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4115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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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家庭教师 泽田纲吉
状态 连载中
文集 《昨日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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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5-13 13:48
20.
一周后。
就像是知道了纲对黑手党们的烦躁心情,泽田缨理突然就回来了。没有了当时连夜被赶回意大利时不可置信的惊恐样子,她对上泽田纲吉温和笑着的表情和体贴的问安时表现的相当不屑。
那副心高气傲的小模样,好像已经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泽田纲吉失笑。
没有处理掉这个垃圾,完全是因为他还有想确认的事。
而且里包恩那个给自己不断添麻烦的讨厌鬼也说了,得留着她来当十代目否则自己就得顶缸。
黑手党?
如果可以,纲一点不想再掺乎。
最近几天的并盛町并不安宁,风纪委员会的大批成员遭到了接二连三的攻击,这样的情况也让居民都不安起来。
路上的行人少了大半,狱寺隼人和山本武则成了纲的专属保镖,虽然以前也像。
虽然自己好像比他们要顶用。
最让纲满意的是,里包恩自从泽田缨理回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于公——里包恩不见了代表着麻烦远离,明面上的黑手党一波退散。
于私——少了一个其实品味高度相合,还能给自己煮相当纯正的各种咖啡的,以及也确实帮忙辅导功课了的可可爱爱的老师。
所以心里在欢呼的同时也多少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爽。
只有一点点哦!
风纪委员会接待室。
“屉川了平是你认识的人吧,遭到攻击了,刚送到医院。通知一下你们班上他的家属…”
唇齿分开平复呼吸,云雀恭弥对着新收到的消息冷下了脸。“捣乱的老鼠们,迟早咬杀!”
“有可能是冲我来的,也说不准…”仰躺在云雀的腿上,纲叹了口气。
“为什么?又是你自动跳出来的预感和直觉?”云雀挑了挑眉,伸手捏向纲挺翘的鼻子。“难得了,今天你的两个跟班怎么没跟你一起。”
“哇,你这样醋味很大哦恭弥,他们当然也会有自己要做的事!”纲也反手捏了捏云雀的脸。
“什么醋?”云雀一脸疑惑,一时没反应过来纲打趣他的意思。
为此,少年笑得埋到了他怀里。
事实上阿武去参加棒球训练,隼人则兴冲冲地去买新出的神秘ufo杂志。纲呢,心虚了几秒后则非常坦然的说今天要去风纪委员会。对此,山本武和狱寺隼人非常不爽,但没有人会阻止也能阻止纲的决定。
毕竟排名什么的都出来了——无论那个排名对不对,也确实知道了云雀恭弥和纲的关系,非,常,好!
并且是个人都需要自由空间,本来就已经是违背大多数人观念伦理的感情,一些事情被纲直接摆在了明面上,维持着一种非常微妙的平衡。
剥开了云雀作乱的手,纲从沙发上坐起来重新顺了顺睡趴了的发丝。“你是不是又要去巡街?要不要一起,晚上正好去我家吃饭,妈妈也欢迎你。”
少年伸手揉他的头,然后被无情挥开。
“泽田纲吉,你想被咬杀吗?不要把我当做和你那两个跟班一样,一副草食动物的样子。”
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
这就是猫,虽然手感好,但是脾气也很难琢磨——明明前两天时在床上还答应的好好的。
“我没有啊…又没有别人,不是邀请你群聚,”纲无奈,他摇摇手里的手机。“那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发短信。”
刚走到门口,纲又忍不住回来再次叮嘱,以一种完全不容拒绝地态度,两手捏了捏他的脸。
“恭弥,我的预感很不好,尽量不要自己单独行动。知道吗?”
很多时候云雀恭弥会觉得自己会被看做小孩——纲也确实会不自觉把他们都看做小孩。
这让他很不爽。
“知道了。”
答应的好好的!但肯定不会这样做。
听到某个委员长心底的哼声以及说着草食动物这样不屑的口气,纲尽力忽视自己猛跳的眼皮。
他不能去束缚他的少年…恭弥很强,他不能那样自私。
他不能。
深呼口气,纲把心里一些黑暗的想法努力压下去,即便,他一直很相信,他那些经常会跳出来的“预感”。
身后,云雀恭弥皱着眉。等纲真正离开了才继续看手机上传来的更多信息。
草壁哲矢:委员长,这次的袭击事件确实是冲泽田来的!
