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高一三班的鹿野院平藏是一个颇让老师们头疼的家伙，倒不是说他有多么不守规矩，高中大半年下来他几乎都是全勤，也从未被记过。

只是跟老师说话偶尔没大没小的，以及……少有的几次请假理由过于离谱以至于班主任不知如何处理。

除了第一次的理由是刚准备出门结果正好碰上分化不得不请假以外，其他的不是帮邻居找猫结果碰上纠纷被人拦着不让走，就是上学路上碰上案发现场当做证人被叫去问话之类的怎么听怎么离谱的理由，但问题是这些事又确确实实有证据。

可碰上这些事哪怕是对于一个成年alpha来说危险系数都有些高，更何况他还是一个高中生。

隔壁四班的枫原万叶在老师们眼里可以说是他的反义词了，文静温和待人有礼，形容好学生的词似乎都可以用在他身上。

班主任说教他的时候说的最多的也是，“你看看隔壁班那位枫原同学……”或许是看在他总是去办好事给学校添光，以及成绩还不错的份上，这位骂人毫不客气的老师也会收敛很多。只不过用枫原万叶来当正面例子？

虽说不算错，只是这时候的鹿野院平藏总会悄悄勾勾嘴，像是一个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小秘密而窃喜的孩子。

他所知道的枫原万叶可跟这不太一样。


“你又被班主任叫去训话了？”白发少年看向刚走出办公室的鹿野院平藏。

枫原万叶只是去交个作业，没想到在办公室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出意外的话，就只会有这个原因了。

“老师对请假的学生进行友好关怀，怎么能叫训话呢，你说对不对？”少年绿色的眼睛弯了弯，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又突然间想到班主任的话，朝对方打趣道，“不过老师们要是知道你这个好学生在校外跟人打架，会是什么表情呢？”

万叶也跟着笑了笑说，“或许会很惊讶吧。”


02

落了点雨，地面上的水迹很快就消失了，在这样的季节，这雨反而让天气更加闷热了，粘腻的空气压得人呼吸不过来。

在这种天气，心情烦躁的可不止鹿野院平藏一个人。

本着散散心的想法走到荒郊野外，却没想正好碰上纠纷现场。

身材高挑的女人把对方的手反剪，压着对方跪下，又从他手里扯出一个钱包，那人的同伴见此情此景，抄起棍子就往前冲，却被一个白发少年拦住，少年及肩的发丝随着动作飘荡，面容干净清秀却微蹙眉头，枫红色的眼睛里透着嫌恶，他轻而易举地躲开攻击，又反身给了那人一棍。

二人不敌，狼狈跑开。

少年人取了发绳将头发束在脑后，又拨了拨被汗水打湿而沾在后颈的发尾。那抹红色挑染在阳光下格外惹眼，让人看得一时愣了神。

等目送那两人离开，女人才拍拍身上的灰，把钱包递给少年，“来，看看，够数没？”

少年打开钱包看了看，最后点了点头。

“没伤着吧？出个门竟然碰上这种事。”空气中残留着浓烈的烟草味，那女人又向那两人走的方向瞪了一眼。“啧，这味道就像渗了水的烟灰缸。”

“嗯，不过大姐头，风中似乎有陌生的气息，我想解释一下会比较好？要是刚才的信息素影响到了你，这边我来就好。”少年往平藏这边看了一眼，红色的眼睛看不清情绪。

“有陌生的味道吗？嘿，你小子不是还没分化吗鼻子这么灵？”女人一脸不可思议。

少年颇为无奈的抬头说，“我听到的。”

尽管他直觉这两个人不是坏人，但鹿野院平藏一点都不想直接和当事人对上，毕竟自己还是更擅长推理，要是起了冲突可不好，可人家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少年将那个钱包拿到他眼前晃了晃，温润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抱歉，“可能是吓到你了，我为此而道歉，不过我只是在拿回自己的东西，避免受到进一步侵害。”

