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3624118
-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南部档案 盗墓笔记 张海侠 , 张海楼 , 张海虾 , 张海盐 , 小张哥
标签 侠楼 , 盐焗虾 , 盗墓笔记 , 南部档案
状态 连载中
文集 轮椅飙车八十迈
-
113
1
2022-12-17 21:45
- 导读
- 下一章就是海楼挨肏啦,但是我估计会卡很久,真没开过车qaq
本章其实真没有什么性描写,但是确实已经把非自愿性行为的一切前奏都铺好了。
-1-
张海虾发现,环境大变了模样。所有门槛全被铲平了,门的底部钉上铁片,铁片再连成排,应该是强行拆除门槛,但骤然出现的空隙漏风,为了避免风吹进来,又拿铁片修补,主要原因是没钱定制无槛的门。
可就算风吹,只要不是飓风把门吹飞了,能吹多大?能吹多远?他和海盐都不是身骄肉贵的人,海上的狂风暴雨也奈何不了他们。
他低头。于是看见自己坐在轮椅上。
啊,他内心里低低地惊呼一声。原来是为了防止风吹到我的脚。
海盐不知道有没有出事,但他的确已经瘫痪了。房屋陈设的种种改变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他而已。他尝试驱动腰以下的身体部位,但没有半点动静,只激起一阵痛楚,就连这痛也不是来自于腿,而是来自于大脑。既然连基本的知觉都无法生效了,那防风装置是不可或缺的,前提是他长时间关着门又面对着门消磨时间,有可能什么都不做,有可能是等谁回家。假使双腿健全,他不可能选择这种方式度日,开阔的空间才带来不受限的思维。但假设不成立,一个幽暗、寂静、安全的小天地,应该对他沉下心思考有更大的帮助。
当一个人从完整变得残缺,其本人也好,所认识到的世界也好,无一遗漏天翻地覆。这一瞬间,张海虾感觉身体分了两层,一层是他,一层是这个局面真正的主人。
他其实是名不速之客。
撕裂感袭击了他,制止了纷乱的心绪,他推动轮椅来到门前。两条绳子分别在两个门把手上打着牢牢的死结,末端垂下来,是他一抬手就能够到的高度,绳子末尾又团了结,这样他不费劲握紧就能拉下它。左右糊上两张白纸,一张写着进,一张写着出。出了门转头看,门外的把手同样如此,进出的字样交换了位置,门轴调整了方向,保证半扇门永远朝外开,这样他就犯不着开门时还得后退躲门。做滑轨门?他想。不,还是那个问题,没钱。而且地面不允许开槽,只靠上方吊轨,技术问题,消除不了隐患。至于不能双开门的地方,他粗看一眼,全部换成了布帘。
张海虾明白,自己现在身处梦中。打两天前早上开始,他发现自己睡了一晚上当没睡似的,堪称憔悴,知道是噩梦的缘故,却根本无法回忆起哪怕零星的内容。进入睡眠时他却又回想起了整个过程,告诉自己说,我再次来到了这里。醒来后,迎接他的是更深的疲惫。
他厌恶这种状态。作为一个不得不持续面对危机的人,精神的失控,往往导致毁灭性的灾难。海盐也迅速察觉了他的异常,两人布置工具,结合特殊的声音和香气,让他进入长时间的清醒梦,试图从源头解决问题。
他要稳住,不能从梦里脱离出去。搜集的信息还远远不够。至少,他必须见到如今他肢体的延伸,那个把周遭改造得如他所愿的人,张海盐。
-2-
你今天的眼神很不同,简直像你不知多久以前还没有半身不遂时的眼神一样。但是这一点我是不会跟你说的……我只希望能够多多看到这样的眼神。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值得你高兴的事吗?张海盐贴着轮椅蹲下,仰视着张海虾。他多想靠在对方的膝头,但他不敢。张海虾腿上的重量哪怕加一丝,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折磨。尽管张海虾本人并不介意,经常把物件搁上面。
更何况大雨瓢泼,他虽然打了伞,还是染了潮气。
你去给我摘朵花回来吧。张海虾说。
你要哪种?
