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4121333
作者 : 脱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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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家庭教师 泽田纲吉 , 六道骸 , 白兰
文集 【6927/10027】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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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3 08:59
08
泽田纲吉累得晕乎乎,靠着六道骸的肩膀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身上很清爽,肯定是骸帮他清洁过了。除了腰很酸之外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虽然初期能感受到骸的失控,但那人终归是冷静又克制的,也没有射在里面让他肚子痛。
「醒了?」六道骸把笔卡在书页之间,拧开一瓶水递给他。泽田纲吉渴坏了,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小半瓶。「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半小时。」
泽田纲吉心情舒爽,去浴室泡澡,多加了好多泡泡。浴室墙装了嵌入式的小电视,他随手点开一部喜剧当BGM,玩起洗澡伴侣小黄鸭。
「我已经是成熟的鸭鸭了,要学会自己一个鸭跳水了~」泽田纲吉把鸭子捧在半空,然后放手,「biu~难度系数3.0,恭喜小黄鸭完美入水~」
六道骸推门进来,正好看见他在和小黄鸭大声说悄悄话。
「给你送水。」六道骸放了瓶橙汁在洗手台上,「别泡太久,你脸很红。」
……和那个没关系,成年人被撞破和玩具说话都会脸红的。见六道骸没嘲笑他,泽田纲吉有点膨胀,嘿嘿一笑探出小腿搭在浴缸侧壁:「骸,一起泡吗?」
勾引,赤裸裸的勾引。
六道骸下腹隐隐有抬头的迹象,他三两下脱光衣服,勾起泽田纲吉的下巴吻着,边吻边入水。
才刚接触到泡泡下面的洗澡水,六道骸直接跳了起来:
「Fuck!泽田纲吉你怎么用这么烫的水洗澡!是想剥我的皮吗!」
「……你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想法!」
泽田纲吉打开水龙头放冷水,同时从水中站起身,抓起一大把泡泡糊在六道骸脸上:
「还有不要说脏话!给我用泡泡洗洗你的嘴!」
发脾气的结局自然是被压在浴缸微凉的水里狠肏了一回。
挺老大个人了,也不算干了什么错事;看到凪和小莫的纯真无邪眼神,泽田纲吉莫名开始心虚。他戳着烤盘上糯唧唧的年糕,抬起胳膊肘碰碰六道骸:
「我们需要个安全词。」
六道骸是第一次烤年糕,不懂这种橡皮一样的东西能有什么好吃的。
「不,是『你』需要一个安全词,我不用。」
「行行行,『我』需要一个安全词。」泽田纲吉冥思苦想,什么词是做爱的时候绝对不会用到的呢?首先想到的竟是Reborn。
差点笑出声。「要不就『年糕』吧?以后如果我说『年糕』就是一定要停了。」
餐厅弥漫着黄油滋滋的香气,年糕煎得金黄,很好看。泽田纲吉夹了一块吹凉,放到凪碗里。凪是真的很喜欢今天买的招财猫,一直抱着,连吃饭都要摆在旁边。
六道骸看着一桌子日本御节料理直皱眉头,这个饮食结构,是不是碳水有点多?
然而看到泽田纲吉闪亮亮满含期待的大眼睛,六道骸心里生出几分无奈,咬下一口年糕,心说这样下去要腹肌不保了。
竟然比他预想的好吃很多。
泽田纲吉看他主动夹了第二个,知道自己安利成功,很开心。
六道骸被年糕烫了一下舌头,抬头拿水正好看到泽田纲吉托着下巴盯着他傻笑。太碍眼了,真的。
那是他人生第一个有烟火气息的新年。社交软件里的简讯和邀约越积越多,几乎全部被无视掉了。
原本只能用纵情狂欢遗忘的那些阴暗的过去和恐怖回忆,也很久没有想起来过。
Lancia说的对,果然只要活的足够久,什么都可能发生。
新年假期的最后一天,他收拾东西回自己的住处。说是收拾东西,实际上少到一个背包就能装下。泽田纲吉坐在地毯上教凪读片假名,小女孩每次新学会一个,都能得到青年剥的栗子做为奖励。
