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休息日的下午，利威尔总以管教的名义把艾伦叫到办公室，然后在套间的卧室里给艾伦做胸部按摩。
　　
　　胸部按摩，顾名思义，是揉奶。
　　
　　墙内物资少的可怜，牛奶、蜂蜜都是奢侈品，士兵长每个月的配给品都用在了艾伦身上。
　　
　　他们没有约会的地方，酒馆、餐厅、戏剧院有太多双眼睛。他们是男人和少年，是长官与部下，是人类最强士兵长和墙内的巨人。那些好奇的、崇拜的和嘲讽的目光无孔不入，只有士兵长套间这方几平米像最后安全的堡垒。
　　
　　利威尔有时用酒，有时用茶，时常弄得人两满身都是。要是用了牛奶，他一定揉着艾伦的胸肌问，都这样怎么还没有奶，孩子饿了怎么办。
　　
　　后来便不同了。
　　
　　后来，他们会在利威尔的房间里消磨一整天，不再耳鬓厮磨，也也不再蜜意柔情。所有深爱的、情趣的，都变成了粗暴直白地操干，利威尔时常把艾伦操得惨叫连连。有时候疯过头了，韩吉会来敲门。
　　
　　利威尔也没深究过自己的喜好，喜欢男的，可能是天生的吧。小时候在妓院里看过太多年轻妓女挤出领口的丰满奶子，也见太多病怏怏的老妓女那干瘪下垂的乳房。就算他不是弯的，对这个部位有什么兴趣的话，也早在少年时代里就磨灭了。
　　
　　但是艾伦不一样。
　　
　　雄性动物对奶子的喜好是能用胆大包天来比喻的。艾伦第一次和他上床时，眼睛不敢看他，亲得忘记换气，口水都顺着嘴角流下了，但就是这样，他却敢抬起两只僵硬的手，哆哆嗦嗦地往他胸口上摸。
　　
　　向来都是男人摸女人的奶子，女人什么时候摸过男人的。所以两个男人上床，被摸奶子的那个，就是女人吗？
　　
　　不是。利威尔很清楚。
　　
　　他不想挨操，而且非常非常非常想操艾伦，还没走出宪兵团的地牢，就硬得像根烧红的铁棍，早在审判庭那场暴力表演开始之前，他已经在脑子里操了艾伦一万次。
　　
　　地下街生存法则第一条，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他操了小崽子，但小崽子不能操他。
　　
　　所以小崽子要是想摸他……摸就摸呗。
　　
　　他亲着艾伦的脖颈，一只手把两人的东西拢在一起揉搓，另一种手往上，也去摸艾伦的胸。然而手指刚碰到乳头，身下的小孩儿“哇”地一声爆哭了起来。
　　
　　他们在特斯特罗区偏远地区做实验，山里夜晚寂静，夜莺在林间拉扯着一声声凄厉的长调子。利威尔愣住了。他听着艾伦撕心裂肺的嚎叫和窗外野鸟的惨叫逐渐融合，那只布满刀茧的手就悬在艾伦的肩膀上，放也不是，拍也不是。
　　
　　足足哭了五分钟，小崽子差点背过气去。哑火了，还一抽一抽的。利威尔晃着已经软了的玩意儿，赤身裸体地去给他倒水，心想着算了吧，这小鬼才十五岁，这种事儿对他来说有点早。实在不愿意，他也不能强上他不是？
　　
　　艾伦猛灌下一杯水，把杯子赛回利威尔手里，吸了吸鼻子，睁着一双透灵透灵的绿眼睛，对他说：“我好了，兵长，继续吧。”
　　
　　利威尔：“？？？”
　　
　　两人在烛火中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半晌，利威尔坐到床边，弯腰捡起艾伦丢到地上衬衣，说：“虽然，我是你的长官，但你不愿意，我不勉强。”
　　
　　“我怎么会不愿意！”
　　
　　小崽子急了，手脚并用爬到床边，勾着利威尔的脖子便亲了上来。少年人坦荡鲁莽，亲得毫无章法，但每一下都是赤诚诚的慕恋。刚消下去的燥火呼啦一下又烧上来了。利威尔压着他趴下，一条腿挤进去抵着小孩儿那玩意儿磨，手从沟壑清晰的腹肌上一寸寸摸过，再顺着线条往上游，指尖刚触到那个小小的、软软的凸起——
