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绩乐】共赴
*绩X左乐
*总之是个脱离主线剧情，两人相处卿卿我我的故事。ooc预警
*写着写着就写了近五千字，希望大家吃得舒爽！

        炎夏酷暑，大炎内能落脚的旅馆络绎不绝。
结束远途旅程的商人寻得了有空房的旅馆，在小二的招待下，终于坐下喝上两口热茶。正当商人准备点菜，桌上忽地“啪”地一声被放了一把剑，来人气势汹汹，正是身着官服的左乐。
商人露出微笑：“左公子，好久不见。”
小二左瞟瞟，右看看，做工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商人”定不是什么普通角色，见两人有叙旧之意，连忙找了借口逃脱：“这……客人您先看菜单，有需求唤我一声便是！”
左乐朝小二点点头，对上商人又是一副冷漠模样，说出来的话十分强硬：“绩先生，我奉司岁台之命，前来监督你的行踪，并定期汇报，希望你配合。”
绩不回答，饶有兴致地看着左乐紧绷着的一张脸。涉世未深的少年强装老成的模样让他感到有趣，徐徐开口：“如果我不配合呢？”
左乐咬紧牙。
其实也不怪他脾气差，上一次左乐气喘吁吁地追上绩，追问他到底在计划着些什么时，绩也是这样游刃有余地反问“若是我不配合呢”？事实证明，他要是不配合，左乐还真拿他没办法。
左乐举出官章：“我们怀疑你与那罪人正谋划着些什么，若你不配合，司岁台有权将你缉拿。绩先生，烦请你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
“唉。”绩给左乐斟上一杯茶，“净是些官话，真不可爱。先坐下吧，左公子千里迢迢追上我，想必渴坏了吧。”
左乐早已口舌干涩，见绩倒出清茶，犹豫地坐下了。他双手在膝盖上摆正，一脸正色地对着绩道：“多谢。”
“不谢。请问左公子接下来有何计划？难道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今儿我只订了一间房。”绩意有所指，脸上挂上的笑容让左乐心生疑惑。很快他反应过来，露出错愕的表情：“我自然会多订一间房，绩先生不用担心。另外，绩先生可以继续走南闯北，我会跟随你，一直到任务结束。”
绩颔首，未提及附近的酒馆空房全部告罄一事。他并不介意司岁台的人来监视他，但这“不介意”的原因更多来自于他们派出的人是左乐，这个他接触不久的少年，不会让他心生厌恶，甚至，只觉得有趣。
可他有时也实在无趣，一副被那群老官员带坏的模样，说话文绉绉的。绩无言地垂眼盯着眼前的少年人，锐利的眼神将左乐看了个遍。
被人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左乐浑身不舒服，将茶杯拿了又放下。他直视回去，被绩那商人的眼神惊了一惊，仿佛自己是被挂上市场贩卖的一条鱼，正被估摸着价值。左乐汗颜，只好开口：“绩先生要是有什么想说的，不妨直说。”
绩轻轻地哼了一声：“左公子不必紧张，我只是在想，我们商队多的是走荒无人烟的地方，怕左公子一时无法适应，要是拖了后腿怎么办罢了。”
左乐急着开口反驳，忽地想起自己种田时惹出来的不少笑话，又尴尬地闭上了嘴。他知道绩嘴上不饶人，定是故意这样逗弄他，便沉住气应答：“绩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不能做的事我一定不会做的。”
绩眯着眼笑，再一次叹气：“真不可爱。”
左乐：“……”
任务的开始还算顺利，除了晚上左乐寻遍城里酒楼空房无果后，又窘迫地来到绩门口叨扰。绩靠着门口扫视着左乐躲避眼神的脸，邀请他进来，玩味地问道：“左公子是和我躺一张床，还是去椅子上坐一晚上？”
左乐自然无法得寸进尺：“我坐一晚就好，多谢。”
绩本也没打算将床拱手相让，点点头让左乐自便了。
这一夜相安无事，之后便是记录的开始。商人领着商队将贩卖的商品运送出城，秉烛人紧跟着商人做记录。一个安分守己，一个公事公办，谁也不耽误谁。商队里的人对这位突然多出来的少年人感到好奇，不少问他从哪儿来的，左乐不好介绍自己的真实身份，只好偷用了黍的说法：“我……是绩先生的表弟。”
这一话被绩听着了，对着左乐微微一笑，意味不明，让左乐摸不着头脑。
左乐从一开始便知道绩是个精明的商人，他在将手里的商品售卖出去时，眼里满是算计，兜兜转转都追求着“利”一字。连与他谈话，都非要谈上几笔交易才行。好在左乐早有防备，在绩套话时竖起高墙，谈及交易时充耳不闻。
绩无趣地移开视线，靠着石头合眼道：“左公子虽然长得可爱，人却实在无聊了些。你和同龄人都交谈什么？”
