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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树叶
少年
我坐在喧嚣的巴士上,额头的汗水不断滑落。
...罗素..我是说一个地方,你也可以将其理解为“这里”吧。...的开学日期向来如此多变,该死,为什么这么热(其实说是烫也不为过)的天气还要让我们来上学呢?假如我把那些领导们都抓来放在一个有着四十人(乃至五十人)的40摄氏度,没有空调和电风扇的房间里,看他们会不会抓狂!
....我怀疑他是要把我们热死...我在还没有看清楚我学校的第一眼前就会死掉,死因是脱水。
窗外的蝉趴在柳树上不知疲倦的鸣叫着,巴士现在暂时无法启动,而巴士上嘈杂的人群的议论纷纷的声音更让我心烦。特别是对比着我身边没有任何人,他们却可以这样做让我感到烦心的活动...让我感觉简直要吐了,真恶心!
“别吵了,你们这群贱畜!”
愚蠢的人群在我看来无非就是一坨拢聚在一起的巨大的米田共,令人见之生恶。当我吐出这句话后的一刹,惊愕的人群纷纷将目光转向此处,看向这个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眼中带着不可置信与极愤。
“...蠕虫中的蠕虫们!”
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而事实上这也是我想说的。但毕竟要是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说话的话,我早就被揍死了。所以,我打算补救一下,于是便开口说道:
“哦,没什么,在座的女士们先生们,刚才是我的另外一个攻击型人格出来了,但现在是正常的人格,哦,所以我当然是不知道我刚才说了什么——你们应该可以原谅我吧?”
不知道说什么,就随便胡扯了一通。随便了,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被赶下车罢了,谁在乎?
然后我就美梦...哦不,幻想成真了。有个看上去地位较高的女人说出了她假装是
“是的,请你离开!”“妈的,滚下去,你这杂种!”
愤怒的人群就像是海面上掀起的浪花,我只不过是隔着那金黄的沙滩,远远的看着但不可能去触碰。此时,他们只是在我眼里更像是一坨米田共了。
“好!Juo-oruiostear(*),要我走是吧!我现在终于见识到了,这座城市简直就是毒蛇窝!尤其是你!”我指向了那女人,“我记住你的样子了!你就等着...!”话还没说完,我就被撵下了车。
不知为何,在我走之后巴士就修好了。然后,我能看见的就只有汽车排放的呛人的尾气和一张被人举起的上面用大号油性笔写着“Bakayaru”的纸牌。然后我也对着他们做了个鬼脸,倍感神清气爽。
哎呀。在这所学校的影响力又增加了,真是令人困扰呢。
心中想着,我走向一旁的快要报废的蓝色自行车,背上了书包,愉快——又也许,只是假装愉快的骑了起来。
......
黄昏日落暮霞晚,无人与我共航行。
哦,好吧,其实上面这句诗是我自己的编的,事实上,我感觉我还是蛮有才华的,对吗,虽然“航行”这个词好像用的不太恰当,而且丝毫不押韵,不过这特别符合现在的场景。
深沉的天空中带着几道辰砂般的绛紫,宛如神女的衣带般松散而美丽,斑斓的星光照着一望无垠的干裂原野与长长的黑色公路。在远方,我已经隐约能窥见那细碎的长影,那边传来高升的火光。
该死啊——我不禁发出了这样的低鸣。果然自行车还是不如汽车,这是当然的了。一整天都在运动的酸痛的双腿使我难以行动——对于我这个体力不好的人来说,也许,我只是说也许是致命的。
不过没事,经过如此多的磨难之后(例如:因为性格太过古怪导致没有人愿意接近我...以及无休止的体育课。)这点小事当然没法使我破防。
还是快点骑吧,不然马上天黑了我可就完蛋了等我到那儿的时候,天已经接近于全黑了。在山坡之上徘徊的红太阳始终不肯离去。我看了看腕表,现在已经是晚间十一点了,萧瑟且寒冷的晚风打在我裸露的皮肤上,这是刺骨的严寒,让我不禁怀疑我要是还在这里徘徊我是不是今天晚上就会被冻死。
黑色铁门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述的威严——同时还夹杂着某种奇怪的滑稽,就像这只是为了玩乐而被造出来的,因为这样的目的而被带上威严的气息。在拱形的造型中央,安置着正“卐”号,像是某种黑色的金属液体凝固之后造成的,不知为何,在我看到它那红宝石打造的边框在月华下散发的完美光芒时,我甚至以为它会突然动起来。
大门开着,这是令我意想不到的。旁边的黑砖围墙被砌的非常高,即便我抬起头来还是一眼都望不到尽头。但——正是因为这样,前面的我所叙述的才变得奇怪起来。就像是在欢迎我,或者说像我一样的人一样...?不不不,不管了。虽然有些奇怪...
