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4123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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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异性
原型 奥术神座 费利佩·卡内罗 , 蕾切尔
标签 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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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9-28 00:31
- 导读
- 得到金主妈咪同意了,所以这篇约稿作公开,de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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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好久没有为别人写东西了,这次是真的很开心被光顾,大大感谢!虽然不巧撞上了龙诗,不过还好顺利完成啦——辛苦了!
费利佩从不打算怠慢他的激素研究,但具体到执行配方,他会毫不犹豫交给学生们去实践,以他的资历早该摆脱这些琐事,这样就可以把精力专注于对结果的研究中。
不幸的是,连这一点合理的偷懒也有出意外的时候,当费利佩意识到学生加多了材料时,一切看起来已无可挽回——至少桌上的器械先遭了殃,费利佩大声告诉那个可怜的学生,如果他五指健全却稳不住自己的手,他不介意教对方断肢再生的法术,以期换个更靠谱的肢体。
可怜的学生本来想快点钻回书里,但剧烈反应的过量荷尔蒙扩散得比雨后的泥土香还快,那个学生握着拳头从桌上腾地站起,然后大胆地直视费利佩那瘦削的病容——仅仅一眼,他便缩回位置上,可怜的兔子逃回洞里时,也没有他这般迅捷。
费利佩的英俊没有被疾病的泥纹击垮,奇怪在于他的脸庞正似雨后的新芽一样萌动,想破开他满脸的阴沉,学生以为那是他大动肝火的前兆。冷静得出名的费利佩,绝不轻易动容,他的脸像个雕刻完工的石像,可现在这颗石像在挤眉弄眼——以费利佩的标准而言算是了。这是遇见黑猫的坏兆头,学生不敢再想象和对方对视的样子。
费利佩没注意到扩散的影响,以他的魔法水平,自然不会把这点小小的失败放在眼里。他现在满心只想打扫这个烂摊子,好让实验继续下去。本来派学生前往当自己的传话人就好,但当他想到最合适的人选只有蕾切尔一位时,三指尖一块掐着微微凸起的额角,使劲揉搓,快搓掉一层皮了。
他说不清为何自己此刻更想要亲自前往,失败的实验可不像雨后的大自然诱人神往,请人来打扫这一团乱麻更如是。他微妙的悸动似下在烈阳中的雪花,或是出现在炖肉中的奶油,极其不合时宜,其存在却又如此强烈。费利佩努力分析着利害,作为研究搭档的蕾切尔当然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她对“研究”的过分热情,费利佩全都看在眼里。
或许是自己去更容易说清状况,说不定她也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了,她对激素影响情绪的课题钻研了如此之久,经历过的失败当然让她对这种事会更有经验,费利佩还想象起她会毫无恶意地开玩笑:你这一位传奇魔法师竟然会搞砸……他一拍脑门,眉头皱了两皱,打断了自己浮夸的幻想。
但这种种非理性的推论约等于毫无根据的猜测,他总说不清自己不冷静的缘由。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烦扰自己的责任全推在学生身上。所幸那股不屑于追究的冷漠天性挽救了那位学生,他会在费利佩冷静下来之后得到公正公开的教训与惩罚的。
他瞥了一眼快要藏进桌底的学生,坚定了自己亲自前往的决心。
于是当蕾切尔发现站在门口费利佩的头颅低过了地平线时,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为对方“自投罗网”感到欣喜,她甚至想弯下腰,好扶着费利佩抬起脸来。就两人的实力差距,蕾切尔还是不敢对这位大魔法师过于造次的,她只在门口靠近了一步,然后礼貌地歪着脑袋问他是否需要什么帮助,如果是激素研究的新材料,她已经准备好了。
“啊,好。“
费利佩的回答堪称一如既往地简单明了,但蕾切尔总不适应他低着脑袋东张西望的样子,那副有着刀尖一样锐利目光的眼,现在应该正直直朝她的心刺进来才对。
“实验室……出了些意外。”
蕾切尔清楚他不会犯这种低级失误。
“是做实验的学生搞砸了吗?”
“是的。“
蕾切尔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合作中诞生的默契让剩下的交流变得多余,她斗胆拍了拍费利佩的肩头。如果看不到他那快从枝头掉下去一样的病容,这个表示安慰的举动也不用太在乎力道,然后她转身要去往那间费利佩刚刚待着的实验室。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等等。”
“啊?”这句话可不在他们俩的默契里。
费利佩的声音轻得像毛毛雨,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过的犹疑。直到蕾切尔走出他四五步,他才发现自己脖子上的锁链解开了,得以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相貌平平的女人。他左手的大拇指和中指搓个没完,好像这么搓着搓着就能为他增厚一层脸皮似的。他想对蕾切尔多说点话,若是天上的每颗星星代表一个字,他要凑成一句话得把夜空里抓得一干二净,让世界都以为今天是大阴天。可现在毕竟都不是夜晚,他也就支支吾吾,找不到半个合时宜的话题,要费利佩理解搭讪的含义,已是强人所难了。
“还有什么话吗?”
