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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散】丘比特之箭

作者 : 陌澜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原神 , 散兵

标签 空散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空散饭饭请大人们吃

706 15 2024-4-14 02:06
导读
*本篇隶属于现pa系列《2003室》(可当独立小故事看,私设特别特别多的平行时空,目前只有两篇,在合集)

*普通小情侣相恋过程,正文6k+

*天使射中凡人之心……?
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傍晚。

离渡谷公园一如既往。绿地里两个孩子在玩闹,长椅上老者将头埋进报纸;中心保存良好的天然湖泊岸上停驻五六只鸽子,近处还有一群麻雀,扑腾翅膀一点儿也不怕生地绕着斯卡拉的鞋子吃那些散落在地的鸟食。

空倾倒下更多的谷物,善变的小鸟就扇扇翅膀迈着小碎步到他脚边。

湖面泛起一层一层鱼鳞般闪烁金光的涟漪,水波左右摇荡,把空的思绪荡到一个同样泛着金光的深秋傍晚。

那是他在须弥的第六个秋天,前上司因病离职,现任组长刚调来没两周,共事的大家还不适应,办公室整日阴沉沉的,空的心情也就阴沉沉的。

晚饭时,荧发了消息,说自己正在享用璃月城内口碑最好的万民堂的美味,运气爆炸地碰上大厨香菱掌勺,配图是看起来就让人口水直流三千尺的水煮黑背鲈鱼,吃得很开心的派蒙和荧的合影,还有北国银杏林的落叶。璃月很美,山水和人都美,荧说,有机会真想让你亲眼见见。

璃月是难去的,出去走走,逛逛公园总还算容易。

他审视一圈,单调无趣的客厅,白的柜子,白的茶几,除去饭桌上一盘西红柿炒蛋,整个屋子白得落寞,白得惨人。他从前不觉得干净空旷的客厅有什么不对劲儿,现在却觉得可怖。因为这跟最近阴沉沉的灰色天空很像,他身处其中,心中压抑着的空虚就不受控制地填满每一个细胞,一不小心就会陷入虚无生义。分明是养精蓄锐的周六,怎么反而叹起气来?真的该拥抱一下大自然了,他想。

不比四季分明的璃月,须弥对季节变化并不敏感,树木永远都是浓郁的绿,只有温度的冷暖昭示时光流转。离渡谷公园就是个典例,空还恍惚是否夏季已经到来。

入口大门像是从藤蔓间自然生长,木质门扉大大方方敞开,要不是旁立了个牌子,空怕是真的以为自己穿越到什么小时候拿彩铅涂过的秘密花园了。在附近住了一年多头一回来,他还有点儿后悔。

绿,满目的绿。

大得离奇的绿叶密密麻麻铺了满天,连褐色树干都被寄生植物包裹不见,鹅卵石组成的人工小道在这样广阔的青草地上楚楚可怜。空气是湿的,与盛夏雷雨中闷热的水汽不同,宛如平原上的一条河,石缝间的一股泉,清爽的湿,混合树木本身的香味和泥土独特的气息,一瞬间就把他淹没。这种感觉,雨过天晴走在校园绿化道的拐角,他曾体验过。

身心俱疲的状态得到极大缓解,他继续向前,来到公园中心。小道变成大道,石子变成石板,还配上许多长椅供游人休息。极富盛名的湖泊也终于显现,鸟雀在枝头叽叽喳喳。

突然,一抹堇紫闯入空的视野。他忍不住要仔细看看这令人眼前一亮的色彩,仿佛冥冥之中有某种召唤。

那人堇紫的短发和挑染十分扎眼,蓝白套装还怪时尚,站在湖边,肩上停了只白鸽。不等他反应,那人转过身,把不知何时靠近的空吓了一跳。不过呢,与其说是惊吓,不如说是惊喜。

他有一双同样是堇紫色的眼睛,让空联想到凌晨两点的夜空,就像梵高用紫色重新画了一幅星月夜装在眼前人的眼眶里。也许是宇宙的微小投影,想象中银河该有的绚丽与梦幻。

空的心跳漏了半拍。完了,他恐怕这辈子都忘不掉这样的双眼了。“心动”,强烈的震感像烟花一样炸开散落,洒满了他的身心;触电般的酥麻从心尖一直流到大脑。

天哪——

他好像见到天使了——

不不,应该说是传说中的丘比特给了他一箭吧!