草壁哲矢:他们在四处询问泽田的下落。不过您放心,被攻击的风纪委这边全部守口如瓶。我问了笹川了平也没有说。
“惹是生非的草食动物。”
云雀恭弥沉下脸来,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副委员长,从明天起通知学生们不用来上学了,全体放假休息3天。回学校后安排考试。”
“是,委员长!”对于惶恐不安的学生们来说能回家休息是好事吧,但回校后的测验就不是好事了。草壁哲矢擦擦冷汗。
不得不说,云雀恭弥不愧为并盛中学-真-统治者,明面上的风纪委员长,背地里的校长(…)
“另外,”云雀恭弥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做了决定。“我这两天会不在学校,你替我看好泽田纲吉,泽田纲吉家也找人保护起来。”
“是!…等等委——”!草壁哲矢欲哭无泪。
委员长大人,其他的命令都没问题,但是泽田纲吉那是他这种小角色能看好的人吗!
小王子的表皮下那可是厉害的角儿啊!!
云雀出校门时,正遇上在学校门口调戏女学生的夏马尔。
“小美女们,不用害怕,让大叔我来送你们安全回家吧!”
正触本就心情不爽的云雀雷区。
“所有欺负并中学生的老鼠,统统咬杀!”
“等等等等我是校医啊………!!”
一只蚊子便在那种杀意下被放出来了。
另一头,医院。
陪着也护送了笹川京子去看了看她的大哥,笹川了平因为第一开始想把泽田纲吉拉为妹夫后来把某人惹毛了被揍了一顿,然后反而缠的更紧、也对纲的到来表示异常的振奋。
“哦!!极限的泽田!!!果然把妹妹交给你相当的可靠!”笹川了平躺在病床上,仍然不改热血澎湃的样子。“拳击社的新星也少不了你!!!”
“大哥,你不要这样啊!!”女孩尴尬的红了脸。
“…”这是已经习惯被开玩笑,但是非常讨厌消毒水味讨厌嘈杂人群,待了30秒钟后就打算借口跑路的纲。
“我先走了,京子。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情。”纲挥了挥手,留下了买给笹川了平的果篮。“笹川前辈你也好好休息。”
“嗯嗯,谢谢你专门送我过来,今天真是麻烦你了,纲君。”笹川京子挥挥手。
“等等啊泽田!!我想起来了!那帮人是在极限的找你!!”后知后觉才想起来这个重要的事,笹川了平叫住了纲。
“但是看他们不像好人我极限的也没有说!!后面就极限的被揍了…你要极限的小心一点!”
“非常感谢。”纲愣了愣,眼眸闪过一丝不同寻常的淡金色。
“竟然是这样,连累你了,笹川前辈。”随后鞠了一躬。“医药费我会来出的。”
“啊…?你极限的真是客气啊,这没什么…”笹川了平还想说什么,不过泽田纲吉人已经没影了。
笹川了平摸了摸京子的头。“小京,你的眼光不错。这个泽田确实是个极限的好男人。就是不知道惹上什么事了,被那样危险的人搜寻下落,真是极限的倒霉。”
笹川京子则有些担忧地皱着眉,“哥哥,我从来没有见过纲君那个样子……”
不同于往常的温和平静,最后时候的那个少年,像是突然被打破了一道防线,整个人都沉默起来,像是暴风雨来临前低垂的天空。灰暗宁静。
而那一瞬间的外露的怒意,让她打了个冷颤。
并盛町。
天空上满是阴霾,风呼啸烈烈。
浅褐色的清亮的眸子,也因为这阴郁的天空,再不复清明。
曾被下于灵魂深处的诅咒,一层层的叫嚣起来。
商业街。
“该死!二倍炸弹!”狱寺隼人满身狼狈,看来已经战斗了有不小时间了。
“蠢纲,你就这么看着?”坐在商业街商店的房顶上,小婴儿握着咖啡杯轻轻吹了口气。眼睛没有关注街上激烈上演的战斗,而是盯着那双澄澈明亮,此时却也漠然到不可思议的浅褐色眼瞳。
“真是麻烦啊……最近这些事情,都和黑手党有关吧。”再也没有了微笑的表情,泽田纲吉手上拎着蛋糕,蹙着眉头,睨着下面伤口越来越多的烟发少年。
