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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诡秘之主 阿蒙 , 梅迪奇
标签 蒙红
文集 蒙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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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8
2023-12-22 22:14
- 导读
- 诡秘1完结后时间线/内有梅迪奇♀/锐评大鲁恩美食&乳特
阿蒙左刀右叉,姿势标准地划开一块章鱼腿放进嘴里,沾沾盘内的酱汁,塞进嘴里开始面无表情地咀嚼,微微的烛火照亮了祂半边脸。
在烛火的另一端是一位绾着红发一身黑裙的女人,餐刀在她手里翻了个漂亮的花,才娴熟地切开面前惨白的鸡胸肉,只吃了一口就嫌弃地将没吃完的肉块吐回了盘子,她嫌恶地用餐巾擦擦嘴,开口居然是个男人的声音:“小乌鸦,你给我找了具身体说要请我吃饭,结果请我吃的就这?”
阿蒙眼皮都不抬,嘴里那块章鱼腿被祂细嚼慢咽地嚼了很久,像在嚼一块牛皮鞋底:“梅迪奇,我问过你是想吃罗塞尔开发的因蒂斯菜,还是费内波特的馆子,是你自己选的餐厅说想吃吃看鲁恩菜的。”
“我没记错的话我当时的原话是‘想请我吃饭可以,但至少也得是最贵的餐厅’。”梅迪奇挑挑眉,这个动作由祂原本的脸来做应该很是风流。
“是啊,这就是贝克兰德最贵的餐厅,不满意?”阿蒙终于将那一块章鱼腿咽了下去,这也太不容易了,祂小时候吃祂爸的奶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艰难过。
“就这?就这?!”梅迪奇不可置信,在短短五分钟内,祂已经是第二次用“就这”来表达自己的不屑与惊讶了“我上次吃贝克兰德菜的时候,祂们的东西还没有这么难吃的!”
阿蒙十分冷静:“容我插嘴,请问你的上次是指的什么时候?”
“也就三千多年前吧。”
“对吧,所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答案你也很清楚了。”阿蒙低下头继续用刀叉和那条坚韧不拔的章鱼腿搏斗。
“…………可恶,我就知道特伦索斯特那呆子是个祸害!”梅迪奇无名火起,玉手往桌上重重一拍,力道只把酒杯和烛火拍得震了震“祂家以前做的胡萝卜蛋糕和小牛排就非常难吃了!”
身为天生的猎人途径神话生物,梅迪奇生来自带一股欠揍的气质,是以很多时候祂正常和人交流时都得特意收敛一点本性,但或许是贝克兰德的菜真的难吃出了水平,这位位格高达天使之王的挑衅者从第一道前菜上来的时候就火力全开,抖擞出了以吨为量级的尖酸刻薄——
由生菜、甘蓝、莴苣叶与番茄组成的经典沙拉撒了油醋汁、鲜花与渍橄榄,梅迪奇吃了一口就推开了:“吃这个我不如去市中心公园对着花坛啃一口。”
红酒牛舌上来的时候,祂皱着脸用一种极为嫌弃的表情吃掉了这盘几乎不会出错的菜,但是祂依旧不满地哼哼:“比起吃这盘被糟蹋的牛舌,和阿蒙舌吻十分钟都更有滋味点。”
在红酒牛舌后的下一盘是清汤炖鹿肉,据说主厨坚持用清汤炖煮来刻意保留一部分野兽的风味,梅迪奇小心翼翼咬了一口这块比祂的口红还鲜艳的肉,随即冷笑:“当年图铎杀了我之后如果立刻啃我一口,应当就是这个滋味,酸苦中带着死不瞑目。”