“有事?”天使开口说话了!显然,打扰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不是一件很有礼貌的事,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已至此,无路可退。

“你好……”大约过去了一个世纪,天使的疑惑都要变成不耐烦,空才捋直舌头继续,“我叫空,那个,天空的空。”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老天,这算哪门子话嘛,人家也没问你叫什么,他不会觉得我是神经病吧?

对方却出乎意料地点点头,问好,加一句:“你可以叫我斯卡拉姆齐,认识一下?”等等,这是常人的反应吗?

他不记得这惊雷般又无厘头的对话是怎么进行的了,等他反应过来时,鸽子飞走了,斯卡拉姆齐也不见了,只剩他一个人傻傻呆站湖边,手机里多了一条陌生号码。那双堇紫眼眸,顾盼生辉,好似爱情魔药,将他的大脑沉浸在无边的柔蜜之中。

湖水荡漾,在他心底掀起巨浪,直到落日最后的余晖消失殆尽,摇晃的金光條地失去踪影,措不及防的夜才把他叫醒。

恍如隔世,他又回到自己的白房子,耳边还循环播放着某人的临别赠言:“期待和你的下次见面,空。”像羽毛一样划过他心尖,痒痒的。

他觉得是时候装饰一下无聊的白房子了,用夜色与星光,用难忘的记忆。

高考后的第一个失眠夜。

某个二十三岁的毛头小子辗转反侧,两眼一闭就看见斯卡拉姆齐的脸,心脏跟着怦怦直跳,他总觉得那双眼似曾相识,也许早在时间洪流中相遇。他发誓,打扰斯卡拉姆齐真的是他循规蹈矩、按部就班二十多年来做过最冲动的事,也是最明智的事。

对于那个字眼,他一知半解。他没有经验,并不理解人们口中爱情的刻骨铭心,也无法对爱侣分别的思念感同身受,与之有关的感触全来自妹妹的小说阅读经验分享。年少时有意无意地回避这个话题,因为爱情太独特,太具有个人色彩了,而他从小到大所做的只有一件事——从众。是不是隐身藏匿人群,就能从意外中幸存?他不知道,也许也没做到,但只是做那些“符合规矩的事”,那些“好事”,一定不会出错吧?

实践起来,就成了品德优良、乐于助人的三好学生,出色的能力和沉稳的性格仍使他常作为一颗明星,自然而然地,也吸引了不少追求者。他不能理解,他们的“喜欢”从何而来?明明他只是做了那些一点儿不特别的事,对谁都是一样的友好,难道是因为他拥有一张为人称道的美丽皮囊?一双时刻准备解决问题的援手?还是仅仅因为他的名字挂在荣誉墙上?他不愿伤了对方的心,一律回复“抱歉,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用尽最温柔的语气,却还是让人抹着泪跑开。即便如此,也总有人不死心地追问原因,他说“暂时没有这个想法”“并没有对某人心动”,这是实话。荧也曾宣称哥哥水泥封心、木头脑袋,后来才发现是他自己的小小原则。

他既然未曾遇到过某个人令他心跳加速产生甜蜜幻想,也未曾想要去倾听某人因他改变的心跳,又何必欺骗谁,开展一段注失败的恋爱呢?

他的生活再索然无味,也不必要特意地追求“恋爱”充当调味刻——他总以为爱不是回避的手段。何况这是太不确定的东西,太不稳定,而他早已习惯了墨守成规,习惯了按图索骥,哪怕精神空虚,他也还没有勇气去打破既定的生活模式。虽然被朋友们调侃是“万人迷”“大英雄”“救世主”,只因为他像危机到来的最后一道防线,还会奋不顾身做那些无人在意的苦差,不知道拯救了多少痛苦崩溃或是尴尬无奈的可怜人。可他心里知道,自己才是始终身陷泥泞、困境挣扎的那个。只是他的颠踬更隐蔽,更漫长,仿佛是十五岁那年从骨肉中生长,藤蔓一样缠绕过每一寸肌肤,像一种慢性病,与呼吸同频。

