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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莫扎特 德国音乐剧 莫扎特 , , , 科洛雷多
标签 扎主教 , , , 莫扎特 , , 科洛雷多
状态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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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11 01:53
音乐厅内,科洛雷多愉悦的沉浸在音符编织的世界,一曲终了,他缓缓睁开眼睛,多日的疲惫终于得到了缓解。
“莫扎特确实是个不错的音乐家,阿尔科。”
“是这样的,主教大人,但是……”阿尔科无心欣赏音乐,莫扎特的行为让他一直都难以接受。“接连几日,他都不见踪影,您对他是否太过放纵?”
科洛雷多勾起的嘴角渐渐消失,慢慢抿成一条线,语气低沉,"他不喜欢呆在这里,由他去吧,只要不去酒馆和赌场。那里……”科洛雷多皱了皱眉,他厌恶赌博和酗酒,沾染上这两种东西的人很少有好下场,而且莫扎特的身体现在并不适合饮酒。“算了,下午你带他来见我。”
感受到科洛雷多的情绪变得低落,阿尔科有些后悔,他不该在这时候提起这些的,原本想说的话也转换成无声的叹息。“是。”
赌场内喧嚣声此起彼伏,烟草与酒精的气息交织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浓雾, 使整个赌场充斥着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阿尔科驻足门前,招手示意手下去里面寻找那位玩忽职守的音乐家。
一身白衣的莫扎特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不多时便被带到了伯爵面前。
阿尔科看着浑身酒气的莫扎特,不由得后退一步,喝酒赌博,亲王禁止他做的两样事,他全占了。
他抓住莫扎特的衣领,将他拖出门外,低声训斥,“不是严禁你到这里来么?”
莫扎特踉跄着向前走了两步,站稳身形后扯了扯变形的衣领,脸上挂着的笑容依旧。
“阿尔科伯爵。您是否太过于粗暴了一些。”
阿尔科的眉头紧锁,对莫扎特不以为然的态度很不满意。
“岂有此理!从未有一个仆人敢如此无视规矩。”他的声音压低,带着不容忽视的怒气。“现在,跟我回家。若让亲王知晓你的这般行径,将对你毫无益处。”
莫扎特瞥了一眼四周,赌场里的喧嚣声逐渐减弱,他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苦涩。
“回家?阿尔科伯爵,那个金碧辉煌的牢笼,从来不是我的选择。”至于那座城堡的主人,也不是他该妄想的。莫扎特眼神晦暗不明,一开始便是如此,他们注定是不同道路的人,
“而我,也并不在乎你们的规则”
“你最好开始在乎,莫扎特。否则,不只是你,我也难逃责罚。”
“希罗尼穆斯,你最忠实的下属,阿尔科,对,你称他为朋友。他似乎对你有所隐瞒。”
看着再次不请自来的死神,科洛雷多开始怀疑祂是不是真的没事做了,往日里一两年还见不到几次面,最近怎么出现的这么频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事,他自然不必事事向我汇报。”
只要亲王大人想知道,无论什么事,萨尔茨堡内总会有人向他禀报。只在于他想不想听罢了。
听出了科洛雷多言语中的偏袒,祂决定开门见山“你救得了他一次,不一定能救他第二次,希罗尼穆斯,偷来的时光总有用完的那天,如果交不出我所要的东西,他的生命一样会消逝,到时还会连累到你,那是我不愿看到的。”
“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我做不到眼睁睁看他死去,哪怕这意味着我自己也要付出代价。”
“这也许并不是他想要的。”
“只有活着,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身为主教,他看过太多人死去,或疾病或意外,那些因失去亲人而发出的哀嚎,如同刺骨寒风中的悲歌,是他不愿听到的声音。
生命太过短暂,所以才格外珍贵。
科洛雷多看着面前显露出本体的白衣死神。不禁有些恍惚,两人虽说是一样的容貌,但也只是在他青年时期是一样的, 岁月从不会在神明身上留下痕迹,自己幼时见到的祂是这个样子,现在自己已至中年,祂还是当初的模样。
察觉到科洛雷多的失神,祂垂下眼睑。再抬眼时容貌已和科洛雷多变得一样。
“距离我所给出的日期,所剩时间不过月余,希罗尼穆斯,他现在还毫无进展。到时候,我该如何帮助你?”