鹿野院平藏看着面前浅青色的钱包，拉链上吊着一个小小的枫叶装饰，一晃一晃，跟那人发上的挑染一样惹眼，钱包的右下角用橘色的线绣了四个字——枫原万叶。

“你好，我的名字是枫原万叶。那位是我的朋友，来这边做生意的。”白发的少年介绍道。

枫原家算是这城里的一个大家族，虽然这几年不如从前。他或许是见过枫原万叶的，在神社里，远远地见过枫原家的人来祈福。如此，他倒是对这个同龄人没那么忌惮了。

“你好，我是鹿野院平藏。”


后来鹿野院平藏也不记得自己是从哪天开始跟枫原万叶交上朋友的了，也许是他去神社看他表姐正好碰上枫原家来求签的那天？也可能是他带着人家一个少爷去吃炸鸡排的那天吧。

在那个暑假，两个人就这样一点一点熟悉起来。


03

白发的少年坐在石凳上安静地看书，略长的头发扎在脑后，挑染了枫红色的那一撮头发微微翘起，在微风中轻晃。

总有人来破坏难得的时光，枫原万叶叹了口气，有礼地回绝了一位前来打扰的男性alpha的爱慕，转头继续看书。

“唉，不是吧，四班那个枫原又被表白了？我记得他没公开过吧，这群人到底哪来的自信他是omega，就凭他长得漂亮？”靠窗的同桌一脸不可思议，转头看向外侧的鹿野院平藏，“唉平藏，我记得你跟枫原好像挺熟的，你知道他是什么吗？”

鹿野院平藏问言一愣，又被表白了吗？他莫名的有些不快，随即却露出一个招牌笑容，“哎呀呀，你这么着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不过我跟他认识那么久，他提都没跟我提过呢。”

果然就知道这人嘴里吐不出象牙。

鹿野院平藏其实是知道的，但是直觉告诉他，枫原万叶不想让别人知道。


刚收拾好东西，鹿野院平藏一眼就看见等在教室外面的某人，开玩笑道，“哎呀，枫原少爷没有专车接送？”

“少来，我哪天不是跟你一起回去的？”枫原万叶招了招手，转身就走。感受着距离越来越近的气息，心情莫名有些愉悦。

“喂喂喂，真是的，等等我啊！”少年快步走上前揽住那人。或许是因为上完体育课没多久，枫原万叶的衣领还有些湿润，细闻还带着淡淡的枫叶味——那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或许是信息素的主人过于温和，同为alpha的他并未感觉到任何不适。

略长的酒红色碎发扫得万叶脖子有些痒，身旁的人还在喋喋不休地吐槽着班上的琐事，偶尔哼哼两声以示不满，丝毫没有年长者的自觉。

可乐的气息萦绕在周身，带着冰镇过后的清爽，像是刻意敛息了张扬。距离太近了，尽管这信息素并无恶意。

看来感知力太强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万叶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我说，你明明是个a，为什么还担心被别人知道啊？”平藏嘴里咬着一块炸鸡排，含糊不清的问。

“嗯，不如大侦探你猜猜看？”万叶边说着边用竹签从他面前戳走了一块鸡排。

平藏一手抵着下巴思考了一番，说：“是怕被你家的合伙人知道了给你塞一个漂亮的omega小姐，或者是怕学校里你的那些漂亮的omega追求者堵得我们可怜的枫原少爷连教室门都出不了？”

万叶笑了笑没作答，手却不老实的往前伸。

“当然，我的直觉告诉我是两个都有。”平藏忽略掉某只又想从自己这里戳鸡排的手，笑着从万叶面前拿走了两串烤鱼，“礼尚往来～”


先前吃东西时气味太杂了没注意，现在又在人迹稀少的路边，万叶才觉察周围的气息有些不太对，可乐的气味有些浓了，甜丝丝的，嚣张地冒着气泡。

“平藏，你该补抑制剂了。”

那人也是意识到了，满背包翻找着抑制剂，还拿出了一支递给他。

“好像是被我影响了，不好意思啊。”平藏维持着半跪的姿势举着抑制剂，看万叶迟迟没拿，料想着一种可能，微微蹙眉，“不会吧，你没闻到？带着草木气息的枫叶味是你信息素没错吧，你居然没闻到，不会吧？”