他知道,他才是囚鸟,他病入膏肓。

钢筋水泥的城市,直插云天的大厦筑起另一所牢狱;没有封顶的牢狱——谁都知道,我们没有翅膀。

可是,他预感到一切都将不同了。斯卡拉姆齐回头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再不能用什么理由回避了;他突然好奇恋爱的滋味了。

一颗子弹正中眉心。

原来我是这么庸俗的人吗,他想。可是灵魂的震颤不能够作假。想要了解,想要触碰——有什么力量在努力冲破那融入躯体的桎梏,也许是时候了,重新寻找生命自由呼吸时的节奏。如同坠崖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他不愿意放手。

空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情偷偷把那条陌生号码复制到搜索框,还真跳出个账号,头像是墨色天幕中一颗燃烧的流星,昵称流浪者。他潜意识里认定这就是斯卡拉姆齐,深呼吸后发送了好友申请。几乎在发送的同时就被通过,吓得空反复确认时间是凌晨三点不错。

:下午公园金发那位?

:对对,空

:你好你好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呀(小猫疑惑.jpg)

:你不也是?

某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不知作何回答,只好解释“今天是特殊情况”“其实我平常作息很规律的,真的”,又配上一只小猫,换了个诚恳的表情(空觉得猫猫可以增加内容的可信度,毕竟谁会不喜欢猫猫呢)。神奇的事情再次发生,对话真就这么进行下去,两人一直聊到五点。空得到了很多信息。比如,斯卡拉姆齐是个网文写手,大他三岁,毕业于教令院伐护末那学院。他会看看书,听听歌,偶尔散个步。巧了,空也是。反正他说什么空都觉得有趣。真是奇了怪了,哪来这么个兴趣相投的人?

“你说下次见面,真的吗?什么时候?”空快熬不动了,赶快把盘旋脑海的疑问抛出来,“正在输入中”的字样闪烁几秒,屏幕上赫然出现“下周六,公园,也许”几个字,他强撑着发了个晚安就沉沉睡去,大脑还来不及处理这条消息的不确定性。

好在对方也是个不随便许诺的人,周六成了个特别的日期。

第一个周六,空知道了他从哪儿买鸟食,暗暗想着喂鸟多么简单,我也这么干,好像这样能使谁共鸣。

第二个周六,他们去了咖啡馆,空一个人解决了自己点的两份提拉米苏,默默记下了他不喜欢吃甜食。

第三个周六,空脑子一热捧了束红玫瑰赴约,却发现他悄悄在走近时把一块私房蛋糕藏到身后。两人默契地不做解释,坐在长椅上喂麻雀到天黑。

第四个周六,荧结束了璃月之旅,寄来两大盒沉玉仙茗,派荒解释说其实是一个朋友掉进了消费主义的陷阱,实在买太多了。空带给了他,意外发现他家里已经有一盒开封还未喝完的。家里人给的,他说。于是他顺着话头回忆起离奇曲折的过去。在孤儿院生活了十年,最亲密的家人一个接一个消失后发现不对,出逃之后在壁炉之家待了六年,直到哄动一时的“跨国人体器官倒卖案”后被须弥一家人收养。他神色自如,语气平静,仿佛经历这一切的不是自己。空算算时间,他十六岁前没过过常人安稳的生活。“哭什么,又不是你。”他递来一张纸巾。空红着眼提出第一个越界的申请——“能抱一下吗”。

斯卡拉姆齐的怀抱是冷的。好像人工温泉被移除热源,皮肤微凉,还不如泪水滚烫。“别哭了,笨蛋。”他说,“我已经不在乎了。现在很好。”

第五个周六,空一个人撑伞贮立湖边,如同沉默的守卫,凝视风雪,等待前线的指令。精巧包装的书籍夹在大衣里,雨点溅湿了空的头发。他冲过来,一头扎进空的怀里,后背上下起伏,像只失足的幼鸟或逃亡的绵羊。“对不起……”每个音节都从胃里挤出,摊倒在地。空想安慰他,拍拍他的背说没关系,却无从下手——他抱得很紧。他说他真的没想到空会一直等。