随便哪种。
好。张海盐立刻转头就走,全然不顾自己才刚回家,天外雷云密布。
张海虾有些意外,这人很少像这样乖乖听话。
张海盐也意外,因为张海虾现在很少跟他提要求了,似乎压根就没什么想要的。他这次没有带伞,迎着暴雨攀上高处,顷刻被浇个湿透。他抹了把脸,感觉四周的水量把他带进了海底洋流。
雷声滚滚,青紫的闪电时不时扎下来。
张海盐跑了很多地方,才在一个富豪的花园里找到一株完好的月季,花长在枝头上会开得久些,他折了一枝。可能是不想让它划伤张海虾,也有可能是出于别的原因,他将月季梗上的刺一颗一颗掰掉了。掰掉以后,他看着月季身上遍布的伤痕,那些刺曾经好好生长着的地方,突然间眼睛又酸又痛。
张海盐感到后悔。
为什么要拔掉它的刺?
昔日的人间凶器,如今却钝了刃口,看起来无比的驯顺,像个一摔就碎的陶瓷偶人。
为什么要让张海虾失去自己的刺?
他没有带那枝月季回去。他把它埋在了土里,跟张海虾解释说,外面雨太大,花都败了。
“你肯定找到花了,只是不肯带来。花在哪里,你把它原模原样地拿到我面前。”张海虾平静地说。如果是年少的张海盐,让他去打理鸡毛蒜皮,还有耍赖不干的时候,但眼前的这个不会。
于是张海盐又立刻返回去,把月季从土里挖出来,沾着湿泥巴的白色月季被交到张海虾手里。张海虾翻来覆去地把玩着这枝月季,半晌没出声。
张海盐冲了澡,见张海虾还抓着那花,眼帘低垂,严肃得好像这辈子没见过月季似的。他分辨花不需要眼睛,靠嗅觉就足够了,今天却一反常态。当然,怪异的不止这一点。生还后,张海虾里里外外,有难以计量的东西全都跟着骨头一起碎了。脾气变小,需求变少,情绪变薄,生命的轮廓也变淡。
每当他注视张海虾时,喉管就被揪住,难以呼吸。可他不想逃避,不能逃避,他该。他恨碎了的不是他自己。
而“张海虾”明显在谋划什么,算盘打得啪啪响。
张海盐端盆水走过来,要给张海虾洗手,月季放在旁边不远的桌子上。边给他洗手边问他,花洗不洗。
张海虾说不洗,就放那吧。
张海盐用毛巾细细把张海虾的手擦干,又把自己的手擦干,然后他轻轻捧起张海虾的脸。
“你是张海虾吗?”他问。
张海虾眉头一跳,抿紧嘴唇。
张海盐没想听他回答,摇摇头,自顾自地说:“不,你是。”
他缓慢又温柔地抚摸着眼前人的双颊:“告诉我,你现在几岁?你是不是失忆了?还是有别的后遗症,你瞒着我?”他的表情越来越悲伤。张海虾握住他的手腕,力道出乎意料的大,张海盐的皮肤登时印上一圈红,他忙松开了些,也是,下本身废了只能练上半身,他恐怕为自己尚能行动的部位下了不少功夫。但张海盐好像感觉不到痛,眼睛没眨一下:“你说,我听着。”
“我要走了。”
张海盐脖子上暴起一条青筋:“去哪?”