“无论结果如何,都是我应该承担的后果,你不必为我担忧。”科洛雷多并不在意死神流于表面的担心,自己死了,祂怕是会更高兴一点。
“自由和爱是否凌驾于所有事物之上?”死神的声音中着一丝探究,好似在确定着最后的答案。
“当然不。”科洛雷多回答的毫不犹豫,
当然不,比自由和爱重要的事太多太多了。
一心追求它们的人,只会失去更多。不过,也许他们觉得值得。
但在自己这里,爱和自由从来不是首选。
死神微微颔首,似乎对这个答案感到满意。最近身边接触的人类总是充斥着对自由和爱的渴求,而他们渴望的,正在一步步引诱他们走向死亡。
活着比死亡更痛苦,祂一直这么认为,并且引诱着人们朝这个方向前进。
可希罗尼穆斯是个例外。他从不会被死亡蛊惑。
“你的"朋友"回来了,而我,也该离开了。”
科洛雷多看着死神消失的地方,思索片刻,走出房间后召见了阿尔科的随从官。
在午后的阳光下,带着一个浑身酒气的人穿越亲王的城堡,无疑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仆人们的眼睛如同捕风的网,任何微小的异常都逃不过他们的目光。
他们的舌头更是比风还要快,八卦总是能在瞬间传遍整个庄园, 最后传到亲王的耳朵里。带去赌场的下人是阿尔科的手下,他能确保他们不会走漏风声,可城堡的主人是科洛雷多,他没办法让这些仆人闭嘴。
还好,莫扎特并没有喝多少酒,只是在那个纷嚷杂乱的地方,免不了与人发生碰撞,连带着衣服也被洒上酒水。
阿尔科只能让他找个地方换上干净的衣服,顺便把自己清理干净。
阿尔科领着莫扎特朝书房走去,路上不断叮嘱他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莫扎特敷衍的点着头,这套说辞他都听倦了,他的父亲以前就是这样,每次来到主教的府邸,总要这样叮嘱他,是啊,他的父亲……。
“阁下,莫扎特来了。”
“你最近去了哪里?”
“我最近去了哪里?这个,我得想想,阿尔科伯爵,你说呢,我在哪里?”听到亲王的问话,莫扎特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看向了身旁的伯爵。
“在公园和集市,”阿尔科眼中隐隐显露出的警告意味并没有吓到莫扎特,他嗤笑一声,“是啊,我当然在这些地方,不过可惜,连这些地方在主教眼里都是不入流的污秽之地。”
“的确,不过比起那些充斥着赌徒和骗子的赌场,这些地方至少还保留了一丝清静。"听着莫扎特明嘲暗讽的话语,科洛雷多语气透露出冷意。
"赌场虽污名昭彰,但那里也有它的规则,主教大人。在那里,每个人的价值只取决于手中的牌,而非出身。"莫扎特无所谓的耸耸肩,“当然,对于高高在上的亲王,是不屑于去这种地方的。毕竟您的出身已然无比高贵。”
对于莫扎特的言论,科洛雷多冷笑一声,眼中的怒意显露无疑。
“听说你的姐姐在婚嫁前曾写了封信给你,莫扎特,是什么原因,让你对她的困境袖手旁观?”
看着一时间哑口无言的莫扎特,科洛雷多步步紧逼,“她为你放弃了那么多,时至今日,都没在别人面前说过你的一句不是,你呢,你是怎么回报她的?你在赌场豪掷千金,可曾想过你可怜的姐姐,她的价值……是你手中的一副牌吗?”
“你的父亲曾在我面前哭诉。”科洛雷多看着莫扎特,语气接近嘲讽“莫扎特,你知道的,你的父亲一向谨小慎微,很少在我面前失态,唯独那天,我召见他时,他好像喝了不少酒。他说他的妻子陪你外出,死在异乡,他说他的女儿即将步入一个不幸的婚姻,而你却不肯伸出援手,他说他亲手培养出来的儿子,已经抛弃他们。他说你宁愿相信那些虚伪之人的甜言蜜语,也不愿听信他的忠告。”
“ 莫扎特,他问我,你怎么狠心至此。”
“他当时的样子,看着可真让人觉得可怜呐,就连死前,也只有你的姐姐陪着他,莫扎特,你在哪儿?你追求的自由和自我,让你开心满意了吗?让你忘记出身和责任的赌场,是不是也让你忘记了你的父母,还有一直默默支持你的姐姐?”