“呃……总之,实验室的情况挺糟糕的,帮我一下。蕾切尔?“
“我——当然愿意?”
他想抖擞精神,但是过量的荷尔蒙一方面在熏晕他的头脑,另一方面又催着他主动去“做些什么”,这暧昧的冲动甚至让他忽略蕾切尔活泼过头带给他的烦躁,他惊讶于自己可以用这么委婉的方式,对异性表示请求。而蕾切尔则是完全转回身来,心里忍耐要尖叫着跳起来的激动,小心翼翼地做着应答。她是感到了这位大魔法师的不对劲,但碍于他的薄唇不肯多牵动甚至一点儿面部肌肉,蕾切尔很难确定他终于体会到了自己的良苦用心,要做出点什么回应。
“你不一起来吗?怎么说这也是我们一起做的实验。“蕾切尔处处想要合理化自己同行的请求。
“会的,我当然会去。”有蕾切尔替自己找个理由,费利佩松了一大口气。但他的手还是在颤个不停,他要是干脆地用断肢魔法,也不致如此。“你还会做这个实验吧?“
蕾切尔险些当场把心窝子里的大笑暴露在脸上,但她的心关克扣住一些,尽力维持着平稳的微笑。“你这是在担心我半路跳车吗?当然不会,这合作还是我提出来的呢。“
“是,你当然不会了。”费利佩仍要装作自己心知肚明的样子,但他如果真有自己说得那么坚定,恐怕连刚才的询问都不会有,在费利佩还在厘清自己产生了怎样的动摇时,蕾切尔则是大喜过望,但她要把自己藏得比平时的费利佩还要不动声色——她反复地告诫自己,别在她动心的人面前显得太浮夸而反遭厌烦,她绝对不想放过这一步之遥的机会:沉稳的费利佩总是本性难移的,她难得地想做一回与之对应的淑女。至于熔化费利佩这座大冰山,把浮冰当成土壤播下春天的树种,她可是为此预留了又几百个年份的夏天呢,不差这分分秒秒。
“你看起来有些累?”蕾切尔在去往费利佩的实验室时又多问了一句。
“我没问题。”
“真的吗?把风衣穿严实些,我觉得今天风大。”说着是让费利佩自己穿紧,结果蕾切尔还是没忍住她那颗热心肠,亲自上阵了。
“好。“
真头疼,他居然认真的在思考蕾切尔的问题要怎么回答,而且对话和学术研究无关。放在过去,他大可以直白地斥责她的多嘴显得她不够果断,然后他摇摇晃晃地站稳,刚才磨到生热的手指捏住风衣的角拉直,诚实地告诉自己,蕾切尔是个不管真的只有二十岁还是在靠着魔法添几十倍的年轮,都一样相貌平平的女人,撇开她的魔法才能,她像只小鸟一样唧唧喳喳叫个没完,关进笼子里都替笼子觉得遭罪。
他的思绪一团乱麻,另一手摸着后脑勺尝试平复下来,结果却发现自己在想念他眼里有些“蠢”的蕾切尔,步伐伴着蕾切尔的样貌愈发清晰而变得迟缓。蕾切尔也注意到了,她看着身后这个曾经难以望其项背的大魔法师,终于决心在实验意外的地方大胆一回,而等到费利佩本能地要抽回去手时,蕾切尔已经牵紧他拇指以外的三指了,为仪式而缺的小指就靠温度填补,费利佩愣了愣神,自己居然忘记了手该插进风衣兜里,一颗水蜜桃摔进他的雪地,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牵回了实验室。本来还欲言又止的费利佩,此刻像缺了引线的火药般哑掉了。
“扫把在哪里?”
“扫把?你就打算用那么原始的东西吗?”