这是一个驻扎的夜晚，商队在离城几公里远的树林生火休息。橙黄的火焰在左乐面前摇摆，将一旁岁兽代理人的脸照得暖黄。几天的相处让左乐慢慢放松了自己，但也时刻警惕着。听见这样的问话，左乐有些好笑：“绩先生还是不要逗弄我了，我也不是小孩子，‘可爱’一词不适合在我身上。而且，要说同龄，你和我也不是同龄人。”
“嗯……”绩又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来，“不是小孩子？若我没记错的话，白天偷摸着给老汉塞碎银的人应该是左公子吧？偷偷给孩子们买糖的也是左公子？这不是小孩子心态么？”
一听自己偷偷摸摸做的事这人一清二楚，左乐一时涨红了脸：“我……我只是看他们生活窘迫……”
白天绩将商品交给商行后，回程途中遇见一位带着孩子卖古董的老汉。老汉见绩身上穿着华丽，连忙喊住他们要他看看自己家中古董。正当绩垂着眼挑着商品时，左乐和两位躲在老汉身后的孩童对上了眼。瘦弱的孩子怯生生又面露希望地看着他，让左乐心生不忍，正想花上几个钱买货时，绩淡漠地开了口：“这个、这个，以及这一排‘古董’颜料尚未干，做工劣质，与真品相差甚远，还是不要再摆出来了。这几个倒好些，但就算不懂行的，也知道买回来的东西要追求精细。您再回去练练手艺吧。”
被人指出纰漏，老汉立即面露难色，渴求地看着他，希望绩将声音放低。绩转身离去，却见左乐仍站在原地，不由得疑惑：“不走？”
左乐沉声道：“我眼神不好，我再挑挑。”
绩挑眉：“随你。”
左乐以为绩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管自己，哪知这龙就在附近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他稍微为自己辩解一番：“带着两个孩子生活，生活必然不容易，我也不是白送钱，至少也得了几个你觉得‘好些’的古董。再说了……那些糖我也想吃，给孩子们吃，只是分享罢了……”
嘴硬的少年将眼神箍在了火焰上，连龙什么时候靠近的都不知道，反应过来时，绩的眼睛已离仅自己脸庞一尺宽。左乐吓了一跳：“怎么了？”
独属于龙的竖瞳紧盯着左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从前我只当你是爱严守规矩的人。”
绩回到原来的位置，稍稍摇头：“城内工事工程紧凑，处处缺人手，那老汉有手有脚，年岁不高，完全可以凭着双手挣钱，带着两个幼儿生活绰绰有余。他却选择了摆卖一眼赝品的古董，每日就等着像你这样的贵公子来同情同情。这次你施以援手，只会让他日后得寸进尺，等着傻傻撞上树桩的笨兔子了。”
傻兔子左乐：“……”
又做了一件囧事，左乐没法反驳，尴尬地给火堆添树枝。一龙一蛇沉默片刻，又被绩的一声笑给打破。左乐斜眼看他，闷闷道：“又怎么了？”
绩忍不住伸手捏住左乐的脸，轻声道：“左公子也不必介怀我说的话，你不过一位孩子，行事何必老成。助人为乐是好事，于心无愧便好。我笑你被我几句话说得生闷气，这样小孩子行径，还要强词夺理说自己不可爱。怪不得我那几个妹妹也喜欢逗你……”
左乐辞色拍开绩的手，脸上浮起一层薄红，不舒服的心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消散了，只记得绩逗弄他的话：“绩先生不要说笑了。”
绩耸肩，不再理会心乱如麻的左乐，闭上眼假寐。
左乐坐在原地十分无奈地盯着这位代理人，盯着盯着却变成了观察——这位岁兽代理人，与宗师不同，眉眼清秀，气度不凡，平日里旁人只将他当精明的商人，出世的贵公子，谁也没想到他与岁相关。且他能言会道，总是能将黑的说成白的，也总是将左乐思绪打乱……左乐暗暗下决心，觉得自己真的不能被牵着鼻子走了。
蓦然间，绩的眼皮微动，将左乐吓了一跳，连忙坐正身体直视前方，生怕这龙睁眼问他在做什么。他坐着坐着，也觉出困意来，稍稍眯眼抱着剑睡着了。丝毫没注意到代理人在他身后勾起嘴角。
后面两人相安无事，左乐跟着绩见过各种商人，不卑不亢的，居高临下的，走投无路的，油嘴滑舌的，左乐看着绩面对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态度，游刃有余地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巧夺到手，这番轻松的姿态让左乐叹为观止，同时也学习到了许多人情世故，以至于绩脱口感叹：“莫非司岁台是想让我带孩子，这才派了你来监视我？”
“……”左乐涨红了脸，“才不是！”
左乐发现，越与绩相处，越发觉绩曾说的“未曾说过假话”真实，因为他对自己从不吝啬，像宗师教授自己轻功一般教导。收获得越多，他对绩感情越复杂，一方感激，一方又觉得不能交予信任，这般折磨的心态让他心烦意乱。
