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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井观天

作者 : BlAckTeA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全职高手 喻文州 , 张新杰

标签 喻张

状态 已完结

56 1 2023-8-7 11:32

1.
分手两年零三个月间,张新杰也并不是没和喻文州见过面。
小说情节里,恋人分手后,大抵会下意识地警惕、在意其后每一次的见面。实际这种场景发
生时会很平常。宛如周日一场雨刷刷地下,秋天的落叶或晚或早地来临,每天清晨出现在植
被表层的露珠一样。
悄无声息地发生,平淡如水地滑过。
所以张新杰再次在联盟相关的饭局见到了他的旧情人,也能平静地递过一瓶水。
昏暗的走廊里,远处 KTV 的声效犹然嘈杂,张新杰特意抬高了嗓音:“喝多了?”
喻文州态度自然地接过,点点头。
不清楚的光线遮不住他发青发黑的眼圈。神情疲倦。他接过水,拧开瓶盖,自顾自慢慢地喝
着。几滴水顺着他的喉结往下淌,顺着松开领带的衬衣领口一路向下,消失。
张新杰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信这个人还能站着走回包厢,于是转头离开。
隔天张新杰在宿醉中醒来,淡淡的自嘲浮上心头。
昨天问喻文州喝多了的是他,回包厢后,自己却又一次面对酒精失去引以为傲的自控。
外人皆以为这是随着年岁改变带来的“好”的变化,对世俗的妥协和对话,实质上只有张新杰
自己知道根由——
他依然理智,冷静。
这是他理智选择的结果。
是他自己主动地,尤其是最近,在频繁地试探让自己跳出框架,去越界。去打破自己的规则。
一场预谋的,不符合年龄的任性妄为。
迟来的,对“秩序”的扭曲尝试。
2.
临近过年,广州又下雨了。
喻文州在门口脚垫上认真蹭了蹭泥水,一丝不苟地收起伞,踟蹰了一会儿,很快就看到楼道
里一个明黄的身影在快步走来。
“队长,这里!”
来人是黄少天,最后三步台阶是并一步跳下来的。他手里抱着一大盒东西。
他退役后,在广州和北京都买了房子,再加上工作出差以及热爱旅游,想准确地约到他还真
不容易。蓝雨这批相熟的偶尔会调侃他,现在逮到黄少天的难度,不比当年在网游时追杀那
个无名小剑客更轻松。
相反,喻文州的生活轨迹没有变化,十年如一日。除去在某风景区买过一套给父母度假的房
子外,本人只专注投资广州和深圳的房产。他的生活轨迹也紧密地围绕着蓝雨,并非像很多
人揣测的那样,一退役就进入联盟。
“队长,别发呆了,先放东西。”黄少天出声打断他。
盒子看起来沉甸甸的。喻文州低头看了一眼封条,快递单还没撕,发货地址北京。
“你车停在后面?哦看到了。”黄少天把卫衣帽子撩起来,顶着雨径直朝外走,边走边提醒
他,“你别动了,就在这里等。我先把这放到你后备箱。一会喝个茶再走。对了是张新杰邮
过来的点心。给小卢郑鸭梨的我已经分掉了,就剩你了。”
他冒雨跑到喻文州车前,后备箱被喻文州遥控打开。黄少天将箱子往里一推,顺带调整了卡
位,确保不会因行车颠簸翻过来,才满意地拍拍手,准备离开。
离开前,他忽然看到喻文州后备箱里某样东西,动作缓了几秒。
3.
黄少天家的茶盘没变。不过每次来的时候,喻文州很爱观察他这次用的是什么茶宠。
这次果然又变了。三颗花生。
“三生有幸,好寓意,不过不是你风格呀。”
“可不是么。就上次见完人......咳,老叶的娘硬塞给我的,只能供着了。”
“呵呵,我前一回见的时候还是一叶知秋。”
“哦哦,那个。队长你记错了。一叶知秋你是在北京看到的。”
喻文州笑了笑。他的确记错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要紧。他和黄少天的交情,不会因此类细节的遗忘混淆而产生什么裂隙。
他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很香。
黄少天放下水壶,大咧咧地坐回对面,又忽然变得有点小心翼翼。
黄少天说:“队长,你今年过年怎么安排?”
喻文州:“在广州。怎么,过年有计划?”
计划自然是指,是不是要聚个会,或者出去娱乐一下。黄少天愣了愣,意识到迂回问问题效
率太低。
黄少天又问:“不......我的意思,你就在广州啊?”
