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3817449
作者 : 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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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咒术回战 虎杖悠仁
标签 all虎 , 虎杖悠仁 , 顺虎 , 五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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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8
15
2022-3-29 11:08
- 导读
- 前坑存档
我流虎中心向,内含顺虎/五悠元素
灵感来自浪漫恶魔藤本树的《炎拳》
ooc预警
“人……死了以后会去哪里啊?”
“电影院。”
虎杖悠仁从一片黑暗中醒来。
大脑一片混沌,积压在内心燃烧的负面情感如同失去了氧气一样在此刻摇曳着熄灭。
伴随着清醒的是席卷而来的虚幻感,一口吞噬殆尽五感反馈来的所有信号,虎杖悠仁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他皱着眉晃了晃脑袋,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无序地在脑内随着动作上下,割伤了纤细敏感的神经。
他想起来了——涉谷的惨案,满是咒灵的东京,被带走的狱门疆,钉崎还有七海,以及贯穿心脏的利刃。
记忆理应会唤醒更多强烈的内容从名为心的地方生长,可是虎杖悠仁却只是有些无措地抚上胸口,那里之前剧烈的疼痛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是死了吗?
一旁的灯箱亮着澄澈而耀眼的光,透过色彩鲜丽的写真片,大片斑斓打在了少年茫然的面孔上,把脸上那一道横跨鼻梁伤疤照的轻轻楚楚,连粗糙的肌肤纹理都清晰可见。
这里并不是东京。没有咒灵,感受不到咒力,空气中带着爆米花淡淡的香甜,暖色的灯光把整个空间都烘焙出了焦糖般梦幻的色调。
明亮的空无一人的影院走廊内,虎杖悠仁回头,身后无边无际的黑暗倾泻进了瞳孔。
啊,我果然是死了啊。
他拉了拉盖在头顶的兜帽,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去。
两侧鲜艳亮丽的电影广告被他抛在身后,装修得得体精致的影院大厅内,灯饰不温不火地亮着,光线混杂着各色斑驳最红全部在暗红色的地毯上化为一团模糊不清的阴影。几桶刚刚出炉的爆米花放在售票处的柜台上,地板上散落着几张崭新的海报。这里没有其他的路,唯有放映厅的入口对着少年敞开了它的怀抱,虎杖悠仁步入其中,在角落坐下来。
对着黑漆漆的幕布,他的思绪开始陷入无端的挣扎。
人死后,灵魂的质量也会减轻吗?
可能正如人形诅咒所说的那样,所有的喜怒悲乐都只不过是代谢物,在机体失去功能后就渐渐地蒸发,变成一吹就散的烟雾。
不然为什么连轻松的感觉都会没有呢?
明明自己觉得自己是最该去死的那一个,一直以来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当这样的事实降临之后,死亡跟想象中并不一样。
所有的感情,所有的诅咒,所有的束缚,所谓的心,这一切都会被死神夺走吗?
正这么想着,少年黯淡空濛的琥珀色瞳仁被荧幕上突然亮起的光填满了。
电影开始了。
主角是一位和他有同样发色、同样面孔的男孩。故事的开篇正如“虎杖悠仁”的人生一模一样,按照剧本的设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走马灯……?”向来害怕寂寞的人盯着荧幕低喃出声。
正当他对着幕布出神,冷不丁,身旁突然传来极为熟悉的声音,苍老而低哑:“臭小子,胡说什么呢?”
虎杖悠仁怎么可能会认不出这是谁的声音,这位陪伴他成长的老人的嘱托已经深入骨髓,深深烙印在了他的灵魂里。无论所和咒灵战斗时,还是一个人独处时都会从心底低低地响起,久久不散。
少年愣了愣,平淡的表情终于沾染上了一些浅浅的温度,他勾起一个笑容,转头看着出现在身边的老人:"原来是爷爷啊。"
爷爷还是记忆中的模样,穿着医院里的一身病服,抿着嘴不耐地瞥了他一眼,吹胡子瞪眼地训斥了一声。
"看电影不要闲聊!"
"反正现在只有我跟爷爷两个人嘛。"
老人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荧幕中的故事还在继续,在亲人的陪伴下亲眼回顾自己的人生,他久违地感觉到了宁静,之前被死亡夺走的一切伴随着幕布上反射出的光线,星星点点重新洒落在了虎杖悠仁的身上。
只是很快这份宁静就被电影中的故事打破了,少年的瞳孔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猛缩,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极为温馨的场面——爷爷康复出院了,灵研社的两位前辈抱怨着在医院门口的车站冲他招手。
"虎杖真是的,需要帮忙就跟我们说嘛,后辈也要在某些方面稍微依靠一下我们吧?"