而且，这龙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次数也太多了！自从那老汉事后，左乐便时不时地感受到绩投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像是玩味，又像是观察，把他看得都要发麻了。
他想直问，却又怕绩不按套路出牌，口出惊语，或者说，他隐隐察觉出绩想要什么。
且不说两人越发靠近的身体，露骨的眼神和逐渐软化的态度，单绩对他过多的肢体接触动作，像在暗示着一些不可言说的心思。左乐不是傻子，这样赤裸裸的行为代表着什么，他自然是明白的。
明白是一回事，该怎么应对，左公子这方面只能称得上是一张白纸了。这样晕头转向，稀里糊涂着，竟让左乐察觉出一种假意：说不定绩只是在故意看他玩笑——这样的想法一发不可收拾。
到底什么意思！再一次被绩捏住耳朵揉捏，左乐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绩回以疑惑的微笑，随后翩翩离去。
左乐：“……！”
左乐心想，他一定要找机会正色言辞地拒绝绩一回，总得拒绝绩那动手动脚的习惯。于是他找到机会，把绩约到酒馆，说要与绩对饮谈心。
绩欣然应邀，在店家拿酒出来时莞尔而笑，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左乐恼道：“我可以喝！”
绩从善如流，亲手提了酒瓶给两人的酒杯上添酒：“好。”
左乐：“……绩先生，我今日是想和你谈一下任务之事。我认为，我们之后有必要立一些规矩。”
绩：“哦？”
“近日我们接触着实过多，一些不必要的触碰常有发生，按理来说，秉烛人和代理人不应有这样过于亲昵的距离。希望绩先生之后再不要做出逾越举动了。”
“嗯……那么，左公子认为，什么是亲昵，什么又是逾越呢？是我捏你脸颊，还是揉你耳朵，还是，”绩似笑非笑，“那天偷亲——”
左乐：“什么？！”
绩：“开玩笑的。”
左乐：“……”左乐简直想长叹口气。
“再说，左公子也太不厚道了些。司岁台想派人紧随我，好，我同意。我摸摸司岁台的人，倒要开始立规矩了？”绩又给左乐倒了一杯酒，“这亏损生意，我做不来。”
左乐：“哪有这种说法……”
绩：“就是这种说法。规矩不能霸道，左公子要真想立规矩，不如说说自己有什么能够说服我的。”
左乐：“……”
左乐算是明白了，面对这样利来利往的人，他总得给谈判的筹码，才能获得说上话的份量。可他不知道绩到底想做什么，不知道什么是他看得上的。他只好轻叹一声，饮一杯酒，沉着道：“敢问绩先生想要什么呢？”
听到左乐用着青涩的声音询问他想要什么，绩一双浅色眼瞳转到左乐脸上，少年眼睛很大，虽一脸正气，却仍有不加掩饰的稚嫩来。若是性格再外露些，定是个意气风发，惹人关注的少侠。
他想要什么？他想要的很多，司岁台怕是不敢答应。但是一些关乎私人的事，也不知司岁台最年轻的秉烛人，是否给得起。
绩将眼神落在左乐的唇上。
左乐傻傻地跟着他的眼神转动，意识到那眼神的意味后脑袋轰然一声，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好在绩并未说出口，又给左乐倒了一杯酒：“喝酒吧。”
左乐：“……绩先生。我……”
绩：“问我想要什么，左公子倒也可以反问一下自己。不然，这些日子，放纵我靠近的，不是左公子你吗？”
左乐闭上嘴。
他今晚沉默的次数太多，当绩问出这个问题，他承认自己再一次无法回答，也无法给出准确答案。
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待两人回房休息时，左乐脑袋已经糊成一团了。他自小待在军营，自然也接触过烈酒，一些酒不会将他灌醉，但会让他脑袋放空。他现在正是这种状态，乖巧，但又不省人事，简直是绩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绩将他送回房间，在门口准备离去时，却被左乐抓住了衣袖。
左乐低声着迷糊道：“绩先生……你不能私下和岁兽代理人碰面……”
绩哑然而笑，他倒是忘了，即使左公子可能有想法，也是个恪尽职守的秉烛人。
“是左公子你先拉住我的手的。”绩回过身来，低下头看他。
左乐垂下眼：“……”
绩稍稍低下了头，语气近乎呢喃：“讨个吻，当做这些日子教学的酬劳，不过分吧？”
半夜酒楼走廊的灯光昏暗，绩寸寸紧逼，将门里的左乐箍在自己身下。左乐聚不了焦，只感受到绩垂落的头发滑落在自己脸颊上的触感，以及靠近时清冷的呼吸，慢慢的，唇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左乐又想起了绩说的话——“放纵我靠近的，不是左公子你吗？”

TBC.

应该会有后续
真的没想到看完剧情我磕上了这一对，而且也没想到一写写了这么多，希望大家喜欢！