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3943102
作者 : 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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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凹凸世界 格瑞,金
标签 凹凸世界 金 格瑞 瑞金
文集 Aloe & Primr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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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
1
2020-7-14 13:43
- 导读
- 不知所云的东西
好像是想开车来着,然后失败了
“有人说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早安吻,是许许多多的孩子,但是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认为爱是想要触碰又收回手。”
——塞林格 《破碎故事之心》
【一】
“你在哪儿。”
格瑞一脚踩进球鞋里,使劲往深处蹬了蹬,直到把整个脚掌都塞进去,也顾不上鞋帮给他踩成了惨不忍睹的样子。他偏着头提着肩把手机夹着,好腾出手来系鞋带,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用的大了些,绳结不断地收紧再收紧,最终成了小而坚实的一团。
对面含糊报过来一个地址,格瑞估量了一下路程,干脆没拿单车的钥匙,直起身子利落开门,脚一抬就踏进楼梯道昏沉的黑暗里,声控灯迟迟地亮起来,却只照到无人的空旷。
电话没挂,仍旧被拿着靠在耳边。十二级阶梯拐弯十二级阶梯拐弯十二级阶梯拐弯后四级阶梯,他终于看见这城市的夜色,风吹到身上的一刻便开始了奔跑。
“在那等我。”他说。
路灯不知为谁固执地亮着,相邻的重叠的光域让在它光芒照耀下的东西的影子变得富有层次。已经是渣土车可以开上街的时间,发动机轰隆隆的声音带着拙大的机器身躯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地面流动的灰尘伺机而动。格瑞在人行道上朝着前方跑去,手机保留在通话界面。被看不见的电波讯号联系着的两个人没有一个说话,如果说格瑞这边跑着步还喘着气呢,那金的那头就是真真是死一般的寂静,似乎那边连着一个静谧的宇宙。
但即使如此,格瑞也不愿意挂断,并在其间几次屏幕暗下去后立刻把它按亮。他的体能很好,但是此时他觉得自己只有看见联系人那栏写着的那个单字才有继续跑下去的力气。
金在十一点半给他打电话,这事本来就够奇怪了。真正的高中生这个时候不应该窝在被子里默念睡前背的单词,或者在书桌前端着咖啡准备与数学的通宵战争?似乎是该这样,格瑞有些记不清了。他才毕业一年,但现在回想起自己读高中的事情,遥远的像发生在上辈子。毕业照也不知道被夹在了哪本老课本里,他还记得照片的第一排多出了几个从来没见过的校领导,强横又突兀地挤进他们回忆的证明里,真正在乎的人,却眉目模糊了。
金在那边闷闷地叫了他的名字,两个音节却足以让格瑞感觉到他快哭了。在“怎么啦”“出什么事了”“找我干嘛”等等一众可能的回复中他偏偏挑了看上去最不搭边却明明是最要紧的那个。这叫什么?这能称之为默契吗?或许能够叫做羁绊?格瑞觉得这个形容挺贴切,人生像是线,密密麻麻的线纠结成了世界这张网,相识的节点就是羁绊。
他最终在那间酒吧的门口驻足,护额下边出了点汗,其他地方倒是因为吹风吹得干干爽爽的。格瑞想都没想直接推开门,从中突如其来的重金属的疯狂音乐差点没从他左耳进右耳出把脑子刺了个对穿,吓得手一松,反转回来的玻璃门又狠狠磕在他额头上,梆的一声。
卧槽,丢死人了。
不过格瑞肯定除了自己没有人看见或者听见,因为刚刚他已经领教过,里边实在是太吵了。
他拿起手机仔细地听了听,金那边确实很安静,无声无息的。
“金?在酒吧里边的话就出来,我在门口。”
“我不在……里边,我在外头。”
哪个外头?
格瑞原地旋转了一圈,什么也没见着。风吹过没有声音,额头痛,太阳穴也痛。
“我没看见你。”
“格瑞……格瑞你在不在?”
这话说的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金的声音听上去很低落,现在也找不到他的人——这让格瑞不自觉地开始担心,他一边说着我在啊我在听,一边又开始小跑起来在附近的街区里寻找着。
“我有些话想说……你要是不想听的话,把听筒捂住就行,但是别挂,求你了。”
“……”
他察觉到金接下来说的话的重要性,这些话势必会对他们的关系产生一定的影响,或大或小,但是无可挽回。
步伐慢了下来,他知道金这是把选择的权利留给了自己——他大可听,也大可不听,也可以听了之后装作没听见,也可以没听见却装作听见了。
要怎样选择呢?格瑞向来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特别是对于金来说。
“你知道吗,我昨天去问凯莉,怎么判断自己是不是个gay,她白了我一眼,跟我说喜欢帅气的小哥哥那都正常,人之常情,现在有的小鲜肉男粉还不少呢,比如哪哪哪的谁谁谁,你哪天要是喜欢上了一个颜值不那么高的男生,又比如哪哪哪的谁谁谁,那你就是了。”金拿这样的的玩笑话开头,一边说一边笑,但是笑是强装的,格瑞听出来了。
“但是就算她这么说,我还是没办法确定啊——毕竟格瑞你长得这么帅气嘛,是不是?
“后来我一想啊,这重要吗?什么异性恋同性恋双性恋年龄差啥啥啥,不就是两个人遇见了然后爱上了吗?这不重要,我就不在乎了。
“别人说我们是是幼驯染,是最好的朋友,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总觉得你特别远,远到够不着,我总以为自己已经够了解你了,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这感觉蛮难受的,我想更了解你一些,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我们看上去已经是最了解对方的状态了,怎样更进一步呢?”