　　
　　“哇啊啊啊啊啊！！！”
　　
　　五分钟后。
　　
　　利威尔靠在床头，肩上披着衬衫，满脸黑线，问道：“你到底愿不愿意。”
　　
　　艾伦哭着说，他是愿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兵长一碰乳头，他就觉得活着没意义，不如死了算了，甚至都不想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了。
　　
　　利威尔认为这小鬼在他妈的扯淡。哪儿有人碰个奶子就寻死腻活的。不过转念一想，可能还真有。
　　
　　——谁呢？
　　
　　——连头发丝儿都是自尊心的青少年。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哭得鼻头和眼睛都红红的艾伦。
　　
　　小鬼长得跟小姑娘一样好看。可能被他像女人一样按在床上操就够难为情的了，撒个谎保留最后一点雄性的尊严？
　　
　　谁还没有个“那个时期了”？
　　
　　十五岁啊，稚嫩的十五岁。
　　
　　利威尔这才觉得自己有点不道德。
　　
　　但是……道德？道德是什么？矜持？矜持能吃吗？
　　
　　利威尔不再犹豫，翻身就把小鬼压下去了。压着艾伦的背，用自己的衬衫把小鬼的双手束缚起来，以最原始的野兽姿势有惊无险地完成了初次交合。
　　
　　交合很顺利。
　　
　　交合很安全。
　　
　　交合没再被哭叫打断。
　　
　　一发结束后，利威尔仰面躺在床上，望着民宅的天花板发呆。有股陌生的满足与炙热感正从胸膛里蔓延出来，是他活了三十四年从未有过的体验，然后低头一看——
　　
　　小鬼竟然他妈的在吸他的奶？！！
　　
　　少年来的快去的也快。刚才十秒就一射的小男孩儿，这会儿又硬得跟铁棍似的，趴在他身上吸得滋滋有味。水声响着响着，利威尔也硬了。
　　
　　他就躺在下面，扒开小鬼的臀部，腰腹一挺，又把自己送了进去。
　　
　　他被吸奶，他还在操人。
　　
　　姿势很诡异，体位很奇葩。
　　
　　小崽子被操得浑身直抖，脚底蹬着床单，脖颈青筋暴起，嘴里却叼着他的乳头，都爽翻白眼了还不松口。利威尔就这么把他抱在身上，一手按着他的腰，一手扶着他的后脑，一下又一下地贯穿着他，脸色阴得很难看。
　　
　　他对奶子确实没什么欲望，但架不住小鬼吃的太香了。再加上手不能碰，嘴不能吸，就他妈让人很好奇，吸奶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利威尔见过很多奶子，男人的女人的，却没一个能像艾伦那样饱满挺拔的。有时候他站在山崖上，看见小鬼从巨人骨架中褪出来，巨人身躯还完全没蒸发，他很想知道现在要是飞下去揪一揪巨人的乳头，艾伦会有什么反应。
　　
　　而这小鬼总是光着身子从巨人庞大的身躯中脱出，氤氲的雾汽里，少年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蜜色皮肤上覆着一层薄汗，在夕阳里闪烁着晶亮的微光。
　　
　　尤其是那两颗粉色的奶头，实在太晃眼了，看得利威尔口干舌燥。
　　
　　这个年纪的小伙子比他妈石头都硬，白天被韩吉玩掉半条命，睡一觉起来生龙活虎，晚上还主动要求利威尔继续玩他。当然他也很喜欢玩小鬼，亲脸亲嘴亲大腿内侧，亲完全身，就剩那个部位不能碰。
　　
　　他不能碰也就罢了，偏偏小鬼还给他还火上浇油。
　　
　　事前他压在小孩儿身上为他扩张，艾伦的手指拨弄他的乳头；事后他抱着小孩儿喘息，艾伦一边喘，一边缩进他怀里舔的津津有味。