喻文州:“嗯。”他把杯子放上茶盘,让黄少天帮忙再加了一次。“谢了。”
他自然知道黄少天指的什么意思。也不是特别得藏着掖着,还是回答了。
“还是老样子,就一个人,顺便陪陪父母。”
黄少天摸摸鼻子,觉得有点尴尬:“好吧被你看穿了。你也知道,我忍不住啊。你们突然就
分手。说八卦也好么,人之常情也罢,其实大家都蛮困惑。”
喻文州:“呵呵,我知道。困惑我们为什么分手?还是好奇能不能复合?”
黄少天挑着词,怕他难过,挑了半天,还是语塞:“......如果你想说的话。”
4.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喻文州和张新杰交往时很低调,却不遮掩。但凡两人同时出现的场合,他们对于情侣关系十
分坦诚。大家很快就适应了。
至少最初在黄少天看来,这两人能走到一次,好似水到渠成般自然。
他们太像了。
比如酒席后会私下塞你一杯酸奶。
比如你搭他们的车时,会主动提醒你是否要调整座椅状态。
甚至他们的包里都会多出一把伞。
某种意义上,他们太合拍,唯一的遗憾是相遇太晚。
可是这些都只流于表面。喻文州和张新杰自己知道,这种天生一对的赞誉,他们担不住。
和其他情侣没有差别,他们是不同的个体。
上述这些举动的背后,总有一些缘由,关于性格,关于处事观念。
张新杰是因为觉得合理,应当。是他基于道德、法则、一些世俗教育的综合判断,得出的应
有反应。
喻文州呢?
没人会信。
为了自己。
为了优化他周遭的环境,为了降低阻碍,更舒适地生活。
再进一步,假如抛弃对荣耀的喜欢,喻文州在联盟里的好人缘,优雅的处事手段,也根源于
此。
没错,喻文州并不自嘲地想,他是这样一个人,为了自己,这没什么不好。
只是张新杰不知道罢了。
因为张新杰,是他唯一的特例。
在张新杰这边,喻文州极力展现最真实、多样化的自己。
但这却埋下了隐患。
5.
分手是张新杰说的。他清晰地记得当时的场景。
他们按部就班地吃完了一顿饭,张新杰把碗放到洗碗机里,他收拾了餐桌,分工明确。
而后他先去洗澡,等他擦着头发出来,张新杰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始看冗长的老电影,而是
坐在茶几前,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在发呆。
等张新杰说出分手的请求时,喻文州一瞬间觉得那蒸腾的热气糊到了他不存在的眼镜面上,
将整个世界变得茫然。
张新杰的理由十足幼稚又十足坚定。
他说不能再忍受喻文州一直迁就自己的工工整整的生活习惯。这是非真实的,虚假的,过度
用力的恋爱方式。
说这话时,张新杰全程都没看喻文州的眼,视线焦点在茶几上堆着干果的一角徘徊。喻文州
毫无阻碍地捕捉到其中的焦躁。
好吧,喻文州猜测,与其说不能忍受迁就喻文州,更像是说,张新杰不能忍受让对方迁就自
己的自己。
“那就分手吧。”喻文州回答。
“谢谢理解。”张新杰声音很低,有点哑。不过终于抬起头来。两人视线对上。还因他的话,
整个人松懈不少。
他这一松懈,让喻文州感觉自己坠入某种抗拒的情绪,费力挣扎。还好他再不情愿也善于重
新伪装。
他得体地站起身,提出自己晚上在客房睡。
第二天比张新杰起得更早,拖着行李箱离开了。
划下一个相当优雅的句号。
张新杰需要冷静和时间。
而仓促接受变故的喻文州亦然。
6.
“就这样啊。”黄少天眼里有不可置信。
水烧好了,黄少天拎起来冲进茶叶里,蒸腾出的白气让喻文州恍惚间有种回到分手当日的错
觉。
黄少天一边小声嘟囔着什么,一边给两人补茶,过了几道后,香味更浓了,苦感被冲淡。就
像喻文州此刻细细回忆一番时,那种强烈的郁闷感被泡在时间潺潺里,也稀释了不少。
他盯着杯面上的白雾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说:
“当时觉得优雅从容,感觉自己挺沉得住气,现在回想,哪里是淡定,明明很冲动。”
“什么意思?”黄少天不解。
“就是我后悔了。”喻文州笑了笑,目光的焦点定在渐渐消散的水蒸气上,又陷入沉默。
7.