我从自行车的后座上拿了书包,义无反顾的向前走去。
当我来到这里后,我才意识到这是多么辽阔。
在整个学院广场的中央——我也不确定有多远。那里有一颗我很确定我,甚至是所有人都无法够到树冠的一棵树。它不可能被碰到的,它的树干向天际而去,树根也许密布在整座学院的根基之下,宛如整座学校都是因为它而存在的。它数以万计的树枝延伸出的树叶遮天蔽日,只要你进入了学校的范围内,你便无法分辨现在究竟是白昼还是黑夜——你只能看见散落在类似剪影的黑色树叶之间微微透着点光的不详的紫色。
我向前走着。正是因为我如上所说…这里混淆了时间,我只能看清疑似是月光的诡异的光。我在宽阔的大道上,无人的大道上走着,走着。我听到了脚步声。
有人吗?是谁呢?是谁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游荡呢?
我带着期待与不安向着音源看去。
那是一头扭曲的怪物。毫无特点的校服很明显不能很好的将她——还是他?在思索了一番之后,我觉得是用“它”最为合适了。它像是膨胀一般臃肿的身躯从被撕裂的布料中溢出一大部分。看上去饱满的就像是用针扎一个小口里面散发着的恶臭的油和肉都会流出来。它萎缩的双腿似乎是无目的的向前走去。它的头颅低下,蓬乱毛躁的黑色长发覆盖在它过于发达的手臂上——但无论是谁都能看得出来,这只不过是里面填充了些液体与无关紧要东西的一张极为干瘪的皮。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被一种未知的冲动驱动,向着它走去。我仿佛失去了意识一样麻木的向前走着。
我看见了它“腰”(姑且这么称呼这个部位吧)上别着的一本手册。我要拿到它...因为这能让我了解这里。我也不知道我是通过什么而得出这么奇怪的结论的。
它很友好。或者说是麻木,无意识...它说不定连我在它身边都不知道。无论怎样,我顺利的拿到了。
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不对吗?
在我对一件事十分上心——或者说感兴趣时,叫我执行便会忘记其的不合理性。好吧——实际上,我的意思是说我将我的注意力放在了错误的地方,我应该关心的是这个学校里为什么会有“怪物”——暂时就这样说,对我来说没有更加适合的词。...而不是怪物的腰上有一本手册这种事。
我热忱的向前走去,看见那隐藏在宛如黑雾一般的树的阴影下的楼体——我感到了未知的危险与渴盼,就好像某种呼唤让我无法不进去。而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教学楼的空隙间游荡了,甚至我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可能能让我从这个不详——的地方出去的那扇门。
所以就是说现在我的情绪才是真实的吗?
我在经过并不是出于我本意的一番推理之后决定走向了教室内——其实我知道假如我要找个能让我舒适的休息的地方我是应该去宿舍的。但是考虑到刚才它的怪象,那种地方...我作为一个正常人当然别去光顾。这是正常的事。是的,其实我刚才一直很奇怪我为什么即便害怕那些可能出现的怪物却还是没有尝试回头..难道是我在被某种力量禁锢着吗?祂在妨碍我的行为?
祂?祂在禁锢我?
随便走进了一个教室。在午夜幕布的衬托下,即便是光线正常的电灯此时也如同太阳般明亮——我是说假如你直视它的话。在紫色的微光与黑影中漫步的我并不很习惯这种如正常白昼般的光。我的双眼已经感受到不适了。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淌下。
我拿出了那本手册。因为时间原因,之前我都没有好好的看过它。我将它摆放在桌子上——它的封面上写着“烈阳教会”。
没什么意思。
(*)日落国特有脏话(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