他终究是来晚了一步。而里包恩也看到了本来已经濒临爆发边缘的纲,突然停下,换成了一副漠然的表情。
漠然而冷静。
冷静到了冷漠。
冷漠到了冷血。
如果不是所有的动作和小习惯都完全没变,里包恩甚至以为这个蠢纲突然被掉包了。
不,但那就是他本人。
里包恩深吸口气。
只是看惯了泽田纲吉温柔笑着的模样,连他都快想不起来——少年温柔的眼神下面还有着那样深藏的一面,是漠然的,冷静又排斥着一切的尖锐。
就像是寒冰下的火焰,滚烫的岩浆。
众人看到的温暖是那冰壳面具下的内里。
而在岩浆之上,是厚厚的,过于剔透以至于让人一时忘记了这是多么宏大的一块冰面。
这一面也同样属于纲,只是反差太大,也太不常见。
冰与火,仿佛两不相容的性格,那并不是精神分裂,只会在创伤后的应激时出现。
“我从一开始就说的相当清楚,我只想也只能保护妈妈的安全。”
此时,就像是上帝视角一样,纲也听着自己用那样的回答说着。
仿佛宝石柔和光芒的一面被刺痛,黑暗一面就会迅速转出顶上。这样,他就不会再为什么难过,也再不用挣扎和纠结。
“狱寺隼人我很喜欢,但是,成为黑手党并为彭格列十代目拼命是他的选择;而拒绝成为黑手党,拒绝成为彭格列的一员,那是我的选择。所以我不能再做其他事情。”
浅褐色的眼睛内里没有丝毫温度,却带着天生的温润柔和。就像第一次见面时,虽然澄澈,但这澄澈几乎接近了虚无。是的,当泽田纲吉在把笑容收回去的时候,平淡的望着你,那样子简直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玻璃娃娃一样。
宝石柔和光芒的一面是温柔多情,宝石黑暗光芒的一面是强大滥情。
而这一颗宝石,也可以选择完全不接受光照。不反射任何光芒。
里包恩发现他没有看懂纲。应该说他从来没有看懂过纲。
从开始就是,被交付了培养泽田缨理的兴趣,自己却可着劲儿的折腾泽田纲吉。因为,如果有选择的话,他是真的觉得这个少年更有首领的资本!
先不说能力上的,毕竟底子再差能力都可以培养,而是少年即使会有一面的性格淡漠成那个样子,即使在那温柔的笑容之下有着堪称放纵的肆意与滥情,但只要他站在那里,就会不自觉的吸引人,让人有了一种安心宁静的感觉。
而且再加上那些优点:
有着善良的本心,却不天真软弱。
有着超乎同龄人的稳定情绪和力量,却不因此骄傲自满。
有着在乎的人,也愿意舍身保护。
这是一个彭格列需要的真正的大空。
而九代目也在这次事件上给了他观察和选择的机会。
里包恩拉了拉帽沿——九代的命令是让他来到日本,进一步训练和审视十代候补泽田缨理,也帮助泽田缨理寻找自己的守护者建立十代家族力量。
除此之外,还特别说明了帮家光照看一下泽田奈奈和泽田纲吉母子。
这一次去意大利的交涉,不出所料,九代对泽田缨理的态度一如往常:照常栽培保护,而对泽田纲吉现在的成长和现状则表现了难以言说的激动和欣慰。
只这一点,就让里包恩知道自己没有赌错,第一杀手先生也确实争取了可以培养这个更顺眼的学生的权利。
然而杀手皱着眉。他不知道纲突然是怎么了。
“蠢纲,我这两天是去意大利为九代目出任务去了,你可不要这时候和我闹别扭。难道你根本不为所动么?狱寺隼人,他是真心的认你为首领,真心的想要为你除掉一些“麻烦”吧。”
然而无论他说什么,纲的神色依旧淡淡。
“狱寺,山本,还有云雀恭弥。云雀恭弥本身就是个战斗狂先不说,前面两个人可是为了你做出了多少改变。就算你会觉得这些事情很可笑也好,愚蠢也罢,但对比你来说,无论是受伤还是受责怪,甚至被你觉得傻气和愚蠢,对于那些在乎你安危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里包恩提醒他:“狱寺有脱身的能力,他今天只为熄灭可能会发生在你身边的危险而战。”
“要知道狱寺一直没有家族,他只认你做了首领。还是在你根本没有继承人的身份下,非常坚定的选择了你!”