枫原万叶一愣，致了声歉，伸手接过了抑制剂。

他第一次碰上鹿野院平藏的易感期，此前从未感受过鹿野院平藏如此张扬的信息素气息，连清冷的冰都遮不住的放肆，让人感到有些烦躁，却并无攻击性，似乎是闲来无事的寻个开心，在惹人生气前恰到好处的收手，他的心里莫名有些奇怪的茫然与窃喜，以至于一时晃了神。


04

枫原万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做梦，内容很杂乱，醒来的时候也只是记得几个片段而已。

偶尔是桌子上放着的冒着气泡的冰镇可乐；偶尔是一片赤红如火的枫树林，清风卷起满天红叶；偶尔是放学时夕阳洒满碎金的走廊，有人在前面跑着，又转身招了招手，示意身后人快些，记不清那人的样貌，只知道那双青绿色的眼睛像在阳光中闪烁的宝石一般；偶尔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睛会蒙上一层水雾。

他当然清楚那双眼睛属于谁，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对鹿野院平藏抱有一种怎样的感情，他也知道，他们之间没可能。

鹿野院平藏是个alpha，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枫原万叶还是像往常那般与在楼下等他的鹿野院平藏一起上学，也如往常那般放学后在三班教室门口等他，与他调笑，听他说着班上的趣闻。

和从前好像并无两样，那些暗生情愫似碎石散落静水潭中激起的涟漪，落石沉底，波纹尽散。

只是在鹿野院平藏向他靠过来的时候，下意识想去搭对方肩膀的手顿了顿，又收了回来，一切伪装尽数溃散。

鹿野院平藏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连信息素也没透露出一点本人的想法。万叶却清楚的知道，他看出来了，我想和他保持距离，果然……还是太刻意了吗？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看出了多少。


“万叶，你最近心情不太好。”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的语气，鹿野院平藏看着眼前愣神的人。

枫原万叶回过神来，下意识想说没有，刚张开口就看见对面人一副“我知道你有事敢骗我你完了”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再说出口已是，“抱歉，是有些私事，不过不是什么要紧事，让你担心了。”


05

难得的，班主任没有直接占掉这节没有老师来上的体育课，而是将它换到了下午最后一节。

跟着同桌下楼的时候鹿野院平藏才想起，四班这节好像也是体育课来着。


奇怪，人呢？室外球场上打得火热，鹿野院平藏看了一圈却都没见着枫原万叶，他甚至还去室内球场逛了一道，都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就算枫原万叶有意与他保持距离，但也从没明着躲过他。

他其实一直想不通枫原万叶为什么要与他保持距离，他觉得自己应该问清楚，但每次想开口时又被对方用其他话题带过去了。

仔细想想，好像这样的社交才是正确的，没有过于靠近，也不会过于疏远。对比之下，从前的那番交往便显得越界了。

过于亲密和长时间的接触，两个人身上都不可避免的染上了对方信息素的味道。

他自己对此倒是不怎么在意，反而存有私心，可是万叶对此又是怎么想的呢？

还是该找机会问个明白。


心里压着事，也没那心思去打球。他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闲逛，不知不觉走到了教职工宿舍后面的小树林。或许是随时有可能碰见老师的缘故，这里反而不会有什么人来。

视野里忽然瞥见一抹红色。

“万叶？怎么跑这儿来了，可真叫我好找。”他故作委屈地说着朝那边走去，枫原万叶抬头看着他，却没有出声。

这下鹿野院平藏也发现了不对，快步走过去，“怎么……”他顿了顿，空气中弥漫着信息素的气味，被主人禁锢着不扩散出去，在这样的距离反而更加浓烈，他一把抓住枫原万叶的手，带着不正常的温度，“怎么回事？！”

他记得枫原万叶的易感期不是这个时候，是出什么意外了？

鹿野院平藏向来冷静，这时语气却带上了几分急躁。

“哈……平藏，松手。”枫原万叶吐出一口气，后退两步，把鹿野院平藏留在安全范围，“班上有人临时分化成omega，我受到影响了，那人现在在校医室。”