正餐的重头戏是一块干式熟成一百天的三成熟牛排,由侍者隆重地端上桌。据他介绍,这块牛排是用最好的黄油在最恰当的温度与湿度下熟成,每一口吃下去品出的不仅是牛肉的浓郁油脂与风味,更是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可惜梅迪奇显然不买账这套:“尽管听起来已经很像了,但是没想到吃下去居然会比我想象中的更像我和索伦和艾因霍恩沤在地下室两千年的味道。”祂压低声音,压得近乎咬牙切齿“这肉甚至掉渣。”
索伦则在一道道餐盘交迭中恍惚打开了扮演新思路:“我明白了,或许我应该让家族每一个序列八的孩子都来一趟贝克兰德旅游,这样祂们只需要坐在餐厅里就能原地消化挑衅者魔药。”
最后满头大汗的侍者为这位挑剔的客人端上了他们餐厅的最后防线——一杯蓝绿色的冰淇淋,它散发着香草清新的香气与牛奶馥郁的甜香,这是餐厅主厨研发的特色甜品,出了此地就再无分号,实乃贝克兰德旅游出行必打卡的头牌美食。梅迪奇上下打量这盏冰淇淋,这次祂甚至连吃一口的兴趣都没有了,素白手指一弹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阿蒙你知道么。”祂平静地说“在我第一次出门打猎的那一天,我身为一个智慧生物和猎人的本能都在向我强调同一件事:不要吃蓝色的食物。”
阿蒙缓缓点头,祂吃的是和梅迪奇不同的套餐,餐后甜点是不会出错的萨赫蛋糕,除了放了致死量的糖外没有什么缺点,所以祂对梅迪奇的攻击性无法显著地感同身受:“所以?你的意思是贝克兰德人不算智慧生物咯。”
“也不一定。”梅迪奇耸耸肩“也有可能是图铎在这里成神的时候不但改变了附近的天气,还诅咒了这里的人的味觉。”
“这么多年不见,你刻薄的功力倒是见长,想必一定是经常在地底和索伦与艾因霍恩进行技艺上的切磋吧?不过因为你骂的是特伦索斯特和图铎,所以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阿蒙优雅地擦擦嘴,祂刚刚将祂那碟萨赫蛋糕用叉子戳得好似一个凶案现场,再一点点地吃掉,这令梅迪奇很是惊奇,明明从前的阿蒙一直都排斥巧克力、咖啡、酒和烟这种带着苦味的东西。
于是祂迟疑着摸出烟盒掸出一支烟:“来一根?”
阿蒙一巴掌把它拍到了地上。
“真是浪费。”梅迪奇摇摇头,敲敲烟盒底敲出另一根咬进嘴里,湿润的嘴唇一抿就留下一个鲜艳的唇印,祂没点火——高档餐厅都禁烟,祂只是习惯叼着点什么,顺便欣赏侍者犹豫着要不要来制止祂的窘迫,梅迪奇总是这么恶劣:“所以呢?你找我有什么事,总不能是单纯让我体验一下活着吃饭的感觉吧?”
阿蒙沉默不语,梅迪奇瞥了祂全新的单片眼镜一眼,“呵”了一声,接着往下说:“还是说……在可悲地失败后,打算来找我这个更倒霉的家伙做对照物,好弥补你内心的不平衡?”
“以前我偷你一把剑你都要追着我打三天,现在你命都丢了两千年居然能这么释然?梅迪奇,你变了。”阿蒙有点不满“我是来听你和我说这个的?快多给我表现出一点捶胸顿足、悔恨到眼睛都要流血、三个人一起满地打滚的狼狈样。”
“要是我那么记仇,那我就应该趁着你跌落到序列二的虚弱期把你吊起来狠狠抽一顿。”梅迪奇漫不经心地咬着烟“我可都看到了,你在我死后是怎么在我脸上狠狠跺了两脚的,啧啧,鼻梁骨估计都被你踩折了吧?爽么小乌鸦?就算你想侮辱我但这么肤浅的挑衅可不够啊,只要你不在我的坟头撸管,就算你在那里倒立着尿尿我都无所谓。”
阿蒙奇道:“怪事,为什么在你坟头撸管就不行?你身上还有哪里我没有射满过的么?你的坟头是有什么特别神圣的部分么?”