虽然这些蠢材们是应该长点战斗经验,也需要一些试炼,但身为Boss的纲此刻不能以这种逃避的心态再将自己置之事外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九代决定考虑将泽田纲吉列为十代候选——以这次黑耀事件作为推助和考验,也本身就成为了一场笑话。
Boss,一定要有守护整个家族,可以为手下豁出去性命的觉悟。
同样,也一定要能够接受自己被他人守护,必须要学会承接他人的认可,信赖,和同样愿意为Boss豁出一切的善意!
而他眼前的泽田纲吉,确实奇怪极了,在泽田家光的口中是个自小体弱多病的可怜小孩,在九代的口中也是个话语极少的孩子,在彭格列的资料库和医院的记录上写着患有抑郁症和自闭症,还有精神分裂的倾向。
而他所接触的泽田纲吉——温和,温软,温柔,强大,他看不出眼前的少年有任何的精神病症,却切实感受到了少年那种在反复纠结着的心情。
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要索取和拥抱温暖,又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自我怀疑和迷茫着。
温柔又滥情,想要获得,却在即将触摸的那一刻缩回了双手,导致这家伙自小到大经常在排斥和拒绝一切“善意”和“责任”,却又相当矛盾的并不吝啬往外输出情感。
泽田纲吉的温柔是胡乱来的,不要钱的。
明明是想要更多更多的爱,一边封锁着自己的内心。
并且就是因为早已不在乎别人是否会给他回馈,所以总是想给就给,想停也就停。
就是因为已经不会对这世界交付任何信任,所以他的温柔和滥情更为嚣张跋扈。
因为根本不在意别人是否对他如何看待,所以他的眼神已经平和到了无谓的柔和,内心呈现绝对静止与温柔的平静。
他冷眼温笑着观赏也审视身边的来来往往,一直以来都是笑着不迎,也冷睨着不留。
以至于,里包恩偶尔能感受到少年有着那样一种令人不安的,过于否定自己以至于走向自我毁灭的倾向…
“还不说么?情报中你们是认识的。”千种推了推眼镜。“我无意和你多打,告诉我这个少年在哪,立马减轻现在的麻烦。”
千种的手上夹着一张照片,上面是笑着的棕发少年,温和的眉眼,温柔的笑容,清秀俊朗的男孩有着琥珀一样澄澈明亮的眼睛。
十代目…所以,为什么是在找十代目!?
狱寺隼人攥紧了拳头。“混蛋,你们是哪个家族的,到底有什么目的?”
“家族?看来你不止认识他,还是个黑手党。”平淡无波的声线,视线是冰冷的,“不过可别将你们肮脏的黑手党和我们掺和在一起。我只是在为骸大人做事。”
“嘭!!!!”
可恶!
这个人的武器太厉害了,被包夹了……以我的速度绝对躲不开……
十代目曾说过我擅长的是近距离和中距离战斗……这样的话……只能用这招了。
但是……即使是中小型炸药。
“——!”炸弹炸裂在银发少年的背部。狱寺隼人借助炸弹的冲力向前,然后再次投出炸弹。“二倍炸弹!”——却与事实不符。
他也还是会受伤。
这是狱寺隼人一如既往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术。
看着敌人被自己简单的伎俩击中,终于一时站不起来。狱寺隼人这才跌坐在地上喘了口气。看着从街道另一头跑过来的慌慌张张的棕发少年。碧绿的眼睛头一次不是惊喜,而是惶恐。
“请躲开!!”
不能让十代目过来!也不能让十代目看到他这样狼狈受伤的样子!
——用这种招数是会被说的,而他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将少年保护。
狱寺隼人分明知道。
想到泽田纲吉皱着眉的模样,银发的少年有点心虚,刚想站起身来就向他的十代目走去,却看见了那双同样是浅褐色的,里面却饱含怯懦的眼瞳,瞬间怔愣。
该死!被敌人恶劣的伎俩欺骗,银灰发色的少年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白色的衬衫上胸口的位置是被敌人从正面在人最无防备时攻击下来的伤口。
1秒钟,1秒钟因为看见自己最亲近的人而愣神,就很有可能在生死对决中丧命。
十代目……我真是……太丢人了……竟然能把那么高贵的您看错…
十代目一向是骄傲的,温柔的,十代目关怀我们,比任何人都知道心疼,只是,我那么要强的十代目……怎么可能流露出那种软弱的神色?
