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起居室的地板上，伏黑惠梳理著玉犬的毛髮
指尖輕撫著黑色的柔軟，毛茸茸的質感叫他不禁泛起笑意
“惠，過來一下”
打斷他放鬆心情的時間，是一聲來自浴室的呼喚
伏黑惠略帶不捨地收回玉犬，轉身走向傳來呼喚的地方

站在鏡子前，剛洗完澡的五條悟只圍著一條毛巾
滿身健壯結實的肌肉透著水汽，堂而皇之地亮在伏黑惠眼前
“唔、”
伏黑惠眉間皺起褶子，不爽為什麼會有這麼漂亮的肉體
但被對方發現又會得意忘形，便掩飾著情緒提起視線
“什麼事，五條老師”
“我劉海好像變長了，幫我剪一下”
五條悟對著鏡子，撥弄著白的微濕的髮絲
他從鏡子的反射看著少年的臉，伏黑惠的表情寫著不太情願
“好嘛，惠，我最近都沒空去美容室，你隨便給我剪剪就行”
明明可以自己剪，伏黑惠想，但嘴裡什麼都沒有說
要是反駁肯定會沒完沒了，他只好昂著臉看比他高出大半個頭的男子
“那先請您坐下”

“要怎麼剪？”
手裡拿著剪刀，伏黑惠問道
五條悟正坐在他面前，椅子下用紙鋪好了一圈
“就隨便剪剪”
五條悟回答，微彎的眼眸看著上方碧綠的眼
仰視伏黑惠讓他有種很新鮮的感覺，雙手自然而然地圈在少年腰間
“…您不是說要剪髮嗎？”
伏黑惠微微紅了臉，看著五條悟的眼神些微不悅
“對啊，所以惠靠近點嘛，站這麼遠怎麼剪”
五條悟笑意不減，攬在伏黑惠腰後的手把他拉得更近一些
“唔哇、”
重心突然向前，伏黑惠慌張地站住腳
他看著五條悟的嬉皮笑臉，不滿全都寫在臉上
“我拿著剪刀很危險，五條老師”
“沒關係啊，反正傷不著我”
五條悟笑道，刻意發動了‘無下限’
伏黑惠被惹得更是不悅，便舉起剪刀威脅
“您要剪髮還是得解開吧？信不信我給您剃個光頭！”
“好啊，我長這麼大還真沒試過光頭，你給我剪剪看吧，惠，一定超好玩！”
早知這個人是這樣，伏黑惠後悔著又讓他得寸進尺
他盯著那張笑意滿滿的臉，手掌蓋在那雙直視著他的眼睛上
“您到底要不要剪？要剪就請把眼睛閉上”
“好~”
五條悟應道，乖乖地合上了蒼藍色的視線
精緻的五官迎著室內溫暖的光線，叫伏黑惠心裡有種微妙而悸動的感覺
“對了，如果惠想趁機親我也可以哦！悟先生已經準備好了！”
宛如雕塑的薄唇忽然說話了，伏黑惠愣了愣，臉上又是一熱
“閉嘴”
他命令道，掩飾著突然加快的心跳
但五條悟的手還攬著他的腰，讓他想往後退也退不了

咔嚓、咔嚓，剪刀咬合起細碎的聲響
伏黑惠捧著白色的髮，一分一毫地仔細剪下
碎髮落在他的手心上，宛如透明又帶著隱約的光
他小心地不讓碎髮掉在對方的臉上，一邊專注地為他剪著髮
五條悟此時也不說話了，似乎在感受這段特別又尋常的時光
他的雙手依然圈在伏黑惠腰上，撲面而來的是叫他平靜放鬆的安心感
是一些沐浴露的淡香，是一些頭皮上的觸感
是兩臂之內的溫暖，以及融入心底的柔軟
嗅著那股香氣與身上的一模一樣，他閉著眼，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剪刀的聲音不知不覺停下，靜謐讓時間的流動變得很慢很慢
五條悟忍不住睜開了眼，恰好與伏黑惠對望
“怎麼，我太帥氣了，害惠看呆了嗎？”
碧綠的眼眸微微睜大，少年紅著臉移開視線
“我只是在想剪好了沒有...”
伏黑惠辯解道，又看著掌心上白色的碎髮
“而且...我想起白了”
他緩緩垂下目光，緬懷著他疼愛的玉犬
“那我變成白怎麼樣？”
手臂勾住少年的腰往胸懷裡靠，五條悟抬起蒼色的目光
“我也是白白軟軟的，夜裡睡覺也能給惠取暖哦”
他說著執起伏黑惠的手，把他的掌心放在白色的髮上
少年抿著唇揉揉他的髮，又把手收回去了
“...才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白不會使壞心眼，也不會整天鬧得我心煩”
“我哪有使壞心眼，是惠的反應太好玩了”
五條悟理所當然地辯駁，瞧見伏黑惠的眼神又接著說
“況且我是惠的男朋友哦？惠最喜歡我了，對吧？”
這不知從何而來的自信叫伏黑惠皺起眉頭，但也無法反駁
他看著五條悟像鬧脾氣小孩般鼓起的腮幫，嘴裡悄聲說道
“...所以才說不一樣”
“什麼？”
“沒什麼”
臉好像有些熱了，他垂下眼眸
又安撫似地摸著五條悟的頭，連哄帶求
“...有些事只有您才做得到，所以請不要鬧脾氣了”
“只有我才能做？那是什麼？”
眼神突然變得狡黠，五條悟問得刻意
他盯著少年微微發熱的臉，伏黑惠卻抿著唇不願回答了

“是這樣的事？”
五條悟迎身親了上去，一吻眼前與心中的那份可愛的柔軟
伏黑惠霎時又羞又急，伸手擋在他胸前
“誰、誰說是……”
於是不由辯說再親一次，堵截了唇邊即將吐露的不悅
又摟過他白皙的脖頸，指尖撥弄著燙熱的耳珠
“唔、嗚...”
一遍接一遍，像輕柔的雨點綿綿不絕
“是這樣的事嗎，惠”
五條悟笑著確認，愉悅地欣賞著伏黑惠的表情
“可惡、”
耐不住這溫柔且狡猾的攻勢，少年抬手擋著半張臉
他匆匆瞄過那雙冷色卻灼熱的眼，綠眸如泛起漣漪的湖面
“...您又使壞了”
“誰叫惠不願告訴我，讓我猜謎的”
五條悟摟著伏黑惠貼在身前，在他胸口上抬起了臉
“那我猜中了嗎？”
“沒中”
伏黑惠答道，臉頰的緋紅尚未褪卻
他看著五條悟不禁流露的詫異，終於有種報復成功的痛快心情
暗自說了句活該，他捧起那張漂亮得讓人火大的臉
“只有您能做的事不止這些吧？五條老師，這可是一道多選題”
蒼色的眼眸愣愣地定了定，很快又彎起了弧形
“那惠告訴我選項還有多少”
雙手扣住伏黑惠的腰，五條悟笑著凝視那雙藏不住的眼眸
“……您繼續猜”
伏黑惠模棱兩可地回應，斂下滿目翠綠的羞色
目光又忍不住朝五條悟飄去，加速搏動的噪音裡混雜著低沉的聲線
“真頭疼，看來要花上整晚去猜了”
五條悟困擾地笑著，張開薄唇緩緩接近
在即將無下限的貼近裡，伏黑惠靜靜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