梅迪奇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十分遗憾一般地开口:“你还不懂么?你踩我的脸,搞破坏,不守公德,只能说明你的素质很低下。但是如果你对着我的尸体撸的话,我会怀疑你觉醒了不得了的性癖,这可是很严重的人格缺陷。”
阿蒙愣了楞,还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虽然那是个冷笑,祂有些郁闷的心情终于在梅迪奇的挑衅之下被愤怒盖了过去。祂不得不承认,虽然梅迪奇此人和暖心暖肺这个词完全搭不上关系,但却可以通过把你气到红温后以另一种方式热起来,这又何尝不算一种送温暖?但祂确确实实地松弛了下来,从肌肉到大脑皮层都是。在亚当面前祂总会不自觉地抱有某些别扭和拘束的情绪,无法坦言某些难以说出口的、不够“像个大人”的心情,但这些郁结在梅迪奇对自身之死的怪异见解里被冲淡了,真奇妙。
祂也懒得再装,开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和梅迪奇开始描述那场仅仅发生在一天前的神战,梅迪奇的刻薄换了针对的对象,这下让两个人都心情大好。
祂们谈及了霍纳奇斯山脉乱成一锅杂烩的大乱斗,阿蒙明智地跳过了祂嘲讽梅迪奇的那句,以免引发不必要的口舌之争,但却提及了在大战后留在原地的安提哥努斯,这位曾经的半个愚者到曲终人散都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知为何自己一觉醒来就天地巨变,茫然得像一只在原地等人领养走的小狗,关于祂,阿蒙有一点稀薄的同事情谊,梅迪奇却对祂带着一种家养看不起野生的奇异轻慢:“嘁,祂们魔狼本来就不太聪明,弗雷格拉那老东西疯疯癫癫,生下的孩子更是海了去的先天不足,给我添了不少的麻烦。”
阿蒙若有所思:“我记得弗雷格拉并不是死于父亲之手。”
“但有些东西又不是祂死了就能消亡的,不如说正相反,正是因为祂死了,才引发更多的麻烦。”梅迪奇撇嘴“在祂死后几百年里,那些狼崽子们都在为了登神天天咬来咬去打来打去不得安宁。你知道的,祂们又爱嚎又不爱睡觉,天天就在那里不分白天黑夜的没事嗷来嗷去,那个时候主的重心又不在这些和祂无关的途径身上,只让我们不要和祂们交恶,放任祂们野蛮发育,谁能想到就是这个不干预,放任出了一个顶顶棘手的阿曼妮西斯。”
阿蒙心里微微一动,祂突然想起了以前祂还是个小孩模样的时候,梅迪奇就曾经某个冬天溜进祂的房间,给祂裹上过一件缝得厚厚的狼皮小披风,想来那该是梅迪奇瞒着父亲偷偷出去猎的魔狼皮毛,也不知道是攒了多少年的陈料子……梅迪奇还做作地压低声音告诉自己:“你别告诉主这是哪儿来的啊。我和你说,小孩就得穿皮草,大蛇天天给小孩穿白麻布像个什么样。”
在掺了精油的昏黄烛火里燃烧到接近尽头的时候,祂们又在弥散的幽香烟气里开始聊起位于源堡的神战。本来阿蒙无心在这件糟心事上浪费口舌,是在梅迪奇充满恶趣味的额不断催促下,才极不情愿像折一块薄煎饼一样,将那兔起鹘落环环相扣的几番交手给三折两折,浓缩成没滋没味的七行鲁恩回旋诗,力求让梅迪奇啥味道都没尝出来就把这件事轻轻放过。