“当然,我可不想再请一位大法师来帮我打扫整个实验室了,至少现在,很庆幸,你的倒霉学生只是弄坏一些材料和容器而已。”
费利佩握个拳头挡在嘴唇前,轻轻咳了一声,用他阴沉的双眼扫视了一圈。学生们早在他出门时已经各自去解决荷尔蒙散发的影响了,整间实验室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地板上是扫帚推动玻璃和地面摩擦发出的瘆人噪音,虽然很短暂,但费利佩借此感觉到,他在非魔法领域的知觉比平日要更敏锐,之前失败的实验还是影响到了他,而他现在才察觉。他会吸取这次的教训——他自以为会这么想,眼睛却从来没离开过蕾切尔。他感觉这份注视不是在审视一个“对研究有用、有帮助的人”,蕾切尔顺着目光望回去,笑了出来。
“别看我了,光在那看着的话,什么也改变不了。这次的实验计划还在吗?我在这里重新做一遍,你去休息下吧?”
“我不会离开太久。”
费利佩表示首肯,但转身回到室外之前,他的目光还在往外透着担忧,于是扭回头又看了一眼,蕾切尔已经埋头在新的器械之间。
“结果我会记录下来的。”
“那就好,希望这次会有更喜人的成果。”
“你知道我……”
但费利佩一眼都没在看具体的操作,也漏听了蕾切尔的后半句话。光是知道“那儿站着的女人是蕾切尔,她在那里”这件事,已足够他感到心安了。他再点点头,但总觉得对于这个可以谈话的机会意犹未尽。
“之前那个病人怎么样了?“
“啊?噢,对,那个我们一起带的精神病人。如果病情能稳定下来就一切都好,但心理问题总不是魔法可以轻易解决的——你还记得这件事啊。”
“今天真的很冷吗?”费利佩没有接着话头。
“相信我,外面的风嗖嗖地叫着呢,确实是很冷的。”
蕾切尔正确地添加了配方,看起来知觉有问题的绝对不是她。
“你今天话特别特别多。“蕾切尔回过神来,”虽然找话题的方式非常僵硬,但和以前的你相比有了很大进步。“
费利佩苍白的脸赔上一抹不以为意的浅笑。“等做完了,你就自己回去吧。”他终于没再多看蕾切尔一眼,从那份谜样的留念里拔腿逃了出去,踱步往门外走。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能够一连说好多话的健谈过,他乌黑而深邃的双瞳打着转地在反光。
诚然,费利佩是死灵法师中的佼佼者,想要跟活人打交道的愿望,从未如他醉心于奥术魔法间强烈过。他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吸到他干枯的脸颊都鼓起来些许,迟疑片刻,拱起双唇呼出去。深呼吸能减轻冲动的影响,尽可能保持理智,实验室里微小的声音淹没在他脑海的回声中,全都怪她,这实验室中再常见不过的气息和动静变得吵闹了。由这种矛盾的心情,他好像他到了灵魂交流的奥妙之处,或至少是摸到了门槛边,文字写不下的方程,就靠心声来推导出。
太天真、吵闹、人情味浓得和他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越是把自己想象中蕾切尔的缺点一个个列出来,反倒越是想给自己“这样也不坏”的暗示,握着拳头在空气里打出节奏,想用力说服自己去接受。
在他对死灵法术的钻研之中,长久地穿行于生与死的边界,成就和实力与日俱增的同时,他或多或少觉察过情绪中的一部分,是再生术也无法修补的。或许是身体的某种补偿机制,费利佩暗暗打定决心,把双手互相捂到发热为止。
“你回来啦?终于。”蕾切尔放下手里的试管。
“我在外面很久了吗?”费利佩刚要感叹不愧是她,打招呼一如既往的随性。
“算是吧?我觉得挺久的。但还好,我知道您就在外面。”
费利佩忍住了习惯性去询问进展,而蕾切尔听不到惯常的询问,他甚至连声都没出,这空白就让她更感觉到费利佩的不寻常,她扶着桌沿,几乎是跳着走近费利佩的跟前。果然会这样——费利佩几乎是掌握了这个公式,她总会在自己面前表现地比平常“活跃”,像个在三叶草丛里跳舞的精灵,若是伸手去抓她,她还会兴高采烈地献上自己的宝物。
“是,我一直在外面。蕾切尔,我还有件事。”
“您但讲无妨。”
真是该死,要是让蕾切尔来提的话,她肯定能帮自己全都打点好的。这时候他才会难得责怪一次自己的愚钝。
“你今天要多留一会儿吗?”
“哈哈哈……”
蕾切尔终于可以不用忍着了,感谢这美妙的奥术世界,能让她长命百岁,熬到普通人白头偕老到入土为安时,她还可以守到费利佩这棵铁树开花,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说出这句话让费利佩不知妥协多少身段了。
“我当然乐意,还有别的吩咐吗?”