称得上恶毒的话语接连不断的从科洛雷多的口中吐出,莫扎特霎时间被悲伤淹没,眼泪不断滑落,他试着说些什么,可心里承受的巨大悲痛让他无法发出声音。而在被衣服覆盖的胸口上,此时正闪烁着微不可见的红光。
“我...我只是想给他们更好的生活。想让他们以我为傲。” 莫扎特抬起头,眼中的泪水还未干涸,眼神中却燃起了火焰。他擦去脸上的泪痕,尽力恢复往日的桀骜:“也许我曾经有错,但我从未忘记我的家人。科洛雷多,我不是你的奴仆,你也并不比我高贵。实在不该如此指责我。”
“在萨尔茨城堡,赌博是被严令禁止的,莫扎特,在我刚上任时,你就已经知道了,以往你再怎么荒唐,有你父亲在,我不过多干涉,只要你能做好你份内之事。”科洛雷多被莫扎特的态度气笑了。“可现在不同,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本不想做挟恩图报的人,可你也该尊重一下我定下的条律。”
“不想挟恩图报?那你将我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我恨萨尔茨堡,我恨死这里了,科洛雷多,我宁愿死在维也纳。也不愿呆在这里。”莫扎特今天遭受到的情感刺激太过强烈,无处宣泄的情绪让他的整个思维都混乱起来。说出的话也愈发尖锐。
科洛雷多不可置信的看着莫扎特,眼眶瞬间湿润,随后轻阖双眼,背过身去,不愿被人发现自己此时的软弱。
“你想要的不就是新乐谱吗?我会给你的,在我完成后,希望您还记得当时的承诺。”
看着莫扎特摔门而去后,主教大人再也难掩的失落。阿尔科思索着自己是该悄悄退下,还是劝慰亲王。
他们老是在吵架,阿尔科已经习惯了,反正主教大人总会先一步妥协,吵的再凶最后也会不了了之,只要不动手就好。
“阿尔科。”科洛雷多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烦心,下不为例。”
听到这句话,阿尔科松了一口气,自己欺瞒主教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是。”
回到房间的莫扎特生气的把稿纸翻的哗哗作响,他今晚就要把乐曲谱写出来,然后离科洛雷多这个蠢驴远远的,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该死的科洛雷多,他以为他是谁,什么亲王大主教,就是一个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刚愎自用的白痴,混蛋。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讨厌的人了。
想到这里, 莫扎特沮丧的坐在钢琴旁,他为什么会……会喜欢这样的人啊……
浑身找不出什么优点的恶棍。永远那么趾高气昂,不可一世。除了还算出众的相貌,和……。莫扎特又想起了科洛雷多睡袍下裸露的皮肤,甩甩头,决定把这些东西先放到一边。
他一定要把新曲子谱出来,狠狠的甩在那位大主教的脸上,就像他当时把乐谱甩在自己身上那样。
之后再让科洛雷多履行他的承诺,自由和他的身体,莫扎特选择全都要。哪怕他已经隐隐察觉到当晚的人不是科洛雷多,他也选择忽略这点。
对方在主教的府邸,用着他的身份和名字,那这个承诺就是科洛雷多许下的。
呵, 希望主教大人在床上也能这样从容。
恶意的念头充斥着脑海,自从醒来莫扎特第一次这么渴望自己能谱写出新东西。
接下来两天莫扎特一心扑在创作上,他发现他的作曲能力好像回来一些,虽不如以前流畅,但也不似前几日一般毫无灵感。
可之后一连几天,莫扎特也没能再写出一点新东西,他尝试让自己沉浸在孤独悲伤的氛围中,结果并没有预期中那么好。
“你的作品还没完成。”
安静的房间中突兀响起的话语声让莫扎特再次受到了惊吓。“也许你该养成进入别人房间前先敲门的习惯。”
“沃尔夫冈,时间稍纵即逝,再这样下去,他……”突如其来的停顿让莫扎特心里猛然一紧,“我也会受到牵连。”
来访者似乎不在意莫扎特会不会识破自己的身份,说话也不似之前那样谨慎。
“沃尔夫冈,得到一些东西的同时,注定也要失去一些,当你从死亡中挣脱,就有人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我应该怎么做。”
“做好你的分内之事,交上我所需要的东西。”
房间再次恢复安静,莫扎特坐在窗边回想这次的契机,意识到自己需要强烈的情感波动才能获得新的旋律。难道要再找科洛雷多吵一架?这不是件容易的事,上次争吵过后,科洛雷多就不再见他了,阿尔科总说主教大人忙碌于公务,不是外出就是会客,莫扎特不禁怀疑,这些是不是用来回避他的借口。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试图巧遇主教,可尽管他们同在萨尔茨堡内,却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
好在幸运之神总是眷顾于他,在去往艺术收藏室的走廊上,莫扎特这次终于发现了主教的身影。
看着和阿尔科谈笑风生的科洛雷多,莫扎特感觉有些陌生,毕竟主教大人在他面前从不会这样温和,他的笑总是讽刺冷漠居多,哪怕在维也纳的后台上,说着愿意接纳他不同之处的主教,神情和语气中也难掩他的施舍和傲慢。
当莫扎特走近时,科洛雷多注意到了他,脸上轻松的笑容顿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的目光。
莫扎特深吸一口气,主动开口 “主教大人,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他的心跳加速,尽管以往他们的每一次会面都伴随着争论,但这次他是刻意来找茬的,这让他的心情格外复杂。
科洛雷多的目光在莫扎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莫扎特先生。难道您的新作已然完成,所以特地前来索取报酬么?”