他的养母过世了。纳西妲强忍悲痛打来电话的时候是周五,他赶到净善宫的时候她脸颊还映着泪痕。她向来如此,娇小的身体负担着难以想象的沉重。五年了,两人都没想到再见是因为永别。记忆里总是面带微笑的女人睡在棺中了无生息,留下他名义上的姐姐接手权贵游戏,她们负责清理华袍下的虱子。他已经不是那个排外的少年了,至少面对真挚待人的她们,他做不到视而不见。“别担心,斯卡拉,”她想摸摸他的头,顿了顿,最后牵起他的手,像他第一次来到这里时那样,“做你在做的,多笑笑,这就够了,我能做好那些事情的。”似乎还是怕他不放心,她握紧他冰冷的双手,不再多言。热感从指尖传递到心底。原来他早已泪流满面。

等两人处理完葬礼上虎视耽耽的贵宾,他才发现忘记了和某人的约定,火速赶回。天已经下起雨,路面积起一个个水洼。晚上九点,他不敢保证约定还作不作数,也不敢发消息问。有些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有些事情面对面才能道明。不抱希望,他却隔着灰蒙蒙的雨幕望到熟悉的金色,恍若晨光破晓。

他抽抽噎噎,狼狈不堪。他说他很少哭的,因为泪水将他送到孤儿院,又将家人送去不可知的彼方,但这两天身体不受控制了。空缄默无言,把伞倾斜。雨一直下。

我知道的,你很坚强,偶尔也尽情哭一场吧;我就在这里,守护你的骄傲,你的不可言说。

第七个周六,他毫不客气地评价:“你家真是与你的名字相配。”空指着墙上端端正正裱了金框的星月夜装饰画——一个月前刚买的,又打开电视柜,展示里头摆放的各式荧寄来的旅行纪念品,试图证明自己其实是个富有生活情调的男人,结果一转头就是他双手抱胸、一脸无奈。“走了,菜鸟。”他说。空瞬间失落地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艰难开口:“那我送你!去哪儿啊,你要回去吗?”他没忍住笑,回答:“去家具城,还是说你想去大巴扎买点手工艺品?都行。”等到他挥挥手说下周见的时候,空的白房子已经五彩斑斓了。

第八个周六,空精心打扮,特别有仪式感地递上又一束红玫瑰——他玻璃花瓶的第一任住户。他一直记得呢——

斯卡拉接过花,足足有两分钟低着头没反应,似乎在进行一场至关重要的思想斗争。阳光将两人包裹,仿佛第一次感受温暖,两颗心开始颤动。他终于抬起头,面色如常,耳朵却红透了,问:“喂……空,你应该知道送人红玫瑰是什么意思吧?”空下意识点头,不敢看他。

“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不准撒谎。”空在他眼里看到金色倒影,像午夜的星空闪烁,黎明的晨光破晓,原来那不是任何其他的光芒,而是他自己的瞳色。斯卡拉长呼一口气,决定不做胆小鬼。

“我喜欢你。”

“所以想问你,愿不愿跟我谈恋爱?一辈子的那种。”

空感觉自己快要给什么情绪蒸熟了,不断眨眼,小声回应。“愿意的,我愿意,喜欢你,我还在学着爱人,可能做不好,但我会尽力……”说着说着连自己也听不下去,把通红的脸蛋藏进双手。一定很滑稽吧?因为他透过十指的缝隙看见斯卡拉抿嘴笑了。他凑近扒开空的双手,美艳的面容无限放大,道:“这就害羞了?男、朋、友——”啊啊,谁来救救他!

类似的情形当晚复现。两人送走搬运小哥,斯卡拉抱了个箱子径直往主卧走去,直接忽略了客房。明明上次就说过了家里有客房的,怎么……空不明白,变扭地跟在后边扯了三次他的衣摆,斯卡拉才转头问他怎么了,好像真不明白哪儿不对。

“那个……不睡客房吗?我,是不是有点儿太快了,我不知道……”某人眼神闪躲,又想捂脸了。不是才来过一次吗,怎么熟得跟自己家一样啊,他心里犯嘀咕。啊不对,现在是不是也算他的家了?斯卡拉把他捏皱的布料抽出来,换上自己的小指去勾他的手,故意夹着嗓子用甜腻得跟黏乎乎蜂蜜一样的声音说话。“是不是我越界了?让你不自在了?”他眨巴眨巴眼睛,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是我梦里多次拜访,也想切实体验一下——我喜欢你、的房间,不想睡客房,想和你待在一起……”

