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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父女】俄狄浦斯教诲

作者 : 橙色呼啸

分级 大众 无倾向

警示 亲子关系

原型 三体 叶文洁 , 叶哲泰

标签 三体 , 叶文洁 , 叶家父女

状态 已完结

34 3 2024-1-31 16:14
导读
削骨还父,割肉还母。
叶文洁托腮坐在窗边。才刚刚放学10分钟,班上同学就已经走光了,窗户外传来的打闹声恍若隔世,偶尔有泥点溅到她面前的窗上,她连眨眼都懒得。事实上她无论是放学还是上学都是如此。今天物理老师给她们所谓的理科尖子班新写了一道难题在黑板上,像一个满怀希望打出去的正手发右侧急长球。同学们做出来以后,手举得老高,眼睛亮亮地期待着老师走下讲台,在桌与桌间的狭窄过道中降临到他们身边,最好是请他们上台。她对着面前早已有了答案的题目溜号,感到自己将老师发出的球捏在手里,不知所措。事实上大家都知道她一定是第一个做出来,也一定是对的。但她一开口声音就会被老师或者班上如乌云般聚合的男生压过去,大家说她太温吞,不像个社会主义接班人。她习惯了闭嘴。
她手里压着的题目忽然被抽动。她并不意外地转头,看到父亲正捧着她的题目仔细端详。叶哲泰每个工作日都会在放学后10分钟准时到学校来接她,从未迟到,风雨无阻,像在混沌的宇宙系统中为数不多能够确信的事物。叶文洁看见叶哲泰粗糙的手指指在一个点上:“这个方法在这道题确实能做出正确答案。但万一这个数字换个难算的,你岂不是要算到天荒地老?”叶文洁耸耸肩:“只要能对就行了。”这个时候,她总算像个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天真傲慢,一无所有。叶哲泰拍拍她的头:“这可不行,下次不许这样做了。”杀伤力太弱,下次还敢。
愿意听她说话的人,几乎只有叶哲泰。但她和叶哲泰在一起有时候也不常说话。从学校出来,父女俩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父亲单位外的野河散步。叶哲泰最近的工作变得清闲了起来,好歹有点时间能陪陪叶文洁。河水流得非常安静,只有淤泥深处的泡泡偶尔冒上来。他们深一脚浅一脚,鞋底沾满了泥,只好在旁边的草丛把泥蹭净顺便稍作休憩。
此时落日未沉,月亮已经挂上,两个天体悬浮,恍若某种吊诡的末日景象。他们的话题不免又回到一如既往的宇宙。
叶文洁推推叶哲泰的肩,问:“宇宙的平均密度到底是多少?”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比临界值大,这样宇宙总有一天会坍缩,而时间会在大挤压处终结。
叶哲泰望着天边那轮苍白的月亮,逐渐站起身。他像安抚一个学生般笑了笑,温和地回答:“即便宇宙坍缩,人们也已经可以预言它至少在一百亿年内不会停止膨胀。你是会活到我后面,可是也见不到咯。”
“但是知道有一个终点,即便离到达还有很长,总比知道这一切是无穷无尽的射线要好。”“但是大部分人更喜欢未知的射线,如果要有终点,他们希望是突然来到他们面前的。”
叶哲泰说着重新向河边走去。叶文洁被留在原地,她低下头,抱住并起的双腿。“什么都会走向终结,”叶文洁嘟囔道,“共产主义有实现的那天吗?有终结的那天吗?我们现在搞人民战争,搞大串联,搞内部革命,死了那么多人,每天都有人闷在家里哭,既然一切都会终结,那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嘘,”叶哲泰制止她继续往下说,“不要去考虑什么深远意义,我们没有办法活在未来。我们只有我们自己,如果你想,那就是意义,你不想,那就去阻止。你爱基础科学就去为它奉献自己的生命,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就不顾所有人眼光去坚持。”
言罢,他转过头:“爸爸希望,你能成为对这个世界做出你所希望的改变的人。”
风从芦苇间而来,吹过叶哲泰稀疏的鬓间,将泥土的腥气带到这座城市的其他角落。叶文洁没有回答。一秒,五秒,三十秒,她都没有回答。她站起身,影子在她的身前,被即将沉没的太阳吊诡地拉长,投在叶哲泰的肺上。她一步一步地向叶哲泰走去,站定。
“爸爸,对不起。”
她用尽全力将叶哲泰推入水中。