不用想借口和他大吵一架了,从科洛雷多这句话说出口,莫扎特就知道目的快要达到了。
“报酬?我的报酬不知道主教大人是否支付的起?”
“这些日子里,我想我并没有亏待你,莫扎特,我给你的薪水足以买下你的作品。”科洛雷多转动手上的宝石戒指,像是难以理解莫扎特的话“如果你说的是放你自由,自然可以,谱曲交给我,明天你就可以离开了。世上乐师那么多,我不是非你不可,莫扎特,有的是人能取代你的位置。”
“是吗,主教大人这么急于委身人下,也是我意想不到的,不知道您是否对每个乐师都这样……”莫扎特歪着头,手指摩挲着嘴唇,上下打量着一身红衣的主教,刻意曲解他的话,之后便开始思索词汇“热情?”
“放肆!”科洛雷多还没回过神来,阿尔科就率先大声斥责着莫扎特的无礼,这种不堪入耳的荤话,他怎么敢?“沃尔夫冈•阿玛迪•莫扎特,你该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
科洛雷多一时间没听出这句话什么意思,他转头看着盛怒中的阿尔科,神情中难得显露出茫然和无措。
阿尔科上前一步把科洛雷多挡在身后,怒目而视,他受够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乐师了,主教对他的恩赐,他从不知道感激。
莫扎特不甘示弱的反瞪回去,阿尔科讨厌他,他也看不惯阿尔科,每天跟在科洛雷多身边献殷勤,显摆着他的“忠诚”
剑拔弩张的场面让科洛雷多暂时回过神来,他把手放在阿尔科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接着从背后走出,“莫扎特,我们之间好像有些误会,等我回来后,我们谈一谈。”
科洛雷多不想浪费时间,今天有客人来访,他不能让对方等太久。
阿尔科进过莫扎特身边时,挑衅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跟在科洛雷多身后。为他低声解说着今日来访客人的目的。
莫扎特上前几步,挡在科洛雷多身前,看着主教不解的眼神,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吻了下去。
阿尔科和主教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甚至忘记做出反应,莫扎特听到了自己猛烈些的心跳声,他感受着唇间的柔软,接着在科洛雷多的腰间狠狠掐了一把。疼痛让科洛雷多不适的眯起了眼睛,痛呼声被莫扎特堵在唇间。
阿尔科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扯过莫扎特,将他抵在墙上。他早该弄死这个小崽子,在主教大人救他回来时,就该让人弄死他。
科洛雷多努力控制自己发抖的身体,腰间的疼痛让他无法欺骗自己,他刚刚……被强吻了?被莫扎特。
他怎么会对自己做这种事?如果对自己抱有这样的念头,那他刚刚说的"委身人下"和"热情" 是指自己……?不,他是讨厌自己的,发生了什么?
“阿尔科,放开他。”科洛雷多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以免被其他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明天让他离开。”
“可是主教大人,他……”阿尔科不满的抗议着,最终还是松开手。
“走吧”
莫扎特回到自己的房间,闭上眼睛,尝试着弹奏剩下的旋律, 他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音符随着他的情感起伏,试图流淌成一首完整的曲子。
莫扎特睁开双眼,差一点,他的新作品,还差一点就完成了。
夜晚再次来临,敲门声打断了莫扎特的思绪。
房门被打开,门外的人走了进来。
“这么晚了,什么事?”