"抱歉抱歉,那我以后就不客气啦?两位学长。"他听见荧幕中的"虎杖悠仁"用着他最为熟悉的方式回应着。
影院的立体音效一下一下地敲击着鼓膜,震动顺着身体直接弹向心尖。少年愣愣地看着这过分美好的剧本,百叶箱里并没有手指,他像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中学生一样嘻嘻哈哈地享受着青春的时光。
这样的梦也许曾隐秘地在心底一闪而过,等它被投映在了持有者的面前,所有的感受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就像点点星火一样,在虎杖悠仁的血骨里噼啪着冒出小小的火花。
恍惚中,他听到爷爷低低地叹息了一声,那句让他铭记至今的话语再一次响起。
"悠仁,你要在众人的拥簇下死去。"
“爷爷?”
待虎杖转头,身边早已空无一人,座椅上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
电影持续放映着,虎杖看见自己还是进入了高专,但那里不是培养咒术师的地方。除了伏黑和钉崎,许多其他熟悉和陌生的面孔向他涌来,每个人的脸上和眼底都能看见平淡的幸福,他们喊着虎杖的名字,冲他招手,冲他微笑,冲他做鬼脸。
电影所讲述的这个故事里,没有咒灵的存在。
他看见伏黑板着脸牵着两条一黑一白的狗在虎杖家门口等着,我们的主人公叼着热腾腾的三明治手忙脚乱地从玄关飞奔而出,很是热情地蹲下身跟两只狗狗打招呼,结果就被玉犬舔了一脸的口水,嘴里的三明治也被调皮的小动物趁乱啃得只剩下干燥的面包皮。
主人公大笑着起身用肩膀碰了碰旁边的黑发少年,伸手玩笑似的耍宝让对方请客,结果只换来了一个不轻不重的暴栗。
他们漫步在春风吹拂的街头,闲聊着很快就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钉崎野蔷薇敲着手机靠在路边的栏杆上,见到两个人后嘟囔着嘴抱怨起来。
不知道是谁连忙安抚住两个马上要开始拌嘴的小孩子,原来是钉崎野蔷薇身后的人。少女的身后冒出了一个棕色的脑袋,少年的头发有些长,不少柔顺地贴着后颈,长长的刘海别在耳后,光洁的额头下两道眉毛扬起,温和又无奈地笑了起来——是吉野顺平。
“这……到底算什么?”
虎杖略带颤抖的声音重新将原本沉浸在眼前的美好中的思绪重新拉拽出来。
“是另一种可能性,悠仁听说过平行世界吗?”有人回答了他,紧紧拽住了快要脱手的缰绳。
虎杖望向身侧,另一位让他无法忘却的人坐在他的身边,抱着一大桶爆米花。
察觉到虎杖的视线,吉野顺平扭头,没有被头发遮挡住的那只眼睛正吐露着许多虎杖看不懂的情绪。
“终于能跟悠仁一起看电影了啊。”他的脸上浮现了和荧幕中非常相似的笑容,然后把自己的脸侧留给了虎杖,"虽然我还是更想和你一起看《蚯蚓人》系列。"
虎杖悠仁看着吉野顺平在黑暗中被镀上瑰丽色泽的面孔,脑海中浮现出的记忆碎片这一次深深地割伤了他,灼烧和疼痛悄无声息地爬了出来,堵在了胸口,不开口的话那些情绪就会一直黏着在心房的内壁上。
虎杖悠仁的嘴唇动了动。
"顺平,我……"
吉野顺平只是把微凉的手覆上了他的手背:"不用道歉,悠仁你并没有做错,而且你看,我们没有被任何人诅咒。"
是的,虎杖悠仁看到了,他们四个人带着玉犬在开满晚樱的公园内嬉闹着,年轻人们冒冒失失地和风协力把散落一地的花瓣卷起,顺平和伏黑慢悠悠地跟在虎杖钉崎追着玉犬的背影后,等精力充沛的两个人终于玩累了,顺平拿出了母亲准备的几位丰盛的便当,他们四个人盘坐在树下开始野餐,不远处突然传来东堂呼唤虎杖的声音,吓得主人公来不及下咽把腮帮子塞的满满的食物,本能地起身想要逃跑。
是啊,不会互相诅咒的世界。
"别放弃啊,悠仁。"
手背上微凉的触感消失了,爆米花桶失去了支撑,散落一地。
虎杖的视线模糊了起来,所有人都在欢笑的画面变成一坨模糊不清的色块,热流源源不断地从心口涌出,在眼角泛出湿意。
少年低下了头,泪水无声地划过面颊。被死亡剥夺的一切在体内灼烧着他,虎杖用手背蹭去晶莹的液体,被阴影覆盖的面孔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另一种可能性中,所有人都获得了最为珍贵的东西,美梦隔着幕布静静地绽放,但是虎杖很清楚,这并不是此世的他所能采撷的花朵。
眼下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必须由他去完成,哪怕希望渺茫。
少年抱着脑袋,正准备起身,电影中却传来了五条悟的声音。
“悠仁,今天去哪啦?把老师一个丢下真过分哦——”
身体和眼睛都不受控制地做出了反应,虎杖在听见那声悠仁之后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抬头望了过去。
主角非常熟练地接住了比他要高出一大截的白发青年,任由对方像撒娇的大型猫咪一样挂在身上,两只手交叠着锁在他的胸前,毛茸茸的脑袋蹭过来,亲吻很是自然地落到少年的脸颊上。
"——!"
