夫的声音里明显流露出困扰。“他冷静不下来。我们已经给他打过药，他睡着了，但他醒来时又变得焦躁不安。”

“我们不想再给他注射镇静剂了，”布鲁斯补充道。

“让我跟他谈谈。”斯蒂芬平静地说。他下定决心让人觉得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们让他进了托尼房间。他一走进去，托尼的神采瞬间亮了起来。

“我的大人!”托尼喊道，然后跑到斯蒂芬面前，单膝跪地。

他握住斯蒂芬的手，吻了吻。然后，他把斯蒂芬的手抓得那么紧。

“你来找我了。”托尼的眼睛因感激而湿润了。“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斯蒂芬一动不动地站着，脸上的表情深不可测。在他身后的门外，史蒂夫和布鲁斯盯着他们，拿不准是否该进去。

两个旁观者只能肯定两件事:没有什么迫在眉睫的伤害。

这只是真的太离奇了。

托尼似乎把斯蒂芬的沉默理解为了蔑视，来自上位者的蔑视。

他垂下目光，结巴起来。

“我的大人…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个卑微的铁匠，可是……”

“你认为我是谁?”斯蒂芬尽可能温和地问。

托尼抬头望着他，既惊讶又困惑。

“十二王国中最强大的巫师。”他马上庄严缓慢地回答道。“大人，这是一个考验吗?”



***



"托尼的意识已经跨越了平行世界。"斯蒂芬重新回到外面托尼那些迷惑而焦虑的朋友们那里。他向托尼保证他待在无菌室是为了安全……他不会在那里待太久。“这一定是上次战斗时发生的。我要求复仇者联盟不要干涉的那个。”他尖刻地强调。

事情是这样的:托尼·斯塔克得知奇异博士正在与一个异次元的恶魔作战，这个恶魔威胁要从纽约开始吞噬整个世界……他召集了复仇者们来帮忙，尽管奇异博士已经明确警告过他和他的团队要避开。

而托尼这么做是为了拯救纽约。

只有这一点。没有其他的原因。

这个鲁莽的行为让托尼在这个宇宙失去了心灵的立足之地。现在他的意识在平行宇宙间无据点地跳跃。

“你是说异维度吗?”布鲁斯大胆地提出。

“不是维度，”斯蒂芬继续解释。“维度是不同层面的存在，平行宇宙是同一存在的不同版本。同样的生活可能会变成其他的样子。”

“你怎么能肯定这就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史蒂夫·罗杰斯质问道，“这可能只是幻觉。某种脑损伤。”

“这不是。”斯蒂芬叹了口气。“我知道他所说的宇宙。他提到了‘十二王国’ 。它只存在于一个现实中。”

“他今天早上说的并不是‘十二王国’，”布鲁斯指出。“他说的是关于……什么来着?”

“关于，”史蒂夫犹豫着说，“找到你和彼得·帕克，把你们带回来……在一个叫灭霸的人毁掉一切之前。”

那就对了，斯蒂芬大声说：“这就证实了这一点。在一个平行宇宙里，有个外星的超级生物叫灭霸。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反派。”

如果托尼睡着前他的大脑在那个宇宙……那么看来他在每次小睡之间都会穿越宇宙。

这显然是一件有关魔法的事。魔法是斯蒂芬的强项。

他设法说服托尼两位忧心忡忡的朋友，让他们相信圣所是对托尼来说最安全的地方。至少在他想办法解决这事的时候。



***



第二天

事实证明，让托尼·斯塔克待在圣所最大的挑战就是保证他有事可做。

第二天，托尼坐立不安。他一直在说他的机器。他说他不能离开它们，离开斯塔克工业。很多人在等他。

佩珀·波茨在那个宇宙里根本不存在。他亲自经营自己的公司——这对斯蒂芬来说颇为讽刺，原因有两点。

第一，因为现实中的托尼·斯塔克对公司的日常事务完全没有耐心。

第二，因为在那一个宇宙里，他的手几乎无法正常使用。

现在主要是心理上的毛病。他的手在颤抖，即使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他只是和他颤抖的双手待在一起太久了，每当托尼注意到它们没有颤抖时，他都会感到不安。他不停地要手套，但他就算是得到手套后还会大惊小怪。

这个新托尼不知道钢铁侠是谁，和斯蒂芬为什么穿成这样，还有他们到底在哪里。斯蒂芬不是应该在医院上班吗?