“你和我一起走。”
张海盐疑惑了。
张海虾抱住他,引他靠在自己肩膀上,这样他才看不见自己的脸。
“不论哪一个……所有的你,都必须走。”
-3-
张海虾睁眼,视野模糊,嘴里堵着东西,他一手撑起身体侧向床边,手指按压舌根。
张海盐坐在床尾,见他醒了,走近前来,正想拍拍他的背,啪嗒,一口黑血落在了地板上,血迹圆圆的,围着一圈略显粘稠的边。刀片瞬间射出,熄灭了点着的烛和香,打穿玻璃只留下窗框,张海盐同时回身一脚踹开门,风灌进来,空气顿时清新不少。张海虾被扶着坐直,靠在床头看人麻利地用湿毛巾擦血,那毛巾是自己不省人事期间他为了陪着,捂口鼻用的。看这一连串的动作,他怕是有点慌了。
窗玻璃让他明天再补。
怨不得人急,吐血对张海虾来说史无前例,他自己也惊到了。
张海盐清洗毛巾,张海虾拾掇一地狼藉,两人在栏杆处会合,前者递给后者一盅温水,后者递给前者一小袋碎玻璃说扔去。大部分碎玻璃掉在外头,明天修窗户的时候再捡也不迟,入夜了,反正没谁来这。
从早晨躺到繁星满天,张海虾的衣服添上许多的褶皱,那些压折出来的痕迹遍布他的身体,似乎把他分割成了一片一片。他无言看着远方,张海盐则靠墙看着他。两人一路走来,像这样的站位格局可谓少之又少,张海虾总是把和人打交道的活儿交给张海盐,他则作为张海盐的策应行动,因此往往是他们都看着前方,张海虾时不时看张海盐一眼。此时却反过来了。
张海盐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在清醒梦里看见了什么,不愿说。”
“等一等,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张海虾揉乱自己的头发,颇为烦恼。
“张海盐”给他的月季不是新栽的,它闻起来比那些根系尚未扎稳的植物要富有更强的生机,这给了张海虾机会,他在现实世界里可以找到同一株花,虽然这并不是他让人摘花的原因。
循着花香,他来到某个花园的墙外,跳起抓住墙沿,在极短时间内确认园内无人,脚尖轻点,避开插满墙顶的碎玻璃,他像一只敏捷的猫,从容地落在石板小径上。张海虾有意训练自己的鼻子,天底下几乎没有他闻不明白的东西,抬头,目光锁定了一丛盛开的月季,清醒梦中见到的——“白绫缀锦”。暖白的花瓣卷边,重重交叠,靠近花心转为淡黄色,阳光正好,坠满枝头足有百余朵,如碧玉镶金。身居南洋竟寻得了中国古月的苗,还养得如此丰沛,他暗自咋舌。
张海虾摘下一枝,检查它的状态,凑近闭眼仔细闻,掰掉刺,淋湿泥土洒在花上,越是按“张海盐”的行为照做,花的模样就越跟记忆吻合。最后他捻碎月季的花瓣、花蕊、花梗,气味告诉他,距离现实演化为梦境,不到一年。
必须立刻行动。张海虾握拳。
傍晚,张海盐回到两人居住的小洋楼,进门后惊讶地发现搭档做了一桌子菜在等自己,桌角摆了个花瓶,里面杵着枝破破烂烂的月季花。张海虾还翘着二郎腿。
长时间保持不正确的姿势会导致人的身体水循环不畅,进一步的,水肿让人体产生赘余,比如双下巴。当年在厦门学做人皮面具,就有个人因此被干娘识破,虽然面具做得好,但是被干娘罚了。易容能给人增添东西,却做不到减少,瘦子可以华丽变身成胖子,胖子却做不到一天内原地减肥几十斤。需易容的人要尽可能的瘦,易容对象的选择范围才能广。控制身形是易容的第一课,管好自身一举一动则是第一课的前提。然张海虾脚尖在地面上方几尺处一晃一晃,姿态慵懒闲散,想必二郎腿翘了不止一时半会。
张海虾迎上他饱含疑问的眼神:“以后腿残了,就翘不成了,我得抓紧。”
那就是你的梦?张海盐脸色转阴:“只是一个梦罢了。”
张海虾一笑,没有正面应答:“先吃饭。”
尽管张海盐还有好多问题想问,还因为搭档深信一个梦而感到气恼,但他哪会跟满桌丰盛的饭菜过不去。吃了几口,他抬头:“你不吃?”
张海虾:“油烟味熏饱了。”
“行。”张海盐低下头去,专心吃饭不再说话。张海虾坐他旁边,把梦境抽丝剥茧描述给他听,当然,半真半假。
张海盐吃好了,就在他想去漱口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脚软了。身体渐渐发热,尤其下腹的感受更加奇异。
张海虾的目光转了过来,如有实质般扎在他脸上。他脑袋空了两秒,随即弄懂了到底怎么回事,身体脱离掌控的胆寒、被挚友背叛的暴怒支撑他站了起来。“张海侠!”他吼道,“老子那么相信你!你居然给我下药!你是不是人!”
他站不稳,向后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张海虾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搂进自己怀中。
“海楼,感谢你多年以来对我不变的信任和依赖。”张海虾蹭蹭张海盐的鼻尖,一捏后者的下颌,迫使其张开嘴,吻了上去。
“迷药是我专程为你调配的,无色无味。”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