“妈妈……妈妈,又怎么了?”
叶文洁感到自己心脏狂跳,但目前来看应该还没有哮喘发作。杨冬摇晃着她,自己也睡眼惺忪。“妈,你梦魇怎么比之前还严重了,下次去医院带你去精神心理科看看。”杨冬揉着眼睛语气里还有睡意,脸蛋红扑扑的,在被子里只露一个头的样子从小就没变过。杨冬在周日会来她的小屋子陪她,顺带带她去医院做例行检查,周日下午她只好拒绝孩子们的进屋玩耍请求,出门去到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空间挨过一个个小时。到了晚上,就像杨冬还没搬出去住的时候,母女俩一直以来那样,她和杨冬挤在一张小小的床上相伴入眠。
她知道杨冬现在在搞高能粒子加速器,被委以重任,经常加班,周末还要兼顾自己的养老事宜,两头跑实在是委屈她了。但这种日子也马上要结束了,智子已经来了,物理学已经不存在了,她希望杨冬能活下来,但她不认为杨冬会遂她的愿。

审问者:姓名?
叶文洁:叶文洁。
审问者:出生日期?
叶文洁:1947年6月。
审问者:职业?
叶文洁:清华大学物理系天体物理专业教授,2004年退休。
审问者:我们今天进行的是普通刑事案件的调查,不涉及更高层次的内容,这不是本次调查的主要部分,我们希望快些结束,希望你能配合。
叶文洁: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我会配合的。
审问者:调查发现,在红岸基地工作期问,你有杀人嫌疑。
叶文洁:我杀死过一个人。
审问者:讲述一下你作案的经过。
叶文洁:不止一次。
审问者:说你记得的。
叶文洁:有次……当时他要去抢修接地线。他系好安全带,就顺着绳索下去了,好像我不存在似的。我借口把跟他一起来的那名战士支走了,悬崖顶上只剩下我一人,然后我从衣袋中掏出了一件东西,那是一叠短钢锯,是一条长锯条折成三段后叠在一起的,这样绳索的断口看不出是锯断的。
我探头向下看,见他已经检查完毕,正沿着绳索向上爬。真的不会再有机会了,我掏出那叠钢锯,锯断了绳索。
审问者:你当时的感受?
叶文洁:冷静、毫不动感情地做了。我找到了能够为之献身的事业,付出的代价,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都不在乎。同时我也知道,全人类都将为这个事业付出史无前例的巨大牺牲,这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始。我听到两三声短促的惊叫,然后是身体摔到崖底乱石上的声音,等了一会儿,我看到从崖底流出的那条小溪变红了……关于这件事,我能说的就这些了。
审问者:被害人姓名?
叶文洁:我的父亲叶哲泰。


1967年,“红色联合”对“四·二八兵团”总部大楼的攻击的第二天,叶哲泰被押送上了批判台,带着铁帽挂着名牌,在他的妻子绍琳的推波助澜下和全会场几千人的群体狂热中,被四个小女孩用皮带疯狂地抽打着。
与此同时,他的女儿叶文洁正在台下,在两名老校工的死死压制下挣扎着渴望冲上台。
她很少说话,更别提声嘶力竭地哭叫,即便如此,那声音也被淹没在会场上疯狂的口号和助威声中。她的上身虽然仍被校工抓住,双腿却几乎以挪动的方式前进着,一寸一寸地接近着这个由学校礼堂改成的,她父亲曾在这里接受过荣誉表彰的批判台。直到她终于与人群分开了,几个小女孩才稍稍从绍琳滔滔不绝的“揭发”中回过神来,注意到了她。
一个小女孩厉声喊道:“那是什么人?”
全场几千个人齐刷刷地看向她,会场霎时议论纷纷。叶哲泰自上了批判台后就没有低下过的,挂着沉重的高顶铁帽的头颅闻声终于向这边转来。
他厉声道:“文洁!立马离开!”
叶文洁满眼泪花地望向她的父亲,她的偶像,她的真理,她在受尽迫害后仍然处于第一阶段的反动学术权威,望向顺着她最熟悉的一条条皱纹的走向流下的被愚昧和疯狂抽打出的鲜血。即便她的父亲要背上什么,那也一定是象征着受难和救赎的十字架,而不是写着蹩脚字迹的高帽铁牌,被一群愚蠢的小女孩围殴,直至血肉模糊。
一个小女孩说道:“你就是叶文洁,叶哲泰反动学术权威的女儿?还想给你爹叫冤呢?有人揭发了你的反党反社会言论,果然反动学术权威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着急,等解决完你的反动爹下一个就是你!”
另一个小女孩接道:“还等什么下次?现行反革命就在这里,干脆这次把这对反动父女一起批斗了,最高指示:‘不投降叫他灭亡!’”
会场瞬间成为欢呼的海洋。老校工颤抖地放开了手,几个小女孩下来押她,她闪身避开,自己走上了祭台。她不用回视都知道父亲的目光灼灼,她走到父亲身边站定,看见那个她曾称作母亲的女人傻张着嘴目光涣散,口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其他坐着的人幻化成了一条条扭动着的军绿色虫子。位于礼堂顶端那盏惨白的聚光灯将她和她的父亲钉在身后的毛主席画像上,像钉两个标本。她伫立着,预见着自己成为祭品的命运。
像对她的父亲一样,两个小女孩一人一边往后拉住她的手,抵住她的背,将她的面容和躯干暴露在众人面前。一个小女孩嚷道:“叶哲泰、叶文洁,你们还不认罪!现在你们叶家的反动行为已经人尽皆知,趁现在认罪还来得及,不要连累我们的同志叶文雪,以及正在洗心革面,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绍琳老师!”
会场逐渐安静下来,叶哲泰嘴唇紧抿,所有人都在等叶文洁的流泪忏悔。她身板单薄纤弱,普通的绿色军大衣皮带在她身上需要围两圈才能扎紧,没有人相信她不会恐惧,或者扛下那几下皮带后还能活下来。她眉头紧锁,身体紧绷,缓慢地开口,有人猜测她下一秒会抑制不住哭出来。
她终于出声了,嗓子因为刚刚的哭喊变得嘶哑,但低沉而坚定。
“你们都去死吧。”
会场陷入一片混乱。人声鼎沸,冲着叶文洁的唾沫像她刚学物理时做过的液体压强实验。两男四女已经开始揪她的头发,试图把她按在地上殴打。在冲撞中,叶文洁撞上了静静伫立,不发一言的叶哲泰。叶文洁慌忙回头,在恍惚中被拉得无限长的对视中,叶哲泰摔向了台下,发出的闷响,让叶文洁联想到在滥砍乱伐中被锯倒的千年古木。
所有人开始逃离会场。叶文洁颤抖地走向台下,意识模糊前,她看见铁帽沉重地压在叶哲泰的肋骨上,他的头被铁牌上的绳子勒断,扭向了奇异的弧度。