所以去校医室的话受到的影响会更加严重是吗……

“我要是没来你打算在这待到什么时候？等放学人全走光了，还是等晚上回宿舍的老师发现你？”掩藏不住的急躁，不可避免地泄露出淡淡的信息素。

靠意志压抑天性，纵使枫原万叶有天大的本事，也绝对吃不消。

“我去帮你拿抑制剂。”

留下这句，鹿野院平藏转身离去。

空气中还残余着淡淡的可乐味，冰冰凉凉，让人忍不住靠近，枫原万叶想伸手抓住那抹清凉的源头，最终却还是收回了手。


鹿野院平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小树林跑回教室，又从教室回来的。

他轻喘着气，将手里的抑制剂递了一支给枫原万叶，剩下一支自己备用。

万叶接过抑制剂，却没有立刻使用。

枫叶的草木香中夹杂着丝丝甜甜的味道，不断撩拨着他的神经，或许鹿野院平藏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刚才短暂的剧烈运动，他的信息素不自觉的散发出来。

“万叶？”见那人迟迟没动静，鹿野院平藏有点担忧，那人闻言却是将他一把搂住，转身压在树上。

“你……”他张了张口，在看见枫原万叶的眼神时忽然觉得他现在不该说话，现在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有可能引发不好的后果。

那双枫红色的眼睛里映着他的身影，充斥着不可言说的情感，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提前唤起的易感期。

浓烈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如枫叶碾碎的琼汁，激起同为alpha的鹿野院平藏一阵战栗，冰可乐味的信息素也逐渐扩散，本应抵御着对方，如今起到的作用却微乎其微，午后的阳光烘烤着，气氛变得燥热。

清明逐渐溃散。

枫原万叶解开他衬衫的两颗扣子，靠在他肩头，残余的理智使他没有去试探他的后颈，那里对于一个alpha来说如同不可涉足的雷池。

只是在左肩上留下了一个红印，冰可乐的气味逐渐浓郁，抵抗着侵袭的同类气息，如同气泡在口中炸裂，使人恢复一丝清明。

“抱歉。”


鹿野院平藏不清楚枫原万叶对自己到底抱有怎样的感情，一个被omega信息素影响的alpha想要标记别人也确实正常。只是他有些拿不准自己到底还应不应该以往常那般的态度面对万叶。

适逢他之前参加的竞赛过了初选，要忙活的事情又多了一件，或许这件事可以慢慢的好好想一想。

这一忙活却是过了一个暑假。


06

或许是得知大部分高二同学都已经分化，学校破天荒的打算用一整个下午给高二的学生在礼堂上一节生理课。不同性别之间要分开坐，班级基本都被打乱。

从课件上就能看出这堂课要讲多少东西，从不同性别之间的不同，信息素差异与相互影响，到ao标记之类的，还有关于性别间相斥相吸的问题等等应有尽有。


鹿野院平藏看前排的枫原万叶听得认真，想着以后要是谁做了这家伙的omega一定过得很好，却又想象不出来他跟别人谈恋爱的样子。想着想着，思绪渐渐跑偏了。

他莫名想到上个学期那节换了课的体育课，周身的空气被枫叶味的信息素填满，新叶冷淡的香气透着丝丝清甜，混杂着被阳光烘烤过的木质暖香，一步步侵占着他的领地，让人不住战栗。