　　
　　男人被舔真没什么感觉。
　　
　　利威尔觉得乳头连痒都不痒，但艾伦越舔他越觉得心痒痒。然后他架起艾伦的一条腿，搭在自己的腰上，两个人面对面地侧躺在床上。他一边操，一边往上摸。摸上去的时候，他那玩意儿还在艾伦里面，一瞬间就感觉了小鬼里面急剧收缩——
　　
　　“哇啊啊啊啊啊啊！！！”
　　
　　得，又他妈让小祖宗不想出生在这个世界了。
　　
　　艾伦当即下床，抱着自己的衣服，光着屁股就跑了。
　　
　　第二天、第三天，除了实验时必须回答利威尔的提问，其他时候，看都不看利威尔一眼，甚至巨人化时还刻意背过身，把屁股冲着利威尔的方向搭积木。想了想可能觉得不太对，便又把身体转过来了，不过缩着胸的姿势，很像掩饰提前发育的小姑娘。
　　
　　活了三十四年的老男人终于为自己摸了年轻恋人的奶子而低头。他把艾伦按在阁楼的墙上，郑重其事地保证以后也不碰他的奶了。
　　
　　少年脸一偏，气哼哼地不说话。
　　
　　利威尔托着少年的下颌，强迫他低头看自己，一手撑住墙壁，一手掀开了披在肩上的黑西装，挺了挺胸膛，无奈道：“你吸我奶，还不行吗？”
　　
　　艾伦没憋住，笑了出来。
　　
　　104在楼下做晚饭，还能听见让大声嚷嚷着要柯尼把莎夏拽出去，不是适合吸奶的好时间。
　　
　　艾伦隔着衬衣揉了揉士兵长的胸肌。不刻意绷住的时候，男人的肌肉也是软的。
　　
　　“你可以这样摸我……”少年小声道。
　　
　　“嗯？”
　　
　　“就是别碰……”艾伦轻轻掐了一下利威尔的乳头，“这里。”
　　
　　利威尔凑上前让两个人的胯部紧贴，一手钻进少年的衬衣里，从腹部摸到胸口，故意问：“这里可以碰？”
　　
　　“嗯。”
　　
　　“这里也可以？”
　　
　　艾伦红着脸，移开目光，轻轻点头。
　　
　　“……这里呢？”
　　
　　“……”
　　
　　温度一点点攀升，从相贴的皮肤处渐渐蒸腾出来。利威尔把艾伦的衬衣掀起来，露出整片蜜色的胸膛，指尖轻轻绕过乳晕，问：“再往里就不行了吧？”
　　
　　艾伦睁着惊惶的绿眼睛，紧紧盯着利威尔的手指：“不、不行！”
　　
　　“好。"
　　
　　利威尔眼底一暗，又放下了衬衣，单手撑着墙壁，把艾伦禁锢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却在衬衣里肆意地游走。
　　
　　艾伦看不见利威尔的手“走”到哪里，只能仰着头，闭着眼，仔细地感受着。这种提心吊胆似乎让刺激倍增，每当利威尔大力揉搓着柔软的胸部时，少年坚硬的东西顶在他的小腹上，无意识地顶弄磨蹭。而当他一靠近乳晕，艾伦便不自主地向往身后的墙上贴，皱眉一皱，鼻翼翕动。
　　
　　利威尔喉结一滚，忽然瞥见了艾伦身后的物资箱。韩吉说她向商会软磨硬泡要来了一点黄油给这些小孩子吃，尤其是艾伦，太辛苦了。于是，利威尔越过艾伦，在纸箱最下方，翻到了很小很小的一块黄油。
　　
　　“兵长？”
　　
　　“嘘！给你开小灶。”
　　
　　艾伦：“？？？”
　　
　　利威尔一勾嘴角，抠下来指甲大小的黄油，抹到艾伦的胸口。
　　
　　艾伦：“………………”
　　
　　此后利威尔对艾伦怕揉奶的怀疑从一半降到了三分之一。这世界疯狂到人他妈的都能变成巨人，人怎么就不能怕揉奶呢。
　　
　　同时利威尔发现了艾伦怕揉奶也挺好的。只要艾伦一不听话，他就做个“抓”的手势。犹如猫妈妈叼住小猫的后颈，艾伦立刻就软下来了。不论是让他跪在床上自己掰开屁股，还是独享长官特意留给他的橘子，不情愿归不情愿，做还是照做的。
　　
　　至于“抓”就比较微妙了。
　　