他本以为给予对方冷静的时间,就足够了。没想到这一冷静,竟然冷静了 2 年多。
长,且难捱。
其中流逝掉的时光,足够做更多事情,足够说更多话,来化解矛盾,而非此刻相隔千里,一
个人午夜梦回想到另一个人,电波也未必对的上。
更可怕的是,一旦慢下来,思绪放空,会立即品味到虽生犹死的寂寞。
现在回想,当初一口同意分手的自己,充满了传统意义上耍帅的意味,本质幼稚透顶。非要
马后炮评价一句的话——他当时足够成熟理智,他绝对不会放任自己正面接住张新杰分手要
求。
8.
喻文州沉默了太久,久到黄少天犹豫再犹豫,忍不住了,打断他的思路。
黄少天其实这次除了转交快递,打探八卦,还有个事想要告诉喻文州。
“队长。”
“嗯?”
“其实前一阵,我碰到他了,然后聊了聊。”
这个他自然是指张新杰。
和喻文州一样,黄少天碰到张新杰的概率也不小。
他经常往北京跑,除了找叶修外,不少工作上的事情涉及联盟这边。而张新杰定居北京,进
入了联盟,因公见面说几句话,酒席上互相帮衬一下,友情就这样延续到了现在。
不过黄少天此番“聊一聊”的意思,必定不是一般地打招呼或者聊工作了。
喻文州把视线移到黄少天这边,等他的下文。
黄少天宛如收到了鼓励,打开话匣子,说了一大堆。
不过抛去前后多余的细节,核心不外乎几句话。
不知怎么,两人前一秒还谈的工作,后一秒从某个人的处事态度,谈到了喻文州的,然后黄
少天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带向两人分手的原因。
多年了,黄少天还是一样的机会主义者。喻文州忍不住感慨。
以及,他直觉张新杰不会没觉察到,但张新杰却默认了话题的继续,这是个好的象征。
黄少天没注意喻文州勾起的嘴角,还在继续。后半段的内容,让听众不由得直起背脊,脸上
露出惊异和恍然。
黄少天说,队长你知道吗,张新杰有模有样地搞了一套关于人格的理论。
张新杰认为,人格是多面的,不同情境下,往往人会偏向于只展现一部分合适的。而他却不
赞同这样与世界沟通的方式。这么多年,不管是强迫症的张新杰也好,恪守规则的张新杰也
罢,总之他其实是在不断尝试、构建统一的人格,一个能应对各种情景的统一人格,一个完
成体。
在这套理论前,张新杰欣喜地发现,还有一个人,更早地比他实现了统一。
喻文州。
两人交往后,情况却改变了。
他意识到,完美的,人格完全的喻文州,面对自己时,却时不时发生了一些改变。尽管他在
分手时使用了“迁就”一词来说明理由,实质上,他更倾向于将其称为衍生和扭曲。
宛如风平浪静的海洋莫名生出风浪波澜。
不复往日的美好,令人心痛。
没错,张新杰日渐郁闷于,喻文州为了契合自己,为了维系感情,破坏了自己的完成人格,
强制改变了自身。
听到这里。喻文州忍不住笑出声,然后大笑。
9.
还是北京的一处酒局,还是光线喧杂昏暗的走廊。
张新杰推开包厢门,出来透个气。愿意面对并不等于他能习惯这种觥筹交错的氛围。
在转角,他又一次看到了喻文州,对方正姿态随意地靠在墙上玩手机。
张新杰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场景让他极不舒服。
喻文州剪裁得当的西装一角蹭着垃圾桶上方的烟灰,他靠墙的姿态一点儿都不挺拔,长长的
腿搭在另一条上,脚跟支撑,以往一丝不苟的鞋尖也沾着些灰和水渍,可能是从洗手间出来。
这不是以前的喻文州。
秩序和温和的标签不再能打在他身上。
却不能否认,更危险,更迷人。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离开了自己,喻文州却没有回归从前的完成体。
他不自觉地拧起眉心,停在距离喻文州 3 米的位置,3 米外的喻文州仿佛自带引力,牢牢吸
住他的目光。
一瞬间让张新杰恍惚回到最初被喻文州表白的时刻。
心跳剧烈。胸口炙热。一种魔幻炫目的冲击感。
那一刻,他几乎是同时,确认了自己爱着喻文州,这份欣赏和心动藏在潜意识里,终于破土
而出。
被告白之前他就不否认喻文州长得很好看,但这是否符合张新杰的审美,张新杰不确定,也
从未考虑。
他们是对手。后来是朋友,而后因为一些偶然发现的思想共鸣,渐渐靠近知交的范畴。
被告白后,张新杰是矛盾的。他一边肯定着自己的心情,一边妄图拖延。他跟自己说,时间
充足,他们都很年轻,一切都需等待更多的证据。他用自己的胆怯和犹豫浇筑了块垒,而后
躲在后面,自得其乐地享受偷来的喘息机会。
却躲不过命运的契机。
比如那一夜。
酒是破例的。
杯盏和灯光是目眩的。
那点微醺的界限不在控制范围内。
他注定又不注定,要坐在喻文州身边,还要极力忽视叶修兴味的眼神。
而后,世界混沌,视线迷离。温热的身体和紧紧拽住自己的微凉手心。
他仿佛一无所知,又仿佛猜中全部谜题。
太可怕了,晕眩,沉溺,然后向着甜腻的深渊,直直坠落下去。
10.
