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洗完澡，伏黑惠回到房間
放在床頭的手機震動閃爍著，屏幕上顯示是五條悟的來電

“……惠？”
才撥向接聽，電話裡就響起五條悟的聲線
他似乎等了很久，沒待伏黑惠出聲就喊了他的名字
“晚上好，五條老師”
伏黑惠應聲，晚上接到五條悟來電是常有的事
他的老師雖然任何狀況都能游刃有餘地給他打電話，但似乎偏愛選擇他睡前的時間
“這麼久才接電話，已經睡了？”
“還沒，剛洗完澡回來”
聽見伏黑惠的聲音，五條悟似乎鬆了口氣
剛才還有點久等的著急，現在又恢復平日放鬆的語氣
“哦，今天的任務怎樣？聽說遇到了有宿儺手指的咒靈？”
“是的，有點棘手，但總算祓除了，只是手指來不及帶回高專就被宿儺吃了…”
平靜地報告著任務狀況，伏黑惠看看自己的手
他感覺不能告訴五條悟他拿著特級咒物睡著了，免得被他的老師說教
“這沒關係，倒是惠你沒受什麼傷吧？讓硝子看過了沒？”
但五條悟好像對特級咒物的處置不感興趣，反而關心著伏黑惠的情形
拿著電話，伏黑惠稍稍睜大了雙眼
但他馬上又恢復平靜，用著平時的語氣說
“已經在家入小姐那處理過了，剩下的都是些皮外傷”
“那你明天又要爆睡一天了吧？”
電話那頭的聲線多了些笑意，大概是放心了
但伏黑惠心裡微微發熱，他抿了抿唇若無其事
“對，今天確實有點累”
“那報告晚些再交，或者直接跟我講也也行，惠先去睡吧”
聽著難得體貼的話語，還有熟悉卻遙遠的聲線
伏黑惠垂著眸子，聽見了胸口撲通悸動的聲音

“……五條老師”
“怎麼，惠還有話想說？”
“我今天展開領域了，雖然還是不成型的狀態……”
明明是相當了不起的事，伏黑惠卻平淡地報告著
他偷偷掩藏著內心的忐忑，靜待著電話那端的回音
但五條悟沒有立刻回應，反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安靜讓他有些不知所措，甚至確認了屏幕是否仍在通話中
“…做得很好，惠”
電話那頭終於傳來音訊，是五條悟充滿笑意的聲線
伏黑惠幾乎能想象他的表情，是彎起雙眸，由衷地感到欣慰的臉
這樣的五條悟並不常見，因為在伏黑惠面前，他總是得意洋洋
腦海浮現著相處的滴滴點點，一點一滴地落入心田
伏黑惠不知怎地非常想與他的老師見面，不單是為了得到他的稱讚和表揚
“謝謝您”
伏黑惠說，臉上緩緩發熱
他忽然想問五條悟何時回來，但又不希望為他的任務帶來負擔
他怕表露出自己想見他的期望，最後得到的只有失望

“惠，”
正當伏黑惠混亂地想著，他聽見五條悟喚了他的名字
那個人換上了屬於老師的認真語氣，對他的學生作出提醒
“你這個年紀能展開領域很了不起，但完善領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雖然最終還是要靠你自己努力，但有什麼疑問就隨時來問我吧”
“我知道了，五條老師”
聽著那‘老師’才會說出的話語，伏黑惠心裡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也許是因為更想見他了，讓這一切都變得相當空虛
“時間不早了，五條老師”
偷偷舒了口氣，伏黑惠打算結束這個來電
他已經把希望告訴五條悟的事說出來了，其餘的也不必說
“嗯，惠也該休息了”
五條悟也沒有繼續通話的打算，讓伏黑惠心中的空蕩蕩又多了些許

“對了，惠明天中午想吃什麼？”
以為該是互道晚安，那頭突然傳來五條悟的提問
伏黑惠愣了愣，只好不確定地說
“還沒想好，可能跟虎杖和釘崎在食堂裡吃吧？”
“你們約好了？把你的時間空出來給我吧”
面對比剛才更突然的邀請，伏黑惠錯愕了一瞬
“……還沒約，請問有什麼事？”
“我今晚會把事情搞定明早回來，但惠要睡到中午吧？所以等你睡醒了跟我吃頓飯吧”
胸口快將熄滅的光蹭地燃亮了，微微發燙著，又發出撲通的聲響
“五條老師不是還在外地嗎？用不著特地趕回來的”
“所以，惠午飯想吃什麼？”
五條悟從不聽勸，又問了一遍
電話後的少年紅著臉，低斂著湖水般清透又微微泛起漣漪的眼
他很慶幸五條悟現在不在眼前，但心裡又有著矛盾的雀躍
心緒糾結混亂著，伏黑惠只能壓著聲音說
“……我吃什麼都可以”
“那就我來選擇嘍？”
電話那邊響起五條悟輕輕的笑聲，好像已經猜到伏黑惠的反應似的
沒有收到對方的反對，他便笑著繼續說
“那惠早點睡吧，明天我來接你”
聽見這樣溫柔的一句，填滿胸口的情感更清晰了些
伏黑惠現在就想馬上見到五條悟，他看了看時間，只能期望時針能跑得更快一些
但他還不清楚為什麼會對五條悟產生這樣豐富而奇妙的感覺，他還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只知道胸口此刻又熱又暖，他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名字，輕輕地對電話那邊的他說
“嗯，晚安，五條老師”
“晚安，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