　　两只手同时抓，自然是个猥琐且下流的动作，就算利威尔是人类最强也不能免责。
　　
　　一只手抓，目标还是小伙子，从韩吉、妮法、莫布利特，再到104那一群小鬼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不清楚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通过艾伦的反应也知道他绝对于这个手势下的命令。
　　
　　某天用过完晚餐，柯尼拍着肚皮让艾伦帮他把后面桌上的水拿过来，艾伦脑子想着什么事儿没理他，只见柯尼缓缓抬起了右手，越过莎夏，停在了艾伦眼前，五指张开、再一抓～
　　
　　艾伦：“！！！”
　　
　　利威尔：“………………”
　　
　　众人:“？？？”
　　
　　
　　
　　特斯特洛区防卫战结束，他们把罗德巨人炸得一块都没剩。晚上民众在市集点了篝火庆祝，调查兵团的人被簇拥在中间，随着小孩子一起跳舞歌唱。
　　
　　火光映亮了半边天幕，僻静的城墙阴影里，艾伦独自一人坐在那里，一袭绿色的斗篷，被寒风吹得飘曳。利威尔走过去，坐到他身边，转头看了看少年。
　　
　　艾伦没敬礼也没问好，一言不发，就望着远处的夜色发呆。利威尔也没说话，静静地握住了少年冰凉的手。他看见艾伦在墙上暴打自己，也从艾伦讲述地下室交换仪式的言语里感受他的自责。
　　
　　他说自己“很能说”不是开玩笑。扯皮、议价、逼供，他样样都可以，和埃尔文、韩吉他们去酒馆，也不是坐那儿干喝酒。只不过到了小鬼这里，他是真的不会哄。
　　
　　艾伦找了个隐蔽的死角呆着，利威尔过来时，小鬼那两个青梅竹马还在到处找他，要是不发出声音，应该没人能发现他们。于是他把艾伦拽了起来，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贴到了更隐秘的墙后。还没等艾伦抗议，利威尔一把捂住少年的嘴，然后扯开披风，掀起衬衣，含住少年的乳头用力一吸！
　　
　　“呜……啊呜……哼……”
　　
　　艾伦发不出声音，犹自仰起脖子，全身剧烈颤抖着。
　　
　　利威尔趴在他的胸膛上，顾不上抚慰其他部位，只对乳头下狠劲儿地咬、舔、吸。
　　
　　艾伦哭得不能自已，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石墙，手慢慢捂上脸，覆上利威尔捂着他嘴的手，迟疑了一下，终于将手指一根根地交缠上去。
　　
　　远处一首歌唱完，长笛鼓声又变成了另一支曲调。利威尔松开了艾伦，两个人相对而立，粗喘着望着彼此，谁也没先开口说话。利威尔忽然发现艾伦的眼睛很漂亮，深邃明亮，绿得像颗宝石，在黑暗里像猫一样会发光。
　　
　　良久的静默后，利威尔终于忍不住了：“你最好去洗个澡。”
　　
　　艾伦抽了抽鼻子：“你自己的口水也嫌弃？”
　　
　　利威尔：“……”
　　
　　艾伦说完，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哽咽了一下，又打了个嗝儿，才像撑不住了似的，猛地扑进了长官怀里。
　　
　　利威尔稳稳地接住他。听他在耳边痛快地发泄出来，手掌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就像在安抚他的小猫。
　　
　　现在利威尔彻底相信艾伦怕被揉奶了，同时觉得，有个弱点也挺好的，人总得有个发泄，端着蹦着迟早得出事儿。
　　
　　墙内的巨人，有神力的少年，在他面前永远都可以做一只小猫，会凶人会炸毛的小猫。累了就在他的怀里睡，睡醒了能在他身上踩奶。休息日，给小猫咪喂点好吃的。他和他的小猫咪在床上腻歪一天也嫌不烦。