才认几个女孩就失去兴趣了,抱着招财猫跑回房间和白枭玩。
六道骸好奇过那个孩子的来历,他不知道正常父母或兄长对孩子是什么样,直觉青年对凪好得过分,每次对她说话语气都格外温柔。凪对纲吉的称呼是「Boss」也很奇怪。有次趁凪不在,他问纲吉『ナギ是你的孩子吗』,纲吉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我把她当亲生孩子一样』。
他换了一种问法:「那她的父母呢?」
「都不在了。」
六道骸没有再问下去。
晚上回去之前又哄着泽田纲吉做了一次。之后开学和工作事情会变得繁多,再少有能像这个假期一样能长久和纲吉粘在一起的日子了。
夜幕低垂。
六道骸的住处在别的区,稍微有点距离。泽田纲吉开着他那辆小MINI送他,凪也想跟着。她坐在后座的安全座椅,怀里又紧紧抱着和她形影不离的小招财猫。
纲吉觉得这样不安全,万一出事故陶瓷的碎片可能会扎伤人;凪难得不听话,有人来拿她的小猫就扑簌簌地掉眼泪,泽田纲吉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要不去jelly cat挑一只毛绒玩具小猫吧?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我们……如果在校园遇到骸,我可以打招呼吗?」在六道骸下车之前,他鼓起勇气问。
六道骸揉揉他软软的褐发:「当然。」
这片区域路灯很暗,他看着骸的背影消失在浓沉的夜色。
那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终究是没有敢问出口。
六道骸的公寓好几天没住过人,有股阴冷的气息。
一盏湿婆像立在窗前最显眼的地方,手上握着银灰的三叉戟。他打开电脑,查看这几天有没有漏掉的重要邮件。
某个没存发件人的edu邮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封正式的邀请函,一个叫「Iris Hepburn」的教授邀请他加入自己的印加文明考察团,前往秘鲁库斯科。
六道骸皱眉,他从来没有公开发表过关于印加文明的论文啊?这个教授是怎么会想到他的。
怎么想都很奇怪。
「你叫我爱丽丝就好。」次日,主图书馆一楼的咖啡店,Iris Hepburn 坐在他的对面,两条丰满的长腿交叠在一起。
女人妆容冶丽,撩人性感,引得不少路人侧目。如在过去,连六道骸都会觉得她是个美人,但最近他的审美变了,对她本人和她想说的话都提不起兴致。
「是D·Spade推荐你的,他是我的老友。」
六道骸从来没听Spade说起过爱丽丝这号人。
「Spade提起过你对古埃及的研究,说如果我有合适的考察团可以考虑带上你。」
六道骸没了兴趣,穿上外套准备走,他赴约只是想知道爱丽丝为何会找上他而已。
「就因为这种理由来找我?我没有系统研究过南美历史,而且与我的研究方向也不符。」
「我知道。」爱丽丝端着咖啡杯,「因为印加文明只是幌子,考察团的真正目的是——神秘学。」
「哦呀?」六道骸保持着穿外套的姿势停住,「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你们是什么红颜蓝颜知己之类的吗。」
「Occult,那是你学历史的原因吧?我也一样。」爱丽丝笑得神秘莫测,「诅咒、黑魔法、签订契约和祭祀、六道轮回,真是太有趣了。」
「……」
六道骸心下确信她不是什么Spade的熟人。
「你都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在塞尔维亚的事情,」爱丽丝偏头微笑,叠带耳环相互碰撞响声清脆,「我知道你差点作为祭品被绑上火刑架,还有你小时候经常幻视地狱的场景,因而差点捅瞎自己的右眼。真可怕呀,黑手党策划的那些活动,到今天都还在继续。」
她歪着脑袋,观察六道骸表情的变化。
「你不想知道策划人到底是谁吗?他们被排挤出欧洲,阵地移到了南美。」
她把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
「到了秘鲁,不需要你做什么,继续你的研究就行。我们打着考古的幌子骗赞助,需要你这种能做出点表面成果的人,不然没法交差。」
「周期呢?」
「说不好。几个月几年都有可能。」
六道骸拿起那张名片查看,突然听见后面一小声的惊呼。
「骸?」
「纲吉?」
泽田纲吉今天的课上完了,来主图还书。路过咖啡店,透过玻璃门看见骸,想顺便打个招呼。