在泽田纲吉的温柔与包容之下,狱寺隼人清醒的知道少年有着冷静、强大的内核,他被纲的温柔和包容所打动,更为泽田纲吉简直令他摩拜和仰望的强大所折服。
泽田纲吉从来都只柔软,并不怯懦。
十代目……
大概是因为过于疼痛而出现了幻觉,狱寺隼人在倒下时看到的房顶上那一双淡淡的睨着自己的浅褐色眼瞳,睁大了眼。
十代目……是我太想您了吧……
十代目,抱歉啊……我连这点小事都没有做好…是不是就此丧失了资格?
那么…请让我以另外的身份跟在您身边也是可以的啊!只要您允许…的话。
“情报倒是没错,看来还是得继续用这种办法逼他出来了,骸大人的幻术派上了用场……”穿着黑耀制服的少年跌跌撞撞的走着消失在了街道上。他的伤并不比狱寺隼人的轻多少。
而狱寺隼人身边,则留下了怀表,指针指向了“4”。
“…………”
泽田纲吉沉默地拿出手机,给120打了电话,然后看着那些白大褂们将银发少年抬进了车内。做完这一切其间,纲没有流露出任何担忧或者动容的感情。也没有吃任何一粒糖果。
冷漠又善良的就像是他在并盛镇生活的14年以来,仅随手之劳的帮助任意一人。
“……”里包恩拉了拉帽檐,试图读少年的心理却发现里面只有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
自己被自己封锁的内心,谁又能打开?
也许,是时候该放弃了吧。
泽田纲吉,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冷然”。
这样的话……他,还可以用什么留住他呢。
这个孩子,不是也很直白的表现过无数次很烦自己这些人了吗。
棕发少年沉默的坐着,像站在世界外面看戏一样,一切都与他无关。然后他也像往常一样,沉默的看着里包恩跳开离去。
就算是被责怪也好,就算是危及到生命也好,那些比起我,都不值一提吗?
值吗?
就是为了他这样?
为了…他这样糟糕的人?
他看着满身染血的狱寺隼人。
又想起十年后的照片里山本武下巴上的伤痕。
值得吗?
他想起更多的,已经成为了十字架下的枯骨。
值得吗?
那大片被鲜血浸染,浸透的土地,那无数的咒怨和憎恶。
值得吗?
“不值得。”
“你不配任何人付出。”
“你也给不了任何人回应。”
“你是灾难的化身。”
“你是站在深渊里的。”
无数玫瑰与荆棘包裹着青年,一声声冷笑与咒骂,指责,似是利箭穿过心脏。
“你不配获得任何爱!!”
汹涌的火焰在意识海中无声燃烧。
“所有人,连靠近你,都会变的不幸!”
“你获得的所有,都将丧失。”
“都将一一,被掠去。”
“你只能看着。”
“你无法救赎。”
“你只能失去。”
“从不配获得。”
“泽田纲吉,你真可怜。”
“来看看吧,没有你的世界。”
…
脸上挂着扑克牌式的笑容,不知谁的心里在看见银发少年满身的伤口和不复光彩的碧绿色眼瞳时,涌起要撕裂世界的愤怒,不知谁的心里,在心疼的滴血。
想要斩断一切牵绊,逃避和人的关系,不接纳任何人的好意和承担任何责任的付出,怎么可能?
早在他告诉恭弥“喜欢”和答应山本的要求的时候,就已经破戒了啊。
而狱寺隼人,这个只是因为那么简单的一些小事就认可他的少年,怎么真的就会这么笨拙……这么的,傻兮兮的执着?
他能否承担下这个少年生命的重量…
如果他愿意,付出更多更多更多的话。
他也想证明,他是值得的。
他也想获得更多更多的爱…且再也不想失去任何人。
哪怕,需要,赌上一切。
哪怕,他什么都留不下来…
纲低下头,握紧了拳头。
在意识海中,城堡的前面是大片的花海。而后方是层叠的腐烂的十字架。
纲吉在开遍了雏菊的花海中奔跑。
而纲坐在同样背负着十字架的王座之上,橙色的奶嘴是灰暗的,好像已经不堪重负般,内里只有微弱的火舌在缓慢的跳跃和燃烧。
在他轻颤的睫毛下,流露出了孩子一般的茫然与无助。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