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397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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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烈火浇愁 盛灵渊 , 宣玑
标签 小情侣的三千年幻境 , 玑灵 , priest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原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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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8
2023-5-11 09:20
“你会参加明年的科考吗?”沉鱼落雁的小公主,笑靥如花,一双翦水杏眸只含羞带怯望着马车旁倜傥风流的青年。
其时是顺康年间,宣玑游戏人间时撞上永宜公主随皇帝微服出巡时被反贼绑走,他本懒得插手这等麻烦事,可其中有人观小公主秀丽欲欺辱之,这就没法袖手旁观了。
绝境中从天而降救命恩人,还飒落俊美,风趣随和,久居深宫的公主芳心相许也是再正常不过。
只累了宣玑,联系了朝廷的人护送公主回宫,还得负责劝恋恋不舍的小公主启程。
他千辛万苦把公主请上马车,一回头,那毫无同情心的魔头不仅作壁上观,竟然犹在好奇打量着于渐行渐远的马车里探头回望的小公主。
“看什么看,人都走远了,”宣玑酸不溜秋地嘀咕,“有那么好看吗?”
“唔,确实仪容甚美,还有意招你……”盛灵渊若有所思,后半句“为驸马”尚未出口,那小气吧啦的守火人身子一腾,把他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美成天仙也不准看,”宣玑往他面前一杵,一双凤眼亮得熠熠,嘴上却凶巴巴地开始给他订霸王条款,“你已经嫁进我们南明守火人一族了,三十六任族长都等着你负责呢,还有空看别人?”
盛灵渊:“……”
他哭笑不得,那丝微妙的情绪还没来得及酝酿,先被这恶人先告状的小混蛋搅散了。
“你的桃花债,”他唇角勾起,笑意在多情眼尾幽微摇曳,“怎么又赖我?”
“我才不当帝婿呢。”宣玑不满地一撇嘴,捉着他的手往自己心口一按,这才又笑起来,得意扬扬,“你不清楚吗?我们守火人胃口可大了,专抢皇帝回去当老婆,等闲皇帝还看不上,非得是经天纬地的人皇不可。”
他拖长声音,撒娇般地问他:“你给不给抢,陛下?”
“不是早过门了吗?”盛灵渊弯了弯眸,看他们相握的手——有的人表面征询意见一样地问着给不给抢,实际上火线似红线,早将他俩的无名指牵系在一起。
仿佛有羽毛在心尖最轻软之处拂过,盛灵渊手指一绕,轻轻抚过宣玑的指缝,黑雾随之轻柔缭缠上他的肘腕。
宣玑被撩得半边身子一麻,听见那人比黑雾还缱绻轻柔的低笑:“天谴我都遭了,现在反悔,是不是有点太亏了?”
这是第七世。
茶楼惊堂木一响,宣玑刚好磕完了最后一盘坚果,拍了拍手,拉盛灵渊回家。
“明天换一家听,”他打了个哈欠,小声抱怨,“这说书人尽瞎扯。”
盛灵渊不动声色地避开那还沾着坚果屑的爪子,回忆了一下方才听的故事:“武帝在平定战乱后因为痛失异族美人而罹患心症,说错什么了吗?”
他偏头看他,笑意盈盈:“卿非人族,容色又可镇赤渊,何必妄自菲薄。”
宣玑:“……”
全世界也就这眼盲心瞎随便来个有鼻有眼的活物都能夸句绝色的魔头会嘴欠调戏他是美人。
“像我们这种英俊潇洒的款,”他额上赤色的图腾浮了起来,在黑夜里将飞扬深刻的棱角映衬得灼烈如火,“谁见了不尊称一声大帅哥。”
“美人多是形容那些漂亮得像小姑娘的,比如……”宣玑贱兮兮地要找回场子,然而瞥了眼陛下毫无瑕疵的秀美面容,正对上那人一双似笑非笑的情人眼,流丽眸光里都是“族长今晚是想睡卧房还是客房”的无声威胁。
啧,族长夫人过了门以后是愈发需要哄着的了。宣玑一顿,乖觉收回了最正确答案——“我家陛下”,转而拽了个挡箭牌出来,“阿洛津!”
他振振有辞:“这听着就像在说你跟他,不然就是你跟丹离,反正怎么都轮不到……”
他的话音终止在盛灵渊若即若离落于他下巴的一啄里。
他们正好走进了一条小巷,四下无人,星子和灯光都照不进来,盛灵渊一停下,宣玑就自然而然止住步伐,于是对方轻轻掰过他的脸,仰起头,便是一次比夜风还温柔的触碰。
“轮不到谁?”盛灵渊含笑问。
魔头冰凉柔软的手指顺着划过面前人凌厉的下颌线,抚上他的后颈,宣玑下意识随着他的动作低头,同样冰凉柔软的唇瓣便悄然贴了上来,将他的回答都淹没在了缠绵胶着的唇齿间。
“轮不到我。”宣玑到底是趁着盛灵渊被亲得喘不过气没工夫再打断他的时候将那句话说完了,可是嘴角上扬,声音里都漾满了笑。
别在怀中人漆黑长发上的那根鸟羽在他方才靠近的时候识相地暗了下去,此时又微微地发起光来,鲜妍若火,照亮盛灵渊眼尾影影绰绰那一抹绯红,惊人的昳丽。
这是第十六世。
爆竹声噼里啪啦炸响,他刚温好的屠苏酒,自己还没喝上一口,旁侧就伸来一只素白的手,不客气地整瓶抢走,一仰头便饮去了小半瓶。
宣玑挑了挑眉:“怎么也得给温酒人剩一口当奖励吧,陛下?”