视线刚刚被骸遮挡住了,骸转过身他才看清,原来桌子后面还坐着一个人。
「啊,太抱歉了我没看到你有朋友在!」纲吉连忙道歉,「那我先告辞了。」
「没事,正好我也要走。」六道骸抓住他的胳膊,转头对爱丽丝道:
「我之后联系你。」
爱丽丝挑了下眉毛表示告别,审视的目光转移到褐发青年的背上。
那就是白兰大人在意的人吗?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09
再联系爱丽丝已经是二月了。六道骸思索良久,最终还是决心拒绝那份邀约。
「我不会和黑手党扯上关系,这样的工作不用考虑我了。当年的幸存者不止一个,你们总能找到愿意蹚浑水的人。」更何况,他现在不想离开罗马。
研究所的工作忙起来,有几天没去泽田纲吉家了。同组的M.M招了几个在读postgraduate的日本留学生,当作廉价的劳动力。
午饭时间年轻人聚在一起吃披萨,无可避免地开始八卦。
「你们知道那个有名的棒球运动员『山本武』吗?」男生说的是日语,以为周围的意大利人听不懂,也没有刻意降低声音,「我前几天在附近看到他了,还聊了几句天,是个相当爽朗的男人。」
「他怎么会来罗马? 最近有什么比赛吗。」
「说是来拜访他的好友『阿纲』,我说不会是读我们系undergraduate的泽田纲吉吧,结果还真是。」
「这有什么稀奇,财阀和棒球明星认识也很正常啦。」
「但是泽田可不是什么好人,据说他有个私生女,连生母是谁都不知道。」
语毕,身后突然袭来逼人的寒气。
三个年轻人同时转身,同被六道骸的阴鸷眼神吓到瞠目。
「吵到我了。」他用意大利语道,「别乱说话。」
「是……是! 非常抱歉!」
六道前辈平时对他们疏远却客气,犯更大的错误时也未见他露出这样的神色,像是地狱的恶鬼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天阴阴沉沉的,一直到傍晚也没放晴,还下起了小雨。这种天气「一平拉面」少有客人,屋檐落着水珠,滴滴答答地溅湿了石板路。
虽然六道骸很忙,泽田纲吉可比以往清闲了不少。
「因为Reborn已经回罗马了!」纲吉很开心,捧着六道骸买给他的热抹茶暖手,「他帮ナギ找到了合适的幼稚园,总算不用每天累得没精力预习了,还能腾出时间招待朋友。」
最近的闲聊中,Reborn的名字出现频率有点高。那个人住在纲吉家楼下,目前还没有打过照面,只知道是纲吉的「家庭教师」,在六道骸的脑海里对应一个耄耋之年学究的模样。
「今晚要来我家吗?」
「嗯。但明早有briefing,起床可能会吵你。」
「周末又要加班?」
「没办法,项目开始收尾了,全系都在赶ddl。」六道骸把最后一个饺子夹给他,「还有下个星期四全组去土叙边境考察遗址,之后回伊斯坦布尔开研讨会,大概一个星期。」
「啊? 那岂不是又要分开好多天。」泽田纲吉脱口而出。随后才想到,毕竟还没确定关系,这样说会不会有些不合适。
「你要一起去吗?」
「嗳?!! 」
「你周四早晨之后就没课了不是吗?」六道骸没有看他,一口饮尽剩下的冰抹茶。「你可以周一回来上课,反正研讨会也很无聊。」
「不会打扰你们吗?」
「不要在意,其实就是教授们想个借口出去玩。」他别过头,看着落地窗外细密的落雨,「你想的话我可以带你。不要误会,我只是不想浪费每人一个Plus One的额度。」
「好啊!」青年的小脸凑过来,眼中波光粼粼,笑容灿烂,「邀约被接受,就不能再撤回了哦。」
果然还是那么碍眼,看见就烦。
回家路上两人撑着同一把伞。六道骸环着纲吉的肩,把伞撑在他那边。
凪在幼稚园吃过晚饭后很快会被校车送到回家。七点多,他们一起下楼,在大厅的沙发上等她。
还没等来校车,六道骸听见电梯「叮」的一声,走出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栋楼住着其他人,自然是纲吉常提到的「家庭教师」。
「Reborn,」泽田纲吉歪着身子打招呼,「你去俱乐部吗?玩得开心。」
男人的脚步定在他们面前,礼帽压着上半张脸,看不清楚表情。
「蠢纲,」他的语气上挑,带着一丝嘲讽,「你至于做到这一步吗。」
六道骸不明白他的意思,泽田纲吉躲闪着眼神没有说话。
因为天气的缘故,校车到达得比平时晚。明天周末,他们都有点松懈,在凪房间对着大屏幕打游戏。
一声惊雷之后,房间突然黑暗一片。
「我还没存档啊——」纲吉发出哀嚎。
打了几个电话确认,是闪电破坏了高压线,这个区域整片停电了。
「好消息是,我家有发电机。坏消息是,电量只够维持两个地方运转24小时。」
「你选择了?」
「冰箱和小莫的充电桩。」
……姑且不说迷你莫斯卡,你冰箱里那些假水果和垃圾食品需要冰镇吗!