空现在开始相信须弥关于沙漠和镇灵的古老传说了,不然斯卡拉怎么有蛊惑人心的力量;还是他受不了妹妹的撒娇,也抗不住爱人的调戏?他一言不发,把箱子全搬进房间,这才开口:“按你喜欢来。不放里面的我一会儿拿出去。没什么贵重物品要小心。被子要换吗?你先摸摸枕头看习不习惯,衣柜顶层还有一个款式,要对比一下吗,我来拿——”“好了好了,”斯卡拉忍俊不禁,“真可爱,逗你玩的。”他本来要反驳什么,斯卡拉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下来,他就大脑空白,浑身轻飘飘,差点儿摔倒。

那无名的病悄悄离开,空觉得呼吸从未如此舒畅,原来他的药正是那被回避的字眼,正是某个期待相遇的人。爱或许无法止痛,但能一点一点愈合创口,直到你不必执着于某些伤疤,直到你再次拥抱太阳。

爱是“生活”的解药。

离渡谷的湖光封存记忆,灵魂随之荡漾。

如果把生命比作一场舞会:有人盛装出席,步履翩跹;有人衣冠楚楚,游戏人间;有人穿着朴素,场外观演;有人衣衫褴褛,蹒跚向前。空曾经和所有初来乍到的孩子一样,渴望在人群中心起舞,后来退居幕后,成了个百无聊赖的旁观者,不敢以身入局,逐渐失去登台表演的渴望。直到和一双紫水晶般的眼睛对视,两个围观者不约而同地也上前舞一曲。他舞步生疏,却也陶醉其中,任凭乐曲换了一首又一首,灯光明灭,只单纯地和舞伴无休止地旋转下去。

又或者说,脱去体面的伪装,他才真正认识世界。春花秋月,日月繁星,一切都真实可感。尘封的童话覆盖教科书与文件上密密麻麻模糊字迹,十五岁遗失的愿望再次闪耀——期待明天,和所爱之人的笑颜。

斯卡拉曾说,在遇到他以前,自己已经忘记为什么而存在。他穷尽所有寻找谜底,可命题本身无解。是有一天,他终于放弃死死追求的不存在的答案,却借着月光,等来日出,从此漫漫长夜化作过往。空想说,他又何尝不是?那样重复单调的生活,那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的疲惫,不必去想了,是时候为没有意义的旋律画上休止符了。因为他重拾那么一个小小的愿望,足矣支撑着走过人间百年。生命的定义是爱与明天。

遇见你以后,我看见色彩,胜过苍白。

“发什么呆呢?”斯卡拉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觉得你的眼睛很漂亮,喜欢。”毕竟那是天与海真正的交界,时而晴空万里,时而海雾蒙蒙,一场雨落下,我的世界就天翻地覆。空想起那句情话:爱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或者那句:别再对我深情凝视,你知道的,现在的我经不起落雨。这些漂亮话才勉强能修饰他爱人的双眸。

斯卡拉刚要说“就当你在夸我”,又听到空没头没尾地加了一句“感谢丘比特”。他歪头表示不解。空一个熊抱,解释道:“那天在这里遇到你,一定是丘比特之箭正中我心,我才有勇气打扰你。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样生活,只是行尸走肉,才没有现在这么幸福。”

“喜欢你。”

“喜欢斯卡拉。”

“……嗯,我知道。”

他曾读到过:

我们的心脏外有一层薄薄的骨骼,一层薄薄的肌肉,一层薄薄的皮肤,因此我们无法看清对方的心。人们总是害怕那些未知的事物,于是我们相互提防,独自战栗。

他和空却将对方的心看得明白,落入所有相爱之人自以为是的境况,都觉得爱能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罢了,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眼下春日未尽:林木,夕阳,湖面微光;长椅,鸟雀,你在身旁。

答案已经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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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注的两处引自《月亮的光芒——随笔<哈姆莱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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