当叶文洁的意识清醒过来后,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这一天的早上。书桌上的东西保持着她前一天晚上的摆设,母亲在外面催着早餐,昨晚偷偷塞给她叮嘱她无论如何都得穿的一套军服还摆在床尾。这一天早上,她还想过也许父亲挨过这次批斗就可以回来团聚,她已经给父亲准备了一个惊喜:她在《天体物理学杂志》上发表的论文《太阳辐射层内可能存在的能量界面和其反射特性》。她静静地坐在床上,心中平静地涌起仇恨。
重新回到对父亲的批斗场,她无法不做些什么。然而,只要她开始动身,父亲总会以各种各样的形式被她杀死,即便真正的凶手是除她以外的会场的所有人,直接死因却永远是她。这次是被她撞倒,下次就是被她绊倒,这次是被她在台下挣扎中抛物砸中,下次就是混乱中被她击中后脑勺而亡。在她的手下,每次的尸体都滑稽而残败。在她将父亲杀死后,她又会重回这一天的早晨,再度重复一次杀父的闹剧。
直到她再也无法承受父亲一次又一次地在自己的手下死去,她在记不清第多少个轮回的批斗会上,十指深深地掐入双臂将自己钉在原地,任她们用皮带将父亲抽得失血而亡。奇异的是,这次父亲的累累伤痕比任何被她杀死的尸体都要更加圣洁,更像一个圣徒,一个殉道者。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也许父亲的命运就该如此,在彻底的殉道中,他的死才是最有意义的。
她静静地等来了明天的到来,但从此在她的世界里,父亲无处不在。