画中人和画外人都面色一红。
他们在私底下相处会是这样吗?他看见五条老师那双晴空一样的双眼里倒映着他满脸的红霞,男人温柔但是强势地圈着他,叉起一大块蛋糕就塞进少年的嘴里。后者无奈地乖乖张嘴,把甜甜的奶油纳入口中,被夕阳染色的空间内,他们交换了一个草莓味的吻。
剧情是恋人间不能再平常的对话。
“老师今天的工作还顺利吗?”
“啊,老师啊今天原计划的工作取消啦,所以在家里等悠仁。”年长的男人捧住男孩的脸,直勾勾地看着他。
“哎?抱歉……下次有这样的情况老师可以给我发信息的。”
五条悟又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几乎是贴着虎杖的嘴唇回答:“没关系,反正悠仁晚上的时间都是我的。”
太阳很快就落山了,他们和满室昏暗融为一体。
“而且我相信悠仁会回来的。”
没错,他会回来的。
美梦是最昂贵的燃料,虎杖心底的火焰再一次燃烧了起来,它很快点燃了男孩灵魂的每一处,最后在眼底化为不会磨灭的光芒。
虎杖闭上眼睛毅然起身,眷恋地听了会主人公和他的爱人之间的对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放映厅。
回去的路似乎变得漫长了起来,虎杖披着一身的阴影从放映厅出来,不远处一个修长的身影静静地等候着。
迎接他的是一位金发男子,他抬腕看了眼在一身极具热带风情服饰陪衬下尤其突兀的精致手表。
“比我想象出来的要早。”
虎杖看着对方几缕垂在额前的碎发,男人没有戴眼镜,狭长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一时间沉默在两人之间扩散,虎杖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长辈郑重地回应了生前对方的嘱托。
“娜娜明,你拜托我的,我不会忘记的。”
七海建人闻言,眉眼低敛着回答:“不,是我不该把大人的责任……”
“我总有一天要背负的,这是无法逃避的实事。”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宝石一样的细小微光,虎杖悠仁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我该走了。”
他像风一样跑着远去,背影中已隐约透出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虎杖在没有尽头的走廊内奔跑着寻找出口,前方的黑暗看似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激烈的运动让身体加速燃烧,但是他却逐渐感到自己的四肢在变得僵硬而又冰冷。当他气喘吁吁地一头扎进黑暗中,胸口传来的贯穿和撕裂感再一次在脑内炸开,狠狠地碾压着神经,男孩痛苦地捂着胸口跌倒在地,手心一片湿热的腥红。
越来越多细小的伤口在身体上盛开,虎杖咳嗽着擦掉嘴角溢出的鲜血爬起。黑暗中伤痕累累的少年开始这场生与死之间的跋涉——又黑,又冷,又痛,只有他一个人。
我还不能死。
我还不能放弃。
他努力地睁大眼睛,眼前的黑暗都开始逐渐模糊,疼痛是维持意识最好的方法,他用犬牙狠狠刺进下唇,绷紧肌肉加大身体运作的轨迹让那些伤口再一次崩裂。
浓郁的黑色中洇开了鲜艳的颜色,虎杖要被血浸透了。
好在神经内流窜的利刃让眼前清晰了一些,但是也极大地限制住他的动作,少年一点一点挪着向前走着,终于在某一处发现了一道歇着一条缝的门。
光变成黑暗中唯一醒目的白,在脚下铺开,视线顺着这唯一的路标移动,最后落一个小小的方块上。
是狱门疆。
时间被拉得变形,虎杖已经不记得这一段透着光的路他是如何走过的,只有火焰静静地在眼底跳动着,照映着把挚爱隔绝的咒语。
在它面前停下,男孩嘶哑着声音开口:“老师,请再等我一会。”
然后用尽全力推开了那扇门——
满脸是血濒死中的他睁开了眼睛。
还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