他很想问一下台上的老师，人们都说同类信息素会互相排斥，那有没有互相吸引的意外出现，不然为什么那天他的信息素可以说对枫原万叶的行为毫无反抗的意思。

他摸了摸左肩，曾经被咬过的地方。枫原万叶揽住他时，到底抱有怎样一种心态？是被omega的信息素影响到失了神，还是单纯的……

每每想到这直觉都促使鹿野院平藏去思考第二种可能性，可他却不敢细想。

常年累积的经验使他不会去怀疑自己的直觉，只是相信是一回事，敢摊开了说又是另一回事。

他不敢想枫原万叶也喜欢他这件事，毕竟两个人都是……

等他回过神来，前排那人已没在听讲，反而低着头拿着手机不知道捣鼓什么。

鹿野院平藏听了听，似乎已经讲到了关于标记之类的话题，周围的alpha们听得一个比一个认真，像他们俩这样的倒是少见。

鹿野院平藏挪了挪身子，想找个舒适点的姿势，直起身时偶然间瞥见枫原万叶的手机界面，是某个搜索引擎，上面的记录让鹿野院平藏不禁瞪大了眼睛。

“alpha与alpha的恋爱注意事项”“alpha会喜欢上alpha吗”“alpha与alpha……”

一条条句子，在证明他喜欢他的事实，在寻找他也喜欢他的可能。

鹿野院平藏忽然觉得或许他该对自己和对方都多点信心。


放学后枫原万叶被老师叫下来帮忙，等忙活完，偌大的校园里已是人影寥寥。在经过三班教室时，他却仍下意识地往里面看，哪怕知道里面根本不会有人。

可这次，他转头望去时，靠窗的位置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窗外的夕阳盛着他的笑脸，风带来那人的笑语。

“哎呀，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呀？”鹿野院平藏边说边向外走，在跟枫原万叶并肩的地方停了下来。

枫原万叶感受着重新停留在自己身边的冰可乐，松了一口气，“嗯，终于不躲着我了？”

“怎么会，只是在忙着竞赛而已呀，”鹿野院平藏似乎打算将自己好几个月没跟对方有太多交集的事情就这么翻篇，“再不走天可是要黑了哦，高中生晚归路上不小心碰到变态杀人魔的事情听起来就很吓人呢，是吧？那就快走吧。”

“可是天并没有很黑呢，我们家离学校都还挺近，走的又是大路，这种小概率的事情很难发生的啦，而且直觉告诉我，我们会平安到家哦。’如果是平藏的话，大概会这么回答吧。”看着这家伙又讲着唬人的话，万叶不禁有些失笑。


07

也许是因为生理课，学校很多人都知道了枫原万叶是个alpha，在众alpha的痛呼中，前来给他递情书的omega倒是多了不少。

“你这下可是把其他人的桃花全揽完咯，”鹿野院平藏看着万叶桌上堆满的情书，不满中又带着点幸灾乐祸，“就没点什么负罪感吗？”

“他们硬要塞进来，我倒是不想收啊。”枫原万叶叹了口气，天知道他一离开座位，再回来时桌子上都会多出来一封信，那粉红的信纸和心形装饰，一看就是情书无疑了。

“唉你可别不信啊，我跟你说，我同桌昨天还在跟我哭诉呢，”鹿野院平藏故作神秘的停顿一下，等万叶看向他时才又把话接上，“他说他昨天听到他女神跟闺蜜说今天放学要给你送奶茶，真是什么好事都让你占去了。”

送情书他还好处理，扔掉就是了，送礼物什么的就是麻烦事了，枫原万叶还是觉得能避开就避开的好，“那我们今天下午早点回去？”

鹿野院平藏反应了几秒，似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到这个，“那就看老师拖不拖堂了，拖堂的话你先走也行。话说这么多人里面就没一个你喜欢的？”他随手指了指那一堆情书。

枫原万叶摇了摇头，“我不喜欢omega。”

鹿野院平藏还想再问些什么，但突兀的上课铃让他不得不回到自己教室。

等他走后，枫原万叶从那一堆粉蓝信封中抽出一张突兀的褐色信封，信纸上熟悉的字体书写着暧昧的情话，左下角有一个可爱的幼鹿印花。


幸好二人走的早，没碰上谁来堵教室门。

“话说平藏，你喜欢omega吗？”回家路上，枫原万叶突然转头问道。

鹿野院平藏看着他，也如同他之前那般摇了摇头，笑着说，“我喜欢的人是个alpha。”

他的心思早就被一览无余了，现在还这样问，实属是对他下午行为的打击报复。

“巧了，我也是。”

他扣住他的手，清风吹过少年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