他当然知道斯蒂芬是谁。斯蒂芬就是他约会的那个人。他们已经约会一个多月了。

“但是说真的，伙计，”托尼一边摇头一边从头到脚打量着斯蒂芬，“如果我知道这是你的一种怪癖，我可能会原地掉头走人，知道吧?”

“如果是真的，你会那样做吗，托尼?”斯蒂芬试探性地问道。

托尼沮丧地大声叹了口气，举起双手。“也许不会。我不知道。如果我说这副打扮不适合你，那我一定是在说谎。”

斯蒂芬试图告诉他发生了什么，托尼不相信他。他仍然认为斯蒂芬在做一个精心谋划的恶作剧。

斯蒂芬坚持说这不是，直到托尼厌烦了争论。

至少这次交流让他平静了一些。

但在它结束时，他把手掌放在斯蒂芬的胸口，深情地望着他的眼睛，非常柔和地问:

“你的心脏怎么样了?”



***



第三天

第三天托尼醒来时，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亲吻斯蒂芬的脸颊。

接下来是问摩根和佩珀在哪里。

显然，这位托尼的家乡也是他结婚生子的许多世界之一。

只有一个孩子，没有更多。他尽职尽责地照顾他的妻子。

和丈夫。

“我同样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亲爱的。”托尼对斯蒂芬说。“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在图书馆睡着了。”

“哪个图书馆?”斯蒂芬问。托尼怀疑地看着他。

“你在开玩笑吧?”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房子里的那个，在湖边。你知道的。那个我们当做是家的地方?”

他知道纽约圣所的事，知道斯蒂芬是它的主人。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在那里，和斯蒂芬在一起。他本该在家的。

“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不够吗?”他伸出胳膊搂住斯蒂芬的脖子，“这就是你把我带到这儿来的原因吧?”俯身准备亲吻。

斯蒂芬知道他不应该感到不自在，托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斯蒂芬就是装不出有感情的样子，至少不是托尼当时所期望的那种感情。

并不是他不喜欢托尼·斯塔克。

远非如此。

他喜欢。

“…斯蒂芬?”他悄然走开时，托尼朝他的背影疑惑道。

他需要找到一种方法把托尼的意识带回这个宇宙，而且要快。



***



第四天

这一天来了一次恐慌症发作。

因为这个世界跟托尼刚刚离开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他醒来后是一个国王。一个有两个孩子的国王，有一个妻子，和一个配偶。

一个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一模一样的配偶——穿着与他在家里穿的休闲长袍相似的衣服。

除了疲倦，他更难过。

更感到陌生。

让托尼说话是使他冷静下来的好办法。或者是给他某种东西来修修补补——这似乎在所有的宇宙中都行得通。

斯蒂芬已经在圣所里准备好了一个机械实验室让托尼待着——一个他在复仇者联盟基地的实验室的仿造品——这样他就可以在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里独处，继续他的研究。

但托尼得被哄着才行。给他看那些在他的世界里可能不存在的闪闪发光的科技产品是不够的。他必须被说服。

(或者是被骗——随便什么方法让他不再打扰斯蒂芬。)

在这个过程中，斯蒂芬让他继续说话。如此，他知道了更多关于新托尼们所归属的各个世界的东西。

“有些东西连最小的孩子也知道，”这个托尼接着说。“如果有人告诉了你母亲的名字，这个名字就会永远跟着你，它将成为你的一部分。通过保护这个名字的安全，你能控制那个给了你他的名字的人的感情。”

斯蒂芬非常非常怀疑这个概念是否能在宇宙中传播。但如果有必要，他愿意试一试。

“说出我的名字。”这个托尼——Aven的斯塔克国王——命令道。

斯蒂芬照做了。

国王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棕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

最后他轻碰上斯蒂芬的脸颊。

“就是你呀，”他说，“但又不是你。”他转过身去，双臂环绕，焦虑而迷茫。“我不明白。”



***



第五天

这一天带来了唇上的一吻。

在这个世界里，他是个王子。事实上，在他所存在的许多宇宙中，他都是皇室成员。

不管他的地位如何，托尼常常是一个机械师，或者某种铁匠——至少是一个创造者。经常滥用有毒物质。几乎总是有点自以为是。

(有一次，他是一名语言艺术家，生活在一个类似古罗马的宇宙中，那里有飞船。他那带着酒气的押韵带来了一场革命、一个帝国的灭亡。当然，他为此感到非常自豪。)

