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色不错。



　　即使是入秋，须弥的气温依旧没有降下，湿热的气候让这里的人在夜里注定不会好受，蚊虫叮咬，蝉鸣蛙叫，着实是非凡热闹。
　　忽然一阵轻风吹来，从半开的窗户口进入，翻动了案台上的书，发出细微的唰唰声。此时的屋内已经被月光填满，一片皎洁中，也得以清晰看见，那在床上正交缠的两道身影。
　　艾尔海森的表情有点微妙，他正咬着自己下唇，身体微微颤抖，似是吃痛，不过总的来说，反应还是比较平静的，就连看着卡维的那一双眼也是，像是沉寂下的湖底。
　　卡维却与之相反。
　　他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即使是借助12G的运存估计也反推不出前因后果，在离谱的程度上甚至堪比森林中不对着人撞反而是蹦跶着上树的蕈猪——总之现在情况就是、艾尔海森正被他压在身下，至于他们眼下的姿势……不能说是亲密无间吧，至少也说得上是负距离。
　　……究竟发生了什么？
　　卡维反省了一遍自身，他发誓今晚没有喝酒，清醒得很，毕竟还要跟艾尔海森算账的，哪怕喝不醉也不能被那家伙抓住话柄。
　　他也发誓，绝没有因为过于生气而丧失理性，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他们每一次争吵到最后，双方都不会剩下什么理智……这一点他们倒是彼此彼此。
　　退一万步来说，卡维觉得自己也没有这种按着学弟操的兴趣。艾尔海森这人无聊得很，既不懂建筑美感，又不懂艺术的浪漫，还缺乏同理心，凡事利益为先……所以怎么会有人受得了这种人？
　　反正他受不了。
　　想到这，卡维一声咂舌，忍不住咬牙，动作上也狠了起来。
　　紧接着只听呜咽声起，艾尔海森无意识地攀上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喘息出声，模糊的气音像一片羽毛在挠着心间，听得卡维掐着人腰的手都忍不住一抖。
　　……要命。
　　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明明是想退出去，可身体偏偏跟不受控制似的，自顾自就狠狠操进身下学弟的身体中，把他插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还恶劣地咬上了他的喉间，在颈脖处留下各种咬痕。
　　最后还抵着深处射了出来。
　　要命。
　　哪里不对劲。
　　这……该不会是梦吧？





　　朝日初升。
　　卡维睁开了眼。
　　好消息是，这的确是梦。
　　坏消息是，这真的是梦。
　　虚空关闭之后，须弥的人们入睡后便能重新做梦了，很显然，天才建筑师不仅仅在学术上是个天才，连在做梦这方面也是。
　　自从长大后，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做梦就是一个春梦，卡维很难说清楚这件事对他的心理产生了有多大的阴影，当然，阴影不是别的，而全部来自“春梦对象是艾尔海森”这个真相本身。
　　太要命了。
       太离谱了。
　　“摩诃善法大吉祥智慧主在上，让我忘了这个——”
　　“卡维，闭嘴。”
　　……梦吧。
　　卡维的话并没说完，身旁似是响起艾尔海森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听着就令人火大，不过他的声音中有点沙哑，就像是……
　　这一瞬，卡维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惊恐地转过头，正见那张熟悉的面孔，正无比坦荡地躺在自己身边。
　　是各种意义上的坦荡。
　　“……艾尔海森，你能从我眼前消失吗？”卡维反应过来后，几乎是习惯性地盯着人凶狠告道。
　　随即就被他面无表情地呛了回来：“事实上，这里是我家，要也是你从我眼前消失。”
　　“我懒得跟你吵。”
　　卡维暴躁地揉了揉头，让那本就蓬松的发丝更凌乱了。他斜眼一瞥没有丝毫打算起身的书记官，那一身痕迹简直不堪入目，红色连着青紫色，咬的掐的应有尽有，甚至床单上还有一丝不可被忽视的血迹。
　　事已至此，用脚想也知道，昨晚根本不是梦。
　　他确实是把艾尔海森给上了，这是现实，而哪怕是崇尚理想主义如卡维，也知道现实是无法逃避的，就像每一个须弥人乃至大名鼎鼎如旅行者也全都逃不开桑歌玛哈巴依老爷家推销的商品。
　　不过他还是无比确信，自己绝对没有喝醉。
　　这时，艾尔海森那喑哑的声音又响了起，他吩咐道：“卡维，帮我倒杯水。”
　　“艾尔海森！”卡维气得怒喊人名字，“你既然都醒了，那能不能起身自己去倒？哦，顺便帮我也倒一杯。”
　　“……”
　　“怎么不说话？看着我做什么？”
　　“我在给你时间重新措辞，你好像从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有点吃惊。”艾尔海森细细盯着卡维，用着熟悉的阴阳怪气声调继续说道，“显而易见，我只是一个文弱的学术分子，而你，须弥著名的建筑师，单手拿大剑的卡维学长，昨晚你把我做弄成这样，现在却还在问我为什么不起身自己去倒水？”
　　“……哈？”卡维的眼角抽动了一下，“你哪来的借口说这话，话说你身体素质有这么差？不对，艾尔海森，你这不是精神得很吗，都有闲心跟我开玩笑了，看来昨晚的教训还远远不够？”
　　艾尔海森倒不置可否，他摇了摇头，无奈道：“说实话，你的禽兽行径让我都不禁为你感到羞愧，而你竟然能毫无波澜说这话，学长，太差劲了。”
　　“喂。你一天天的，好好说话能死吗？”
　　“我哪里没有好好说话？”
　　“哪里都有。”
　　“是吗？可我昨晚跟你好好说话，你也没听啊。”
　　“什么玩意？”
　　“我都求饶到那个份上了，你忘了吗，学长？”
　　“艾！尔！海！森！”卡维的反应跟触电似的，直接喊出声，“你能不能有哪怕一丁点的羞耻心？这种时候说这种事，你自己想想合适吗？”
　　“可‘这种事’也不是我做的啊。”说着，艾尔海森话音一转，“卡维，我嗓子很不舒服，去给我倒杯水。”
　　“啧。”
　　卡维边咂舌，边暴躁地掀开被子起身。
　　实在不想再跟艾尔海森讨论昨晚的事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索性不再想了，而且，难道还有什么比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睡了艾尔海森更惊悚的事吗？
　　“……”
　　……还真有。
　　卡维睁大眼，才刚打开卧房门，谁料入眼就是客厅一片狼藉的景象，沙发茶几东倒西歪，凌乱得跟有人在这里大打了一场似的。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地的纸屑。
　　记忆终于复苏，卡维立刻就回想起来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前脚还没出门，后脚就立马退了回来，甚至还啪的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艾尔海森！我们还有账没算完！”他恶狠狠说道，“喝什么水！你等死吧你！”






（越写越嗨哈哈哈哈哈
（造谣了，不要骂我，呜呜
（虽然但是，事后吵架这种多来点（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