“暂时没有了。”费利佩挥了挥手。
“如果您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我乐意代劳。”蕾切尔总是要在他面前调皮一把。
“这和我们的研究有关,我会亲自处理好的。”
蕾切尔去熄了火——这小火苗妄充烛光晚餐的主演着实不够格,实验室更是没法摆出杯碟盘盏,只好用根吸管小心翼翼啜饮对方的美好。而费利佩竭力冷静地打量她,那些他以为蕾切尔身上不算坏的地方,现在却闪闪发光起来,在实验室里亮如白昼。
“你看起来真像等了我很久。”
“当然,非常、非常久。”
“对不起。”
“我听错了吗?”蕾切尔的手拢着耳朵,面挂微笑向着费利佩凑过去,这轻挑的举动逗得费利佩挂个微小的笑容,可惜被侧着脸的蕾切尔错过了。
“你没听错,不用去细究什么致幻效应,这里没有那种东西。但说真的,我觉得我本可以说得更果断一些。”他已经尽力在一片石头滩上纵马奔腾了,临时拼凑的台词不甚听话,他的缰绳都要打断了,却仍觉着别扭。
“我不会犯那种错误的。现在您可以猜猜,我究竟是很喜欢您,还是非常喜欢您了。”
“……这就不能是个多选题吗。”费利佩瞥她一眼,眼白登时侵占了绝大多数的眼珠。
“当然可以,先生!”
蕾切尔笑得脸都快仰过天上去,他们一起做实验这件事显得无足轻重了。
费利佩则是看向别处,开始思考在魔法师们长寿的生命中,是否有需要背负着另一条生命?在他以往的观点里,这多余的负担就像被断掉舍弃的肢体,毫无意义,甚至没有嫁接回自己身上的必要。
他又看到蕾切尔,这可不是轻易就能摆脱的东西。他没有心理准备,对于自己能否驮着这样大一个包裹前进,他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等这个激素实验结束,我希望我们能有更进一步的……合作。“
费利佩的十指抵在一起,然后又往两边打开,像是张开了怀抱,又像是想为蕾切尔展示全新的某种东西,亦或是终于肯卸下他的心防将钥匙交给对方。
“没问题,我正好有一些关于几百岁老婆子对一位有些疯癫、生人勿进的英俊传奇魔法师感到心醉神迷的待议课题,还请您务必出手相助。“亚麻色头发的女人发出了她清脆如铃的笑声,惹得费利佩全神贯注地听着。
“很好,那请你帮我第一个忙。”费利佩又抱回胸前,他还是感到些许不自在,就像是刚刚进到对方的家庭中,面对家长的拘束,也就顺着对方的话头说下去,他为对方如此盛情又嬉闹着称赞自己而感到难堪。“我想要杯热水。“
蕾切尔收拾笑容,先去寻找饮水用的杯子。
果然对于自己的伴侣,这语气还是比生铁还生硬,费利佩独自摇了摇头。
蕾切尔用纸杯端来了当下最棒的东西,费利佩小心地用他枯瘦的手接过去,这及时的透明液体就是此刻能温暖他心底的最最神奇的法术,他的喉结伴随吞咽抽动,这份在数字层面远小于他年龄的温度给他补足了底气,什么时候热水都能令他安心,现在这份安心的来源可能还有眼前的蕾切尔。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费利佩欲言又止,他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把“喜欢我”以他的风格表述。
蕾切尔的食指点了点头盖,然后睁大了亚麻色的眼瞳。“深究具体是什么时间的话,我想不起来了,就当是我们在医院见面的那时候吧。”
“怪不得你那时候说得那么在兴头上。”
“我清楚你那时候就在觉得我烦人,但我就是打开了话匣子停不下来。你除了研究以外对我的问询完全不感兴趣。“
“在我看来,你只是在问无关紧要的东西。”费利佩清了清嗓子,然后朗声强调,“你现在可以再问一遍了,趁现在我还乐意回答。“
“那可不能只是现在乐意。”蕾切尔一根根掰着指头,“我有好多好多话没问完,除了那些你亲口说出来的光荣事迹之外,我还想了解很多东西呢。”
“你绝对会是个好记者的。”费利佩微微昂首,往肚里倒抽一口冷气,竭尽所能的保持温和地挖苦。
“我只是在行使作为伴侣的权利而已,作为交换,你也可以随时问我的事情。”蕾切尔正色道,她从未有要像现在这样克制自己的欣喜若狂,费利佩也只好无奈地摆手,准备好陪着这个(对于他心底而言)新来的女生,在清净的实验室里两人独处,靠闲扯度过这天剩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