但斯蒂芬对托尼的意识只有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跨越宇宙这一点很感兴趣。

在这五天的时间里，托尼已经睡过去许多次了。他每一次醒来都会变成另一个托尼·斯塔克。

但每个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都爱着斯蒂芬·文森特·斯特兰奇。

终于意识到这一点帮助斯蒂芬更好地理解了他必须做什么。托尼可能不是故意的，但他的意识跳跃给了斯蒂芬一个重要的线索。

每个宇宙都有一个独特的“编码”。如果斯蒂芬能明白这些“编码”所设定的模式，施展恰当的咒语组合，他将可以在托尼的意识进入下一个世界之前拦住他。

再多研究一下，做些仔细的计划，他就能把正确的托尼带回家。

斯蒂芬需要把情况再向这个托尼解释一遍，而这个托尼完全忽略了它。他吻上了他的嘴。

令斯蒂芬吃惊的是，他没有挣脱。

一定是因为距离太近。一定是托尼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夸赞他。一定是托尼在他面前如此自在。一定是他在托尼的陪伴里放松下来，托尼仿佛是一根救生索，被扔进他自己思想的汹涌洪流中。

在接吻结束时，他们互相看着对方。

斯蒂芬觉得他看到的是一个已经和他在一起很久很久的人的眼睛。

“你认为我是哪一个斯蒂芬?”斯蒂芬问，想确认王子是否明白了他的解释。

王子抚摸着斯蒂芬的下巴，笑眯眯看着他。

“是我的那个。”王子欣然回答。“我属于的那个。”



***



第六天

这一天尤其令人痛心。

他已经习惯温暖的托尼、深情的托尼了。托尼会毫不犹豫地搂着斯蒂芬，或偷一个吻，或写首关于斯蒂芬眉毛形状以及它们的魅力的该死的歌。

他渐渐喜欢上了那个托尼。所有版本的他。

但然后，这个他出现了。

这个他……是精明的。他冷漠得像大理石雕像。遥远，但令人着迷，就像超新星的光芒。

这个他曾试图想办法留下来。

所以斯蒂芬不得不想办法控制他。那是一场艰苦的战斗，他差点输了。

斯蒂芬坐在装着托尼的魔法大笼子外面，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处理着伤口。

同时试图告诉他，他如何属于一个不同故事，以及另一个托尼如何不得不回到这个故事。

“如果每个宇宙都是一个故事，”这个托尼推理道，“我应该能够离开我的故事，开始一个新的故事。”

“事情不是这样的。”

托尼稍稍向右歪了歪头，他以令人不安的坚定目光注视着斯蒂芬的眼睛。

"我可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doc，但你知道。你可以让我留下来，对吧?”

“你让我在你的故事里扮演反派角色，”斯蒂芬审慎地解释道。“从你的宇宙中所有人身边剥夺你。而且你为什么想要那样做?无聊吗?怨恨吗?如果我正确地理解你的话——在你的宇宙中，你已经达到了完美的顶峰。”

“我不追求完美，”对方的回答很简单。“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想和你在一起。

那里面甚至没有多少情感。

但在斯蒂芬这样虚弱的状态下，这对他的打击最大。比任何承诺，任何亲吻都大。

“托尼。你所在的每一个宇宙都因你的存在而变得更好。每个宇宙都有被救赎的机会，因为你在那里。”

棕色的眼睛审视着斯蒂芬的脸，也许是在寻找不真诚的迹象，或无知的迹象。斯蒂芬相信两者的痕迹都丝毫不会有。

“再说了，”他试图开玩笑，“那在你的世界里存在的那个我呢?他不会想你吗?”