「去我那吧。虽然不是什么豪宅,但是有屋顶也能收到有线电视。」
摸着黑收拾了两大包行李,全是凪的东西,大包小包挤进电梯下楼开车。
公寓意外地宽敞,家具不多,干净整洁。
窗前落着湿婆像,毁灭与繁荣之神,手上握着银光闪闪的三叉戟。
六道骸把暖气功率开到最大,又翻出了最厚的被子铺沙发。唯一的床自然是要给凪睡,女孩的寝具纲吉都带得齐全。
「Boss?」
纲吉本来在和六道骸一起铺沙发,回头看见凪从卧室跑出来了,光着脚站在冰凉的地面上,像是不知道冷一样。他赶紧把女孩抱起来,免得她受凉:「怎么啦?」
「鞋子好重,ナギ走不动。」
女孩进门直接换上了门口的拖鞋,是骸的,对她来说显然太大。
「是拖鞋不好穿吗?那我们换一双。」泽田纲吉单手抱着孩子,从行李箱翻出给凪的毛绒拖鞋,帮她套在小脚上。
六道骸抬着眼皮看他们,没有说话。
沙发床放开之后大概一米五宽,躺两个人不算挤,更何况泽田纲吉很开心能跟六道骸贴着睡。不做爱,默契地躺在一起等待入眠,这还是第一次。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廊灯昏黄幽暗的灯光下,他们交换了一个绵长而不含情欲的吻。
无限的缱绻温情。
「骸。」泽田纲吉枕着他的胳膊,小脸贴在他胸口,声音有点闷闷的,「我……最喜欢你了。」
没想到纲吉会在这个时候打直球,六道骸哑然。
半晌,泽田纲吉的眼睛黯淡下来:「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不,不要摆出这样失望的表情。
我想对你说我并不知道自己的多大了,身份卡上的年龄是测骨龄测出来的。小时候被卖给黑手党做人体实验,出生证明早就被毁,生日也是随便写的。
「租下」我做实验的是生物制药公司的日本研究员,他们教我日语用来表达对药物的感受。过于痛苦的实验削弱了痛觉神经,我不再对药物有该有的反应,作为实验品失去了作用。
邪教从黑手党上买下我,为的是像牲口一样作为祭品,榨干仅剩的价值。
差点被火刑祭天所以很怕烫。不知道是否与那次祭祀相关,我开始出现幻觉,右眼会不断浮现出地狱惨象。被解救之后送到孤儿院,因为各种原因,找不到领养家庭愿意长期接收。
所以我多么羡慕凪遇到了你,不用像我一样孤苦无依地度过童年。你对她的每一点好,都让我艳羡无比。
而我原本只记得那些痛苦的事情,直到遇到你,才多少被唤醒了一点点开心的记忆。
开始想起偷偷玩过的电脑游戏,圣诞节分到的巧克力,还有离开孤儿院那年Lancia送的『The Histories』。
你让我开始觉得,或许我也可以放弃对黑手党、对这个世界刻骨铭心的恨恚,过得像个正常人。
但是我说不出口。显然我说不出口。
「我对你还算满意吧。」
「嗯?」虽然算不上什么鼓励的话,也让足够让泽田纲吉的眼睛亮了。
「所以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也可以跟我说。」我会尽力去改,只是不要突然离开我。
这是我能说出口的,最直白的告白了。
「真的吗?」
「嗯。」
「你晚上用太多护发精油了,经常香得我睡不着。」
「……」
六道骸盯着他纤细的脖颈,想着要不还是趁他睡着把他掐死吧。
然而,还没等纲吉冉起睡意,他自己就已经贴着褐色的额发入眠了。
并不是在逗他,纲吉说的是真的。 他本来就有点认床,这晚挨得太近,六道骸头发散发的木质香格外浓郁,直往他鼻子里钻。
他枕着骸的胳膊也不敢随便动,怕把人弄醒,只能紧闭眼睛酝酿困意。
「近づかないで…」
脸颊贴着他额头的人,唇间隐约透出一句梦呓。
「骸?」泽田纲吉仰脸,「你说什么?」
与他紧密依偎的男人睡得不太安稳,眉间紧锁,吐出一句清晰的日文。
这次他听清了,他说的是「别靠近我」。
六道骸从来只对他说日语。
从来,只对他,说过日语。
泽田纲吉如堕深渊,周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