“我们应该谈谈。”科洛雷多走到钢琴前,发现了摆在上面的谱曲。随意翻动着。
“谈什么?”莫扎特关上房门,径直走到他身边。“是时间到了,你要来收走我的灵魂,还是来告知我他已经付出了代价?”
科洛雷多闻言合上谱子,刚想说些什么,唇上的触感告诉他,他又被强吻了。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听到这句话,科洛雷多奋力推开莫扎特,转身看向突然出现在房间内的人。“果然是你。”
和主教穿着同样服饰的死神坐在窗前的软椅上,同样的面貌不同的表情。
莫扎特跌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身边脸被气到通红的人,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搞混了对象,天呐,他以为第一个来的是死神,毕竟科洛雷多晚上从不到他的房间里来。
要死了,莫扎特绝望的闭上眼睛,各种意义上的。
科洛雷多狠狠剜了他一眼,一天内被亲了两次,再好的修养也忍不住想要咒骂出声。
“你们谁先解释?”问的是两个人,可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还在地上的音乐家。
“我以为你是他。”这句话并没有让主教大人缓和情绪,“他告诉我,你救了我,会遭受惩罚,也许会失去生命,科洛雷多,那是我不愿看到的。”
莫扎特语气低缓,“我还是没能写出完整的乐谱,只差一点点,我尽力了,还是不行,我能想到的办法只有这个,死神之吻可以带走人的生命,我以为……你是他。”
“多么深情的告白啊。”死神戏谑的看向科洛雷多“希罗尼穆斯,你现在得偿所愿了。”
“你做了什么?”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能做些什么?”祂的语气中夹杂着不满,“我只是告诉他,你救他所付出的代价。你背叛了我,为了他。”
“我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科洛雷多眼神闪躲,身为主教,需要他为自己开脱解释的机会不多。
“就像你之前说的,可能是相似的容貌,导致黑天使误以为你是我,所以轻易放你带着他离开?”祂解开对自身的限制,猛然间铺天盖地的死亡气息充斥着整个屋子,像寒冬中刺骨的冷风般割接空气。让人不自主地打颤。而他,也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貌。
死神嘲弄着科洛雷多的天真“希罗尼穆斯,人类和神明的气味怎会相同,你用我送你的信物冒充我,用里面的气味遮盖你们的行踪。”
“之后告诉我,你是无心之失,希罗尼穆斯,是有心还是无意,你真以为我分不清?”
“你既然知道,怎么会容忍我到今日?”
“在你带他走的当天晚上,我就找到了你们。”看着科洛雷多惊讶的神情,死神接着说下去,“我看到你在哭,希罗尼穆斯,我很久很久没见你哭过了,印象中,只有在你小的时候,你才会偶尔放任自己的脆弱和眼泪。”
“你为了他在哭,我说过,在我这里,你是例外,所以我默许你将他带回这里。”
科洛雷多?哭?为自己?莫扎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看着科洛雷多,接着便被羞愤的主教大人狠狠瞪了回来。
“我只是为一个天才的逝去感到惋惜”科洛雷多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你收藏室的头骨可不会相信你这些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科洛雷多恼羞成怒的低声质问着,在死神这里,他没有秘密,他一开始就该知道的。
“你动情了,希罗尼穆斯,而我,不忍看到你的爱没有回应。”
才不是,死神眼神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他要把希罗尼穆斯的生活搞的一团糟,让他为此苦恼,祂可以饶恕他的欺骗,却不会太轻易的放过他。这样正好,不会伤他太重,又不会让他太过轻松。
一身白衣的死神缓步走到科洛雷多身前,伸手触碰他的脸颊,“比起你高高在上的模样,你难过时的眼泪更让我心动。有了爱做你的软肋,你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冷漠强硬了。”
科洛雷多挥开祂的手,拿起钢琴上的曲谱递给祂,“你要的东西。”
祂挑挑眉,没有计较科洛雷多的举动,识趣的关门离开了。
房内的人各怀心事,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门外的死神看着差一点完成的乐谱,左手在空中划过后,手中又多了一份草稿,是莫扎特之前尚未完成的安魂曲,祂把两份乐谱放在一起,指尖泛起一道白光,纸张无风自动,漂浮在空中,幻化成一个小盒子,慢慢打开后,一个红色的身影漂浮在盒子上空。
找到了,阿玛迪,我找到你了。
“咳”莫扎特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沉默。“你们……”祂最后的举动太暧昧了,让他不得不多想。
“祂爱世人,却不会爱上任何人。”看懂了他没有说出口的疑惑,科洛雷多侧头看向他。
“那祂带走了我的作品,现在我们应该是安全了吧。”
“不止是谱子,那代表着你的天赋,祂收回了你与生俱来的天赋,莫扎特,你不再是个天才音乐家了。”
“我追求的不是那些,虽然这样说很怪,但比起永世不朽的作品,我更渴望真实的生活,没有了那些名衔,我可能会更轻松一些。”
“是啊,莫扎特,你自由了。”
自由?被赶出家门的自由吗?莫扎顶着凌乱的头发,茫然不解的看着阿尔科,一大早这位伯爵就来到他的房间,命令仆人打开他的房门,接着一句“你自由了”就要把他扔出萨尔茨城堡。
“这是你这段时间的报酬。”阿尔科把一个小箱子放在他面前,“里面的钱可以保证你几年之内衣食无忧,只要你合理规划它,除此之外,还有一封举荐信,它可以让你在任何一个宫殿工作,无人会为难于你。莫扎特,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等等,科洛雷多知道这件事么?”