这个托尼笑了。一个冷漠无情的微笑。

“他不需要我，”他不祥地回答。“但我可以让你需要。”



***



第七天

“我爱你。”

斯蒂芬已经要崩溃了。与一个对他的感情跨越了平行宇宙的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似乎无法理解他们之间在这个世界里什么都没有……这使他筋疲力尽，使他的研究更加繁杂。

他本该能早点找到解决方法，如果他没有分心的话。要不是他一直在抵御那个人毫不知情的求爱和令人心碎的眼神(有一次，他还阻止了托尼征服世界)，同时还要处理自己汹涌猛烈的情绪。

但就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忍无可忍的时候，托尼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我爱你。

这个托尼也是破碎的。

他害怕睡觉。

他有能力理解斯蒂芬所说的在醒来后重新开始不同的生活。他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他和斯蒂芬在一起。他醒来时爱上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梦中的世界——他的爱人和他告别的那个世界。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托尼对发生了什么已经很熟悉了。

“我知道我从来没这么说过，”托尼痛苦地继续说。“但以防我睡着了，我觉得你应当知道。”

“错。”

斯蒂芬惊讶于自己语气中的悲伤。这使这位托尼露出关切的神色。

“你错了，”他解释说，“七天里，你已经对我说过好几次了。以不同的方式，并不总是这几个字。”

他看着托尼努力接受这个信息。

“我还不能回答，”斯蒂芬轻声承认，“还不能。但是等等我。总有一天，我们会各退一步。”

不愿入眠的棕褐色眼睛里噙满了绝望的泪水。

托尼紧紧抓住斯蒂芬的肩膀。

“不，现在就说吧，”他恳求道。“我没有时间。如果我睡着了，我可能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睡觉。”斯蒂芬把一只颤抖的手放在托尼的后颈上，他的指尖拂过托尼的头发。“我会对下一个你说。”

这句话让托尼稍稍放松下来，即使那可能是个谎言。即使他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重要的是，七天中的第一次，斯蒂芬先吻了托尼。



***



第八天

第二天，托尼在纽约圣所的一间屋子里醒来，一个精疲力竭的法师睡在他床边的沙发椅上。

“他妈的，”他大声说。一向睡得很浅的斯蒂芬立刻醒了。

“托尼……?”

“Doc。”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快速用肉眼做了一次检查。“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你的房子吗?我昏迷了多久?”

斯蒂芬快步走到床边，碰及他的脸。

“哇哦。”托尼躲开。“有点太近了，不是吗?”

他无法理解斯蒂芬听到这话后脸上沮丧的表情。

“我需要看着你的眼睛。”法师简短地说。“我需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因为这两件事都可以不接触。斯蒂芬谨慎地保持着这一点。

斯蒂芬问了他一些只有这个宇宙的托尼才知道的问题。比如他在阿富汗的时光，复仇者联盟，他和佩珀·波茨的关系，他的父亲，他的盔甲。

最后，关于过去七天里发生的事他记得什么。

托尼全部回答对了。

即使是最后一个问题，那个唯一正确的答案，"什么都不记得。"

它生效了。他施的咒语起作用了。他找到了正确的托尼，带他回了家。

他疲惫不堪的脑子里只能想到他对最后一个错误的托尼所作的承诺。

但时机不对。他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合适的时机。

这个托尼并没有爱上他。

也许永远不可能。

知道自己已经脱离意识——确切地说——7天了之后，托尼陷入了恐慌。他需要马上回家，告诉佩珀他没事。他需要看看没有他，复仇者们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就连我们的好罗杰斯先生也无法单靠自己让那群闹哄的家伙守规矩。”)。

他的客人漫天闲聊时，斯蒂芬静静地坐在床上。

最后，托尼问他是否需要打电话给哈皮，让他开车送他回家，或者斯蒂芬能不能帮他打开某种魔法传送门之类的东西。

作为回答，斯蒂芬轻声说:“你能至少留下来和我一起吃早餐吗?”



他询问的方式让托尼停了下来。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他大声问道。

斯蒂芬低哼了一声。托尼认为这听起来不像是一声苦笑，更像是被一拳打在肚子上。

“没有理由，”斯蒂芬回答，没有他预料中的讽刺。“斯塔克，再见。”

他用一只颤抖的手做了个手势，一个传送门在卧室中间出现了。托尼飞快地说了声“谢谢”，并决定不再在那里多待一秒钟。

他走进去时，听到斯蒂芬低声道:“各退一步吧。”

但这说不通。他不确定斯蒂芬是不是有意让他听见的。

等会儿，那些话和斯蒂芬最后心碎的表情就会一直缠绕着他。他将需要重新联系斯蒂芬，这样他才能弄明白这一切。但托尼不得不暂时把这事抛到脑后。

他离开了七天。有太多堆积的事情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