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崎还是感觉很不习惯，终于，在又忍受了五分钟之后，他开口了。
“我说始啊，你能不能别再盯着我看了……”
身后的相川始面色不改，完全没有被指责的尴尬。他只是淡淡地问怎么了吗，墨色的瞳珠里透露出某种理所当然。
剑崎叹了口气，随即提高声音说：“可我现在要去洗澡了，这怎么想都不正常吧！”
“哦，”相川始不情愿地把眼神移开了，嘴里还不忘补充道：“你放心，我对男人的身体不感兴趣……”
“……喂，我听得到哦。”
在剑崎提出抗议之后相川始果然没有再盯着他了，他坐在沙发上，开始翻看起桌上的杂志。剑崎得愿洗了个澡，在没有诡异注视的情况下。
只是他还是放心不下相川始。从一开始接触他就觉得对方是个很冷淡的人，就算之后熟悉了，相川始还是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而不是和他分享。对付相川始就像对付一只猫，剑崎觉得自己必须主动出击才能换来对方的回应。
“……始，你愿意跟我讲讲看着我的理由吗？”剑崎把擦完头发的毛巾随手搭在肩上，坐在了相川始的旁边。
相川始的视线还是没有从杂志上移开，尽管他对上面的内容毫无兴趣：“因为我想。”
“想？”
“嗯，或者说喜欢，有兴趣。”
剑崎的脸突然热热的，被头发遮挡的耳根微微发红。他在说什么呢？还是人类与undead的语言系统有差异，这些词在他们看来是不同意思？
好在相川始没有让剑崎一个人胡思乱想太久，他合起了杂志，问道：
“现在我可以看着你吗？”
“哦……当然？对话时注视着对方是基本礼貌。”剑崎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被浴室里的蒸汽熏晕了，怎么老是想些奇怪东西。
“剑崎，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你愿意接近我，接纳我，尽管我是你们口中的‘怪物’。”
“所以我在想，你一直以来是怎么看我的呢？我想去观察，去感受对一个人萌发冲动的过程，就像曾经的你一样。”
相川始把话说得很慢，为了让剑崎听清楚。他的眼睛是很亮的，像刚初升的太阳，里面迸发的热忱让剑崎都吓了一跳。相川始越来越像人类了，这是好事，他应该支持才对。
“欸？那就随你看好了。”剑崎挠了挠后颈，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只是那份注视太过强烈，相川始显然还是没有学会“克制”这个词，剑崎在坐立不安长达半小时后，还是伸出手把相川始的头掰向了另一侧。
“？”
“怎么说呢，果然还是好尴尬啊，哈哈。”说这话的剑崎脸越来越红，声音像一个萎缩的苹果。他在想时间为什么那么慢，慢到他连这点注视都忍受不了；相川始那儿的时间为什么不快些，快点观察完让目光结束吧。
只是在很久以后，在某个寂静的夏夜，剑崎会想为什么当时不让他多看会儿呢，要是当时始也提出异议，要多看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