这酒度数比一般酒高多了,几口下去,盛灵渊的颊上就烧起了嫣红血色。
“这么高的度数,”他斜睨了他一眼,浓密纤长的睫毛下,乌黑瞳眸波光潋滟,温情如水绵延过微垂的眼尾,宣玑明明没喝酒,也觉要醉在这眼波里,“我以为你想要的是别的奖励。”
这也没说错。
别有用心的守火人眨巴眨巴眼,假惺惺地劝:“喝太多难受,也不用全喝完。”
盛灵渊轻笑出声,将喝空的酒瓶放下,撑着桌案试图站起,才一拧眉,腰上就环上了一截有力的手臂,青年垂眼看他,得意劲都在毫不收敛翘起的嘴角流露无疑:“还走得动吗,灵渊?”
……真是出息了。
属实出息。
宣玑度数把握得刚刚好,微醺的人落在他手里,比春水还温软,再没有余力掩饰自己的反应,多羞耻的姿势和话语磨上他几次,半推半就便也都配合了。
胡来一整夜,饶是天魔能悄悄拿幻境开挂调低自己身体敏感度,也经受不住一些每次都撒娇保证“最后一次”的小混蛋的“最后复最后,最后何其多”。
不知道颠倒过几次“最后”,盛灵渊腿都并不上,连披散的墨黑长发的发尾也染满白浊,迷迷糊糊捂住小腹的时候已然分不清是被涨得难过还是烫得难受。
虽说是他默许的,但这小鬼是不是也太蹬鼻子上脸了?
“适可而止”使用频率过高,朱雀族长早把它当鼓励听,陛下只好换了句话企图增加点气势:“我是不是太宠你……呜——”
可惜嗓子都是哑的,声气软得不像话,尾音更是在一个猝不及防的推撞下拔高成紧促的泣声。
“咬我呗。”这显然毫无威慑力,宣玑羽翼放肆地一铺展,拦住不自觉往后缩的人的退路,说着咬他吧,低头又在身下那截瓷白颈项上烙多一个印子,正叠在一处殷红吻痕旁。
他称心如意了,一抬眼,锋刃般的妖气便又溢出来,偏偏声音乖甜得仿若刚喝到最好的梨花蜜:“还是说要诛我九族呀,陛下?”
这是第二十四世。
神智回笼,宣玑还没睁眼,先感受到了握着他的那只手。
每一次朱雀骨碎,都有人紧紧地握着他的手,陪着他疼,陪着他一起煎熬,三十多世轮回,他渐渐习惯了每次都有人守在他身边等候他醒过来。
他慢慢侧过脸,盛灵渊枕着自己的手臂,睡着了——可是攥着他手的手指,在沉睡中也丝毫不放松。
听风庐又被烧毁了,日光不嫌铺张地洒下来,勾勒出那人面上无一处不精雕细琢的骨肉线条,睫毛的影子静静盖住小半张侧脸,比蝴蝶翅膀还姣美。
他看着看着,便忍不住凑近了,一个吻落在柔细长睫上,没睡醒似的咕哝:“我明明觉得这次动静不大,怎么听风庐又坏了?”
“你嗑瓜子磕坏的,”盛灵渊还阖着眸,然而唇角弯了起来,“那堆瓜子皮沾了火星,崩出来炸了整座小庐。”
“扯淡,”宣玑不信,谁家瓜子皮能炸掉天魔搭的小庐,“就算真是它炸的,下次还磕。”
他一弹指,硬币窸窸窣窣飞出去,不一会儿就在石碑林里绕着他俩重新搭了个小庐。树叶和藤条从庐顶垂下来,将他们托举起来,在他们身下织就了一张随风摇晃的吊床。
盛灵渊略一动弹,三千青丝便流云般滑进宣玑的领口,掠过他的皮肤,宣玑一个激灵,扣住了他的手。
那曾经说着“最忌束缚”的魔头不仅不以为忤,反而顺势摩挲过他的指缝,低低地笑:“怎么,还没睡够?”
