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不到尽头的房间，地上都是象牙燃料，除此之外就是黑色。
我能看到不远处有两个人，可我没法动，我甚至没有触觉。
他们往我这边走过来了，其中一个人是“我”，棕色的头发说明那是还没成为特工Black的我；另一个人的样子看不清，可我知道那个人的样子很干净。我听到他在劝“我”答应他的提议，“我”同意了，即使那满是风险。
这是我拥有Agent Black这个代号前的回忆，我隐约记得那会他们只告诉了我失败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但他们会妥善照顾我。在那个长相干净的人提议我之前，我还见过Chrome将军，据说是目前最老的“特工”，那个扎着黑色马尾的男人笑着说，即使失败了也会让我拥有在象牙塔内的好待遇。
然后我看到了“我”在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注视下进入了充满象牙燃料的机器内。机器关上了，象牙开始注入“我”的身体。
我终于有感觉，尽管那是让我重温187年前我成为象牙血特工的痛苦，而且我依旧无法动弹，也没法看见自己。
我的身体像是在燃烧，全身的神经像被丢置在高压电网内，象牙燃料从皮肤入侵到血管，强行与我的血液融合后冲去心脏。我开始感觉到我的双臂像是被象牙融化了，它们逐渐变成液体，与象牙一起。我的头像是被无数把刀切着、割着。永远、没有尽头似的。
在我想要尖叫出声之前，我失去了意识。
再次有感觉的时候，头疼似乎不会再停止了。
我看着187年前的“我”从机器里出来，没有双臂。还是那些穿着白色工作服的研究人员，他们把沉重的紫色机械臂装在“我”身上，而“我”依旧没有太多意识。
仅仅只是回忆曾经的痛苦的话，还是让我快点醒来吧。原本的永久头痛就已经够折腾人了，还做恶梦的话只会让我明天更累人的。
……
“……”Black突然醒来，睁开眼发现天还黑着，Chrome也遵循着两人睡前她那句气话背对她睡：“今晚完事后别抱着我睡，烦人、磕人。”
很好，Black仰面躺下继续睡了。
……
Chrome当时说的没错，事后Black也没觉得他说错了，确实会有象牙塔内的那般好待遇，但前提是要活得下来。
Chrome和Black，以及那些特工们都是失败品，又或是残次品。完全失败的会被象牙吞噬成为象牙残渣，从机器中流出去。Black见过很多次那些机器下方的象牙残渣，就像是一个永远没法清理的大型垃圾场，只不过垃圾只有一种。
Black当上特工成为教内高官后，曾看到过某些记录上会说明：对于那些没被选中并获得祝福的人，是没有必要告诉他们更多事情的。
……
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后，我也获得了对应的战斗力，我甚至能通过机械臂来控制电流。不断地听从命令执行任务的途中，我一次又一次地死去，然后活过来，我花了很长时间去很好接受自己能很轻易就复活这件事，幸亏在我死亡频率减低到非常低的水平时，我终于能很好接受这件事了。
因此我以为特工们除了自然死亡外，无法死去，虽然我们的寿命是数百年。
我看到了Grey浑身发紫。
那是什么……？为什么我除了永无止尽的头痛外还是无法动弹？！
Grey他膨胀了。Grey他爆炸了。
Grey他死了。
我是在做噩梦吧。
那快让我醒来啊！
谁的声音……太小了，是在喊我吗？
White瘫倒在地上，背上长出了象牙白色的树，还挂着象牙白色的果实。
Silver身上沾有蓝色的脓疱，然后被地面的象牙残渣拖下去了。
“……”是谁，要说话大声一些啊。
Mother吐出了一滩象牙血，然后变成了一棵巨大的象牙白色的树，树上都是那些象牙白色的果实。
Father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身上有一些紫色的液体。
“Black……”很熟悉的声音。
Chrome浑身发紫，然后扎成了一团紫烟。
“Black！”……想醒来。
最后是我。
我的身上也长出了象牙白色的树，蓝色的脓疱附着在我身上，接着我掉下去了，从这个象牙残渣地面掉下去了。
蓝色的脓疱和象牙燃料把我包埋了，我的身体与他们融为一体，我所能感知到的体积越来越大，我似乎变成了一个巨兽……
“Black。”是Chrome的声音。
……
“！”Black推开了Chrome。
“命运的姐妹，你把我咬出血，又用力按伤口的地方，你太激动了……”
“我不是让你不要抱着我睡的吗，为什么现在不仅抱着还挨得这么近？”
“姐妹啊，我本以为你蹭过来还把我的手臂抓得这么紧是想半夜有什么跟我这个兄弟倾述呢，结果我转过身后你就抓住我还咬我的肩膀，都咬出血了……”
“……你受伤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会恢复。”
“是，确实无所谓。不过Black，你是做噩梦了吧。”
“与你无关。”
“不，这有关系。”
又抱住了，还把其中一只手搭在Black的头上，顺手揉了两下。
“你真得想抱今晚就随意吧，但你就不能把睡衣穿上吗！”
“噢，好吧。”
……
“这是什么？”
“新研究的品种花，目前还是试验品，打算成功了就送去1号城市献给Mother。他们希望我拿几朵去尝试养一下，我觉得挺适合你的，你怎么看呢，命运的姐妹？”
那是形略似蒲公英的花，象牙白色的花球，蓝色的叶子和茎，紫色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