　　
　　可是利威尔没想到，后来手势没用了，吸奶也没用了。
　　
　　
　　
　　艾伦不止一次和利威尔提过结束这种关系，但每一次都是以利威尔把他到扔上床狠操一顿结束。利威尔总是单手将少年的双手紧箍在床头，一只手无情地蹂躏着他的胸。少年的身体在成长，胸肌也越发饱满。从前一只手揉就能捏得过来的胸部，现在能揉出一波波肉浪。
　　
　　他嘴上用力吸着一边乳头，手里狠狠掐着另一边，身下的利器在少年的双腿间猛地进进出出，连带着床都在地板上晃得直响，好几次韩吉抱怨楼下的天花板都快掉下来了。
　　
　　而艾伦睁着眼睛，蓦然注视着虚空，脸上无悲无喜，身体犹自随着利威尔的贯穿而颤动，一双奶子上青青红红尽是牙齿印。
　　
　　利威尔脸色阴沉，锋利的眼睛眯起来，死死盯着身下的人，暴戾得太阳穴上青筋狰狞。
　　
　　……这个孩子，为什么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十六岁、十七岁、十八岁、十九岁……三四年里，每个休息日的下午，利威尔一如既往把艾伦叫进长官的办公室。
　　
　　艾伦则顺从地脱下衣服，主动躺到床上。他的身体还对他打开，心脏却犹如绕了三层锁链还被铁水灌死了锁孔。他埋在他的身体里，两颗剧烈跳动的心脏只隔着几寸皮囊，却远得仿佛相距两千里。
　　
　　又一次事后，艾伦背对着利威尔侧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方才利威尔从后面进入他，现在臀缝间满是利威尔射进去的白液，顺着腿根一滴滴往下掉。
　　
　　利威尔将他翻过来，指尖沾着一点精液，便往少年的胸膛上抹，像用自己气息标记领地的野兽。
　　
　　艾伦任由他摆弄，半阂着眼睛，睫毛颤悠悠的。
　　
　　又是一个暮春傍晚，总部院子里传来三三两两的调笑与交谈。一阵晚风吹开了虚掩的窗，呼啦啦吹乱了少年的半长的头发。明明是暖风，艾伦却缩起了脖子，手臂上也细细的汗毛根根倒竖。
　　
　　利威尔平时睡在椅子上，这张床只有他和艾伦做爱时才会用到，而艾伦又不在这里过夜，所以没有准备被子，只铺了一层方便清洗的床单。
　　
　　少年的肩膀犹自抖索着，冷得蜷缩起脚趾。
　　
　　利威尔愣住了，沾着精液的手指悬在艾伦的乳头上，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才慢慢地放下了去。
　　
　　他为艾伦赤裸的身体搭上了外衣，走到外间去，从柜子里拿出定量分配的稀有物资。有时是牛奶，有时是蜂蜜。从前滋润艾伦皮肤的东西，现在终于进入了他的肠胃。
　　
　　“喝吧。”
　　
　　“谢谢兵长。”
　　
　　一个送，一个收。
　　
　　这样的场景和对话，很难不让人想到是嫖资。
　　
　　艾伦垂着眼睛，大口地吞咽。利威尔想，小猫才不这样喝水。可利威尔还是固执地在艾伦喝完蜂蜜水时，揉一揉他的头顶，像抚摸一只被扔在垃圾里的凶狠的流浪猫。
　　
　　艾伦下床，背对着利威尔穿上衣服，然后小声说晚安。利威尔送他出去。刚出了兵长办公室的大门，白汽便从艾伦的衣领间袅袅地冒了起来。
　　
　　利威尔知道艾伦正在修复他在他身上留下伤口和痕迹。转眼间，少年衬衣下的皮肤便如初生般光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恍惚间，虚空中那道细微的沙漏流逝的声音越来越响。在固定的时间上床，像是一种刻印在时间上的记号，利威尔固执地想留下些什么东西。
　　