“当然,这是主教大人亲自下达的命令。”
“可是昨天他说……”昨天,他说自己不再是天才音乐家了。莫扎特颓废的躺在地上,所有人都看不到自己,他们喜爱的,是那个天才作曲家,而不是真实的自己。
“我会离开,在我见到他之后。”
科洛雷多看着站门前的莫扎特,深深叹了口气,他实在不想看到他。“进来,阿尔科伯爵,怎么回事?”
“是我请求他将我带来这里的。”
请求?他还有这么礼貌的时候?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你想要的一切,都已经得到了。”
“您让我离开这里,是不是因为我的天赋已经不复存在,对您来说,我成了一个不听使唤的普通乐师,所以才会轻易将我驱逐?”
科洛雷多听着这个小混蛋颠倒黑白的指责,还是没有打断他的话。只是挥手阿尔科退下。
“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当我失去了价值,便离我而去,没有人爱我真实的模样,你们爱的,是那个被光环笼罩着的我。”
科洛雷多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反驳自己并没有爱他这件事,还是该劝他并不是这样的。
“无论哪个,都是你的一部分,神童的名号,天才的光环,都是你的一部分,莫扎特,那也是你的一部分。即使你的天赋暂时消退,你的记忆和技巧仍在,你还有那些未发表的作品,足以让你余生富足。”
“会有人接纳全部的你。”
“那你为什么要我离开?”
“你讨厌这里,莫扎特,这是你自己说过的,你厌恶这里的一切。你渴望自由”
“你舍得我离开吗”莫扎特湛蓝色的眼睛紧紧顶着科洛雷多,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莫扎特”一句舍得吗让科洛雷多决定把话说明白“岁月从不会放过任何人,我们相差十几岁,我对你,只是长辈对晚辈的欣赏。”话语中刻意加重“长辈”二字,试图划清界限。
对于莫扎特,科洛雷多实在说不清自己对他的感情,有欣赏,有惋惜,但是爱?那是他不敢轻易定义的。
长辈?他算哪门子长辈?莫扎特对俗世的看法并不在意,科洛雷多那些情妇里,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也不是没有。
不过都是借口,用来拒绝自己的借口。
科洛雷多并不知道莫扎特在想什么,如果他知道,恐怕又要生气了,他没有那么多情妇,对于性欲,他不会去隐忍,但繁忙的公务让他并没有太多精力去做这些事。至于那些情妇,不过是那些人捕风捉影传出来的罢了。
莫扎特不想听这些废话,他绕过桌子来到主教的座位前,双手按住肩膀,弯腰将他压在身下,侧头亲了上去,不似前两次的浅尝辄止,他用牙齿轻轻噬咬着主教的嘴唇,刺痛感让科洛雷多皱紧了眉,莫扎特伸出舌头从嘴角钻入口腔內,在里面肆意游走,贪婪着掠夺着他的气息。
“亲爱的主教大人,您并不排斥我的亲吻,不是吗?”
一吻终了,莫扎特忍不住在科洛雷多露出的脖颈上轻轻咬了一下,再亲下去,可就要失控了。
“不如试一试呢。”
轻微的叹息声响起,科洛雷多再一次对这位音乐家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