喻文州还没有发现他。
张新杰也任由自己继续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打量这位前任。
他想起自己为什么分手,因为喻文州的“秩序”被打破了。
现在回想起来,“秩序”从在确定关系的那一夜开始,就荡然无存了。不仅是喻文州的“秩
序”,也有张新杰的“秩序”。
当他发现,自己一边尽情享受每一天两人共处新奇的体验,又在直觉深处,每时每刻品味着
马上要分开的幻觉,简直是战栗般的可怕。
爱情是极其危险,极其陌生的存在,是燃起虚空中的火花,是暴涨深夜的潮汐。
将他燃烧殆尽,吞噬殆尽。
而后埋下更可怕的种子。
动摇你。
质疑你。
再叫你质疑周遭,包括你自己和你爱的人。
所以他掩饰着仓皇,假装平静镇定地提出了分手的要求——试图修正“秩序”。
必须这样。
让喻文州回归完全体,消除扭曲和衍生出的部分,比两人在一起,更重要——
可惜这是两年之前的想法。现在的他并不这样想。他深深地后悔。
他以为是他的存在,两人的爱情,感染了喻文州,破坏了“秩序”,然而当喻文州走后,他
一次次笨拙地尝试破坏自身的“秩序”,去追溯去报复自己的决定时,他才猛地发觉,实际
上的感染者,是他自己。
“不顾一切想要和某人在一起,即使秩序的动荡,相处模式不“合理”,都毫不介意”——
这样的心情,本身已和他的完全人格设定背道而驰。
他在不知不觉中被感染,变成了曾经自己概念里的“非完全人格”。
更进一步地说,他们可能是互相感染。
11.
喻文州保持一个姿势,假装打游戏,已经忍了很久,忍了够久了。
如果说之前每一次见面他耐心够足,那听完黄少天的描述之后,他的忍耐力差不多就到此为
止。
没见面时,喻文州翻来覆去地想这两年的空白,还有张新杰说分手时的神态。
印象最深刻的是又低又哑的声音。不复往日平静——所以张新杰哪里理智了,他明明是在冲
动地做决定。
挖了坑,结果两个自以为足够聪明的人,毫不犹豫地往下跳,在坑地呆了两年。
太久了。
喻文州总结自己的最大失误——他以为他应体贴宽容,能够等到张新杰自己想通,却误算了
自己愈发单薄的忍耐力,以及不可追溯的蹉跎光阴。
12.
张新杰不知道在想什么,喻文州的忍耐力却彻底告罄。
他朝张新杰走去,皮鞋清晰的声响似乎惊醒了沉思者。后者有一刹那的惊讶,而后不自觉地
攥紧了手心。
喻文州的眼神覆盖着他,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也越来越紧地被缠绕其中。这种感受,
崭新又熟悉,与被告白当初的场景几乎完全重合。
场景的暗示给予了张新杰莫大的自信。他几乎笃定地推测喻文州会走过来,而后给自己一个
拥抱,再在耳边说出复合要求。
那就答应。
从喻文州的位置走过来,最多五次呼吸。五次呼吸间,张新杰已做好准备。
喻文州站在了他跟前。
喻文州抬起了双臂。
一个拥抱紧跟着就要成型。
但它却迟迟未到。
对方伸出手,却又放下,而后再抬起一只手,勾住他的领口,稍微用力地扯了扯。
“没系领带。”喻文州的声音有点开心。
霎时间,他也被感染地勾起了嘴角。
“那又怎样。”
“我也没有,难受吗。”喻文州的声音更高兴了。
张新杰忽然发现,刚刚见面时那种不爽的违和感,早已消弭。
他说:“没有。我也一样。”
十秒后,为庆祝重新交往,他们还是俗气地拥抱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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