金说话有点语无伦次,其中的迷茫是实打实的,但是却让格瑞呼吸困难。真罕见,他居然有这样呼吸困难的时候。
额头痛,太阳穴痛,心脏也不肯好好泵着身体里那五升多一点的血液了,凑热闹似的跟着一起痛起来。
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他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感觉。是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小无猜到了这种地步,不论是怎样的关心、照料、拥抱甚至亲吻,都没有继续发展的余地,没办法在反射弧可长可长的笨蛋心中泛起半点涟漪。他们离的够近了,却也是离的够远了,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其实一步和十万步一样远,触不可及。
三岁的年龄差在其中显得更加尴尬,金上初中了他初中毕业,金上高中了他高中毕业,往后来金上大学了他又刚好到实习期。齿轮被错开一格接着咬合,却怎么转怎么别扭。他们因此错过了多少本该一起度过的时光,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们没有渐行渐远,固执又坚定地在对方生命中占据一席之地,想要把什么保护起来。
金沉默了好久才接着说话,哭腔终于冒了芽,一发不可收拾。
“我他妈的……我他妈的看够你的背影了格瑞……你就不能等等我吗……我好喜欢你啊,但是这样下去我要喜欢不动了……”
滴。
电话突然就被挂断了。
金的蓝眼睛一下子睁大,呜咽猛的刹住了眼泪却没有,顺着脸颊流下来然后不带任何特效地摔在地上跌八瓣儿,妄图溅起尘沙。
啪嗒啪嗒啪嗒,像是谁的脚步声,踏着眼泪掉地的频率。
他慢慢转过身来,看见那个人踩着他被身后路灯拉的长长的影子的头顶,正在往前走,肩膀,胸口,腹部接着是腿,同时自己的影子也慢慢向上攀援着,腿,腹部,胸口然后是肩膀。他走了一个影子的距离,却像是走了一辈子。
金是他的一辈子。
格瑞站了一会儿,果断拿手机敲他额头,心里想着我今天出来找你可是挂了彩的,这得讨回来,一码归一码。
“你是莫昂不得了,啊?”
金还处于宕机状态,被敲了都没什么反应,格瑞站在他面前,是一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像个梦,他怕自己一动,梦就醒了。
格瑞动作娴熟地擦掉他脸上的泪痕,抽出一包纸巾给他擤鼻涕。
“再仗着我喜欢你乱胡来,我就不等你了。回去。”
这座城市上空已经许久没有星星闪烁了,但那一刻金觉得星光灿烂。
There is the line we will cross and no return.
——end——
【结果想写的梗都没有写到】
【写了的梗也没写好】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不是说好了不会再犯文艺病了吗】
【呵呵,呵呵】
【又短又没内容,还ooc,瞎几把ooc】
【我差不多是个傻逼了,泄个负能都能把自己再搞负能。】
【妈了个巴子】
【二】
晚上十一点五十五分,金站在了格瑞面前。
确切的说,不能叫面前。格瑞仰在沙发上,手背松松地遮着眼睛睡着,黑色的上衣在肩部堆积出了褶皱,头巾放在一边,脖颈因为后倾的姿势牵扯出漂亮的喉部曲线。
他就这么站着,对着沙发上小眠的恋人发了四分钟的呆。金拒绝承认这是任何程度的花痴,只是发呆而已。他们相识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各自人生的一半,当然以后也还必将不知穷尽地继续向他们的未来延伸,这四分钟也就更显得无足轻重了。格瑞这个人总是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金就是喜欢花时间看着他,说是魔怔也好浪费生命也好,他愿意让这些闪光的记忆在盒子里沉默,他是不计较的。
十一点五十九分,他才伸手把格瑞搭在眼睛上的手拿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在他耳边呼气叫他的名字来进行自以为浪漫的唤醒仪式,格瑞就在这小小的动静中醒来了。金有点失落的想,太过敏锐实在不是什么浪漫的习惯。
“啊,那个,格瑞!我刚要叫你起来的!”
他刚想放开手,却被反手一把抓住了,虽然力度不大,但他也不想挣脱,就任由人这么握着。那双紫色的眸复又合上了,两秒后再度睁开其中才点燃了些许清明的光彩。
“……几点了?”格瑞问,声音里有点未醒的沙哑。
“十二点。”
格瑞愣了愣,放开了从刚才起就一直无意识握着的手,用力抹了把脸,然后又埋在手掌里好一会儿,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啊,生日快乐,金。”
他开始感觉到冷,十一月的气温降到了个位数,才醒转的身体反应迟钝,还维持在较低的体温。心跳的频率开始加快,他静等热量重新从深处生发出来。
“我十八啦,格瑞。”
金还是站着,罕见的安静,手在体侧,垂着眼睛看他,像一只无害的乖巧的小动物。格瑞已经记不得他昏昏沉沉睡着的时候客厅的灯有没有开着,但是现在显然是被人关上了。外边灯火倒是斑斓,显得徒劳试图点亮夜空的路灯也不那么孤寂,但都是安静的,和他一样。
金弯下腰来,蓝眸子在昏沉纷杂辨不清颜色的光芒折射下显出与平常不符的深邃。
“愿意在成人礼上为我加冕吗?”
气氛调的正好,现在的情况似乎允许格瑞做一些不那么正人君子的事情。
他试图在那双混杂了光斑的眼睛里找到自己的倒影,但是看不到,于是他不甘心地不断往前,轻轻撞到了鼻尖,然后是嘴唇。
那是他所依赖的,他所追逐的,他所贪恋的,他所拥有的。
那一刻他听见了达摩克里斯之剑坠落的声音。
“乐意效劳。”
——我他妈都不好意思打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