但梅迪奇七句还没听完三句还没听完就已经开始露出那种令阿蒙厌恶的、讥讽的笑意,祂托着下巴笑吟吟的:“啧啧,真丢脸啊小乌鸦啊,枉我照看了你这么多年。我的诈唬你习以为常不当回事了,怎么别人换个方式诈你,你就被诈成了这副落魄样?别告诉我你在关键时候因为怕死开始瞻前顾后,别人误会了我的教育有问题怎么办。”
“那我倒要请教你,我得怎么做?直接放弃压制诡秘之主的意志开始1+1合成诡秘之主?”阿蒙冷笑了一声“恐惧是自然给予生物最宝贵的本能,有的人懂得遵从恐惧的本能,有人却把恐惧带来肾上腺素狂飙当做一种崭新的刺激——这就是为什么我还能坐在这里,你却和索伦、艾因霍恩融在一起当冤魂,我亲爱的阴谋家。”
“呵,我就喜欢你的嘴硬,还没坐热的真神位子立刻就被赶下来的滋味比死还难受吧?”梅迪奇毫不介意阿蒙的挖苦,张扬的笑意衬得那张临时借用的脸都容光焕发“我还以为你都忘了我是阴谋家呢,要是你去源堡前记得来我这里一趟,我还能给你多支两招,总比亚当那……”
祂的话突兀地停下了,真怪异,阿蒙还是第一次看到梅迪奇的表情产生如此丰富又微妙的变化:祂那掩饰不住的笑容慢慢垮塌,被点亮的眸子慢慢熄灭,像岩浆冷却成黑曜石,丰润的嘴唇也被抿成锋锐的一线。祂张了张嘴:“亚当——”然后立刻后悔了似的住了口。
蜡烛晃动两下,终于熄灭了,祂们那张餐桌陷入了小小的黑暗里。沉默仿佛持续了很久,阿蒙才又听见梅迪奇闷闷的声音:“亚当和主……不。”
祂又停顿了,挤出这些词仿佛对祂格外困难:“还有大蛇,祂……”
“算了。”梅迪奇突然就泄气了,撇开头。
祂沉默地组织了语言这么久,问出口的话依旧支离破碎。或许不问出来是对的,梅迪奇祂没能做好问的准备,而阿蒙其实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梅迪奇郁闷地搓了搓手指,没能点着火,蜡烛也灭了,祂恼火地一拍桌面才想起来餐厅禁烟,只好赌气一样将那根卷烟咬出深深的牙印,强行转移了话题:“那你接下来要干嘛?”
“听亚当的话,去学习勇气和牺牲。”阿蒙低头戳着盘子里祂吃剩下的一颗小西蓝花,听到梅迪奇发出了不屑的嗤笑,祂装作没听见:“临走前才发现这还有位孤苦无依的怨魂又从班西跑回自己的埋骨地,本着学习人类的愚蠢习俗的想法请祂吃了顿表达感谢的饭。”
“那给我找一具女人的身体是想表达哪门子的感谢?”而且还是专门选的胸大的。
“你不懂,两个男人一起吃烛光晚餐太恶心了。”说到这个阿蒙突然就理直气壮了“我都付钱了,你就不能配合一下么?”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是没有从没睡过女人的小乌鸦想借这个机会开开荤。”梅迪奇看起来终于被勾起了点兴趣,斜睨了过来。阿蒙感觉裤脚痒痒的,不用看到都知道是高跟鞋尖在勾缠磨蹭着祂的脚踝,然后再顺着腿缓慢往上,最后一脚踩住自己的裤裆,梅迪奇在桌布的遮挡下轻柔地施力碾动,勾起一点笑容:“有需要的话直说嘛这位先生,如果你忍不住的话我可以在这里偷偷帮你口。”
“……”阿蒙推了推镜片“该说你天赋异禀么,梅迪奇你怎么把女人撩人那套学的那么快,猎人不适合你,你还是早点转魔女吧。”
有失水平的挑衅,像是想用刻薄的话掩盖自己起反应的小毛孩子。梅迪奇笑意更深:“本来就计划要这么做的,你这是在祝我成功么,那我就笑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