　　他望着艾伦头也不回，一袭着黑色的长款外衣在暮春微凉的晚风飘曳起来，眨眼间便只剩下了一团黑影。
　　
　　年少时，利威尔总会梦见自己成为英雄。地下街那些岁月里他知道自己不会一直做个流氓。而现在，白天他是英雄，梦里他还是英雄。“英雄”的身份可以把他从地下街的臭水沟里拉出来，却不能让他把他深爱着的人拽出深渊。
　　
　　他知道不幸注定会发生，却不知道那日以何种面目到来。但只要他的心脏还能跳动一下，这孩子的灵魂就不会消失。
　　
　　
　　
　　利威尔的心脏停跳了好几次。
　　
　　昏迷时断断续续地做着梦，每一次醒来，都听见韩吉苦笑着说，你还没死，利威尔。然后他眨那只尚且能动的眼，表示自己知道了，便再次陷入深眠。
　　
　　梦里，他梦见了很久没见到的少年。
　　
　　那一年，绝望了一百年的人类突然有了希望，他们抓住了人类的叛徒，扶持真正的女王登基，从来没有那么多民众送调查兵团出征，以及埃尔文和同伴们还没死。
　　
　　利威尔作为人类最强，本该率领特别作战班在最前方开路，而特别作战班最重要的“筹码”艾伦却得按埃尔文的计划藏进士兵里。
　　
　　凌晨时分，兵团在没有月光巨人出没的地方原地休息，最前方带队的利威尔突然回来和他的班汇合，艾伦看了一眼就知道利威尔是回来找他的。士兵们上厕所的上厕所，喝水的喝水，趁人不注意，利威尔抱着艾伦唰地飞上树，茂密的枝叶遮掩了两人交缠亲吻的身体。
　　
　　利威尔贴着艾伦的嘴唇，低声说发现莱纳和贝尔托特了，可以试试用雷枪攻击乳头，毕竟他们要是一只手捂住了后颈，剩那一只手肯定捂不了两边，气得艾伦狠捶了一下他的手臂。
　　
　　那时候商会自发捐了一批新物资给调查兵团，艾伦个子长得很快，新衬衫的衣袖正合适，腿旁的刀箱擦得锃亮，脚上踏着崭新的马靴，把树梢踩的嘎吱作响。
　　
　　短暂的休息结束，他们在树上分开，奔向各自方向，又回头看了对方，说了句“待会儿见”，好像未来还有那么长。
　　
　　
　　
　　之后利威尔正面迎击猿猴巨人，没机会试验乳头是不是巨人的死穴。再后来，他身负重伤，强撑着坐在飞艇上，还非常不合时宜地想，现在要是吸艾伦的乳头会怎样？
　　
　　忽然间，他很想很想再见到那个还会哭的少年。
　　
　　直到飞艇追上了万千具游过海的巨人。利威尔望向窗外，蔚蓝大海一顷一顷地翻着白浪，那隆隆云烟中，他亲眼看见，他深爱的孩子，血肉已然枯尽，只剩下一副庞大的虫形骨架。
　　
　　没有死穴。
　　
　　
　　
　　古希腊英雄，阿喀琉斯，是凡人英雄珀琉斯和海洋女神忒提斯的爱子。忒提斯为了让儿子炼得刀枪不入，在他出生时就将其倒提着浸进冥河。可惜阿喀琉斯被母亲捏住的脚后跟却露在水外，在全身留下了唯一一处死穴。后来，阿喀琉斯被帕里斯一箭射中脚踝而死去。
　　
　　利威尔合上这本厚重的精装书，无声地叹了口气。冬日午后的阳光烘烤着沙发，毛毯搭在腿上有点热。
　　
　　他轻轻掀开了毛毯一角，不敢动作太大，但枕着他的腿上睡觉的艾伦还是被吵醒了。
　　
　　少年不满地哼唧了一声，猫一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盯着利威尔拎着毛毯悬在他胸口的手，问：“干嘛？”
　　
　　利威尔笑了笑：“你现在还怕被摸奶吗？”
　　
　　
　　
　　
　　
　　
　　
　　
　　
　　
　　
　　
　　
　　原著本《金色梦乡》完售了，写篇原著向的H感谢大家捧场，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搞原著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