两年后,叶文洁作为“反动学术权威”的家属被发配到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所属的大兴安岭林场。没有人认识她,她也不必与任何人说话,她每天只是拿着斧头和短锯去除大树身上的枝丫。树像父亲,父亲去世就像古木崩塌,她每天的工作都是给父亲的尸体整理仪容,这让她感到肃穆和自在。其他人疯狂的砍伐,像在不断地杀死成百上千的父亲。她想,自己每天都冷眼看着父亲被杀,成摞的尸体送往城市建设社会主义。
唯一的转折像是白沐霖。叶文洁有天看见一个抚摸树桩的人,每一棵树上都有一张父亲的脸,那个人的躯干刚好接在父亲的脖子上,让她恍惚间以为父亲又复活了一次,这让她对这个戴眼镜的文弱青年充满好感。在那个跟白沐霖背靠背坐着,她坐在树桩上默默地翻完了《寂静的春天》的夜晚,她缓慢地穿越森林,徒步回家。每棵树上叶哲泰的脸,被月光染成银白,在晚风中微微摇晃,全部慈祥地看向穿行中的叶文洁。这就是父亲不放心女儿,会偷偷地跟踪女儿的第一次约会吗?她想起白沐霖,想起他装作不经意地炫耀他“内参翻译”的资格,想起他要给“中央写信”的幼稚热情,尤其想起她从树桩上起身,屁股坐塌了一张叶哲泰的脸,叶文洁的内心充满甜蜜。
当然,当这一切结束,她被白沐霖诬陷,在程丽华的威逼利诱下拒绝承认父亲的“罪行”,颤抖地坐在她湿透的被褥中的那个严冬,叶哲泰仍然坐在她的床头,慈祥又担忧地看着她。她想,父亲,如果是您,您一定会这么做……叶哲泰的手伸向她的手,当他们的双手紧握,叶文洁看见叶哲泰的双唇逐渐发紫,自己的身体却一阵阵温暖袭来。她熬过了那个残酷的夜晚,那晚叶哲泰的尸体也冻僵在她的床上。
当她到了红岸,她经常能看到叶哲泰站在电波发射器那个巨大的天线上休憩,双手揣在胸前,目视远方。她每天早晨九点例行发射时,被烧焦的尸体就会滚落下来。但是不必担心,很快又会有新的叶哲泰站上去。她在接到三体回信后为研究太阳对电波通信的放大率日夜奔忙,实在身体无法承受,必须休息时,她就站在电波发射器下仰望着立于顶端的叶哲泰。她无比确信人类文明溃败的必然结局,只有更高级的文明对此全面进行改造才可能有救。她想起叶哲泰曾跟她说过他希望叶文洁能成为对这个世界做出她所希望的改变的人,她在收到三体回信的一瞬间就理解了那就是她的使命,她将不惜一切代价完成这个使命,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当她完成了这个使命,父亲就能够安息了,在往后的日子里,她不必再继续身陷对父亲的杀戮。
于是在那个灰白死寂倦怠困厄的早晨,在电波里盛大辉煌荒诞的合唱里,她理所当然地按下了回复键。于是在雷志成和杨卫宁顺着一条绳索往上爬时,她没有犹豫地拿出钢锯,割断了绳子。然而,当她等了一会,看见底下小溪的水变红的同时,也看见落在下面的尸体,不是两具,而是一具。
那分明是叶哲泰。

在那以后,她过了几十年安稳日子,在此之间仍然每晚被杀死叶哲泰的噩梦缠身。杨冬出生了,在一次次对杨冬的教育中,她发现自己无法不重蹈叶哲泰的覆辙,像叶哲泰培养她那样,将杨冬培养成了一个纯粹的顽固的疯子。这种疯癫,像刻在他们基因中的诅咒,将他们与人情世俗相隔膜。后来杨冬死了,这可以算是对自己的报复,但也可以算是对杨冬的解脱。虽然某种意义上是正是叶文洁夺走了她的半条命,但还好不是必须让杨冬杀掉自己,杨冬精神还是不够强大,没办法承受弑母的痛苦。如果自己能先杀掉杨冬,杨冬就必然无法杀掉自己,这样悲剧就不会重演,这样杨冬在随后而来的漫长的纪元里永远都能作为三体入侵地球后,第一批牺牲的英雄。
她还被人莫名奇妙地捧成了统帅。事实上她不适合做领袖,她无法操弄人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对他们一家三代来说都是玄妙的,无法用公式计算的。在她领导下的ETO派系分裂,纷争不断。她点燃了火,却没法控制它。她只能在午夜梦回中无数次重返那片长着父亲的脸的黑暗森林,将希望的火种传递给下一个能改变世界的人。

结束了联合国的审问后,她在狭窄的牢房里睡下,再次做梦见到叶哲泰。父亲和她并排坐在河边的草丛中,像那个时候每次质疑她的数学物理独创解法的严谨性一般,温和地询问她:“你认为从三体文明的科学昌明,就能推出这个社会具有更高的文明和道德水准这个结论,本身科学吗?”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像个小女孩那样咬唇。叶哲泰慈爱地摸摸她的头,说:“我知道你其实是无所谓。”
她无所谓死多少人,无所谓地球是否会毁灭,只要有一线希望,能造出叶哲泰能够活下来的世界,她都会去做的。

他们答应她最后再去看一次红岸,她费力爬上了那个山头。望着西沉的夕阳,她说:“这是人类的落日……”
她突然想起来,1967年的那天,其实就是她杀的叶哲泰。她提前知道父亲会受辱,也知道父亲不会屈服,她偷偷潜入父亲的关押所,在父亲早上的饭菜里下了毒。只是她是药剂学的外行,不知道掌握剂量,本来应该即刻毒发的药物,直到父亲站上了批判台才开始毒发。叶哲泰强忍着痛苦与那些红卫兵辩驳,直到最后一刻,他仍然想将真理传递给下一代。

她站在悬崖顶,最后一次将父亲推下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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