宣玑张开翅膀拢住了他,闭着眼含糊地喃喃:“再睡一会儿。”
盛灵渊被他圈进蓬松的羽翼里,同外界的一切都隔绝,不论是春光还是风影都落不到怀中人身上,宣玑搂着此刻只属于他的这个人,不该产生的满足感便漫涌出来,突然没头没尾地开了口:“你知道吗灵渊,我其实没抱过希望。”
“那个时候我想,我等了你三千年,你说殊途就殊途。”宣玑低声说,“但我清楚的,我拿你没办法,也没指望过你真会回应。”
最大胆的梦里也没有梦见过,每一次转头,那个人都陪在他身边,每一次回头,那个人都等在他身后。
盛灵渊默不作声地抬起眼,注视着他。
所有的光都被那双巨大的翅翼挡在外面,宣玑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一片黑暗里,他的眼眸却仍然明澈如琉璃,温暖笑意从浅色虹膜里无声流露,让看到的人也要忍不住随着笑出来。
那些沉静满足的情绪从共感那头传过来,盛灵渊一怔,本能地藏住了那一瞬间的悸动。
很多很多年以前,他还年轻天真,幻想过四季如常,相信过至死不渝。
丹离隐晦的敲打没能说通他,非要被命运撕扯到一无所有的境地,才明白那点凡愚的执迷不悟,在无常世事面前究竟有多可笑。
然而兜兜转转三千多年过去,他剜了心又找回了心,吃过这么多教训,竟还在妄图越过那无常。
盛灵渊勾住宣玑的脖子,丝丝缕缕的黑雾从指尖溢出,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那人的后脑,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着他的后颈,仰起脸,一个轻悄的吻啄上他的唇畔。
“再也不让你等了,”他说,“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他从不惧怕魂飞魄散,可是生平第一次,他渴望赌赢。
他舍不得眼前这个人再等他一分一毫。
这是最后一世。
“盛、灵、渊!”宣玑一回手将人摁倒在了床上,侵略性的气息从指尖掠出,霎那间就打散了盛灵渊手诀上的魔气,“我说你今天游乐园里怎么一直在看戏,感情是想趁我被魇阵吓得放松警惕,趁机解开下在我身上的咒啊。”
“……”盛灵渊嘴唇动了动,无从辩解——一定是魔气被抽空了没恢复好,想偷偷解个天魔幻境里以防万一给他打的咒都能被抓个正着。
“自动重炼涅槃石,你居然在我识海里下这种口诀?”宣玑简直要被这永远自作主张的九五至尊气笑了,“这么周全,你还敢说不让我等?”
盛灵渊沉默片刻,少见地没有花言巧语:“天魔形同’活赤渊’,即使丹离没留下那缕魔气,赤渊解封,我总会醒来的,只是时间可能要久一些。”
宣玑愣住,箍着他手腕的手不禁松开了。
虽然这其实是骗他的。
他并不确定,倘若丹离没留下那颗棋子,魔气被抽空后,他是否还能苏醒。
假若不能,那道涅槃石的口诀能确保归位神鸟洗清前世今生,再无负累,自然也不会等他。
但宣玑肯定不喜欢听这些,他也不打算再让他想到这一层。
因此他不介意告诉他另一半真话,如果他能重新醒来的话——
“你忘了我也没事,”盛灵渊微微一笑,竟是真的毫不在意,“我可以等你想起来。”
他左眼卧蚕处水滴似的小疤凸现出来,宣玑不由自主伸手触上去,那里离眼睛那样近,但就像上次那样,盛灵渊不躲不闪,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你当时说,你等了我三千年,”他顿住,似乎是被那话里重逾千斤的分量压得一时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轻声续下去,“我想着,那这次便换我等一等你吧。”
宣玑很少提起,实际上也很少回忆起独自走过的那三千年。
但这一瞬息,他每一世末尾自无忧无虑的红尘游乐里苏醒时,在被回忆淹没的孤守里寻不到归宿的委屈都好似要被这一句话全勾出来,又在那个人温柔专注过一切的凝视里融化成眼周发烫的热度。
宣玑用力闭了闭眼,好不容易才将酸胀的泪意吞回去:“就会说好听话哄人。”
他怎么可能让他等?
他花了三十多世都没能把这缕刻在灵魂里的执念消去——半年多前,他第一次见他,只一眼,伴着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涅槃石戒指当场碎成了渣。
他有千言万语要诉,最终也不过是恨恨地掐了一下他的脸。
“我不用你等,”宣玑说,“你赔给我,要陪我比三千年多得多得多的时间!”
End
彩蛋:
“你之前在幻境里答应我什么来着,”心情平复下去,朱雀族长有闲心翻之前碍着人皇病体没有翻的旧账了,“再让我等就任我处置?”
他凉凉一笑:“陛下,你要不要算算你躺疗养院里时让我等了多少天?”
“我要求不高,等多一天任我处置一次。”他挑眉看了一眼目光正往门上溜的天魔,手指一屈,门窗就自动锁上了,“我看您今天在游乐园里状态挺好,不如就从今晚结起如何?”
幻境毕竟能作弊,盛灵渊一时轻视许下大话,不想现实真刀真枪,远不是幻境可比。
他记起昨夜全然超出预料的算账体验,眼前一黑,本来就没舒坦全的后腰又隐隐作痛起来。
人皇陛下威风八面,从不服软——一般来说从不服软。
“族长,”盛灵渊默了又默,摆了副十分有骨气的架势——然后服了软,“……竭泽而渔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