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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淑/权逊】榴红

作者 : 蓝蓝

分级 大众 多元

原型 三国 潘淑 , 孙权 , 陆逊

标签 权淑 , 权逊

127 3 2022-11-26 18:41
导读
画卷上,潘淑身穿榴红色的衣裙。
甫一被接入宫中,孙权便命人为她赶制出这套衣裳。
“画师说你适合榴红,果然娇俏可人。”孙权仔细审视她,似乎带着笑意。
画卷上,潘淑身穿榴红色的衣裙。
甫一被接入宫中,孙权便命人为她赶制出这套衣裳。
“画师说你适合榴红,果然娇俏可人。”孙权仔细审视她,似乎带着笑意。
年长者的眼常常晦暗混浊,年长的君王更是如此。前朝的大臣,后宫的仆从,无一不畏惧这双眼睛。熟悉眼里的目光后,潘淑却有了新的打算。
人愈老,对待情感愈吝啬,爱与恨被生锈的阀门禁锢在心灵深处。然而一旦在因缘巧合下开闸,老人又会着魔似的付出一切。为了不让这场付出落空,他们总是固执地忽视被付出者的不足,在自我欺骗中越陷越深。
潘淑要的,孙权通常会给。渐渐地,她想要的越来越多,包括空悬十余年的皇后之位,包括鲜血弥漫的南宫。
孙权想了想,答应她。
“谢陛下。”她对孙权嫣然一笑。
潘淑向来不掩饰自己的欲求。正是如此,孙权同她相处时安心异常,像一笔公平的交易,再不用处心积虑地谋划。
彼时已是太元元年,孙和与孙霸的斗争业已平息。短寿的幼童被冠以太子之名,尘封的中宫坐上年轻的皇后。
“做好了吗?”卧榻休养的孙权猛然开口,倒让在旁出神的潘淑一惊。
“做好了。”她把双鱼玉佩呈上。
白玉雕琢的鱼被重新联结在一起,断口修得工工整整,连络子也换成新的。
“就像没有发生过。”孙权抬头看她,“你说,会像从未发生过吗?”
“当然。”潘淑莞尔,“因为您是陛下。”她并不清楚孙权所指,只是熟练地回复他最需要的答案。
“嗯,我是陛下。”孙权喃喃重复,起身走向外殿。
潘淑忙示意侍从跟随。
“不必,孤一个人。”
絮絮的问话声接连不断,其中夹杂着压抑的抽泣。潘淑透过屏风的缝隙,偷眼向外看。
孙权从宽袍大袖中取出玉佩,交给面前一位年轻的将军。而后他把竹简丢进火盆,弥合破碎的火漫入溶溶日光,世界变得模糊而渺远。

“听说故丞相陆逊的儿子今日入了宫?”孙鲁班问,轻飘飘的语气像是随口提起。
“陛下亲自见了他。”潘淑回道。
与孙鲁班的对话如同一场角力,连空气都被拉扯到最紧,两人脸上偏又都挂着笑容。你争我抢时期结成的盟友,尘埃落定后再看彼此便带上了鸟尽弓藏的意味,谁都怕自己被对方当作良弓。
“郊祭陛下仍要亲自去?”孙鲁班又问。
“是要亲自去。”
孙权年近古稀的身体似乎经不起此番劳累,但没有谁继续向后说。于是郊祭归来的帝王变成缠绵病榻的将死之人。
潘淑几乎时刻守在孙权身边。
七年前王夫人悄无声息死去的那天仍历历在目,重病的老者通常脾气古怪,尤其在他手握风雨飘摇的半壁江山时。守着他,双方都会心安些。潘淑知道孙权命不久矣,她依旧祈愿他再撑过几年,至少留出孙亮长大的时间。
“你很适合这件衣裳。”孙权开口。他的声音极低,沉重的呼吸间拖拉出断续的声响。
潘淑低头看看身上榴红色的裙子,这是孙权特意要她换上的。或许明丽的色泽可以拉开与死亡的距离,只是在幽暗的烛光下多少有些吊诡。
“孤会死去,你还年轻。我死之后,只剩你陪着亮儿,好好辅佐他。全氏年幼,宫里的事也只有你照管了。”
孙权终于说出这句话,潘淑凭空多出如释重负的感觉。尽管两人都明白,即使没有这话,陛下驾崩后潘淑依旧会这样做。
既然在孙权面前不必遮掩,在他人面前更无必要。也只有这种狠厉的锋芒能帮她震住宫里的上上下下,潘淑得出经验。
终究太过年幼了,潘淑看着强作成熟的孙亮,忽而闪出一个问句:把他扶上皇帝的位置,真的是为他好吗?
然而,并不是不做皇帝就能得以保全。潘淑轻轻叹息,事已至此,只能不断向前了。她望着眼前这个神似其父的早慧孩童,一时间想不出他端坐朝堂的模样,仿佛那是不可到来之日。
孙弘站在冰冷的砖地上讲述吕后的旧事,潘淑摆出矜肃的面容,不时颔首作出听得入神的样子。
混着雨水的风卷入宫室,濡湿衣物。孙弘微微抬眼,映入视线的是刺目的榴红。转身时天早已黑透,麻木贯穿僵硬的双腿,他在宫人的注视下拖着步子离开,身后只有一声淡淡的“孙大人辛苦。”

江南的早春湿润而冰凉,新抽出的嫩叶被雨水淋得油亮,晦暗的天光下格外显眼。
潘淑进宫时孙权已坐起,她以为孙权的身子舒爽不少,便笑着在他身畔坐下。
“陛下今日格外精神。”
“不……”孙权望向雾气弥漫的窗外,“整整七年。你说,人死之后七年,魂魄究竟会到哪里?”
他咳嗽起来,潘淑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暮年的孙权愈发敬重鬼神,他曾为西域高僧建寺,取名建初。飞檐下挂着悠悠风铃,烟雾缭绕中,僧人朗声念诵,试图为大帝追寻故去的魂魄。
“陛下要魂魄去何处,魂魄自然就会去何处。天上地下,谁敢不从?”
“不,”孙权摇头,“他不是那样的人……高僧作法五年,仍是寻不到他……”
潘淑默然。她知道,此时的孙权需要的不是答复,而是陪伴。
孙权的头垂到胸前,在呼吸渐趋平稳时又猛一抽搐,重新张开空茫的眼。
“阿父。”
孙亮努力使自己的脚步显得沉稳,在孙权面前端端正正行礼。
“亮儿,你会做得比我好。”孙权扯动干涩的声带,“关于他,需要你做最后的事。”
孙亮懵懂点头。
几个时辰后潘淑才意识到,那是她最后一次看到她的孩子。
黄昏将近,僵坐整日的孙权轰然倒下。潘淑为他盖被时,惊觉他的额头烫得骇人。
待医师放下心离去,天边已泛出白光。榻上的孙权眉目舒展,显出一丝诡异的安详。
潘淑倦怠极了,正欲回宫却不见侍女,连唤几声方才有人应答。

一场短促痛苦的梦。潘淑觉到魂魄逸出躯体浮在半空,以异样的冷静观看这幕拂晓时的默剧。
唇角滴落的血溶进榴红色的衣裙里,晨曦照在黏湿的布料上。
浮在半空的魂魄做的是另一场梦,一场每况愈下的梦。潘淑看到她的孩子被裹挟着,一步步走向古往今来少帝难以避免的结局。她张口,却发不出多少声音。
岁岁年年,潘淑抓住一切时机去往所有可能的地方,包括建业幽深的宫殿,包括会稽和不曾到达的候官。
亮儿,娘为什么寻不到你的魂魄?

2020.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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